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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平第一次,她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想要毀滅眼前的一切。


    毀滅了,看不見了,她就不會憤怒,也不會恐懼了!


    洛清吟緊緊攥著手,望著眼前的畫麵,渾身顫抖,卻動不了。


    她根本無法動彈。


    如果她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毀滅一切,這一關就失敗了。


    可讓她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什麽都不做,看著她的母親在她麵前死,她又做不到。


    眼淚無法抑製地洶湧而出。


    她一直認為悟心塔是最容易通過的一關。


    她一直覺得自己悟心塔會是最快通關的。


    可沒想到……


    洛清吟抬手揩去眼角的淚水,心裏湧上一股毅然的決然。


    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不允許這一切在她麵前出現!


    洛清吟掌心一翻,玄氣噴薄而出,化作長劍,正要毀去眼前的景象,忽而握劍的手被人握住了。


    那熟悉而灼熱的溫度,毫無疑問是紫雲宸。


    在這令人憤怒而驚懼的幻境之中,他的溫度來得如此及時,她冰冷而顫抖的心漸漸緩和過來,凝出的長劍也漸漸消散。


    她感覺掌心被吻了一下。


    然後,放開。


    她下意識地去抓,抓了一個空,才意識到紫雲宸沒有在幻界裏,她抓不到。


    下一秒,有吻落在她的眼上。


    洛清吟怔忪了片刻,猛然睜開雙眸,卻意外地發現,眼前的幻境已經改變。


    眼前不再是被祭煉的母親,也沒有十絕殺陣。


    眼前,隻有紫雲宸的身影。


    這也是幻境。


    洛清吟定定地望著紫雲宸,終於明白了悟心塔的根本。


    悟心塔是反應她意識中的情緒,因她而生,也因她而消逝。


    剛剛因為她的分神,心中最憤怒的意識被分散,眼前的情景也隨之消散。


    這一關,應該是過了。


    念頭剛起,她就被傳送出怒,可是她心裏明白,她沒有真正能過這一關。


    她隻是在借著紫雲宸的力量讓自己堅強。


    洛清吟攥著手,毅然又選擇進怒。


    每一個人想要走到最後一關,不是要消滅七情六欲,而是學會克製,學會不讓七情六欲影響心境。


    她決定在沒有紫雲宸的前提之下,重新體驗怒,直到自己真正通過這一關為止。


    封鎖身體意識,不讓紫雲宸影響到她,洛清吟站在十絕殺陣前,站在十角祭壇前,一次一次的刺激自己的憤怒,又一次一次的在刺激中摸索著克製自己的情緒。


    這是折磨自己,也是提煉心境。


    這個過程很難,但是洛清吟知道,越難就越必須自己過,否則今日留下的坎會成為以後進階的障礙。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三個時辰……


    直到第四個時辰結束,她才終於克製住了鋪天蓋地的憤怒。


    克製還不夠。


    她還得學會排解。


    洛清吟在一遍又一遍的撕心裂肺中學習著……可是,這個過程好累,比煉製菩提之心丹還累,終於結束這一關,她被傳送出悟心塔,整個人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茅盾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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