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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應該會和紫雲宸成親吧……”洛清吟輕籲了一口氣,起身拍著她的肩膀道,“我出去一下。”


    走出聽心閣,月華已升上柳梢,皎潔的光芒灑落在地上,亭台樓閣和花草樹木都染上了一層柔柔的光芒。


    前方鋪滿彩石的小徑上,紫雲宸靜靜佇立,深邃的紫眸裏,倒映著月光,小徑兩旁綠意盎然,繁花錦簇,光影斑駁之間,好似一尊靜止的雕像。


    洛清吟抬眉,燦若星辰的眸中露出一抹意外:“你怎麽來了?”


    紫雲宸的目光從她的臉上掃過,目光帶著一絲柔軟:“訂好日子了,想第一時間告訴你。”


    卻沒想到他到聽心閣,把兩個女人的談心聽了個完完全全。


    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明白,在洛清吟的心中,衍族始終是一根刺。


    當然,最吃驚的消息還是連戰鳳子這種男人婆都會懷孕!


    哪個男人眼瘸到這程度?!


    翩然走到他的麵前,洛清吟嫣然一笑,問道:“什麽時候?”


    紫雲宸含笑道:“明年二月。”


    有點太快了。


    洛清吟腳步一頓,轉過臉看著他:“時間可以推一推嗎?”


    紫雲宸眸光一凝:“有什麽事情比成親還重要?”


    抬手指了指聽心閣裏的人,洛清吟挽起他的手臂,輕聲道:“戰鳳子大概要兩年才能突破武侯。”


    紫雲宸因為鳳神蛋的事情沒少查閱懷胎育兒的典籍,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等她的小孩生出來?你成親和她生小孩有什麽關係?”


    洛清吟輕聲解釋道:“我成親,以她的性格,肯定會給我添妝,如果她挺著大肚子出現,就瞞不了人了;如果她不出現,也會有人懷疑。”


    紫雲宸蹙眉道:“為什麽要瞞?”


    洛清吟聳了聳肩:“不想成親,不想惹麻煩唄。”


    紫雲宸的腳步倏地頓住,他轉過臉凝視著洛清吟,月光下,她的肌膚潤澤如玉,眼線微微上挑,清冷之中又添了幾分嫵媚,一雙眼眸亮晶晶的,仿佛能漾出水來。


    明明是澄澈見底的雙眸,他卻怎麽也看不透她的內心。


    搖了搖頭,他揉了揉額角:“有時候我想不明白你們女人到底是怎麽想的,生小孩不是一個人的事情,就算不想成親,為什麽不能開誠布公地談談,而是選擇隱瞞?在你們的眼裏,男人就那麽不值得相信嗎?”


    嘖,這地圖炮。


    洛清吟嬌嗔道:“戰鳳子選擇隱瞞你譴責她就好了,你不用把我罵上吧?我又沒有不相信你。”


    紫雲宸眉心微蹙,長而翹的睫羽下,半遮的雙眸中你,帶著些許悵然的意味:“洛清吟,你真的相信我嗎?”


    連名帶姓的三個字,讓洛清吟心跳驟然縮緊,旋即又劇烈跳動了起來。


    隱隱地感覺有什麽不對,洛清吟小心翼翼地覷著他:“我哪裏不相信你了?”


    迴應她的是,一片沉默。


    洛清吟心裏哼了哼,正待說話,紫雲宸忽然傳音了過來,低沉磁性的聲音宛若驚雷劈在她的心上:“鳳神族。”


    洛清吟的臉霎時間失盡了血色。


    他終於提出來了。


    從她知道他知道她是鳳神族開始,她的心一直七上八下。


    但他一直都沒有提。


    即使在湖老說出“神火”兩字,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她忐忑的心在他的沉默之中變得越來越坦然。


    她以為,他決定保持著這層捅不破的紗。


    沒想到……


    望著紫雲宸閃動著複雜光芒的雙眸,她終於明白了四個字:秋後算賬。


    紫雲宸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意,聲音低而冷:“洛清吟,你現在還敢說,你相信我嗎?”


    洛清吟往後退了一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紫雲宸看著她臉上掠過的吃驚、心虛、解脫等種種表情,心裏狠狠一窒,指尖一動,把她拉進了混沌手鐲中。


    千姿百態的金蓮在混沌海中搖曳生姿,映襯著方丈、瀛洲和蓬萊三座山都多了幾分峻秀。


    雪參娃娃和墨猴一群小家夥在方丈山上,紫雲宸直接把她帶到蓬萊山的巨石上,讓她對著下方茫茫的混沌海麵壁,哦不對,是麵海。


    洛清吟一臉懵然。


    她知道紫雲宸生氣了。


    可是,她要說什麽?


    感覺如芒刺在背,她迴頭看向紫雲宸,隻見他的視線像隱匿在光影中的深淵,令人不由自主地膽寒。


    洛清吟渾身一僵,隻覺得一股無形的威壓迎麵襲來,她好像背了一塊巨石一般,唿吸都有些不暢。


    紫雲宸不但生氣了,還生很大的氣!


    可偏偏他怒氣內斂,臉色沉靜,隻是緊緊盯著她,等待她開口。


    那感覺就好像腳下的混沌海,平靜的表麵下蘊含著無盡的波濤,一腳踩下去,就會沒過頭頂。


    斂眸平息了一下心情,半晌之後,洛清吟重新抬眉望著他,呐呐道:“對不起。”


    迴應她的是,紫雲宸寒冽的背影。


    洛清吟輕歎了一聲,把手伸過去,他卻突然閃電般抓住了她的手。


    洛清吟下意識地開口:“放開……”


    話音未落,她感覺說錯話,立刻閉了嘴。


    紫雲宸拉住她的手腕驀然一翻,將她壓在石頭下麵:“別跟我裝糊塗。”


    洛清吟掙紮道:“你不要總是壓我。”


    紫雲宸不讓她逃,手指沒入她的鬢發中,指尖微微用力,逼著她不得不微仰起頭,對上他的視線。


    洛清吟在他的壓製之下,從身到心都在顫。


    紫雲宸眯起眼,幽深至極的眸底凝聚著寒冽的光芒,說話的聲音一如他的眼神一般:“我一直在等,等你親口對我說你的秘密。”


    洛清吟愕然望著他。


    那一瞬間,她仿佛透過他在寒冽眼神掩蓋之下的悲傷隱忍。


    她在害怕,他又何曾不在害怕?


    “我陪你去找神火,找到神火後,你對我說是三千花火。”紫雲宸勾起唇角笑了笑,眼中卻毫無笑意,“我心裏並不全信,可是我不在意,隻要你好好的,是什麽火我不在意。”


    清清淡淡的話語,就像九天神雷當頭劈了下來。


    茅盾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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