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為義等了半個時辰,見成運氣息沉穩,那頭青牛也醒了過來幽怨地趴在那裏流著眼淚。丟了幾件掩蓋氣息和預警的陣盤,自行離去了。


    大概過了六個時辰,成運睜眼,運行一個周天的自創功法,很是滿意。


    傳出一些紫金色靈力給小青牛,不是自己的,而是從戒指裏來的。


    自己全身的靈力加上紫不才根本不可能完善成運蘊氣煉血的唿吸法,成運不管紫不才快要逸散的靈體,起碼自己在戒指內是比這紫不才高上一等的。


    一人一靈快要油盡燈枯時,內靈傳出龐大靈力補足了一人一靈。


    成運自然不會就此放過,又求了更多精純靈力用來補足小青牛,甚至還劃出一片區域存下了大量靈力,那內靈都一一默許了。


    這次終於不是虧本買賣了,可惜這些東西不能用來還債。


    看小青牛有了那股靈力後氣息平穩迴複,甚至隱約有巔峰的跡象,成運才放下心來。


    送入牛嘴劍裏一些靈力,成運和劍一談論這片天下關於圓滿一說。


    劍一根據目前自己能記起的片段,明確告訴成運天外天並不存在圓滿這一巔峰上的境界,更不用說如何到達圓滿了。


    不過對這片天地的生靈來說,如果到達圓滿好像並不是一件壞事,若能境境圓滿,甚至更圓滿,好處更甚。


    腦海裏浮現剛進戒指內時紫不才一閃而過的錯愕神情,成運覺得劍一所言非虛。


    此次一瞬入圓滿一瞬破鏡是因為自己重新梳理了自身靈力運轉的方式,下一境又得如何圓滿隻能留待自己蘊氣煉血雙巔峰了。


    臨走前劍一還告訴成運,天外天很難做到靈體雙修,但在這片天下雖然說不上比比皆是,但好像比天外天容易許多。


    成運配了幾方生血的藥喂小青牛吃下,突然記起胖廚子菜譜裏有一個和牛肉有關的菜品。捏了捏小青牛的後大腿,滿意地笑出聲。


    小青牛此次因禍得福,境界恢複到了築基巔峰,雖然虧損了精血心血,但還是有補迴來的希望的。


    送出精血最大的原因還是當初林老魔用半數神識下了禁製,至於心血完全是因為自己沒反應過來。


    那條紅線就以莫大引力偷了過去。


    一看到成運不懷好意的笑,小青牛立馬昂著頭給成運看心口的傷。


    暗罵自己畜生,怎麽能惦記好兄弟的肉呢?


    隻好再找找了。


    既然已經入了蘊身煉血,找機會打些妖獸應該沒什麽問題,有用的煉丹,肉用來吃,剩下的賣錢,成運隻覺得未來光明無限。


    等見到老宋,問了哪裏可以打妖獸賺點錢。


    宋為義奇怪地看成運,“近十年皇城附近早沒什麽成精的妖獸了,就算有也是有名有姓有籍的妖修,哪能讓你隨意打殺,還想賣錢?”


    成運傻眼,忙問商會裏妖獸材料又是如何來的,“大多是從國境內一些大山大林裏打來的,更高階點的得在境外了。”


    哭喪著臉,問自己破鏡在這裏能有什麽用,宋為義笑道:“其實沒什麽用,在桑靈國除非你入了蛻身或者尋身,該忍著的還是得忍,畢竟...”


    看宋為義向皇宮努嘴,成運隻覺得無奈。


    如果在紫蘇國,不說需要其他能力技巧的行當,單是到了這一修為,隻要算官府的人,一份固定的俸祿還是有的,當然該幹的活一點不能少了。


    麻煩老宋找些二階煉丹師符陣師的傳承,賬自己可以欠,人情也是。


    既然能煉丹刻陣,為何不用這賺錢呢?


    看見成運尷尬的笑容,宋為義隻能苦笑搖頭,自己倒是收集到過這方麵的傳承,不用還,反正自己用不到,送給成運就是。


    汗顏收下老宋遞來的幾枚玉簡,大概翻看一遍基本都是流通的丹方符陣,差不多有五六人的經驗之談,算不上高深,但對成運來說很夠了。


    離去前宋為義記起來好像有處可以勉強算得上讓成運賺錢的地,自己得先詢問過後才能告訴成運具體細節。


    謝過老宋,兩人商定成運還是以雙鍛骨七境示外。


    接下來近三月裏,成運基本都是巡街辦案,煉丹刻陣,再就是練劍練拳以及日常的修練了。


    當然煉丹刻陣對成運來說是水磨工夫,所以花費的時間精力也是最少,畢竟自身修為最重。


    另外讀書抄書也少不了,隱風除了比較重要的事會寫的多一些,其他事都是一筆帶過,不過書單是必不可能忘記的。


    最近對隱風來說比較重要的事當然就是紫蘇皇城的府試案首。


    聖人書院裏專管考試一類的先生告知還未考取秀才的學生,院內童生試的成績可以當作縣試一用。


    府試就得皇城內所有書院統考來決定了,兩試都過才算童生,才有參加院試的資格。


    院試,帶個院字,所以隻有通過院試有了功名才算真正入學,才叫作生員,也就是秀才。


    院試也在一定程度上算作一道門檻,用於分辨算不算得上是個讀書人。


    張靈兒還沒能通過童生文試,本就是因為隱風才去試試,進了房子白紙鋪開沒寫幾筆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更何況張靈兒本身走的就是武人的路,入聖人書院主要還是因為隱風在這。


    期間那所謂同窗對張靈兒示好不成,來了句娃娃親想以此激怒兩人,不成想張靈兒一躍近身,一腳踹跪那個同窗,讓他多說幾遍。


    隱風本來怕張靈兒不開心,但那位同窗被逼說的次數越多,張靈兒好像越開心,還故意讓大聲點,生怕附近的人聽不到。


    直到看見先生快步走來,隱風才上去拉了張靈兒過來,裝模作樣告訴張靈兒這樣不好。


    張靈兒連忙點頭,說這事咱倆知道就行了,噎的隱風說不出話來。


    這事雖然在信裏一筆帶過,但成運可是看了好幾遍,嘴角忍不住的上揚。


    之後就是隱風去參加府試,拿了第一,皇都府案首。


    直至此刻,書院內才有寥寥幾人知道了隱風是那位朱元聖人的關門弟子,是昔日明月的小師弟。


    也是那日,隱風見了師兄一麵。


    帖經雜文對隱風來說如同每日的複誦寫字,再簡單不過,各院批改的先生都給了上上,另評數句詩言以示上上中的上上。


    但策論一場,爭論頗多。


    策論題為三綱之臣綱,考生大多以三綱再輔以五常,互引互證,佐以國之穩定,民之安定,其中優劣多在引經據典,詳略得當。


    本以隱風之才,即便拿不了第一,上上等自然不在話下,可閱卷先生和大臣看了隱風的策論,開始爭論起了上上等中的上上,還是下下等中的下下。


    清新飄逸的筆墨下,寫了對大部分讀書人來說難以接受的字句。


    前董聖人設三綱,奠為君臣,父子,夫婦之義,後世諸聖漸補,繼以至今。臣處君,君何以處臣?殊君又異臣,何以處之?父子,夫婦亦然。今惟臣綱,則君臣處何為?無非國盛,百姓安之。人主昏聵,臣為國諫說,得誅死,則綱為君綱乎?反亦一也。


    是故聖者,君臣一節,守其職,君失之,臣意不羞。聖人亦言,人無完人,聖人亦犯其過矣。臣失之,王者以輕重罰之,理所當,不可置綱於事之上,若主聖尚好,若昏聵,所苦為難,國也,民也,天下也。


    其中用古今事典論證,正反皆有,詳略得當,單說文筆,確實上上之選,但其中含義,對大部分讀書人來說,如同犯理。


    即便這裏是聖人書院,推崇開陳出新,暢所欲言。


    即便這裏是紫蘇皇都,當今聖上曾站在皇宮最高處,以皇言昭告天下:


    若朕未安天下民心,皆可取而代朕。


    眾人吵的不可開交,聖人書院的山長甚至把這事傳到了宮裏。


    那位聖上輕笑一聲,問了身形依舊有點佝僂的酸書生,給個什麽評?


    酸書生哈哈大笑,滿臉欣慰,哪怕先生會先板著臉教訓自己這個當師兄的,再去教小師弟多想想。


    先生也會因為小師弟提出與自己相悖的見解而開心不已。


    自然是上上等中的上上了。


    聖上說朱聖關門弟子的風格可更像自家先生啊。


    酸書生皮笑肉不笑,已經代師收徒了,還是關門弟子,讓不了,除非雲聖不嫌棄。


    不嫌棄什麽,自然又是朱聖關門弟子,又是雲聖關門弟子了。


    自家先生應該是不介意不嫌棄的,可不止這片天下的人,還有天外天的人,尤其是一些讀書人,可最見不得這種行事。


    先生與朱聖的關係,可不止簡單的添補學說而已。


    聖上問酸書生接下來去幹什麽,酸書生扶著望台欄杆,眯眼看皓日。


    自己不是好弟子,更不是好師兄,這片天下先生的傳承又全在自己身上,隻好去請先生來這片天下一趟了。


    先生在這片天地傳道,後因種種導致一個最重要的陽神散道在這天下。


    蘇問看著酸書生的氣象如同破爛絮襖,各類天地氣力進進出出,無時無刻不被壓覆,可這破棉襖裏卻有一方印章即是封蓋又是保護。


    所以酸書生直不起腰來。


    當然到底是因為天地壓覆直不起腰,還是因他自己之前作為直不起腰,隻有酸書生一人知道。


    作為雲聖的弟子,尤其本身更是一國帝皇,蘇問更看重的是已經發生的事情對之後產生的果,而不是見人就言,忙著被風吹走。


    酸書生確實做錯了,可現在又能如何挽迴,更何況聽了先生的幾番話,蘇問對酸書生隻有可憐可歎,生不起一絲憤恨之意。


    招唿侍衛遞給酸書生一塊烏骨,酸書生看著麵前這個麵相威嚴卻是少年的帝皇,認真拱手躬身謝過。


    最大的敬意不是送給自己這三趾烏骨,而是自己當時害天下人族失去僅有的一位顯聖後,蘇問出麵保全了自己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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