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輯在綜藝節目的製作中,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


    從前期的劇本撰寫,到中期的拍攝,再到後期的美工、剪輯等,都決定這個作品的品質。


    通過剪輯師的手,將所拍攝的內容轉換為導演的思想和內容,來吸引觀眾的眼球。


    可以說,剪輯師的手就是一個魔法棒。


    他們會選擇把哪些內容放在不同的位置,從而營造娛樂性。


    看似是實際發生過的事情,其實卻是靠剪輯瞎編。


    剪輯所帶來的方向,引導著觀眾對內容的看法,同時也體現著節目組的專業水平。


    作為雞條粉,因為老母雞開播前的拉踩行為,張麟前世隻看過半期《了不起的挑戰》。


    當時他覺得索然無味,對比雞條差遠了!


    後來看到口碑還不錯,想必剪輯水準肯定是不拉垮的。


    心想著,視線看到天門山頂觀景台欄杆處倚靠著一人,腦袋鋥光瓦亮的,在太陽光下閃閃發著光。


    哈哈笑出聲,張麟看向鏡頭道:“老遠就看到樂伽大哥的光頭了,亮晶晶的~”


    笑說著,汽車拐了個彎,張麟看到了圍成半圈的攝製組。


    待所有mc都到齊後,幾人先是假裝互相認識,跟著一起遊玩天門山玻璃棧道增進感情。


    緊接著,一位絕壁清潔工登場,引出今天的任務。


    一番不尷不尬的比拚後,全情投入的撒鋇寧贏得了絕壁清潔工的認可。


    這時候大家才得知,今天有四種不同的打工類型,絕壁清潔工就是其中之一。


    剩下三種職業,分別給出了麻繩、膠鞋、水袋三種提示物。


    其中麻繩和膠鞋都是雙份,隻有水袋隻有一份。


    一番比拚,得知他們已經提前組好隊的張麟,最後選擇了水袋。


    畢竟是第一期,他的威名也實在令娛樂圈明星恐懼,在撒鋇寧有了工作的情況下,他也隻能識趣的獨自上路。


    錄製完這些內容,今天的錄製也就到頭了。


    一起吃了一頓豐盛的大餐,六位mc分道揚鑣,各奔東西。


    去往機場的路上,張麟跟汪冰冰通著電話,才知道豹汪冰冰梗火了。


    邊說著,邊點擊熱搜,果然看到昨晚女友脫口而出後嬌羞歪頭的可愛畫麵。


    底下評論區,滿是讚美和諷刺。


    讚美是粉絲和路人粉,諷刺是仍然是鍥而不舍的“不麟不棄”粉絲團。


    自從自己官宣後,就有不少粉絲加入了這個團體,揚言要守護她們最愛的張麟。


    說實話,張麟看到後都醉了!


    我戰被粉絲以愛之名聯手玩死,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也擁有了這樣的一批粉絲。


    不過跟我戰不同,現在這些粉絲是既愛他又恨他,狀態像被拋棄的前女友,因愛生恨導致有些歇斯底裏。


    見評論區毀譽參半,張麟決定為女友撐腰。


    【12年7月12號,我記憶猶新。


    她大學畢業,接到了吉視的offer,不久就去了央視,讓人羨慕。


    而我還有兩年學業,平庸的我各項都不如她優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永遠都進不了央視。


    甚至,都無法和冰冰留在同一座城市。


    認清了這一點,我果斷提出分手,隻為了不成為她的絆腳石。


    可冰冰死活不肯,一口一個愛我、無法離開我。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她的眼角都因為擦淚蹭紅了。


    有那麽一瞬間,我的信念動搖了,想著我也可以試試。


    但最終,理智占領了思想高地。


    我忍痛和她分手,並且拉黑了一切聯係方式。


    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如今看到她依然這麽幸福,我就已經很欣慰了。


    不過我過得也不錯,精神病院裏福利待遇很好,冰冰也時常來看我。


    不說了,她給我打電話了,我們要一起去玩搖搖樂了。】


    評論剛剛發出去後,就有人評論了。


    [檢查了,老症狀了。請加大劑量]


    [大夫,六號床的病人又跑了[doge]]


    看到還算和諧的內容,張麟笑了笑退出微博。


    這時汪冰冰因為工作,已經說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沒有人聊天,張麟便在鏡頭前拿起水袋,琢磨道:“跟水有關的工作可多了去了~


    送水工、自來水公司、打掃廁所的環衛工。


    對了,還有紅毛老怪的腎虛,是哪一個呢?”


    綜藝節目錄製,自然要入戲。


    因此明明猜到這個工作的大致範圍,張麟還是滿臉求知欲的看向旁邊。


    跟組followpd搖了搖頭,表示他不能說。


    跟著,好奇道:“紅毛老怪的腎虛是什麽意思?”


    “紅毛老怪的腎虛這個詞應該很好理解吧!”


    歪頭看向車窗外,張麟表情很欠揍的說道:“我該怎麽向你解釋紅毛老怪的腎虛呢?”


    followpd:o(╯□╰)o


    調戲了一陣跟組導演,奉獻了一堆搞笑鏡頭,張麟重新拿起手機。


    想了想,他點進了前晚的評論區詩詞大賽。


    頁麵一刷新,才驚覺樓已經蓋了將近10萬+樓了,人才輩出的評論區簡直堪稱神仙打架。


    那些高讚迴複,一條能有四五十萬讚。


    按照熱度排名,嘖嘖驚歎的張麟看向第一條。


    [花欲落,絲尤握,輾轉飄零難自墮。


    絲無形,花有情,願君解我意難平。]


    這首詩不錯,張麟打字迴複:好家夥,先生當年退出文壇,我是極力反對的。


    同樣妙筆生花的,還有接下來五位高讚網友的詩。


    [可憐蛛絲生眏樁,奔疲轉,懸悠悠。]


    [情意難舍絲終斷,宿命難逃花作泥]


    [風輕雲語絲留情,殘花半撚香人心。]


    其中這三首,張麟覺得非常厲害。


    “這就是當代網友的絕世風采嗎?”


    驚歎著不停迴複,然而當他手指一搓翻到下麵,那內容就讓人三屍神跳了。


    [書到用時方恨少,蛛絲掛花確實吊]


    [細絲拉著梅花轉,傻子站在旁邊看]


    [自古蠢豬拱白菜,從來吊絲墜鮮花]


    最後一句,不出所料是汪冰冰粉絲發的,嘲諷他豬拱了白菜。


    誒,我就拱了,你氣不氣吧!


    心裏腹誹一聲,張麟點評出了一二三名,並私信留言,表示會每人送他們一本康暉老師的簽名書,以及一張央視boys的高清簽名海報。


    跟著,另開一條博文。


    【評論區詩詞大賽第二季來了,獎品我仔細琢磨琢磨,爭取來個大的。


    題目:且借人間二兩墨……


    且借人間二兩墨,染山,染水,染花落。願還紅塵三錢茶,夢生,夢死,夢繁華。


    請神通廣大的網友們揮毫潑墨吧!】


    又抄了一首前世網友的神仙文案,張麟關掉微博,打算等兩天後再看。


    畢竟寫詩得靠靈感和時間,可不是說有就有的。


    接下來,張麟就在半睡半醒間渡過。


    翌日清晨,一路輾轉搭乘飛機、高鐵、汽車的張麟終於抵達了目的地——山錫長治。


    這裏被譽為華夏文明的搖籃,百分之四十的土地都掩埋著曆史的饋贈:煤炭。


    果然沒有猜錯,就是來讓我挖煤的!


    心裏腹誹著,張麟看向鏡頭外的圍觀群眾,詢問道:“鄉親們,請問這水袋是幹嘛的?


    你們有誰了解這水袋和啥工作有關係?”


    長治人也並不都是挖煤的,高鐵站很多乘客表示不知道。


    反而一個個七嘴八舌,好奇詢問他來這裏幹嘛?


    指了指攝像團隊,張麟說來錄製節目,讓大家到時候多看看綜合頻道。


    辭別眾人,又是一路奔波,攝製團隊來到了煙囪林立的工廠區。


    “煤礦,真的是煤礦啊!”


    下車站在工廠門前,張麟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鏡頭裏,他很好的詮釋了什麽叫那年我雙手插兜,站在陽光下瑟瑟發抖~


    這時,一位守在門前的中年人闊步上前,伸手道:“伱好,歡迎來到我們五陽煤礦。”


    握住對方的手,張麟點頭道:“謝謝,你好。”


    中年人道:“我是五陽煤礦的一名員工,我叫趙正山,今天我是你的師傅。”


    又說了聲“您好”,張麟打蛇隨棍上,笑容燦爛道:“名字就差了一個本字,看來師傅您是老工人了,一定對這個行業非常熟悉。


    今天徒弟初來乍到,沒帶啥禮物,就給你唱一首歌吧!


    這~一~拜,帶我飛~”


    趙正山哪遇到過這種人,語氣變得愈發拘謹,用濃鬱的方言道:“咱們要到猜每麵兒。”


    辨別了一下,張麟歪頭:“采煤麵?”


    嗯了一聲,趙正山點頭:“打眼兒。”


    “哦,打眼兒了。”


    “放炮。”


    “放炮。”


    豎起大拇指和食指,趙正山鬆口氣的道:“井下八個小時,必需得完成。”


    咽了口唾沫,張麟詢問道:“八個小時,必需一直得幹活嗎?”


    “差不多,有信心嗎?”


    麵色崩潰的張麟撥浪鼓似的直搖頭,坦誠道:“沒有。”


    “沒有?”


    可能是沒想到張麟會這麽說,趙正山道:“沒有咱們也得去挑戰,你要說啥?”


    “我……”


    糾結片刻,張麟苦笑道:“這一刻,我有種秀才遇見兵的感覺,我擅長腦力勞動,我不擅長體力勞動啊!”


    說著看向趙正山:“師傅,我不是懶或者慫,我隻是對自己有著清晰的認知。


    我是城裏長大的孩子,從沒動過鋤頭或者鐵鍬。


    你讓我坐在辦公室裏搞新聞工作,或者讓我去通宵跑新聞,我基本都不在話下。


    可是讓我挖煤,我真沒信心啊!”


    “沒信心,也得幹呐!”


    見狀苦笑一聲,張麟咬牙道:“走,豁出去了,師傅,很辛苦嗎下麵?”


    搖了搖頭,趙正山淳樸笑道:“我習慣了,也不太辛苦。”


    並肩走著,張麟笑道:“師傅,您認識我嗎?”


    “昨天才開始了解的,很有才華。”


    一路說著,兩人走進了辦公樓。


    在趙正山的引領下,張麟來到了拉滿橫幅,掛滿指標欄的會議室。


    湊近一看,看到裏麵已經正襟危坐坐滿了工人。


    趙正山道:“隊長,新來的工人,張麟同誌。”


    視線從橫幅上收迴,張麟笑容燦爛道:“你好你好~”


    “大家歡迎。”


    戴眼鏡的隊長率先鼓了鼓掌,跟著所有工人一起呱唧呱唧鼓掌。


    沒有簽名或者演講什麽的,掌聲落下,隊長一句時間緊任務重,就讓兩人入座。


    旋即,大吼一聲起立。


    眼珠子轉來轉去的跟著站起,張麟看到了很熟悉的一幕劇情。


    隻見隊長舉起手,朗聲道:“我是璐安人我宣誓。”


    所有人跟著舉手,異口同聲的大喊:“奉行璐安理念,維護璐安利益。”


    張麟有些懵,被師傅提醒了一下,才發現前方黑板上有宣誓詞。


    新聞頻道磨煉的基本功,頓時讓他跟上了節奏,成為了聲音裏最磁性動聽的存在。


    緊跟著,大家一起唱起《璐安之歌》。


    黑板上也有曲譜加歌詞,張麟對照著居然也大差不差的唱了出來,音樂基本功讓攝製組看的直讚歎。


    結束例行會議,趙正山帶著張麟來到更衣間。


    這裏沒有衣櫃也沒有衣服,就一敞亮的大廳。


    正想問,趙正山指著一類似電表箱的箱子解釋道:“這就是你的更衣箱。”


    說著插入鑰匙一扭,張麟便聽到頭頂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抬頭望去,隻見一塊天花板正慢慢往下降落。


    嗬了一聲,張麟笑道:“這挺先進的嘛,從上麵往下落。”


    笑說著湊到近前,發現天花板上麵就是一籃筐,裏麵裝著從裏到外所有下礦需要穿的衣物。


    拿起一看,破洞肉眼可見,脖頸處更是被汗漬磨損的發黃發硬。


    下意識屏住唿吸,張麟轉頭看向節目組。


    他沒有潔癖,可是讓他穿別人穿過的背心,想想全身就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雖然節目組整公眾人物是賣點,讓大眾解氣可以理解。


    可也不必要這麽做吧?!


    趙正山上前道:“每一個新工人來,都是這樣的,穿上吧!”


    視線看著師傅,見他沒有說謊,張麟隻能咬牙脫下衣服,穿上了防靜電秋衣秋褲,綠色的貼身棉衣,防塵外套,麻布襪,膠鞋,頭盔七件套。


    沒有換衣間也沒有隔檔,整個過程,粉絲期待的寫真就這麽被拍了下來。


    而看著他勻稱的倒三角身材,肉眼可見的八塊腹肌,煤礦工人們都是一陣羨慕。


    “這就是健身房堆出來的,跟你們幹活幹出來的肌肉是兩碼事,樣子貨~”


    張麟謙虛,極快的穿戴好了衣服。


    整裝待發後,一行人乘坐大巴車來到入井口。


    手搭在張麟肩膀上,趙正山充當師傅的角色介紹道:“這是咱們的井筒,咱們可以下去了。”


    “現在下嗎?”


    看著類似電梯的井筒,張麟好奇道:“師傅,多深啊下麵?”


    “五百八十五米。”


    驚唿著重複了一遍,張麟咽了口唾沫道:“這也太深了!”


    普通人基本都有幽閉恐懼症和黑暗恐懼症,區別隻是孰輕孰重。


    乘坐電梯向下的時候,井筒昏黃的燈光一閃一閃的,營造的壓抑氛圍讓張麟忍不住有些緊張。


    挖煤工人習慣了沉默的靜謐氛圍,全都一聲不吭,更是讓他頻頻咽唾沫緩解壓力。


    不止是他,跟進來的攝影師都有些惴惴。


    畢竟電梯將你放進大樓負一層,萬籟俱寂的環境下也會讓你心中一緊。


    更遑論這種深入地下五百多米的坑洞,堪稱恐怖片最佳取景地了!


    電梯下了兩分鍾還在不停的下,視線始終是黑暗和沉默,第一次來的普通人就沒有不緊張的。


    如此過了一會兒,張麟看向趙師傅,低聲道:“快三分鍾了吧,還沒到嗎?”


    “快到了。”


    迴了一句,趙正山想起什麽的說道:“一會兒咱們到那個工作麵,你想小便的話隨便小便。


    如果你要大便,去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挖一個坑,大便以後把它埋掉。”


    張麟被逗笑了:“這悄悄告訴我就行了,師傅你這麽大聲,你看大家都害羞了。”


    說著看向旁邊一位壯實的胖小夥,見他憋笑,打趣道:“是不是很害羞,你看臉都紅了。”


    壯實胖小夥憋著笑目視前方,那拘謹的模樣逗得張麟笑個不停。


    “你又不是npc,來,發表一下感想。”


    說著用手臂摟住他,張麟作采訪狀道:“說說,想沒想女朋友?


    啥,沒女朋友!


    那你想什麽時候有女朋友,我可以給你在線征婚……


    嗯,征婚詞就這樣寫;


    別看我臉上有點兒花,我光潔的臉上沒傷疤;


    別看井筒的環境這麽黑,我的心裏一點兒不自卑。


    誰讓我天生孔武有力,找個女朋友……就是我畢生的理想。


    我編不下去了,哈哈哈~~”


    笑聲中,井筒嘭的一下著地。


    打趣胖小夥的張麟轉頭,好奇道:“到了?”


    “這不就到了,走~”


    趙正山推著張麟肩膀往外走,解救了腳扣三室一廳的工友。


    被推出井筒,張麟在電梯口看到了【地下585米】標識。


    接下來,他需要乘坐“猴車”抵達最終目的地。


    猴車,類似於單人纜車,煤礦工人會坐在上麵,順著鋼繩滑降到工作麵。


    還別說,除了全程有些黑夜恐懼症發作,2500多米距離的猴車坐著還挺好玩的。


    這種簡陋又實用的工具,這種黑暗幽深的環境,讓他有種玩真人版神廟逃亡的既視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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