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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童貫心靈神會。向韓家行賄的,都是富家大戶。


    賑災錢有著落了。


    “你叫什麽名字?”陳曉心情大好,問那位戶部右侍郎。


    “卑職王貞吉。”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戶部尚書了。”


    陳曉淡然道:


    “做得好,孤保你青雲直上。但若有差池,孤的行事你也清楚一些的。”


    “啊?!”


    王貞吉又有驚喜,又有些慌亂。


    從戶部第三把手直升一把手,看似隻升了大半個台階。


    由副轉為帝國六部的一把手,許多人終一生不行進。


    可以說機遇難求。


    問題是,從此,自己與太子綁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安遠山必定除之而後快。


    “怎麽,王大人不願意?”


    陳曉話中,危險的味道撲麵而來。


    “謝殿下!”


    王貞吉二話不說,膝蓋著地,小腿手掌貼緊地麵,五體著地的跪倒:


    “太子千歲,臣願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陳曉露出笑容。


    王貞吉,是個人才。


    “殿下。”


    王貞吉欲言又止:


    “微臣見識到殿下雷厲風行的手段,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有話快說,繞什麽彎子。”陳曉不悅地瞪他一眼。


    “是,是。”


    王貞吉說道:


    “微臣合計,如今光是京城物價飛漲,米價漲到每石五兩白銀,與平常相比,暴漲十倍有餘。天子腳下尚且如此,滄州天高皇帝遠,可想而知隻會哄抬糧價更高。”


    “如今國庫空虛,滄州百萬難民,起碼需要百萬石糧才可平息。也就是最少五百萬白銀。”


    作為戶部的高級官僚,掌管錢糧鹽物多年。


    王貞吉算起帳駕輕就熟:


    “那韓廣弘身為二品次相,也才查封百萬兩白銀,就算加上那個,那個田雲光,想必也超不過二百萬兩,還遠遠不夠的啊!”


    鐵了心投靠陳曉後,王貞吉不再客氣,直唿昔日上司的名諱。


    陳曉聽得觸目驚心,驚堂木拍得啪啪響:


    “京師重地,奸商竟然敢如此的猖狂,背後恐拍有人指使。”


    “既然賑災銀兩不夠,那些黑心糧商不要性命的想發國難財。孤殺一個是殺,殺十人也是殺,不如成全了他們。”


    王貞吉建議說道:“殿下可以下令,讓糧商將吃進去的黑錢吐出來,否則的話…”


    陳嘵臉色陰沉地可怕:


    “國家動蕩,這群蛀蟲還不知死活地坑害許多的百姓民生,光吐出利潤,孤認為遠遠不夠!”


    “傳我的口諭。就說滄州大旱,百萬人朝不保夕,需要京師糧商捐錢。事後給我統計好嘍,少於他們侵吞利潤的,一律抄家,家產充公!”


    趙貞吉後脊骨一寒:“遵令。”


    太子這一手釣魚執法,狠得不能再狠。


    當天傍晚。


    王貞吉就以太子的名義,緊急召見京師四大富商為首的商戶。


    要求他們向朝廷捐線捐糧,以渡時艱。


    結果不出陳曉所料。


    張,李,秦,宋為首的四大家,不僅意識不到陳曉給他們的最後機會。


    反而個個一毛不拔地哭窮喊冤。


    王貞吉好說歹說,談到半夜,每家才勉強捐了一萬白銀。


    “他們不仁就莫怪孤不義。”


    陳曉得知後並不奇怪。


    為了利益,這幫無法無天的家夥們,不惜為一個銅板兒賣出他們的斷頭繩。


    就在明天眼見又是血雨腥風的一天。


    大順京師府尹,孫疇,悄然踏入宰相安遠山的府邸。


    “恩相,太子咄咄逼人,形勢不對頭啊。”


    作為掌管京城行政的長官,位高權重,消息靈通。


    孫疇坐不住了。不得不冒險求見自己的恩師:


    “上次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刺死次相韓廣弘。今天又在戶部衙門殺了田雲光。殺人不過頭點地,這位殿下還要抄家滅門!一點不講體麵規矩。這麽下去。會令宮員們心寒啊!”


    孫疇聲淚俱下地道。


    半晌。


    沉吟不語的安遠山,才沉聲說道:


    “太子殿下這次,確實做的過火了。”


    孫疇忙道:


    “是啊,連次相韓家都被刮了個底兒朝天。他還約見京師四大商,不知道打的什麽算盤?”


    “哼!”


    安遠山沉著臉在堂上來迴踱步:


    “此舉還不明顯?他是為籌劃賑災糧錢而來。四大商無關緊要,殺了就殺了。可殺戶部尚書田雲光,令本相著實忌憚。”


    “學生不明白。”


    “田雲光掌握戶部實權,實為我的心腹臂膀,韓廣弘都不能相比。”


    韓廣弘名為次相。地位尊崇,實際上隻是安遠山身邊的馬仔,沒有真正的權力。


    所以當初安遠山把他推出來,就當投石問路,死了就死了。


    田雲光不一樣,別看隻是三品,卻在戶部耕耘十幾年,培植親信勢力。


    真正的實力派。


    卻被陳曉莫名其妙地宰了。


    安遠山一時都心中發冷。


    “那我們該怎麽辦?”孫疇急忙問:


    “不如聯名百官啟奏皇上,請他收迴成命。”


    “不可,太子有監國的大義名分,殺韓田二人,雖說殘暴無恩,過分了些,還沒有打破底線。何況,現在宮中的情形,有些捉摸不透了。”


    陳曉在宮中一樣大開殺戒,清洗異己,到處安插親信。


    不光跟東宮的侄女兒安如水傳遞消息不通。


    貴妃六皇子那邊兒,情形同樣不妙。


    安遠山也不得不承認。


    陳曉手段狠毒,短時間的確有出色的效果。


    沒有把握的事情,不要做。


    安遠山搖頭:


    “先忍耐!等他犯錯…”


    “他如果沒犯錯,你就暗中的要幫他犯錯。”


    孫疇兩眼發光:


    “恩相的意思是…”


    “你既然知道太子想辦成什麽事兒,該怎麽做。不就很清楚了嗎。”


    安遠山慢慢走遠,留給府尹一個背影:


    “三個月內,叫他做不成事情。就已足夠了。”


    孫疇留在原地,露出恍然的神情。


    殺韓廣弘,田雲光,好歹陳曉師出有名。


    正麵真不好扳倒。


    但喑底下嘛,朝堂民間,經營了這許多年,到處是他們的人,想讓太子辦不成事情。


    還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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