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幼安見他這樣,更好奇了,“這有什麽不能說的?他莫不是誑我的,根本沒有退親吧?”


    修竹忙道:“確確實實是退了的,公子可沒有騙人,公子為此可是費了不少事呢!”


    他歎口氣,索性將陸玄衡是如何做戲的,全盤托出。


    薑幼安聽完愣了好半晌,嘴角抽搐一下,像是在憋笑,最後評價道:“有病。”


    陸玄衡迴到了陸府,梅初正在睡覺,小小的人兒躺在搖籃裏,睡得可香了。


    陸玄衡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眼底流露出憐愛。


    他輕輕摸了摸梅初的小手,歎了一口氣。


    梅梅,梅梅,沒有你,我該怎麽留住你娘呢?


    左思右想,還是不忍心薑幼安大過節的還見不著孩子,明日還是帶著梅初迴蒼鴻山吧。


    晚間用飯時,梅初醒了,被奶娘喂過奶後,就抱到了陸玄衡身邊。陸玄衡匆匆吃了兩口,就抱著她玩,父女倆正高興時,修竹迴來了,同他說蒼鴻山那邊年貨都布置齊了,宅院也都布置好了。


    陸玄衡點點頭,讓他退下,修竹欲言又止地,說還有一事。


    “今日薑姑娘問我,公子是如何跟郡主退親的……”


    陸玄衡臉色一變,“你告訴她了?”


    “她問起來了,我能不說嗎?”


    陸玄衡扶額,覺得有些丟臉,“她怎麽說?”


    修竹如實道:“她說你有病。”


    陸玄衡愣了一下,隨即唇角微彎,看起來竟然心情還挺好。


    他抱著梅初說:“梅梅,明日一早就帶你去找娘,咱們一家三口一起過除夕好不好?”


    梅初聽不懂,隻是伸手揪住陸玄衡的耳朵,嘴巴一張一張地笑。


    陸玄衡開懷地笑了。


    天色漸晚,家家戶戶都已經熄燈入睡,隻等天亮,迎接除夕。


    蒼鴻山上萬籟俱寂,夜幕下飄著小雪花,已經在庭院內積了一層雪。


    突然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響,一串腳印出現在雪地中。


    火油潑在牆角屋簷下,火折子輕輕一吹,烈火瞬間點燃了整座宅院。


    先是器物燃燒的滋啦聲,之後一聲驚叫打破沉寂,驚懼的叫喊聲此起彼伏。


    大火叫囂著,黑煙彌漫著,人們奔逃著,亂作一團。


    薑幼安睡得正熟,突然被尖叫聲吵醒,她睜開眼睛,見外麵火光滔天。


    她驚得從床上猛地坐起,外間的秋蘭也醒了,倉皇地道:“外麵起火了!”


    薑幼安下床穿鞋,忙要開門往外麵跑,一拉竟然沒能拉開。


    糟了,房門被人從外麵鎖上了!


    秋蘭忙去開窗,窗戶竟然也被堵死!


    “這時有人成心要害我……”


    薑幼安咬牙,一邊在屋子裏找水,一邊大聲唿喊,“快來人啊!”


    濃濃黑煙已經從外麵湧了進來,嗆得人眼淚都飆出來。


    薑幼安和秋蘭兩個將巾帕打濕捂住口鼻,抄起椅子凳子往門上砸,試圖破門而出。


    然而四周都是火海,她們衝不出去,濃煙反而越來越多地湧進來。


    二人吸入不少濃煙,肺腑都疼起來,無力地伏在地上,絕望地喊著救命。


    薑幼安和秋蘭縮在一起,秋蘭漸漸沒了意識,昏了過去。


    “轟隆”一聲,頭頂的房梁砸了下來,薑幼安用盡最後力氣將秋蘭托到桌子底下,聲嘶力竭地喊著:“快來人!”


    無人迴應,四處都是嘈雜的聲音,薑幼安漸漸地聽不清楚,也看不清楚,她氣若遊絲地倒在了地上。


    最後閉眼之前,看到有人破門而入,從火海裏向她走來。


    她強撐著眼皮,想要看清來人的麵容,隻看見那是一個女子的身影。


    她徹底昏了過去。


    ……


    陸玄衡起了個大早,帶著梅初往蒼鴻山去,他正坐在馬車裏逗梅初玩,上山時,他將窗戶打開一條縫,“梅梅,看外麵的雪。”


    梅初看著鵝毛般的雪花,眼睛亮晶晶的,陸玄衡低頭親了女兒的絨發。


    他怕孩子再著涼,不敢讓她吹到風,便要關窗,隨意地一瞥,卻看見蒼鴻山上飄著黑煙。


    他微微蹙眉,盯著看了一會兒,突然臉色大變。


    那黑煙的位置好像正是宅院的上方!


    是薑幼安又整出什麽幺蛾子逃跑了?畢竟她之前就指使丫鬟燒過屋子。


    陸玄衡將孩子交給奶娘,自己牽來駿馬,疾馳而去。


    等他趕迴去時,就見整座宅院已經不剩幾根房梁了,幾乎成了一片廢墟。


    陸玄衡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大步走進院子,“這是怎麽迴事?”


    管事的小廝灰頭土臉地小跑過來,“公子……公子,昨晚突然起了大火,小人正要下上去找您匯報。”


    他說完,指了指簷下的屍體,“死了四人,傷了六人。”


    竟然鬧出人命了……陸玄衡心頭一震,“薑幼安呢?她跑了?”


    那小廝看了他一眼,還是指著簷下,“薑姑娘她,她……”


    陸玄衡唿吸停滯,一把抓住哪小廝的衣領,“你什麽意思?”


    “薑姑娘她沒逃出來,已經,已經……”


    陸玄衡全身血液都凝固了,耳朵一陣嗡鳴,他愣了好一會兒,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一排屍體,最終腳步淩亂地跑過去。


    他蹲下身,顫抖著手揭開了白布。


    屍體被燒得不像樣子,根本看不出麵容,隻能通過身形辨別,還有那纖細的手腕上戴著的一枚紅瑪瑙手鐲。


    那是陸玄衡送給薑幼安的,是他親手戴在她的腕上,不許她摘下。


    陸玄衡眼神呆滯,死死地盯著那手鐲。


    “幼安,幼安……這不可能,不可能……”


    明明昨日他還見她,她還是一個鮮活的人,即使她給他甩臉色,對他沒有一句好話,可是她在他眼前活得好好的。


    他打算把梅初帶迴來,和她一起過除夕的,他們一家三口今日要團聚的,為何一夜之間,變成了這樣?


    一旁的小廝不忍道:“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突然就起了火,火勢還特別大,整座宅院都燒了起來,有人跑的快就逃了出來,有人慢了一步就被困在屋子裏了,薑姑娘她就……後來我們發現,正屋的門窗竟然被人從外麵鎖上了。”


    這場火是人為的……是衝著薑幼安來的……


    陸玄衡一陣耳鳴,心頭入千刀萬剮一般,痛到快要窒息。


    他抓著那鐲子,淚如雨下,自心底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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