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除夕,熱鬧異常。


    原本就繁華喧鬧的大明京師,此刻更是人流如織。


    湯昊也罕見地給自己放了個假,主要原因還是新軍將士辛苦操練了這麽久,眼瞅著馬上過年了,索性直接給他們放假,迴鄉陪伴家人過年。


    當然,這是提前給小皇帝報備過的,對此小皇帝也沒什麽意見。


    隻是安國、常闊海這三十六將都沒有走,而是直接住進了中山侯府。


    除夕佳節,闔家團圓,隻是對他們而言,沒有什麽吸引力。


    他們之所以選擇追隨湯昊,為的是建功立業,為的是加官進爵!


    現在啥也沒有撈著,哪有什麽臉迴家過年啊!


    安國、杭雄這些家夥,本就是武勳集團從九邊軍鎮遴選出來的將種,個個都有著真本事,也有著雄心壯誌,他們輕易間不會離開湯昊,除非真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功績和官爵!


    而湯木、常闊海等勳貴子弟,基本上全都是家中的庶子幼子,都是不受重視,與家中爵位產業無緣的人。


    經過這大半年的朝夕相處,湯昊對這三十六人也頗為了解,大致可分為九邊將種與勳貴子弟兩類。


    他們能說沒有興趣嗎?


    就連常闊海也急忙往嘴裏塞了一些肉,然後這才起身站在了湯昊身邊。


    好大的口氣啊!


    湯昊忍不住眉頭一皺,下意識地探頭一看,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


    嗯,確實是三十六頭豬,畢竟個個都是武夫,食量本就要比常人大一些。


    他滿臉怒容地看了三十六將一眼,用不太熟練的中原話喝道:“你們是什麽人?識相的快點讓開!”


    “永樂年間,三寶太監出海抵倭國,以“嘉其勤誠,賜王九章”的方式,冊封足利義滿為“倭國國王”,自此以後倭國向大明稱臣納貢,並且兩國展開了勘合貿易。”


    見此情形,眾人都是忍不住一陣哄笑,隨後跟著自家老大下了二樓,直接上前將這群鬧事的倭國人給圍了起來。


    湯木緩緩解釋了緣由,他是用腦子的,收集情報這些事情,自然也是他在做。


    “我看看,這些應該是今年前來進貢的倭國使團。”


    這踏馬出去吃一頓,湯昊要付四十三人的飯錢!


    嗯,常闊海一個人抵五個,湯昊一個人抵三個,再加上那三十五頭豬,一頓飯就要幹掉一兩銀子。


    哪怕是折色發放,最少也有二百兩銀子,他湯昊一個人足夠使了,養這三十六頭豬,也完全足夠了。


    勘合貿易!


    看著中山侯拿攥緊的拳頭,三十六將頓時咽了口唾沫。


    “來個人說說,這是怎麽迴事?”


    大明禮法森嚴,嫡長子繼承一切,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所以湯木、常闊海他們想要搏出一個錦繡前程,就必須追隨湯昊這個中山侯,才有可能建功立業立下功勳,從而加官進爵另立門戶!


    是以,三十六將,都有著自己的目的和追求,竟是無一人返鄉迴家。


    倭國!


    基於小皇帝對湯昊的寵信,錢財這一方麵,湯昊基本上不用操心。


    湯昊聽到這話,眼神愈發冷冽。


    湯木見自家老大臉色不對勁,也跟著扭頭看了過去,隻見幾個倭人正拉著一個女子動手動腳地,旁邊還站著一個瞎眼的老頭。


    “昊哥兒,怎麽了?”


    為首那人身材矮小相貌醜陋,跟個三寸丁一樣,臉上卻是掛著趾高氣揚的傲氣,讓人看了一眼就覺得惡心反胃。


    除開自己這中山侯的爵位,年俸一千五百石,還有身為中軍都督府左都督,秩正一品,月俸八十七石,再加上新軍提督這個實際差遣的俸祿,一個月少說也有兩百五十石左右的俸祿。


    尤其是常闊海這家夥,真他娘地不像個人,飯量大得嚇人,一頓能抵五個人的飯量。


    眾人吃得正開心呢,下麵一樓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哭喊聲和吵鬧聲。


    他們這點小心思,湯昊自然看在眼裏。


    眼瞅著除夕將至,湯昊休息了幾天後,索性帶著三十六將出去逛逛京師,順便購置一些年貨。


    湯昊時常在想,當初他答應這個家夥,頓頓管飽天天管飽,是不是這輩子最大的敗筆!


    “我是大日帝國使團的副使,是你們大明的貴客,惹急了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比如這一次,常闊海又嗷嗷叫著想吃肉了,湯昊沒有辦法,隻能帶著兄弟們尋了座酒樓,菜單也不用看了,炒十本得了。


    “京師裏麵怎麽會有倭人?”


    毫無疑問,安國、杭雄這些九邊將種的個人能力,無疑是普遍超過勳貴子弟的,是以湯昊對他們更加重視,基本上都安排了一營主將副將的官職,而這些勳貴子弟能力稍微遜色一籌,勝在眼光見識更為優秀。


    “因為這勘合貿易是互通有無,所以倭國也從中獲利不菲,一直保持著這種朝貢貿易模式,隻要一有機會就會向朝廷申請朝貢,去年他們好像就申請過一次,隻是朝廷沒有同意,來得太頻繁了些!”


    大日帝國?


    真是好得很呐!


    “吃飽了想要活動一下,兄弟們有沒有興趣?”


    湯昊突然起身,隨即看向眾人笑道。


    湯昊沒有理會這人,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圍觀群眾。


    湯昊直接追問道,不知何時已經握緊了拳頭。


    一共有十一個倭人,一個身份尊貴的,加上十個護衛武士,麵對殺氣騰騰的三十六將,他們下意識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畢竟是出身勳貴將門,就算是一個紈絝子弟,那也不是尋常人可以相提並論的,這就是條條大路通羅馬,而有的人就出生在羅馬。


    百姓們七嘴八舌地講述了事情經過,此刻都是義憤填膺。


    原來是這瞎眼老丈帶著孫女兒在酒樓裏麵說評書討生計,酒樓掌櫃也樂得他為自己招攬客人,所以也就默許了他們的做法。


    隻是沒想到,今日來了一群倭人,喝多了酒之後,瞧見這瞎眼老丈的孫女姿色不錯,就想著強買強賣,扔出一兩銀子就想把女孩直接帶走,瞎眼老丈哪裏肯同意,死活不從,沒想到反被毒打了一頓。


    事實經過就是如此,有些狗血,但很保真。


    這種事情放在這些倭國畜生身上,那也再正常不過了。


    湯昊弄清楚了事情原委,然後指著這個倭國副使,問向了那個女孩。


    “是不是他?欺負了你們爺孫二人?”


    瞎眼老丈此刻被孫女攙扶著,臉上青一塊腫一塊,但他卻是不敢多說什麽,隻想著帶孫女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所以對湯昊躬身懇求道:“這位壯士,多謝搭救,老漢也沒有什麽傷勢,就這麽算了吧!”


    話音一落,瞎眼老丈就示意孫女走,不要摻和進這些是非。


    雖然這樣做很不講道義,但是他們這孤寡老幼的,隻想討口飯吃,再也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湯昊聞言眉頭一皺,還沒來得及開口。


    那個倭國三寸丁卻叫囂道:“走?我讓你們走了嗎?”


    “老不死的東西,方才你已經收了我的銀子,那就是答應把孫女賣給我了,還想要走?”


    瞎眼老丈一聽到這話,頓時也急了,“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道:“這位大人,小的以為那是大人打賞說評書的銀子,所以小的才敢收啊!”


    “小的就隻有這麽一個孫女了,她好吃又懶做,哪裏入得了大人的法眼,還請大人開恩,請大人開恩啊!”


    說完這些話,瞎眼老丈就忙不迭地給這倭國副使磕頭,希望他能高抬貴手放過自家孫女。


    那女孩見狀也淚流滿麵地跪倒在地上,跟著她爺爺一起磕頭求情。


    見此情形,倭國副使非但沒有同意,反而猖狂大笑了起來。


    “你們大明,可是出了名的禮儀之邦!”


    “既然這買賣達成了,那這女娃就是我的了,哪裏還有毀約的道理?”


    “大人!”瞎眼老丈急了,“銀子老漢已經還給大人了,求大人開恩啊!”


    “還了嗎?我怎麽沒有看見?你們看見了嗎?”倭國副使大笑道,一眾倭人也是哄笑著搖頭。


    這一刻,瞎眼老丈哪裏還不明白,這些倭人是盯上了他孫女,非要把人給強擄走不可啊!


    絕望,懊悔,痛心……一時間,瞎眼老丈恨不得跟這些倭人拚了。


    正當他絕望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了一個有力的聲音。


    “站起來!”


    “不用求這些畜生!”


    聽到這話,瞎眼老丈身子一顫,隨即掙紮著站了起來。


    倭國副使聽到“畜生”二字,神色不善地看向了出言之人,正是滿臉鐵青的湯日天。


    “明人!”


    “伱好大的膽子!”


    “衝撞了我,信不信打斷你的狗腿!”


    聽到這話,湯木頓時以手扶額,滿臉無奈之色。


    大哥,你是真的勇啊!


    上一個這麽對中山侯說話的,叫囂著要打斷他“狗腿”的人,是建昌伯張延齡,當朝國舅爺,然後他……狗腿被打斷了……


    湯昊也笑了,懶得跟這種畜生東西廢話,直接揮了揮手,冷聲喝道:“拿下!”


    “敢有反抗之人,格殺勿論!”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矮矬子哪裏想到過,這些明人如此大膽,連倭國使團都不放在眼裏麵,難道他們就不怕大明朝廷治罪嗎?


    奈何人家已經動手了,三十六個魁梧大漢直接飛撲了過來。


    “擋住他們!”


    “快擋住他們!”


    倭國副使嘶聲怒喝道,希冀著自己的十個護衛武士可以打贏對方。


    但很明顯,他有些想多了。


    十個身高隻到安國等人胸口位置的矮矬子,如何能攔得住安國、常闊海這些整日操練的猛男。


    這十個護衛武士剛剛想要拔刀阻攔的一瞬間,三十六將就已經到了他們跟前,常闊海單臂一伸,直接掐住一人脖子隨手往邊上一丟,就砸得幾個護衛武士不醒人事。


    安國更是不講道理,他早就看不慣這群仗勢欺人的倭國雜碎了,奪過對方的刀,直接開始殺人,一刀就劈飛了一人腦袋。


    鮮血噴湧而出,嚇得圍觀群眾尖叫不止,四散奔逃。


    而十個倭國武士也很快死的死傷的傷,不過眨眼間就被廢掉了。


    倭國副使被這一幕直接嚇傻了,一邊後退一邊撕心裂肺的喊道:“你……你想幹什麽!”


    這群瘋子,他們竟然真的敢殺人!


    瘋子!


    怎麽敢的啊?


    “我可是大內弘貞,我是大明的貴賓,你不能傷我!”


    倭國副使驚恐大叫道。


    “來人,快來人啊,攔住這個瘋子!”


    湯昊一步一步地走向這位倭國副使,隨手接過了安國手裏麵染血的刀。


    “大內弘貞?”


    “你是大內氏的人?”


    “大內義興是你什麽人?足利義材現在寄居在你們大內氏吧?”


    隨口問了幾句,湯昊又自嘲地笑了笑。


    “但是,那又如何呢?莫說你是大內氏的人,就算你是那什麽倭國皇子,你也不應該在我大明境內,欺辱我大明子民!”


    “似你這等雜碎一樣的東西,怎麽敢的?”


    大內弘貞滿臉驚恐地看著湯昊,瘋狂嘶吼試圖喝止這個瘋子,然而並沒有什麽用。


    直到退無可退,湯昊一把伸手揪住了這廝的頭發,然後刀柄砸在了其麵門上麵,直接敲碎了他的鼻梁骨,刹那間鮮血淋漓,大內弘貞發出了一聲慘叫。


    興許是這家夥的叫聲太過淒厲,隨即一聲暴喝在酒樓門口響起:“住手!”


    隻見一個大明官員急匆匆地趕來,當他看見大內弘貞那滿臉鮮血的淒慘模樣,頓時就憤怒到了極點。


    “爾等是何人?”


    “此人可是倭國副使!”


    “當街行兇,毆打他國使臣,這可是殺頭之罪,還不速速放人!”


    喲嗬,還真有這種骨頭軟的狗東西啊!


    湯昊揪著大內弘貞的頭發,將他如同死狗一般拖了過來,扔到那名官員麵前。


    “你又是什麽人?在這兒狗叫了什麽?”


    “混賬!”這官員急了,擺出了官威。


    “本官乃是鴻臚寺主簿李士群,爾等刁民怎敢當街行兇?還不速速認罪!”


    鴻臚寺主簿?


    什麽東西?


    湯木低笑道:“咳咳,鴻臚寺主簿,正八品,專門負責對接前來朝貢的外邦使臣!”


    “哦!”湯昊也笑了,“原來是這麽個狗東西啊!”


    聽見這話,李士群氣得滿臉鐵青。


    他雖然隻是區區正八品,但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這群刁民是怎麽敢的?


    “你……你們這群刁民!公然辱罵朝廷命官,你們想要謀反不成?”


    李士群色厲內荏地怒斥道。


    湯昊有些煩了,給了常闊海一個眼神,後者立刻會意,抬腳就踹了過去,硬生生將這位主簿大人踹飛了出去,摔落在地上口吐鮮血,再也爬不起來了。


    解決掉了這隻蒼蠅,湯昊再次揪住那大內弘貞的頭發,將他拖出了酒樓,來到了大街上麵,來到了這李士群的麵前。


    “鴻臚寺主簿,好大一個官兒啊!”


    “不分青紅皂白,不問事實真相,一來就劈頭蓋臉地嗬斥本侯,還張口就汙蔑本侯意欲謀反?”


    “就是因為你們這些骨頭軟的狗東西存在,他們這些外邦雜碎才敢在我大明為非作歹,淩辱百姓!”


    李士群滿臉怨毒盯著湯昊,想要說些什麽,可又不敢開口。


    “怎麽?”


    “還想擺什麽官威?”


    “來個人,去把鴻臚寺卿叫過來!”


    “對了,鴻臚寺隸屬於禮部,把那禮部尚書一並喊來!”


    “本侯倒是想要問問他們,教出些什麽奴顏婢膝的狗東西,任由蠻夷雜碎淩辱我大明百姓!”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李士群難以置信地看著湯昊,陡然間注意到了湯昊的寸頭,隨即驚恐地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本侯!


    剃發除須!


    天殺地,這是中山侯湯昊!


    湯昊隨即揚了揚手中的刀,對李士群笑道。


    “對了!”


    “你剛剛不是讓本侯放人嗎?”


    “好啊,睜大眼睛你的狗眼看清楚,本侯現在放給你看!”


    話音一落,湯昊一把摁住大內弘貞的狗頭,在後者滿臉驚恐地求饒聲中,慢慢地劃破了他的脖頸。


    “你看,本侯放了!”


    “我的主簿大人,滿意了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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