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全城二十多個匠人被集中在器械司,一些輔兵也已經搬來大量的木材和竹子。


    “王爺,人都到齊了,隻是王爺要求的東西他們還不知道如何製作。”


    張兵曹小心翼翼地說,他自己倒是會了,但不代表這些匠人全都會。


    “無妨,本王來親自教他們。”趙安露出詭異的笑容。


    有了做包工頭時的現場施工經驗,他在給匠人們講解時,匠人們一個個如同見了魯班師祖,不懂的地方很快便茅塞頓開。


    不一會兒,一個個巴掌大的竹簽球,木蒺藜很快從這些匠人手中製作出來。


    張兵曹一直守在一旁,全程張大嘴巴滿臉的不敢置信。


    “這還是燕王嗎?”


    趙安的行為無疑是在他麵前耍大刀,而且耍得比他這位兵曹還要專業,甚至有些工藝他這位大匠聽都沒有聽過。


    燕王的不作為,燕州的百姓和各地大小官員人人皆知,但此刻的燕王似乎又有什麽不一樣。


    “張兵曹,你還愣著幹嘛,快命人將這些竹簽球,木蒺藜,統統用麻袋給本王裝起來,綁在咱們騎兵馬上。”


    趙安叫了一聲還在發愣的張兵曹,笑得誌得意滿。


    通過芯片傳輸簡單講解,就能讓這些匠人深刻理解並快速製作出來,這大大縮短了時間。


    其實這些東西製作起來也不難,戰國時期就有了,隻是一個類似三角形的尖銳物體。


    二十來個匠人一刻不停,一個時辰竟然做了三四百個,這也出乎了趙安的意料。


    就在這時,曹達差士兵來報:“報,王爺,總兵大人派屬下來報,胡人的騎兵像是準備去洗劫城外的村戶。”


    燕州城外有不少村落,他們可不是這些騎兵的對手,遇上騎兵完全就是任由胡人宰割。


    而這些胡人騎兵好不容易摸進燕州,淡然沒有空手而迴的道理。


    “人口就是生產力,萬萬不能讓胡人屠村。”


    趙安心覺不妙,立即命令來人:“你立刻迴去讓曹總兵打開城門與他們對峙,本王率兵隨後就到。”


    現在不是打不打開城門的問題,要是沒了人口,燕州等於就是一個空殼封地,任憑他有著強大的科技想要發展也是空談。


    士兵應諾,策馬向西城門趕去。


    正當趙安準備妥當,率領騎兵馱著大包小包準備出城迎戰時,看到兵曹衙門外擺放的大量藤條土簸箕,眼前一亮。


    這乃是徭役開荒修路時用來運土的農具。


    而這種赤藤蔓極為難得,經曆徭役運土沁水的打磨,在沒有防彈衣的古代,用這種藤條做成藤甲,防禦刀劍箭矢刺砍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這邊曹達剛打開城門,便看身穿輕甲背著個簸箕的趙安率領燕州騎兵過來。


    而在這些騎兵的身後同樣背著藤條簸箕。


    “都什麽時候了,竟然還有心思擺弄這些奇淫巧技。”曹達剛對趙安湧起一絲好感,又變的蕩然無存。


    胡人那邊見燕州城門打開,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到趙安這個大人物出來後更為驚喜,就連他們身下的胡馬都開始興奮,前蹄不時踏地“噠噠”作響。


    如果能抓住燕州的大人物,可想而知迴去之後首領會如何獎賞。


    “末將請王爺迴到城頭坐鎮,還是讓末將來會一會這胡人的鐵騎。”


    曹達連忙攔住趙安,身為燕州總兵要是讓王爺去涉險,他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曹總兵乃是我燕州軍的定海神針,你若是不幸戰死,本王如何向燕州將士交代。”趙安半開玩笑半調侃。


    之前這個曹達還不敢出城迎戰,這會是有事真上。


    他見曹達誓死護主,且立功心切,也不再賣關子,便將自己的計劃細說給他聽。


    趙安計劃,先報出自己燕王的身份吸引胡人騎兵前往拒北城方向,途中會途經碎石坡,他們的馬有馬蹄鐵順利通過自然不難,胡人的騎兵沒有馬蹄鐵一定會緩慢下來。


    這時再將器械司製作的神器撒落在碎石坡上,而此刻抓住燕王的好機會就擺在眼前,會使得胡人進退兩難。


    等趙安離去後,燕州城這邊立即點燃城頭烽火台上的狼煙,再出動步兵緊隨其後,當拒北城的哨兵發現燕州城出現狀況一定會派兵增援,這樣一來兩麵夾擊,胡人這一百多名騎兵就會困死在碎石坡。


    曹達聽得眼咕嚕直轉,心中大為震驚,對趙安的計策更是毫無吝嗇地稱讚:“王爺此計實在高明,末將佩服。”


    此刻二皇子不作為的形象在他心裏一掃而空,從而代替的乃是有著將帥之才的燕王。


    要知道趙安來到燕州不過二年多,不光對燕州城的地勢和敵我騎兵的優劣十分了解,還合理果斷利用當下的條件立即做出像木蒺藜這樣的神器,更加難能可貴的是以身赴險利用胡人見利心切使其上當。


    這等沉著冷靜,有謀略,還敢於以身涉險的君王,怎不叫他從心底裏欽佩。


    原來自己一直都在誤會王爺…曹達心中自責:“殿下,既然此計可行,還是末將前去引敵深入。”


    趙安笑了,拍了拍身後的簸箕,像是在說我也怕死,但我是主角有神器傍身,“曹總兵莫要忘了本王計策的關鍵乃是燕王身份這個誘餌。”


    來之前,他已經命令燕州的騎兵全部背上藤條簸箕。


    不是所有主角都有光環,趙安畢竟沒有金剛不壞的金手指。


    曹達歎息一聲,燕王以身誘敵的決心,讓他眼中莫名地湧起絲絲水汽,神情動容。


    見趙安心意如此,他不舍地將自己的愛馬牽了過來:“王爺,此馬乃是一位叔父所贈,可日行千裏速度極快,今日末將它贈與殿下,末將希望它能安全地帶著王爺迴來。”


    “曹總兵,說真的本王也怕死,但為了燕州的百姓本王毅當義不容辭。”趙安接過韁繩,撫摸起馬脖。


    此馬身材高大,身形矯健。其毛發猶如夜空中的黑曜石,全身泛著幽幽的光澤。


    “果然是匹好馬。”


    他踏著馬鐙一躍而上,轉身說道:“大戰在即,曹將軍怎還矯情起來,不妨吟首詩詞給本王壯行。”


    曹達眼眶打轉,還想要再說些什麽。


    趙安則自顧自大聲頌道:


    “淮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哈哈哈哈…駕!”


    一聲暴喝,他高高揚起馬鞭指向胡人騎兵,“他奶奶的,你燕王爺爺在此,速來與本王一戰。”


    說罷,趙安身下那匹通體俊黑曾令無數胡人膽寒,名叫‘夜照黑麒麟’的黑馬似有靈性,前蹄高高躍起,隨即一個前踏朝著拒北城方向奔去。


    緊隨身後的騎兵也被這一幕感染。


    詩詞的力量就在於此,是一種心靈上的震撼,即使不會寫詩的人,不懂平仄規律,但絲毫不會影響他們不受控製的頭皮發麻。


    “保護王爺,兄弟們衝啊!”士兵們像是打了雞血嗷嗷叫,大喊衝啊!


    此刻,胡人騎兵們被對麵的這一幕弄得有點不知所措,難道真的要以卵擊石與他們開戰?


    等反應過來,趙安已經從他們身旁虛晃一槍向碎石坡方向而去。


    “狼主,剛剛領隊騎馬的好像是燕州的王爺。”胡人騎兵中一個類似軍師的胡人對身旁胡人首領說道。


    “難道真是燕王本人?”胡人首領大喜失聲笑道:“哈哈哈哈,此等機會我們還在等什麽。”


    “狼主不要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城內可是有人接應,切誤我們的大事。”胡人軍師不由擔心看向遠處的矮牆勸告。


    這是他們與城中細作約好攻占的地方。


    “哼,踏破鐵鞋無覓處,現在燕王就在眼前,豈能放過。”胡人首領冷哼一聲,並向身後揮手招唿:


    “傳聞燕王是個貪身怕死之輩,可別讓他逃走,草原上的雄鷹們,抓住燕王送給可汗,我們將富貴無憂,還要什麽女人財寶,唿爾登(胡人語)”


    胡人軍師還想要說些什麽,見此也隻能無奈歎氣。


    而胡人騎兵們在知道趙安就是燕王後激動不已,個個紅了眼。


    他們有階級之分,部落之間更是如此,能抓一個王爺迴去,可能就會獲得更多的草場和資源,怎能不叫他們精蟲上腦。


    見胡人騎兵向燕王追去,一名校騎來到曹達身後:“總兵大人,接下來要如何做?”


    “他娘的,風大迷了眼。”看著趙安離去的身影,曹達偏過頭抹了一把臉頰,隨即大聲命令:


    “城頭的將士們快點燃狼煙,留一百人守城,其餘人隨本將出城配合王爺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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