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熠隨猜的還真沒錯,晚上那貓果然上了床。


    見到他還喵了聲。


    嗓音倒是乖乖軟軟的,但在紹熠隨眼裏就屬於明目張膽的挑釁了。


    潔癖犯了的同時,占有欲也在蠢蠢欲動。


    “貓掉毛,怎麽讓它上床睡覺?”


    聞繁:“小寶還小,掉得不多。”


    紹熠隨伸手把貓拎起來:“讓它自己睡,別慣著它。”


    小寶挪開的地方確實掉了幾根貓毛,聞繁不好意思再說什麽。


    紹熠隨拿了新的床單去換,聞繁抱著小寶在旁邊站著。


    “你嫌棄小寶怎麽還把它帶迴來呀?”


    男人彎著腰,動作很迅速,聞言轉頭看過去。


    “我現在把它丟出去你準許麽?”


    聞繁笑道:“當然不準。”


    青年今天穿了一套純黑色的絲質睡衣,質感極好的貼著他纖細的身段,那黑純粹又淩冽,墨一樣的顏色,襯得青年更白更漂亮。


    視線掃過他撫弄小寶的手指,指尖粉紅。


    紹熠隨喉結滑動了一下:“那你說你最喜歡我,我就不丟它。”


    聞繁對小寶愛不釋手,聽到這話隻笑他幼稚。


    “你無不無聊,應該讓你在國外多待兩天的,這麽急著跑迴來,就為吃這份幹醋?”


    “還不是因為想你?你為了隻貓冷落我,你好意思。”


    聞繁眼睛都彎了,臥蠶鼓起,清雋溫柔的模樣。


    恰好小寶叫了一聲,大概是想上衛生間,聞繁早就給它放好了貓砂盆,鬆手把它放下讓它去了。


    小寶滾著小小的身體朝著衛生間跑。


    聞繁走到床邊,接過他手裏的被單。


    “最喜歡你,好了吧?”


    紹熠隨摟住他的腰膩上來。


    “再說一次。”


    聞繁:“床單,剛鋪好又亂了,你抓好。”


    紹熠隨下巴磕在他肩膀處,視線盯著他:“你先說。”


    聞繁打他一下。


    “紹熠隨,你煩死了。”


    “嫌我?”


    聞繁抿著唇笑,故意逗他點頭道:“嫌你,嫌棄死了,你要怎麽辦?”


    紹熠隨眼神沉了沉,下一秒直接把人抱起扔上了床,聞繁嚇了一跳,紹熠隨直接撲上去撓他癢。


    聞繁最怕癢了。


    紹熠隨也最清楚他哪裏敏感。


    腰上的大手欺負他,聞繁跑都跑不了,被他按在鬆軟的被間,一個勁掙紮。


    鬧了足有五分鍾,紹熠隨才停下。


    胳膊撐在他兩側問道:“還嫌我麽?”


    聞繁有些脫力,臉上紅紅的,喘著氣不動。


    “隻會欺負我,紹熠隨,不跟你玩了。”


    青年憋出些眼淚,大概是剛才被逗得狠了,眼尾紅紅的。


    “哭了?”


    聞繁瞪他:“沒有,還不是你撓我癢。”


    紹熠隨伸手在他眼尾輕輕摩挲,給他擦去淚珠。


    “繁繁,躺一會,累了。”


    說完,他就放鬆身體躺在了聞繁旁邊,胳膊展開摟著他。


    聞繁緩了會,突然問道:“你這次去老太太那裏,怎麽鬧那麽大的動靜?”


    紹熠隨轉過頭來看他:“你聽說了?”


    “當然聽說了,他們都看著你呢,風聲那麽大,想不知道都難。”


    “那你覺得我做的不對嗎?”


    聞繁沉默了兩秒,然後輕輕搖了搖頭。


    “我是擔心你,你四叔那樣的人,別逼得太狠了,他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


    “而且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如果他真的被趕出紹氏,搞魚死網破那一套也不是沒可能,你和他不同,何必在意他那樣的人。”


    紹熠隨蹙了蹙眉。


    聞繁轉頭笑著看他:“不開心?”他伸手在紹熠隨額頭上輕輕彈了下:“從小就是這個脾氣,反駁你的話都聽不得,那你說,我說的話對嗎?”


    紹熠隨看著他,低低叫道:“繁繁。”


    聞繁輕歎了一口氣:“好了,都說了是擔心你,我擔心,宋姨他們也擔心,老太太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說的難聽點……算了,不說了,而且她和宋姨的關係你也清楚,你是老太太的長孫,這麽駁她麵子,她又要對宋姨不滿。”


    “對宋姨不滿不說,說不定還要為難你,如果她不高興,鐵了心要給你四叔撐腰,你怎麽做?真能一點都不顧忌她的麵子麽?”


    紹熠隨看著青年認真的神色,突然笑了聲,胳膊收緊把他攬進懷裏。


    “繁繁,你這個樣子,真的特別賢惠。”


    聞繁:“……”


    “滾吧你,和你說話都不聽,不說了。”


    “說說說,我聽。”


    聞繁惱他:“你聽進去了麽?”


    “嗯,聽進去了。”紹熠隨手指撫著他柔軟的頭發:“你這麽擔心我,我要吃燉牛腩,你還不同意,注意力都在那貓身上。”


    “你別想吃了。”


    紹熠隨捏他鼻尖:“小氣。”


    聞繁在他肩膀上打了兩下:“你想想怎麽解決這事吧,別讓宋姨他們擔心了。”說完後又補了一句:“還有我。”


    紹熠隨眸底滿是笑意,揉了揉他的發頂。


    而其實聞繁不知情的事情有很多,外界也一樣。


    最大的變因控在紹熠隨手裏,他要這件事發展成什麽樣就能發展成什麽樣。


    老太太覺得這件事不嚴重,或者說壓根沒有把所謂的北城團隊放在眼裏,才能毫不在意的說出風涼話,在她眼裏,一個小小的專家團隊能掀出什麽浪花?


    事態變成這樣不過是因為紹熠隨不願意出手罷了。


    卻沒想到恰恰和老太太與外界所有人的想法相反,事態變成這樣,都是紹熠隨出手的結果。


    老太太和紹旌等不及要他動手,那也沒什麽好拖的了。


    紹旌在中港的項目中挪走五個億,這段時間吐出三倍不止,一半給白棠灣兜底補了窟窿,一半又流迴了紹氏。


    於是這天之後,還沒容老太太再次質疑,紹旌就又被推上了另一個風口浪尖。


    紹旌當時在中港做的假賬目開誠布公的扔進了高層會議上,濺起了一大片水花。


    錢,那麽多錢,不隻是紹熠隨的錢,還有那些高層。


    紹旌拿走那麽多,那就是扒他們的皮。


    不動他們的蛋糕,他們還能看看戲感歎一下紹家內部的紛爭,現在還哪有那個心思,聽說老太太要紹熠隨把紹旌留下,他們第一個不同意。


    扔出去的錢他們還沒拿迴來,憑什麽?


    於是個個要說法。


    這下輪到老太太焦頭爛額了。


    人老了,怕的就是晚節不保,這種局麵簡直是要她的命,為了堵住紹氏那幫老東西的嘴,她也隻好把紹旌推出去,再不敢拿這件事找紹熠隨要說法。


    所以紹旌變成了三頭掏錢,給北城的團隊掏,給中港白棠灣掏,還得給紹氏那幫人掏。


    掏的紹旌就差吐血了。


    他白頭發滋滋的冒,打從中港的項目被叫停後他就沒睡過一天好覺,做夢都是紹熠隨在索他的命。


    眼看他已經入不敷出,還有不少董事會的老狐狸私下聯係他,想要他手裏那為數不多的股份。


    紹旌氣的頭暈眼花,把家裏的東西砸了個遍。


    “他就是個為小不尊的畜生!早說過紹氏被他掌了權我們就沒有好日子過,當時站隊的那幫老東西也是,見風使舵,一個都不肯出手,全在落井下石!”


    “這紹氏早就變了天,老太太也是個不中用的!她就那麽準那小畜生當著她的麵對長輩動手!”


    說到這裏,紹旌心口又是一陣疼。


    轉身朝著茶幾恨恨踹了一腳,然而沒踹動不說,反而抽了筋,他麵容扭曲的抱著腳坐下。


    又罵了一句:“小畜生!”


    “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從二樓下來的青年見慣了自家父親這段時間發瘋,冷冷的扔了一句。


    紹旌猛地抬頭:“什麽辦法?”


    “您好好保養身體,萬一您比他活得久呢。”


    聽出了自己兒子話語裏的嘲諷,紹旌抬手就拿煙灰缸砸了過去。


    “你在這裏說風涼話,你倒是想辦法幫幫我!”


    “我?我又不在紹氏,我管得了?事到如今你隻有兩條路能走,第一,誠懇一些,把你手裏的股份交出去,乖乖離開紹氏本部,東南亞分公司那邊還能有你的一席之地,隻要不礙他的眼,他不可能伸那麽長的手。”


    “第二,求他不如求他那位朋友,不對……他那位夫人,叫什麽……聞繁是吧,雲城不都在說,全天下隻有聞繁管的住他麽?你去試試,萬一有用呢?”


    青年說完蹙眉片刻,又道:“不過我提醒你一句,這件事沒你想得那麽簡單,沒點腦子就別招惹他,就你做的那些事,他要真想把你送進去待幾年,你跑都跑不了。”


    “您自己想想吧,我去上班了。”


    “都是畜生!”


    紹旌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而自己的兒子已經沒了蹤影。


    他知道那些話都是實話,但是要他把股份交出去?那紹氏就徹底沒有他的地位了,他怎麽舍得!


    難不成真要去求人?就那麽一個沒權沒勢隻會彈琴的年輕人?


    紹旌一向看不起他,要是去求了,臉麵又往哪裏放?


    紹旌沉著臉。


    老太太那邊他也是實在不敢去了,紹熠隨那個小畜生離經叛道的,誰都不放在眼裏,當著老太太的麵都敢打人,沒什麽是他做不出來的。


    他坐了半天,最終還是托人去查了聞繁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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