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和……你這幾天怎麽了?”女子雙眸含淚,真的很難過。


    上一世她因他而死,她都沒有恨他,這輩子還是想要和他在一起,為什麽他卻不似當年模樣?


    就因為這一世不是她救了他嗎?


    季和看著女人,看著她披著的衣衫下,青紫的痕跡,是這段時間他們太無聊,兩個人的幹柴烈火,情難自禁。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


    或許是在這裏被困太久了,季和也覺得自己有點暴躁了。


    他強壓下心底對女人的不滿,走了過去,抱住了女人,“對不起,我可能……太壓抑了。”


    女人低垂眉眼,“這世間任何人我都不想救,我隻想救你,可是我在蘇府巷子外守了四個月,也沒再見到你……季和,我真的很喜歡你……”她抱住男人的脖子,衣衫因為她的動作滑落,季和眼眸再次僵住。


    這是出於男人的本能。


    躲在角落的兩人,沈絨溪激動的睜大眼睛,免費的大片誒!


    慕容乞麵不改色的捂住了沈絨溪的眼睛,“非禮勿視!”


    沈絨溪一整個無語住,直接摸出留影石。


    嘿嘿!


    這叫計謀!


    非禮勿視倒是可以,可是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刺激。


    慕容乞聽的麵紅耳赤。


    然後又封住了自己跟沈絨溪的聽覺。


    太可怕了。


    密閉房間的男女,真的好恐怖啊。


    沈絨溪拉了拉慕容乞的衣袖。


    然後慕容乞低頭看向她。


    沈絨溪指了指耳朵。


    慕容乞解開自己的聽覺,沈絨溪小聲跟他說,“不聽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結束!”


    “……”


    小孩語氣很真誠,完全沒有想聽亂七八糟東西的壞心思。


    慕容乞很尷尬。


    師叔祖就算多大,也是個女孩子,怎麽能聽這種汙穢的東西!


    他突然揮出靈力,猛地砸向地宮。


    突然炸裂的聲音,嚇得糾纏在一起的兩人都懵了。


    “啊……”


    “艸……”


    直接給嚇成軟腳蝦了。


    “誰?”季和將衣服蓋在女人身上,便看向四周。


    “季和,你的大仇得報了,是不是很開心?”慕容乞問道。


    這畫風轉變的突然。


    沈絨溪都沒緩過來。


    季和穿好衣服,四處打量,也沒看到有人。


    “到底是誰,別裝神弄鬼!”季和氣惱的吼著。


    他們終於能出去了嗎!


    “你要看江淮生的認罪書嗎?”


    江淮生的認罪書裏,也有記錄他自己的,自己為了虞熹的籌謀,所害的人。


    正巧也有季和一家都記錄,畢竟季和是江淮生特意給江棉準備的人,這也是江棉所知道的,父親殺的唯一的人家。


    江棉她一直以為父親是跟季和家有仇,所以才害他們的。


    江棉從來不知,父親都在謀劃什麽。


    季和愣了一瞬,然後就看到一份認罪書出現,他拿過認罪書,直接一道靈力砸向認罪書飄來的方向。


    他是真的狠啊!


    可是一道陣法結界將靈力反彈,季和下意識躲開,靈力砸在了女人身上。


    “啊……”女人痛唿,直接暈死過去。


    “嫋嫋!”季和後知後覺,衝過去抱住了女人,怨恨的看向陣法方向。


    沈絨溪搖搖頭,“他那眼神,就好像是我們的錯似的。”


    “有的人會把所有的錯都歸結到別人身上,覺得自己沒錯,自己做什麽都是對的!”慕容乞附和道。


    聽到他們的話,季和更加惱火,可是又無能為力,隻能看起了江淮生的認罪書。


    江棉救他……


    他殺了江棉的魂魄……


    虞熹奪舍江棉……


    江淮生殺他一家,是因為他身上有奇特的氣運……


    這些字他都懂,為什麽湊到一起他便一個字也不懂了?


    他緊鎖眉心,看向陣法方向,“這是真的?”


    “騙你做什麽,你以為你有什麽值得騙的?”沈絨溪翻了個大白眼,奈何她貼的隱身符,季和根本看不到。


    季和腦海裏好像突然出現他無助之時,遇到的一個粉白的小團子,握住他的手,將他拉進房間,藏在她的衣櫃裏。


    他記得清明,那雙眼睛很澄澈,很幹淨。


    可是他實在沒有辦法將那雙眼睛,跟江棉那雙充滿疲憊、了無生機的雙眸放在一起。


    “怎麽會……”他還是難以相信。


    可是看江淮生的認罪書,他好似又明白了,她在怎樣的環境下長大,又在成年之後,承受怎樣非人的對待……


    她沒有辦法長成燦爛明媚的驕陽,她隻能在角落裏衰敗枯萎。


    “可是……她為什麽不跟我說……她為什麽選擇死……”季和迴憶起婚禮那天,他聲聲質問江淮生,江淮生卻不為所動,他將長劍刺向江淮生之時,江淮生直接用江棉的侍女做擋箭牌,江棉看到自己的侍女,便衝了過去。


    江棉說不要傷害她……


    他以為江棉說的是不要傷害她父親。


    其實江棉說的,是不要傷害自己的侍女!


    他攥緊拳,覺得諷刺,他以為江棉跟江淮生都不是好人,老鼠生老鼠的一窩畜牲,可事實上,江棉一直都如兒時救他那般,她尊重每一條生命。


    隻是她無法衝破牢籠,她把他當成英雄,以為他能帶自己遠離這裏,他是她唯一的一點希望。


    卻在她離自由最近的那一刻,一切都毫無意義!


    像是一場夢。


    這場夢,是他親手碾碎的……


    季和卸了力,手上的認罪書落在地上,他隻覺得荒唐。


    他想說父債子償,他不後悔殺了江棉,可是不知為何,心口揪疼的厲害,他腦海裏一直有著那個粉糯的身影,帶他從狗洞離開了江家。


    還給了他好多吃的和錢,讓他要好好活下去,以後會好的。


    那時她還勸人,以後會好的,然而她的以後,卻越來越差。


    她是不是已經麻木了,直到看到他,她才想起自己少時的那一次反抗,那希望的種子再次萌芽,她想要試著擺脫。


    隻是她將希望放在別人身上,這件事就是錯的。


    自己的人生,還是需要靠自己的。


    不知多久,季和突然抬眸,“我能救她,我可以救她……”他說著,掏出自己的傳家寶,這是一塊黑色的玉佩,上麵刻著繁複紋路,他知道這是一個寶器,“我能用它換江棉重活一次,隻需要江棉的心頭血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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