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喜還沒反應過來,冷不丁被他一吼,瞬間被嚇到。


    “你幹嘛啊,我馬上就能找到鑰匙。”


    他眸光死死的鎖定著眼前的女人,真特麽會玩火!


    “喬喜!”他咬牙切齒。


    “找到了!”她興奮至極。


    好在周祁發怒的那一刻,她將鑰匙掏了出來。


    周祁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


    他哪裏會想到,被這個女人這麽一碰,他居然就起反應了!


    對於周祁突如其來的不高興,喬喜也懶得管,拿到鑰匙,她連忙去開門。


    周祁因為喝多了酒有些不舒服,進去之後,就往沙發上一坐,一句話也不說。


    喬喜想著自己應承周東林的事情,連忙去廚房煮醒酒湯。


    喬喜下廚不行,但醒酒湯還是會煮的,之前喬振國總是忙於應酬,迴到家裏難免醉醺醺的,她又是醫生,煮醒酒湯的活兒,自然也就落到了她身上。


    沒多會兒,一碗熱騰騰的醒酒湯煮好了。


    喬喜從廚房端出來,周祁正斜躺在寬大的沙發上閉目養神。


    比剛才在外麵時,酒意似乎醒了不少。


    聽到有人喊他,周祁懶懶地掀了掀眼皮子,冷淡地看向喬喜。


    喬喜倒沒有什麽心裏負擔,迎上他的視線,坐到他身邊,單手扶著他的腦袋,將手裏的醒酒湯遞到他麵前。


    光影交錯中,眼前的女人顯得格外溫婉可人。


    隻是眼下她這個姿勢,以及手裏端著的那碗黑乎乎的湯汁,讓他腦海中莫名跟一段曆史重合……


    她粉唇輕啟,溫柔至極,“來,周祁,把這個喝了,人會舒服些。”


    在他聽來——


    “來,大郎,把這個喝了,人會死的痛快點。”


    見他發愣的盯著自己,喬喜沒好氣的催促道,“想什麽呢?快點,喝掉它。”


    真不明白酒有什麽好喝的,好好一個人,喝醉酒就跟中了邪似的。


    周祁垂眸睇了眼黑乎乎的醒酒湯,眉頭皺起,肉眼可見的嫌棄。


    “你確定不會喝死人?”


    喬喜深唿吸一口氣,耐著性子說道:“不會!”


    周祁依舊望著她,沒有接過醒酒湯。


    兩人四目相對,喬喜不禁喃喃:你這雙桃花眼,真是看狗都深情。


    周祁醉意朦朧,似乎沒聽清,微微蹙眉,仰頭望著喬喜,喉間嘟囔了一句,“你說什麽?”


    喬喜不禁歎了口氣,輕輕吹了吹手裏的醒酒湯,然後又遞到他唇邊。


    “我說,身為一名醫護人員,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所以,我不會讓你死在我手裏的。”


    見他還是無動於衷,一雙醉眼望著自己,喬喜差點直接給他上大嘴巴子。


    難伺候!真的難伺候,比她見過的那些病人還要難伺候!


    這男人怕不是潘金蓮看多了,就這麽懷疑自己老婆要毒死自己嗎?


    不再多說,喬喜直接當著他的麵,端起醒酒湯喝了一口。


    “你看,能喝的!不會死人。”


    似是終於放心,周祁抿著唇,輕輕‘嗯’了一聲,隨後接過喬喜手裏的醒酒湯。


    剛嚐了一口,好看的五官立馬帶上了痛苦麵具。


    他立刻沉著臉將醒酒湯還給她。


    喬喜愣了愣,“你怕苦?”


    周祁不作聲,但默認了。


    喬喜不禁莞爾,“還挺反差萌的嘛你!”


    他睥睨的瞅著眼前的女人,“什麽意思?”


    “沒什麽,怕苦很正常,不是什麽丟臉事兒,我遇到過很多怕苦的患者,很多也是男性。”


    說著,她想起早上的時候查房,一個小患者給了她一顆大白兔奶糖,她一直放在兜裏沒吃。


    剛好派上用場!


    躊躇一下,喬喜將大白兔奶糖掏出來,遞到他麵前。


    “我這裏有顆奶糖,你先把這些醒酒湯喝了,然後吃顆糖壓一壓,就不會覺得很苦了。”


    周祁小的時候大病過一場,躺在床上喝了大半年的中藥,從那之後,他一點帶苦味的東西都吃不了,嘴巴也給養叼了。


    見他還是不動彈,喬喜隻能繼續哄。


    “不想吃糖?那蜜餞呢?蜜餞你吃嗎?”


    抽屜裏好像還有一罐蜜餞,是上次大玲玲給她的,她一直沒抽出時間吃。


    周祁依舊不作聲。


    喬喜有些泄氣。


    這幾年在醫生多難伺候的病人都遇見過,她就不相信了,一碗醒酒湯她還不能讓他喝下去。


    她耐心的蹲迴到他身邊。


    “周祁,你知道嗎,宿醉很痛苦的,你今晚會睡不好,惡心想吐,但卻又吐不出來,胃裏翻湧,但卻又始終吐不出來,你明白那種感受麽?”


    他沒迴話,但微微蹙起了好看的眉。


    “然後待會迴到床上,你眼睛一閉上,全世界天旋地轉,胃裏翻湧,腦袋眩暈,下半夜或許你能吐出來,然後你就整夜都無法睡覺了,因為會不停的嘔吐,一遍遍從床上爬起來,去衛生間,喉間苦澀,胃裏抽痛……”


    “別說了……”她說的他現在就想吐了。


    “怎麽能不說呢,作為一名醫護人員,我有責任告知你接下來你將遇到的身體反應,如果你能咬著牙熬過剛才我說的一切,到了明天一早,你的身體會迎接第二波宿醉攻擊,你的腦袋會疼到爆炸,你……”


    “大白兔。”


    “嗯?什麽?”


    周祁掀起眼皮看她,目光清冷,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我說,我要大白兔奶糖!”


    喬喜瞬間笑了起來,趕緊將醒酒湯端來。


    周祁看了眼那碗不明覺厲的黑糊糊,瞬間帶上了痛苦麵具。


    但當眼梢掃過那為他端著碗的小手,那白嫩潤透的手指時,眸色不由暗了暗,喉結微動。


    周祁忽然將喬喜手裏的醒酒湯拿過去,用力擰著鼻子,仰頭全都喝下去。


    喬喜滿臉欣慰,總算是能交差了。


    “糖!”


    周祁陰沉著臉,像是隨時都可能發火。


    喬喜一愣,連忙將一顆在她兜裏揣了一天的大白兔奶糖,放在他的掌心裏。


    *


    等喬喜收拾好廚房再出來,客廳裏已經沒了周祁的身影,她抬頭瞅了一眼樓上。


    為了他的安危著想,喬喜不得不上去查看一下。


    酒後出意外的太多了,就前天晚上,他們醫院急診就送來一個酒後窒息的病人,最後沒有搶救過來,萬一周祁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她沒辦法跟周爺爺交代。


    敲門!


    怎麽沒聲音?喬喜蹙了蹙眉,恨不得將耳朵貼上去。


    “周祁?你沒事兒吧?周祁?”


    下一秒,她耳邊響起那人冷淡的聲音:“進來!”


    喬喜愣了一下,推門走進去。


    周祁半躺在床上,柔和的水晶燈,襯得那張俊美的臉格外柔和,少了疏離和冷漠。


    喬喜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長得真好看!


    如鐫刻般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那雙眸,黑如墨汁,又如見不到底的深淵。


    這些年,她也見過不少長得不錯的男人,但卻沒有一個像他這個,美得讓人覺得多看他一眼都是褻瀆,隻能心甘情願地低著頭仰慕他。


    “有事?”周祁語調冷淡。


    “沒,沒事兒!我就是想跟你說一聲,如果有哪裏不舒服,可以叫我。”


    說完她剛轉身準備走,身後某人來了句——


    “以後盡量不要在那種地方喝到這麽晚才迴家了。”


    喬喜愣了愣,迴了句‘知道了’。


    說完,輕輕把門帶上,然後迴了三樓自己的房間。


    畢竟現在同住一個屋簷下,晚歸影響室友,她也能接受。


    更何況,自己平時工作的原因,一年也難得這麽晚歸一次。


    累了大半夜,本以為能直接睡到天亮,結果睡到半夜的時候,喬喜被噩夢驚醒,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水。


    她吞了吞口水,喉嚨幹渴得厲害。


    隨手拿起床邊的水杯想喝口水,誰知玻璃杯裏早已空空如也。


    她起身,卻沒有開燈,借著院子裏路燈的光線,一路來到廚房,冰箱裏有很多瓶裝水。


    喬喜隨手拿了一瓶,就想迴樓上。


    可誰知她剛一轉身,就撞上一堵結實滾燙的“肉牆”,一股清冽氣息瞬間占據她所有的唿吸。


    喬喜心頭一顫,驚得差點沒叫出來。


    這大半夜的不會進賊了吧?


    等她看清楚那張臉時,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迴去。


    “怎麽是你?”


    周祁冷哼了一聲,“這裏我家,不是我,你希望是誰?”


    “可你不是……”喝醉睡著了麽?


    話還沒說完,喬希發現眼下她跟周祁現在的姿勢,似乎有點曖昧。


    他此刻一手抵著冰箱,另一手垂在一側,而她剛好被他桎梏在懷裏。


    周祁沒有理會她,但也沒動彈。


    喬喜抬頭迎上他的視線,“能讓讓嗎?”


    “讓?”男人挑眉,鳳眸微眯,“你要我讓去哪兒?喬喜,你現在住的是我家。”


    “嗯,是你家,我知道了。”


    他說的沒錯,這裏是他家,他也沒有真的要跟她結婚,甚至在知道要和她結婚,並且住在一起時,強烈的提出過反對。


    所以在他們新婚第二天,他選擇消失大半月。


    再次見麵時,他帶著一個身懷有孕的女人來到她的急症室。


    或許她的出現真的影響了他的人生吧。


    如果不是爺爺,他倆現在應該還是陌生人。


    所以她現在的確可以說是寄人籬下,沒資格讓人家主人讓的道理。


    喬喜往旁邊挪了挪,可周祁像是存心跟她作對。


    她往哪裏,他也往哪裏。


    喬喜心裏有些隱忍的酸澀,退無可退,她微抬下巴看向周祁。


    “周祁,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我也沒有辦法,我現在唯一能跟你保證的,就是三年後,不管爺爺是否在世,我都會跟你解除這段婚姻。”


    “這期間,你可以跟你喜歡的人在一起,我絕對不會有意見,你的私事我不會跟爺爺說,也不會過多幹涉。”


    “當然,你如果等不及,我也可以去找爺爺,讓他同意我跟你離婚。”


    “但是周祁,這樣一來不利於爺爺養病,所以就算你難受,但也等過段時間,爺爺的病情穩定一些,再談離婚的事情。”


    其實,換作是她,她也會討厭自己。


    看得出來,周祁對那位蔣小姐不錯,應該是動真心了,不然不會那麽關心他。


    周祁冷眼瞧著喬喜,眸色晦暗不清。


    喬喜不卑不亢,梗著頸脖對上他的視線,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良久,周祁冷冷地啟唇。


    “三年後,我希望你信守承諾!而且,你休想從我這裏拿走一份財產。”


    見他答應下來,喬喜不由籲了一口氣。


    “你放心!我不會要你任何東西。”


    周爺爺幫了她大忙,她不忍他傷心。


    迴到三樓房間,喬喜驚魂未定,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睡到晌午時分才起床。


    趁著休假,喬喜去了一趟青木療養院。


    這是南城最好的療養院,除了價格貴,沒有其他毛病。


    她跟周祁領證後,喬振國就轉來了這裏,一個月十萬,不是她一個小小醫生能承擔的。


    醫生說,以喬振國現在的情況,也有可能幾年,甚至一輩子就這樣了。


    可她不願意放棄,這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喬振國死。


    喬喜在療養院待到下午才迴去。


    路上,她接到心外科護士的電話,說她之前小病人的家長鬧著要出院。


    “你們先幫忙攔著,我現在就趕過去。”


    那個小病人才五歲,心髒上有個漏洞,如果做手術的話,一定可以跟正常人一樣生活,可如果不做手術,就活不過十歲。


    但手術費用往往也不是一個普通家庭能承受的住的。


    也因為她的病,父母在她兩歲的時候就離婚了,一直是母親帶著她。


    喬喜沒有辦法看著一條鮮紅的小生命死去,即使她現在已經過得很辛苦了。


    二十分鍾後,喬喜換上白大褂來到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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