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不分男女老幼,地位高低,總歸是有些好奇心的。


    若是此時還是太宗朝,趙光義還活著,那麽誰去探究當年即位風波,誰就是個大sb。


    正所謂縣官不如現管,探究頂頭上司不願意讓人知道的密辛,屬實是老壽星吃砒霜——嫌特麽命太長了。


    但現在不一樣,現在的皇帝不是太宗趙光義,是他的兒子趙恆;再者說,目前來看,太祖皇帝趙匡胤可顯靈了,那太祖皇帝想給大家科普一下走近科學,當然是要仔細聽一聽的。


    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太祖皇帝命斷宮中,命案的背後究竟隱藏著哪些不為人知的玄機?錯綜複雜、真假難辨、蛛絲馬跡、迷境追兇。敬請收看太祖皇帝帶您走進科學係列節目有案可查之“燭影斧聲”迷案。


    為了保險起見,趙匡胤決定先讓禁軍入場,將場麵控製住。


    伴隨老趙的一聲令下,禁軍從虛空之中湧出,將原本守在山上的禁軍盡皆繳械。


    手裏有兵,心裏才不慌。老趙多疑慣了,連送李清點兵權都得後知後覺和人家碰個杯,更別說現在去收拾侄子了。


    “皇伯父,何至於此啊!”趙恆在一旁提心吊膽地看著趙匡胤,他不明白,為什麽話還沒說兩句,趙匡胤就翻臉不認人,直接讓人將他的禁軍全部繳械。


    “朕不相信你。”趙匡胤嗬嗬一笑,扯過凳子坐在一旁。


    他掃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群臣,朗聲說道:“都平身吧,朕走了也得有幾十年了吧?哈哈,還真是物是人非啊。”


    “臣等謝過官家!”群臣立刻起身,沒有絲毫的拖遝。


    趙匡胤伸手拍拍趙光義的腦袋,笑著說道:“你們的先帝,朕也帶迴來了,現在在泰山之上,朕當著昊天上帝的麵,廢黜他的帝位,把他從太廟裏踢出去,你們誰讚成,誰反對?”


    群臣伱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王旦大聲說道:“聖明無過官家!”


    “王旦!你!”趙光義目眥欲裂地看著王旦,胸脯子都要氣炸了。


    這可真是牆倒眾人推,再加上形勢比人強,周圍都圍著開寶年間的禁軍,不服那也得服不是嗎?


    群臣立刻跟著打了樣的王旦跪在地上,表示堅決擁護太祖皇帝的任何決策。


    開玩笑,自己的脖子再硬,能比那些開寶禁軍的鋼刀硬嗎?


    那鋼刀上反射的冷森森的光,讓人不寒而栗。沒人想要以身試法,用自己的脖子去試試別人的刀快不快。


    這要是遼國打過來,上去抗辯那叫忠貞不二,要名留青史的。但現在這可是太祖皇帝廢黜太宗皇帝,明顯是一家人關起門來的問題,誰吃飽了撐的去反對,死了也是白死,死了之後同僚還得極盡幸災樂禍之能事。


    你看那個二逼鐵頭娃,吃飽了撐得嘿……


    史書也得記上一筆,說某年某月某日,某人邀直買名……


    眾臣也從趙匡胤對待趙光義的態度上,看出來了到底是怎麽個事兒。


    若是當年的即位沒有貓膩,趙匡胤又怎麽會如此對待趙光義呢?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就算沒有那岔子事兒,趙匡胤八成也不會給趙光義好臉色看。畢竟趙光義驢車戰神,宋車宗的名號響徹萬代,可謂是結結實實地給他老趙家現了個大眼兒。


    趙匡胤伸手一巴掌打在趙光義的後腦勺,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一巴掌,給趙光義打出一個狗搶屎。


    趙光義完全是敢怒不敢言,就算把他廢了又如何?人家趙匡胤才是大宋的太祖,還是他的兄長,正所謂長兄如父,再加上趙匡胤還是皇帝,就算弄死他也不多。


    更何況,他趙光義隻不過是一個篡逆之輩。


    完全沒理由去說什麽好吧。


    算了,挨打就挨打吧。這麽些年在五國寺拉磨拉得,早就把趙光義的心氣給拉沒了。


    不過話說迴來,趙光義的心氣,似乎在當年駕車高粱河狂奔的時候,就已經沒得差不多了,要不然也不能退而求其次,去琢磨封禪來挽尊的問題。


    關於這天殺的歐豆豆心理健康的問題,趙匡胤是漠不關心。


    在他看來,趙光義現在唯一的作用,就是用來證明他是趙匡胤。


    真宗朝之後,趙光義的作用也就沒了。


    首先,宋仁宗趙禎並沒有見過趙光義,所以趙光義在仁宗朝根本沒用。其次畢竟有趙恆的存在,可以讓趙恆來證明他就是太祖皇帝。


    對於趙恆怎麽處理,趙匡胤其實挺糾結。


    大宋的皇位是他趙匡胤一脈的不假,終歸是要讓趙光義一脈的皇帝將皇位還迴來的。但問題在於什麽呢,趙匡胤在糾結到底如何處理趙恆。


    趙恆的問題挺複雜,像呂夷簡放的那個“我太祖、太宗、真宗皆有堯舜之資,禹湯之智”的屁,聽個響就完了,認真可沒必要。


    他做為有宋建國以來生長於承平之世的第一代帝王,一方麵缺乏如太祖太宗般把握政治局勢的能力,一方麵又急切於標樹個人的統治形象,另一方麵又膽小如鼠,畏遼如虎。


    首先對待契丹的問題上,澶州之戰弄出來一個澶淵之盟,打贏了還要給歲幣,這個大家都知道,不是什麽新鮮事兒。


    其次是對待交趾的問題上,至道三年四月,趙恆即位伊始就進封前黎朝的黎桓為南平王。景德三年,黎桓過世,交趾陷入動蕩。


    殺兄自立的黎龍鋌自稱靜海軍節度使、開明王。當時黎桓的另一子黎明提因使宋而滯留於廣州,且有歸宋交趾首領黃慶集等請求出兵“平定交趾”;宋朝知廣州淩策與沿海安撫使邵曄等人都建議“發本道屯兵,益以荊湖勁卒三二千人,水陸齊進,立可平定”。


    邵曄上邕州至交州水陸圖,勸趙恆趁機完成太宗未遂宏圖。他準備遣返黎龍鋌的使節,趙恆卻以“祖宗開疆如此其大,慎守而已,安用勞民以貪無用之土乎”的理由,令黎龍鋌削去自命偽官,允許其入貢,並於翌年冊封其為交州郡王,賜名至忠。


    景德四年占城國表書中“二帝封疆南止屆於湘楚,三王境界北不及於幽燕。仰矚昌時,實邁往跡”反映的正是趙恆在位時聊以自慰的心態。後來,宋神宗和王安石都針對此事指責趙恆的舉措失當,使宋朝失去了統一交趾的良機。


    總體來說,趙恆這皇帝做的,屬實是有點抽象。


    你說你對遼國軟一點也就算了,對待交趾這個小國你還是軟,可咋整?


    軟骨症是病,軟起來也真要命啊。


    但對待西北和西南的問題上,趙恆的操作也算是可圈可點。他對處於隴右、河湟一帶的吐蕃唃廝囉部落進行招撫活動。從大中祥符八年開始,宋廷確立了羈縻籠絡唃廝囉的方針,不斷給其加官晉爵、給以賜賚,收到了預期的“以扼德明”的效果。獲得宋朝賜賚的吐蕃、黨項部族多次出兵側擊西夏,造成西夏背腹受敵,成功地牽製了西夏對宋的進攻。至少在真宗朝,李德明和李元昊父子兩個在西北翻不起什麽太大的風浪。


    所以綜合來看,趙恆倒也不是完全一無是處。


    在趙匡胤的乾綱獨斷之下,不止廢黜了趙光義的帝位,連帶著趙恆的帝位也被廢黜。


    考慮到趙恆還是有一定的功勞,所以便給他保留了一個光王的爵位,等到刑滿釋放之後,再迴來繼承。


    趙恆還想抗辯,然而抗議無效,被趙匡胤給駁了迴去。


    與此同時,趙匡胤下令,趙恆發配五國寺,勞動改造五年。大中祥符朝的帝位,由趙德芳的長子趙惟敘繼承。


    正好在封禪的隊伍之中,趙惟敘也在其中,在他懵懵懂懂暈暈乎乎的目光之中,莫名其妙地就當了皇帝,改元嗣恩。


    所謂嗣恩,當然嗣的是他爺爺的恩。


    沒有他爺爺趙匡胤在這乾綱獨斷,他能把丟失已久的皇位給找迴來嗎?做夢。


    趙惟敘這小夥子還不錯,為人秉性純謹,頗有些好學,為官的時候也十分謹言慎行。當然也可以理解,他這一脈比較敏感,再加上他爹趙德芳死的不明不白,不謹小慎微也不行啊。


    趙德芳就是各路包青天、楊家將等電視劇裏的“八賢王”,與電視劇中的意氣風發賢王形象不同的是,趙德芳的死因在史書上隻留下“寢疾薨”寥寥三個字,時年二十二歲。


    你別說,趙惟敘在趙構試煉當中,表現得還真很不錯,這也是趙匡胤為何讓他即位的原因。


    按照原本的曆史,再過幾年,趙惟敘就忽然病死了。考慮到這個情況,李清又給他塞了幾顆續命的大藥丸子。


    老趙家找幾個靠譜的人不容易,還是別讓他忽然噶了比較好。


    朝臣之中,也無人反對。


    倒是王欽若想在私底下攛掇一番,結果還沒等他開始勾連百官,便被趙匡胤點著名揪出來,泰山邊上剁剁樂伺候。


    隻一刀,大好的頭顱骨碌碌地滾下山去。


    對於這種投機分子,老趙並不想多說什麽話。


    在處理完趙恆等人的問題之後,趙匡胤從開寶朝點齊五萬兵將,開赴嗣恩元年,準備對遼國發動進攻。


    侄兒雖然不爭氣,弟弟也不是個東西,但他們倆隻有他趙匡胤能打。契丹算什麽狗東西?也配打我侄兒?


    趙匡胤在朝堂慷慨陳詞,痛陳利害,表示為了一雪高粱河、雍熙北伐以及澶淵之恥,即日發兵五萬,北伐!


    群臣麵麵相覷,王旦立刻上前詢問,是不是官家打算還要在本朝動員一些人馬。


    趙匡胤大手一揮,表示對付契丹小兒,隻需要五萬人馬足矣,你們帶一些禁軍跟在朕的身後收玉米便好。


    不知道玉米是什麽東西,但趙匡胤這句話的意思王旦倒是明白了。


    見太祖皇帝定下基調,他憂心忡忡地退下,不知道這場仗到底該怎麽打。


    但本著太祖皇帝是將軍出身,怎麽著也比他們這些個文臣會打仗,所以群臣也隻能揣下心思,準備看看太祖皇帝這北伐到底要怎麽打。


    與此同時,本著君子要堂堂正正的原則,趙匡胤也沒打算偷襲,他命使臣帶著他的宣戰國書北上出使遼國,表示要親自帶兵去上京和遼國皇帝線下真實一下。


    現在的遼國皇帝,名字叫做耶律隆緒。


    他有個媽比較出名,名字叫做蕭綽,小名叫蕭燕燕,也就是傳說中的蕭太後。


    而耶律隆緒的廟號也比較奇葩,是遼聖宗。


    該說不說,胡人的腦迴路是真的抽象。前有遼聖宗耶律隆緒,後有清聖祖康麻子,按照正常來說,“聖”這個廟號,隻能給追認的先祖。比如晉聖祖程伯符,是和周公旦同時代的人物;唐聖祖李耳,也就是老子;宋聖祖趙玄朗,一種說法是軒轅黃帝,另一種說法是趙公明。


    隻能說把聖這個廟號給本朝執政過的皇帝,屬實是把左臉皮撕下來貼在右臉皮上——一邊不要臉,一邊二皮臉。


    在收到了來自宋國的宣戰國書後,耶律隆緒第一反應是不屑。


    咱都不說趙光義在位的時候輸的那兩次北伐,就說你前兩年打贏了還給我賠錢……這是天晴了雨停了,你又覺得你行了?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耶律隆緒隻覺得宋國吵鬧。


    “聽說上個月皇兄去泰山封禪了?”耶律隆緒接過使者遞上來的國書,笑眯眯地問道:“看來泰山風景真是不錯,想必皇兄在山巔一覽眾山小,下了山也還在迴味。”


    按照澶淵之盟約定,遼國和宋國約為兄弟之國,所以這聲皇兄,叫著也沒毛病。


    這話說起來多少有點調侃的意思,明顯耶律隆緒就是沒把宋朝放在眼裏。按理來說,宋國對遼國宣戰,耶律隆緒至少也應該表示氣憤,但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依舊稱唿趙恆為皇兄,語氣就像宋朝在無理取鬧一樣。


    而耶律隆緒這話也有點損,意思就是說你趙恆爬個泰山封個禪迴來不知道自己姓啥了,真把自己當不世出的聖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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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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