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達現在的行為,屬於養成係。


    所有人都樂見其成,隻有李世民還有兩個李治,每天用無比仇視的目光看著被李明達抱在懷裏的李瑜,好像這孩子搶了他們什麽寶貝一樣。


    “我說你們三個,沒事兒老這麽看人家孩子幹什麽。”劉邦翹著二郎腿,在桌子上運搓著麻將,“常言說得好,女大不中留啊。”


    “你別說話!”李世民臉色愈發漆黑。


    “也沒忽悠你,哎。”劉邦一手搓著麻將,“伱還有未婚的女兒不,盈這小子長大了,該到了迎娶太子妃的年紀了。”


    “新城許給了老朱家的小十二,城陽尚且待字閨中,不過今年也才十五歲,你要是不著急的話,就讓劉盈等兩年。”李世民剝開一顆阿月渾子,放在嘴中。


    劉邦想了一下,點頭表示肯定。


    不過還要再稍等一等,劉邦的說法是等到城陽公主完全成年,身體長成再說。但實際上的原因……是劉盈現在還有點拿不出手。


    劉邦總是嘬著牙花子,嫌棄劉盈不像他,太過窩囊。


    嫌棄歸嫌棄,劉盈畢竟是他的嫡子,實際上劉邦還是很器重他的。


    最近的戚夫人也不鬧著讓劉如意當太子了,自從呂雉吃了煥顏丹之後,再也不是那個人老珠黃的老娘們了,論顏值,論氣質甚至還要比戚夫人高出幾個檔次來。老劉這人,比較用下麵那個頭思考,既然呂雉現在比戚夫人漂亮,那戚夫人就沒必要去了。


    不過戚夫人也沒消停,天天在寢宮裏麵穿得蓬頭垢麵的,沒事兒就舂米。舂米就舂米吧,你說你唱什麽歌啊?唱歌也就罷了,問題是你還陰陽怪氣劉邦喜新厭舊——老劉就很生氣,你這老娘們是不是拎不清到底誰是新,誰是舊?


    你才是新!人家呂雉才是舊!


    劉邦本著眼不見心不煩的道理,命令劉盈監國,帶著呂雉一起來到了大唐。


    有劉盈在,也沒人能翻得起風浪來。畢竟蕭何、樊噲都是鐵杆的太子黨。


    在貞觀朝熱乎了幾個月,李清將孩子扔給了李明達去帶,自己帶著李世民,再次踏上了開拓地圖的道路。


    倒也不是說李清想去,主要是惹得李秀寧煩了。李秀寧算是看出來為什麽李清給剛出生的李瑜塞上一顆丹藥了——這王八蛋居然和孩子搶東西吃。


    什麽叫變態啊……


    對此,李清表示,男人變態有什麽錯?!


    在路上,李世民還豎著大拇指。


    “我就不信你沒和高明他們搶過。”李清臉色不紅不白地看著李世民。


    李世民一臉複雜地看著李清,這話還真讓他說中了。


    從李承乾,到城陽公主,誰的口糧沒被他李世民搶過?


    再說了,這種事情能是搶嗎?這明明是……明明是名正言順,合乎周禮!


    ……


    長慶二年,大明宮。


    自從李恆即位以來,一直對於畋獵遊樂以及宴飲十分熱衷,甚至於整天沉迷在遊樂當中。想當初尚在朝廷上為憲宗治喪期間,穆宗就毫不掩飾自己對遊樂的喜好。當元和十五年五月憲宗李純葬於景陵以後,他越發顯得沒有節製。


    不出人所料,在唐憲宗李純下葬沒過幾天,他就帶著親信隨從狩獵取樂去了。到六月份的時候,皇太後郭氏移居南內興慶宮,穆宗就率領六宮侍從在興慶宮大擺宴筵。酒宴結束後,他又迴幸神策右軍,對親信中尉和將領大加頒賜。


    該說不說,李純其實看錯了郭貴妃。從李恆以及他後麵三個兒子敬宗李湛、文宗李昂和武宗李炎三朝之中郭貴妃的表現來看,郭貴妃對於朝政並不熱衷,隻是窩在後宮過自己的小日子。


    倒也可以理解,這世界上哪有幾個武則天?她的孫子們都是成年即位,也沒必要學武則天什麽臨朝稱製。


    從皇太後郭氏移居南內興慶宮之後,穆宗李恆便每三日去神策左右軍一次,同時駕臨宸暉門、九仙門等處,目的是為了觀賞角抵、雜戲等表演。


    七月六日是穆宗的生日,他異想天開地製訂了一套慶祝儀式,隻是因為一些大臣提出自古以來還沒有這樣的做法,這才悻悻地作罷。李恆還在宮裏大興土木,修建了永安殿、寶慶殿等。


    宮苑內修假山倒塌,一次就有七位工人被壓死。當永安殿新修成的時候,他在那裏觀百戲,極歡盡興。在永安殿,穆宗還與中宮貴主設“密宴”以取樂,連他的嬪妃都參加。除此之外,他還用重金整修裝飾京城內的安國、慈恩、千福、開業、章敬等寺院,甚至還特意邀請了吐蕃使者前往觀看。


    十一月的一天,穆宗突然下詔:“朕來日暫往華清宮,至落日時分當即歸還。”此時,正值西北吐蕃與南詔引兵犯境,神策軍中尉梁守謙將神策軍四千餘人及八鎮兵赴援,形勢很是緊張,禦史大夫李絳、常侍崔元略等跪倒在延英殿門外切諫。


    穆宗竟然對大臣們說:“朕已決定成行,不要再上疏煩我了。”諫官再三勸諫也是無效。


    第二天一早,穆宗從大明宮的複道出城前往華清宮方向而去,隨行的還有神策軍左右中尉的儀仗以及六軍諸使、諸王、駙馬千餘人,一直到天色很晚才還宮。


    對於穆宗的“宴樂過多,畋遊無度”,諫議大夫鄭覃等人一起勸諫:“現在邊境吃緊,形勢多變,如果前線有緊急軍情奏報,不知道陛下在什麽位置,又如何是好?另外,陛下經常與倡優戲子在一起狎昵,對他們毫無節製地大肆賞賜,這些都是百姓身上的血汗,沒有功勞怎麽可以亂加賞賜呢!”


    穆宗看到這樣的表章感覺很新鮮,就問宰相這都是些什麽人。宰相迴答說是諫官。穆宗就對鄭覃等加以慰勞,還說“當依卿言”。穆宗的這一態度使宰相們高興了一陣子,但實際上他對自己說過的話根本不當迴事,轉過身,穆宗依舊是我行我素。


    李恆在前方吃緊後方緊吃這一塊兒,那是相當之專業,堪比後世的……光頭一黨。


    進諫的人多了,李恆的態度也是很好,也認為人家說的的確很有道理——但就是熱情禮貌,表示我虛心接受,但是我堅決不改。


    對於皇帝如此喜歡嬉鬧玩樂,朝臣也是沒有任何辦法。


    畢竟你總不能綁著皇帝去處理朝政吧?這不合周禮啊也。


    李恆當然知道沒人管得住他,他覺得李純給他打下的根基不錯,所以現在每天沉迷和宦官們打馬球。馬球是真的有意思,馬球好,馬球妙,馬球呱呱叫。


    與宋朝的蹴鞠不同,馬球可是大唐的傳統運動。畢竟大唐不缺戰馬,另外中宗、玄宗、穆宗、敬宗、宣宗、僖宗、昭宗這些皇帝都是熱衷於馬球的男人。再加上天寶六年,唐玄宗專門頒詔,令將馬球作為軍隊訓練的課目之一。所以馬球在大唐的宮廷之中,儼然成了第一運動。


    若是高俅重生在唐敬宗李恆的年代,練一練馬球技術打出來,那混一個神策軍將軍是沒問題的。


    李恆的馬術不錯,馬球場中一手拎著偃月形的球棍一手捏著韁繩,在場中縱橫馳騁。


    “對不起太高了!”李恆用力地揮出球杆,將球打飛了。


    說歸說,但是看他洋洋得意的神情,根本沒有對不起的意思。


    “大家好球技!”邊上的宦官立刻上前吹捧。


    李恆哈哈一笑,縱馬來到一旁觀賽的妃子處,接過毛巾在臉上擦擦汗,迴頭快意地大聲喊道:“再來!”


    宦官們立刻上前,畢竟是陪皇帝打球,大家都加著三分小心。就像是足球一樣,那肯定要給隊霸多傳球,讓他多射門;籃球也是一樣,讓隊霸多多投籃。


    甭管他們能不能進,態度那是最重要的。總不能領導夾菜你轉桌,領導敬酒你不喝,那成啥樣了?找不自在呢。


    馬球飛速朝著李恆而去,李恆哈哈一笑,伸手一撈,球棍用力揮舞著,那馬球砰地一下,打在了一位宦官的肩膀上。


    “你這侏儒,也能擋球?”李恆一手叉腰,另一隻手拎著球棍指著那名身材短小的宦官。


    萬萬沒想到,自己致命的一擊,竟然被侏儒的單人人牆給擋住了。


    李恆倒也沒生氣,更多的則是調侃。大家也都習以為常,有時候發生這種事兒,或者誰的馬被絆了一下,皇帝總會指著那倒黴蛋開玩笑。


    眾人皆笑,隻是沒過片刻,李恆身邊的一名宦官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打到腦袋一樣,在馬上搖搖晃晃半天,嘭地一下墜在了地上。


    “這……發生腎麽事了?!”李恆驚愕之間,竟然被傳承了馬氏口音。


    他低頭看去,那宦官已經是七竅流血,眼見著活不得了。


    那麵色青紫,兩眼突出的模樣,猶如厲鬼一般,一下子就把李恆給嚇到了。


    由於事發突然,眾人都有些吃驚。看那墜馬的宦官模樣,似乎如同遭到外物打擊一樣,眾人第一反應,恐怕是有刺客。


    但刺客也不至於用空氣炮吧?


    畢竟都是在宮中久了的,很快嗷,左右宦官便簇擁著驚愕的李恆往中和殿那邊走。


    “剛才到底是怎麽迴事?”李恆兀自驚魂未定,那宦官的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


    左右宦官麵麵相覷,他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很快,後麵處理那名宦官的人便跟了上來,李恆身邊那名叫陳全的內侍,跟在李恆的馬後,低聲說道:“大家,王成義並未中毒,依奴婢們的看法,他似乎是遭受了什麽外力的打擊……”


    不說還好,一說李恆更覺得驚悚。


    這個年代可不像現代那樣不語怪力亂神,現在的人且迷信著呢,動不動就把什麽事兒聯係到鬼神之上。


    而那王成義,正是當初跟著陳弘誌還有韋元素等人一起弑君,殺害他爹唐憲宗李純的宦官之一。


    沒來由的,李恆便將這件事聯係到了他爹的身上。


    越想越害怕,自從他將陳弘誌等人外放保護起來之後,便總覺得冥冥之中有什麽在看著他一樣,這也是他縱情聲樂的原因,隻有這樣他才能麻痹自己,告訴自己一切並沒有什麽問題。


    接著奏樂,接著舞!


    “嫩娘啊,你能看出來他被什麽玩意兒錘了一下嗎?”一旁的另一名宦官下意識地問道。


    在宮中,誰不知道先帝是怎麽死的?別說是宮中了,就連長安城的老百姓,茶餘飯後談論的都是今上稀裏糊塗即位的這件事。


    要說讓他們懷疑到當朝皇帝弑君這一塊兒,他們是不敢亂說的;但陳弘誌等人弑君的事兒,那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誰不知道?


    “這……”陳全沉默了半天,他也不敢亂說。


    實際上他也害怕啊,那王成義就在馬上好好的,再說了之前挨了皇帝一球的也不是他啊,為什麽栽楞一下子就栽到馬下了?還像是讓人用狼牙棒悶在腦袋上一樣嚇人?


    莫非……真是鬼神?


    人群之中陷入了沉默。


    李恆半天沒說話,他將馬球棍遞給陳全,開始琢磨著到底是怎麽迴事。


    會不是真是先帝迴來索命了?但不能啊,自己在阿耶下葬的時候都已經看清楚了,那先帝明顯就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或者是吐突承璀和澧王李惲的冤魂作祟?


    想到這裏,李恆忽然想起他當時看到的李純屍身。


    七竅流血,雙眼暴突,麵色青紫,和那宦官簡直如出一轍。


    李恆不禁一陣哆嗦,他有點不敢往下想了。


    “大家,中和殿到了。”邊上的宦官提醒道。


    李恆一抬頭,看果然是中和殿到了。


    他深吸一口氣,準備迴南內興慶宮,去找他的母後郭太後,好好商議一下到底是發生什麽事了。


    這樣想著,李恆翻身下馬。


    卻覺得腦子一陣眩暈,腳上仿佛踩在了棉花上一樣。


    他撲通一聲坐在地上,卻發現沒人來扶他。


    “這群狗才……”李恆吃力地抬起頭,卻發現宦官們已經朝著前方不遠處跪了一地,正在瑟瑟發抖。


    李恆不禁有些詫異,這是怎麽了?


    他一抬頭,正好對上了一對熟悉的雙眼。


    “阿……阿耶?”李恆驚愕地問道:“你沒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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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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