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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來是不可能出來的,反正在周琳琅說完那句話後,這人就選擇了遁地。


    他想逃!


    但扶川這邊正看到了地底下一層攀爬的光網,她明白那是周琳琅的封鎖。


    這人但凡出手必然是謀算萬全。


    那人逃不掉了。


    扶川覺得眼睛有些疼痛,立即收迴了洞察,不是因為精神力消耗跟不上,而是對方那個規格的戰鬥太強了,超出她現在的水平,很容易傷到眼鏡。


    但她也確定了謝家內外現在的情況。


    謝安帶人往之前那些襲擊者的地方,把武力都抽走了,現在謝家空無內武。


    為什麽,謝安這麽敏感的麽。


    扶川有猜想,需要驗證下——隻要謝安的嫡長子不在府中,被他自動摒除了嫌疑,那她的猜想就是對的。


    本來扶川跟小蝗蟲融合就能蒙混過謝安這些人,不過扶川這人謹慎,寧可再加一層砝碼,於是再次啟用了瞳目天賦,雙重堡壘下,她再把蛛絲放出去探查,一邊開啟瞳目洞察。


    過了一會,她確定那倆便宜哥哥都不在,果然被支出去了。


    這才是謝安真正為了家族跟自身利益的手段——至少要保家族下一代有點人在,不然都是廢材,家族遲早斷代。


    從這點上看,謝安再自私狡猾,還是有點遠見的。


    但從這裏也可以看出——他對謝克戾是有殺心的,否則哪怕是再討厭的私生子,一旦對方有培養的家族,對自己跟對家族有利,為什麽要這麽敵意、戒備?


    從x5星開始就在試探。


    何至於此。


    ——————


    扶川在探查謝家且思索的時候,謝安還不知曉自己的便宜兒子在查看自己老巢,他帶人到了謝家門口,看到河岸對麵一批公門人已經拿下了七個殺手。


    他到的時候,人家還在公然審問。


    一開口就直逼核心。


    “你們七人鬼鬼祟祟,先隱身後穿牆,要入謝家做什麽?”


    七人為首的人還是有點腦子的,試圖狡辯。


    “大人,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們幾個就是好奇,畢竟仰慕謝家這種綠血貴族的風采,平常也很難見到。”


    結果人家農業部的人也是公務員好不好,哪個不是高學曆篩出來的,腦子夠好,也是被周琳琅帶出來的人精,聞言說道:“你這話我熟,以前我在刑偵部的時候,那些死刑犯也說好奇鍘刀跟監牢,想去試試。”


    七人:“”


    人家還來了一句:“我這裏有執法監控跟監察設備,錄下了一切,這是證據,然後這裏這麽多人還是認證,你們在經過我們嗬斥後不但沒有停下接受調查,還主動出手反擊,這是抗法,就這三點就足夠把你們送進審判台。”


    “所以現在給我閉嘴,問什麽就迴答什麽,否則等你到牢裏,明明隻需要坐實某些罪名,結果最後撈到其他更嚴重的,那我可保不了你。”


    “說,你們侵入謝宅到底為什麽?”


    這話沒什麽問題,但七人意識到自己的罪名已經鐵打的,根本撇不開,光是入侵貴族私人府邸就是重罪,按貴族法是可以處死的。


    他們慌了,但就在此時,謝安來了。


    “農業部的諸位執法隊大人,怎麽今夜在此,真是多謝你們了,不然也抓不住這些小賊。”


    農業部的執法隊隊長看了謝安一眼,神色緩和很多,道:“這些人圖謀不軌,可不像是小賊,謝族長不用擔心,我們會審出真相的。”


    謝安一愣,“不是偷東西的?那是來做什麽的?”


    那七人忽然哭嚎,說自己等人就是窮困


    潦倒,實在沒錢了,想去府裏撈點古董賣一賣。


    也是在此時,人群中忽然跑出婦孺老人,抱著他們就哭,喊著自家窮,他們鬼迷心竅雲雲。


    謝安麵露難色,對隊長說:“實在不行,那就按非法入侵處理吧,但我願意給予寬宥,從輕發落算了,總不能讓他們妻離子散。”


    這話一說,附近的人當即驚訝,不少人誇讚謝安宅心仁厚。


    執法隊隊長皺眉,有些不信,但也沒法對綠血貴族的族長說三道四,而從法律來說,人家族長都願意從輕發落,這個案子隻能轉交民事法庭,最後判這些人半年或者罰款就算了。


    “既然謝族長如果寬容,那就這麽”


    隊長正要應下,忽然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從高空被扔下。


    撲通一下扔在七人身上,血水糊了他們一身,眾人嚇了一跳,尖叫中,謝安抬頭,看到半空展翅的人緩緩落下,羽翼消散,穿著一身簡單的休閑裝,還是黑色衛衣,落下後,看了戰戰兢兢的七人一眼。


    “30級的嘍囉,40級的領頭,這樣級別的奧術師傅,百億銅幣的財富都不難弄到,卻如此謹慎算計,聲東擊西,分開合作入侵,我倒是好奇什麽古董能價值連城到這個程度。”


    她又瞥向那幾個婦孺。


    “拉迴去,做基因測驗,測試他們的血緣關係,查三代,如果是親屬關係,按幹擾公務連坐處置,如果不是,就按同夥欺瞞公權執法作偽證處置。”


    “謝族長是良善之人,可在道德層麵寬宥,但我們是執法人員,若是也徇情枉法,以後誰家比如在場的諸位公民被人非法侵入,我們也都不用做事了麽?”


    那些旅客遊人的一聽這話就尷尬了,話說若換了他們家裏被八個奧術師這麽闖入,根本就沒眼前這迴事了——估計已經躺屍了吧。


    所以,這裏麵有貓膩啊,鬼信他們是為了偷東西,明擺著別有居心。


    周琳琅是挺誅心的,這些人一聽就嚇到了,尤其是那幾個婦孺,本來就是演員,哪裏扛得住被連坐的威脅,嚇得哆嗦,當場就撂了,說自己是被這些刺客下單雇傭來演戲的,根本不知道他們要做啥事,他們也是被蒙在鼓裏。


    周琳琅知道他們問不出什麽,就看向那七人。


    那首領眼底兇狠,掃了其餘戰戰兢兢的七人一眼。


    七人似乎想起了什麽,本來欲言又止的,現在又閉嘴了。


    眼看著氣氛有點古怪,可能要引火燒身,謝安眯起眼,忽說:“看來不是偷盜,那必然是我謝家的某些仇家要暗殺我族中人,既然周大人特地來此地抓捕這些人,還請周大人詳查。”


    周琳琅態度溫和,似挺好說話:“倒不算特地,不過是剛好今夜來查這邊幾個非法走私農副產品的店家,撞上了而已,不過以這四人的水平,謝族長家中高手如雲,還是能對付的,倒是我越俎代庖了,還請見怪。”


    謝安自然客客氣氣的,“哪裏的話,公家願意庇護我們這些家族,是我們的榮幸。”


    周琳琅:“既然如此,那謝族長可允許我帶人進去查一下他們的謀殺目標是誰?”


    “按這個小頭領的侵入方向,看下裏麵的住所分布,也就知道了,當然,若是謝族長覺得不方便,有礙機密,那就算了,隻是這樣一來,我們這些部門倒不好去查謝家的仇敵關係,揪出真兇了,畢竟連受害者目標都無法鎖定,如何立案?屆時隻能按照疑案轉交刑部重案組,按貴族法徹查。”


    高手對話,句句致命。


    謝安心裏有鬼,怎麽敢讓這個案子轉入重案組小事化大徹查景陽市,於是低頭,“自然全力配合,方便周大人盡快查案。”


    他讓開路,抬手請眾人進去。


    周琳琅手指一點,下屬們就把


    這些殺手拽進了謝家。


    查唄。


    周琳琅低頭看了下手表時間。


    還有四十分鍾。


    也不知道這個扶川小妹妹完事了沒,又收獲多少。


    但今晚經曆讓她可以確定——謝安的確想殺謝克戾,而且殺心極重。


    -————


    外麵的劇情鬥轉,節奏已被控製,扶川卻思考出了點貓膩。


    “今日我如此出息,他今夜卻安排人要殺我——除非他發現我不是他親兒子,可這反而沒必要暗搓搓謀殺,因為萬一露出嫌疑讓人抓到破綻,就是謀殺,不合算,明明可以把我移交機關部門調查的,那就不是身份問題。有利益在,不要利益,隻能說明謝克戾這個兒子會給他帶來威脅,而且這個威脅還很致命,但從他跟謝克戾親媽的信件往來可看他這些年對倆母子是知根知底的,甚至還有經濟資助,否則她一個弱女子不可能在環境殘酷的x5星混得那麽順風順水——厭惡卻又幫助,說明她肯定拿捏了他什麽把柄。”


    什麽把柄能讓謝安這麽不安,甚至不敢殺她這麽一個弱女子。


    “這人怕是幹了什麽壞事,一旦暴露會有殺身之禍,恰好被枕邊人知道了後者逃去x5星,拿捏著這個秘密要挾謝安多年,混得風生水起,麻將成精”


    “而她威脅謝安的方式一定是——假如我們母子有什麽意外,這個秘密就會被別人公開,或者它會自動公開。”


    那反過來推想,她如果有可信的第三人代持這個秘密,恐怕也早被謝安查出來了,比較後者一直在監控他們。


    隻可能是利用網絡某些手段藏匿了秘密,一旦倆母子出現意外,它就會自動公開。


    “她人都死了,秘密卻沒公開,但謝安之前卻沒殺謝克戾——在謝光鬱頂替了作用後,也沒急著殺,會不會這種自動公開的設定跟謝克戾有關?”


    可現在謝安沒忍住,開始動手了,因為她代替了原來的謝克戾,有崛起的趨勢,他害怕後者脫離掌控,且知道秘密反噬他。


    所以寧可痛下殺手。


    要麽就是他已經解除了謝克戾老媽的後手威脅?


    扶川這麽一想,覺得當媽的智商情商可比親兒子高出太多了,如果沒死,謝克戾最後不一定腦子進水去侵犯小扶川,也就是少了人約束,惡劣本質才完全釋放,無法無天。


    但如果這個秘密隻有謝克戾親媽知道,逝者已矣,她從哪得知這個秘密,然後反來對付謝安呢?


    扶川一時沒了信心,但看了下時間,有了主意。


    這次拿下謝家的基因池好處,本來也算仇怨兩清,她不是主角,沒有霸氣側漏到把所有得罪自己的人都殺死且將人家家族資源占為己有的想法。


    不過,今夜謀殺又是新的仇怨了。


    謝安這人讓她十分厭憎,考慮到對方已起殺心,她又得借這個身份考入四大名校,這人若一直背後捅刀子,後患無窮。


    扶川猶豫了下,還是有了動作。


    “小蝗蟲,跟我去走一遭吧。”


    她將小蝗蟲收入體內,合一,再擬態,變成了普普通通的小蝗蟲飛在半空很快到了主宅那邊。


    謝安的住所。


    她不急著進去,先趴在屋簷出的煙囪位置,往下開啟藍瞳洞察,牆壁,機關,奧術封印的次元空間


    果然有隔間密室。


    但是扶川知道不對,謝安這人心思狡詐,疑心重,既有唯恐讓人知道的秘密,一定隱藏了什麽,如果藏了東西,就怕被人找到。


    狡兔三窟反而符合他的性格。


    扶川看了一眼密室,暗想稍微有點建築學識的人都能想到這種建築格局跟內部空間不合理,太明顯了。


    書架上的書也太多,看著像是藏秘密,因為書品類別根本不是謝安這種人會感興趣的,倒像是一種偽裝。


    這些書裏麵藏了秘密?


    太新了,沒有被人翻過的痕跡,太幹淨了,一塵不染——以謝克戾母子最近給謝安帶來的變動,後者一定會溫故而知新,不可能一直沒動過這類秘密,這麽多疑的人,克製力反而不一定強。


    疑心來源於不自信。


    不自信的人怎麽可能自律。


    他忍得住,說明這些古怪的書沒有動的必要,而是一開始就設定讓別人去動的“秘密”。


    狡兔三窟,兩窟都在屋裏。


    那剩下一窟窿扶川目光往院子看去。


    水池的水很普通,幹淨,常換,但不是一般貴族選用的水下循環裝置,而是讓管家每天安排水係奧術蓄滿。


    所以,下麵有問題吧,因為地下空間另有安排。


    扶川飛下去了,到了水池邊,用藍瞳透視洞察水下厚重,無法穿透,她的眼睛有點痛。


    “還是太弱了,如果二十級估計就能一眼看穿了。”


    扶川不得不鑽入水中,擬態一條魚,在水中遊行後到了底部,再用藍瞳穿透。


    果然是二次折疊空間,而且為了確保元素氣息不會強到讓強者看出,他隻做了空間奧術,而沒有設置封禁奧術,因為


    豁然開朗,一間不大不小的密室,但扶川一眼看到了密室中心躺著一副棺材。


    這是?


    扶川吃驚,但小心探索這個空間,確定沒有封禁術後,隱身+穿牆術。


    密室內部空氣是不流動的,幾乎無氧氣。


    ???


    扶川戒備起來,立即控製了唿吸,查看之下,發現除了監視攝像頭之外,牆壁上安置了空氣檢測設備——很多奧術師都懂穿牆術、破禁術以及隱身術,做賊的必要手段麻,但鮮少會杜絕唿吸。


    狡猾的老狐狸。


    扶川知道這也是謝安的安排,接著她在兩種設備上分別套了一個套子以及裝了一個幹擾器,隔絕它的測探,接著顯露本體,來到棺材前麵,觀察了下棺蓋。


    這才是溫故而知新。


    謝安常打開它怪了,若是供著他的親族,何必天天看遺體。


    除非他需要使用裏麵的屍體。


    扶川確定沒有威脅後才打開棺材,然後看到她吃了一驚。


    這是一具男人的屍體,泡在淡藍色的液體裏,皮膚跟血肉已經有點幹癟了,所以麵容有些變形,但扶川的心驚在於這具屍體是藍血貴族——液體裏麵的物質除了一些特別的藥材跟藥劑物質,藍色的源頭是血。


    因為皮肉的變化,她也判斷不出他的年紀,但如果少於三十五歲,那這個人就很可怕了。


    “三十五歲之前就已經70級奧術師,還成功轉了藍血,要麽是資質超級恐怖,要麽是——他的家族本身是更高的貴族,所以他的基因上限高,到達藍血也更容易。”


    相比而言,反而是後麵更恐怖。


    橙血貴族一個家族就是王炸,90級大佬看到都得退步。


    因為人家家族裏麵就不缺高階奧術師,而且一群,都具備超強的基因天賦,打起架來牛得一批。


    可如果是後者,那就不是謝安的親族長輩,沒法合法合理讓他得到屍體,可非法的他也沒這能耐啊。


    所以扶川猜測有可能這人是草根階層變異崛起的超級天才,謝安這人使用陰謀詭計把人給害了,或者趁著對方遇難偷屍藏起。


    這隻是概率大點的可能之一。


    “可是如果是無主的屍體,背後沒有家族跟強大的朋友做主,暴露了他有這麽一具屍


    體也沒什麽,充其量被人嫉妒或者試圖奪取,他還有談判空間,甚至可以拿來跟人交換利益——比如其他藍血貴族一定對這屍體很感興趣。他沒必要怕成這個樣子吧。”


    可如果這個死者背後有強大家族,萬一暴露會把謝安弄死,那謝安之前是怎麽得手的?


    扶川沒法確定了,但不管如何,這具屍體絕對是至寶。


    “他隻是綠血的基因上限,如果長期服用這種被軟化了的藍血物質,很可能蛻變成藍血,這對他的好處太大了,難怪這麽遮遮掩掩。”


    扶川第一個想法是把屍體奪走。


    但很快她就放棄了,因為這無疑讓謝安爆炸,加上她現在級別太低,本身也無法承受這種藍血。


    最重要的是——她做不到拿無冤無仇的他人屍體當修煉材料,且奪走屍體大概率會牽連周琳琅。


    人家晚上來幫她的,反而連累人家不符合她的道德操守。


    萬一謝安狗急跳牆,認為這是周琳琅在背後搞鬼,那就不太好了。


    扶川克製了下,還是壓住了貪心,選擇了放棄,但她也不會就這麽算了,直接拍照攝像一條龍服務,再且她還小心弄走了一點點液體裝進試劑瓶裏,等著日後化驗查這人的基因跟身份。


    隻要有這些證據,足夠要挾謝安了。


    做完這些後,扶川直接離開了這個空間,再看下時間,還有二十分鍾。


    本來扶川要迴基因池,但剛好路過一個地方。


    扶川遲疑了下,進去了。


    這個院子是謝家的下一代家主居所,謝清晏的地方。


    正好這人晚上不在。


    這你要說了,人家跟你無冤無仇,你這非法闖入不也不道德麽?


    是不道德,所以扶川猶豫了,但她需要確定的是這個人的本質——萬一將來謝安的秘密被她暴露,掛了,這個謝清晏會不會給她帶來威脅。


    當然,那時候她大概率也已經逃離謝家了,畢竟假如這個死者背後有強大家族,那謝安的子嗣基本會被遷怒。


    扶川考慮謹慎,一邊潛入這人的房間。


    看了一圈。


    品味不俗,愛讀書,高雅而清冷,好像表裏如一。


    但扶川忽然愣了下,因為在書房裏麵有牌位供奉。


    應該是謝安早喪的妻子,遺照上穿著類似旗袍的衣著,溫婉美麗,眉眼間很是良善的樣子,但扶川看了下煙灰跟案台以及蒲團上磨損的痕跡,心中暗想:謝清晏很孝順的樣子,經常跪拜,可是牌位上下麵備注是子立牌位。


    一般正常的傳統家族遵循父子規矩,喪妻是以夫名立碑,子立的含義基本是老爹也已經掛了的意思。


    這可就


    也不奇怪,私生子都七個葫蘆娃了,女人一大堆,換哪個嫡子能忍受?搞不好他親媽就是被氣死的。


    那某種意義上,她跟這個嫡長子還算是一個陣線上的。


    看來也沒什麽其他可疑的。


    扶川本來要離開,忽然聽到外麵動靜。


    人迴來了。


    正在趕來的路上


    那不是更得離開了?


    一念之差,扶川忽然拿起了牌位,但又放下去了,隻是略偏差了一點點的位置。


    如果她在浴室裏沒有觀察錯——這個謝清晏有潔癖跟強迫症。


    那麽,如果他發現了這裏被人碰過,會懷疑什麽?


    自然懷疑有人來過,而且碰過牌位。


    誰會在意這個牌位呢?


    謝安,他會很敏感,更重要的是今晚是謝安特地安排他離開的。


    扶川希望這個嫡長子能敏感到認為老爹已經懷疑他了。


    算是挑撥父子


    感情吧扶川覺得謝安不配擁有這麽優秀的兒子。


    接著扶川取走了邊上書架上的一本書,擬態變成了這本書。


    過了大概五分鍾,謝清晏風塵仆仆迴到屋子裏,過了一會進入書房,直接跪下來拜祭。


    孝順到讓扶川都認定此人對生母的死一定心懷芥蒂,否則沒必要孝順到這個程度——他身上的血都還沒幹。


    顯然一迴來就祭拜已是執念。


    很快,謝清晏拜了一下,起來的時候,忽然頓在那,目光倏然犀利,表情也陰沉了。


    扶川清楚看到了他的所有變化。


    有點嚇人。


    謝清晏直接啟動了奧術,迅速掃描過整個屋子,基本在第二秒就掃過了扶川這邊沒掃出來。


    他眉宇並未鬆開,因為這隻能證明來過的人已經走了。


    “謝安”他低低一聲,然後拿起牌位,小心翼翼擦拭了一遍,再放上去,然後讓扶川錯愕且心裏發麻的是——這人從牌位後麵的牆壁嘩啦了一下,從裏麵取出骨灰盒。


    扶川:“”


    不是,你這高雅公子也喜歡搞這套嗎?


    秘密藏骨灰盒。


    他們也不是親兄弟,沒祖傳的手藝啊。


    扶川無語時,謝清晏小心查看了骨灰盒內外,但還是不放心,甚至拿出了一個體重器,把骨灰盒往上麵一放。


    竟在稱重自家老娘的骨灰盒重量。


    扶川:“???”


    哥哥,你這有毒啊。


    ————————


    謝清晏確定了沒問題後,這才放心,神色都舒緩了,接著要去洗澡。


    扶川看了下時間,還有十分鍾。


    她琢磨著現在離開,但就在此時,外麵來了管家,通知謝清晏去見客——周琳琅到訪,嫡長子剛迴家出於利益也得過去,何況後者要調查這些殺手的暗殺目標,他去理所應當。


    “知道了,馬上過去,對了,阿戾呢?不喊他?他現在應該也快結束了。”


    管家低頭看了下手表,“好像是還差一會,已經派人過去等著了。”


    謝清晏換了一身衣服就走了。


    等他一走,扶川顯現出來,重新取出骨灰盒,默默拿出體重器,測量了骨灰盒的重量後。


    “阿姨勿怪,我這也是對付謝安這個老壞蛋,將來為您報仇,所以有冒犯的,還請見諒。”


    但前提是你的變臉兒子將來別與我為敵。


    畢竟一個外出練習備考高考的人卻還能分心精準記住便宜弟弟的基因池時間,要麽是真愛護,要麽是留心介意。


    扶川不認為以謝清晏對謝安的厭惡會愛屋及烏喜歡謝克戾這樣的弟弟。


    那說明之前他表現出來的善意很可能是偽裝的。


    這如何不讓她忌憚?


    扶川一邊從裏麵取出了一點點骨灰,接著往裏麵摻和了同等重量的麵粉。


    重量一致後再原來模樣放迴去。


    ————————


    管家派來的仆人已經在基因池外麵等著了,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正要上前唿喊。


    門打開了。


    ————————


    扶川帶著濕漉漉的頭發趕到正廳見到了周琳琅。


    謝安來迴觀察兩人的表情,發現並無異樣,倒是謝克戾的表情有些浮躁,心不在焉的。


    難道在基因池裏麵沒什麽收獲?


    周琳琅看了扶川一眼,沒有刻意裝不理會,反而饒有興致問:“聽說你在基因池,二少可有什麽進益?”


    扶川皮笑肉不笑的,“快了,距離覺醒家族天賦也就臨門一腳,隻要家族再予我五小時基因


    池時間,指日可待!”


    你想屁吃!


    在場的謝家人內心嫌惡,尤其是年輕一輩的,不爽得很。


    周琳琅沒說什麽,顧自問被抓的犯人,“可以交代了,這裏誰是你們的作案目標?”


    殺手頭領低著頭,卻死活不認,待被執法部門的下屬以奧術施拷問的手段他滿頭大汗,在痛苦中指著一人。


    “他,騰家的人讓我們暗殺他,隻因為他在高考排名裏麵壓了騰家大公子騰汛。”


    ——————


    人家咬死了是這個答案,那也沒法繼續拷問,周琳琅直接帶人告辭,不過走的時候,她忽然看了謝安一眼,“謝族長。”


    謝安抬頭微笑:“周大人有何指示?”


    周琳琅也微笑著:“教育考核在即,乃是國事,其他的事都是細枝末節,家中有考核子弟被暗殺,這可不是小事,建議謝族長鄭重看待,否則死了子嗣,後悔也來不及了。”


    謝安牙根緊了下,應是,然後送人出門。


    邊上的扶川冷眼看著,忽然有一個念頭——不管是什麽世界,備考國家果然是最牛的底氣。


    公門中人啊。


    難怪藍家最優秀的後代都往軍事跟經濟檢察機關靠。


    一軍一經濟,圖謀深遠。


    ——————


    等人都退了,謝安把扶川叫進書房。


    扶川知道從現在開始,這人不敢再下手了,因為殺手還捏在周琳琅手裏。


    萬一她死了,周琳琅又查出什麽,他沒法撇清關係。


    那就是試探。


    “你真的沒有任何進步?”謝安問道。


    扶川:“當然沒有,難道我會騙你麽,爸爸。”


    “行了,你出去吧。”


    等扶川迴到居所,她進入修煉室,在裏麵抬手用力蓄勢顯露了一個攻擊。


    砰!!


    靶子被打碎,打碎後,靶子碎片還被卷動的風帶得四處飛散。


    “雖然還沒覺醒,但加速讓我領悟了基礎攻擊奧義——風係漩渦,看明天那些人怎麽跟我鬥。”


    窗外隱身的謝安目光涼涼看著,看了好一會,才轉身離開。


    等謝安走後,扶川斂了表情,開始正常操練,隻見她隨便一出手十個靶子全部被光暈卷成粉末。


    片刻後,她洗完澡,躺在臥室邊側靠椅上,睡衣貼著身子,左腿微曲,纖細的腰肢躬了幅度,睡衣帶子雖鬆垮,仍若折柳枝,一頭青絲無束縛披肩散落,她微低頭,蒼白的手指撚了一點藥膏塗抹在腿上。


    雖然已經被那些奧術醫療師恢複了血肉傷勢,但淤青痛感還在。


    “兩個身體傷勢共享,倒也麻煩,連疼痛都是加倍的,畢竟隻是低級吞噬卷軸若是要提升兩個身體,也更隱蔽,必須早點弄到中級吞噬卷軸,可惜製作中級的材料太難得了,價值昂貴,現在也買不起,更別說成品。”


    一天之內遇上好多難題,虧得她心性還可,不然一定焦頭爛額。


    手指擦拭幹淨,往通訊器上下了一個麵部識別軟件,花了點錢升級,然後她將死者照片導入識別。


    也就幾秒。


    滴。


    結果出來了。


    扶川看著上麵英俊貴氣到極致的男子,表情有些凝重。


    看著這麽年輕?


    好像三十不到。


    這不可能吧。


    扶川基本可以斷定這人不僅天賦卓絕,而且一定出身橙血家族。


    “謝安是要上天啊,怎麽辦到的?”


    扶川有些被驚嚇到,甚至是恐懼,想著要不要現在就扛著火車站跑路。


    好一會她


    才平靜下來。


    這樣的人物在網絡上一定有身份可查。


    扶川接著拿照片用另一個網絡識別軟件果然很容易查。


    甚至說關於他的信息極多,因為此人是名人。


    “貝魯克行省四大巔峰貴族——橙血貴族謝氏,被譽為妖蘭族。千年前創族老祖曾為金血侯爵,但後來因參與帝國王族更替爭鬥而戰死,但在最後一戰中臨場突破,將血液升華至滿紫血,但終究死於兩位紫血強者手中,因晉升時間太短便隕落,無法傳遞基因與後輩,固其家族隻為橙血貴族。後代沒落,幸子嗣給力,三子一女皆在年四十以內覺醒橙血,聯和廝殺崛起於戰場,沒落不到十年便將家族重新崛起,至今昌盛八百年而不敗,子嗣豐沛,天才如雲,哪怕是血統分稀的旁支也不可小覷,最遠的旁支亦能保持綠血基因。”


    “謝堯,謝氏第35代主支第二房長子,年29,75級藍血,天賦固絕於謝氏當代,為第一子嗣,是競爭家族少宗的有力人選,但於18年前家族一次分派的副本戰事中失蹤,後經家族查探,已死,但因是在副本中死無全屍,無可斂屍,被譽為凋謝的蘭花。”


    什麽樣的男人會被讚譽為蘭花呢?


    扶川看著照片裏溫潤清貴且嘴角微微含笑的男子,揉了下眉心。


    “貝魯克妖蘭謝氏,景陽旁支謝家謝堯死於副本?那謝安能得手,當時應該給也在這個副本中。”


    難怪謝家在景陽底蘊跟英才明明不如藍家,時間也更短,是中途遷來的,但發展地卻比兩家都好,占據的利益也更多,原來是有底蘊的,伏家肯跟謝家聯姻,應該也不止自家出了問題,不得不屈尊,也許還有看這一層背景的意思。


    扶川恍然大悟,畢竟誰能想到景陽的謝家還有這樣的背景,這謝安估計是真忌諱,都不敢對外宣傳,不然騰藍兩家根本不敢與之為敵。


    “而謝克戾的年紀剛好十八歲,當年他老媽正好跟謝安在一起,如膠似漆,能從中探查到隱秘,倒是對上了。”


    扶川又詳查了下資料,過了半小時,終於在繁多的信息中找到了有用的信息。


    那是一張貝魯克市的中考照片。


    年輕的少年謝堯玉樹臨風,但伸手搭著一個身邊笑得靦腆拘謹看起來很老實的少年人。


    謝安。


    他跟謝堯關係很好,而這種從年少就同出一大宗氏族培養起來的感情,是極深厚的。


    但若這種信任遭遇背叛,也極致命。


    扶川終於了然了這個秘密,也不得不感歎謝安這個人的手段。


    “第二房從此沒落,如今成員竟死絕了?隻剩下謝堯一個妹妹,當年也才11歲,在外祖家過暑假,懵懂無知,後來因為天賦不佳,在謝氏不受重視,連自家一脈的遺產都沒能留住”


    扶川看著上麵照片安靜清秀沒多少特色甚至算得上寡淡木訥的11歲女孩,再對比謝堯,有些苦笑。


    果然基因這種東西是很難說的。


    扶川掐掉了通訊器,放在一邊,藥味淺淺淡淡的,攪動在空氣中,纏繞在周身,秀俊的眉梢微微下壓,但到底是疲倦了,她往後仰靠,毯子半遮在腰身下側,她側眸看著窗外內屋的小園景。


    睡吧,明天就考試了。


    第三階段,她如果考上去了,謝安就威脅不到她了,他如果再動手,她也有把柄但手裏這個把柄是個雙刃劍。


    如果用得好,謝安必死,但是整個謝家也會被夷為平地。


    旁支子嗣算計主支嫡子,還是那麽重要的子嗣,謝氏不會罷休的,肯定會夷族——連身在其中的仆人跟護衛也全部得死。


    那可是戰場軍事發家的侯爵氏族,是掌握實權的。


    “


    希望他別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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