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傅想起被二十管營養劑支配的恐懼:“抑製劑挺好用的。”


    而且說實話,經過兩個月的同吃同住,岑閬一方麵是憋瘋了,一方麵營養太好了,晨練軍犬都跟不上他。


    這時候去叫天不應的地下城,是瘋了嗎?其他地方尚且還會收斂。


    岑閬:“我保證不讓你喝軍用營養劑。”江傅沉默,這個保證有什麽意義嗎?


    “地下城太遠了,我晚上不能離開太久,崽兒會哭。”江傅拿出有力的理由。岑閬:“他離開你的房間會哭,人不在一晚上發現不了,床上蓋個枕頭敷衍一下。”江傅懷疑:“有這麽好糊弄嗎?”


    岑閬:“試試就知道了。去一下,好不好?”“其他情侶都會過認識一周年紀念日,我們不能過嗎?”


    “你想的是不是認識一周年你心裏清楚。”分明是不可描述的周年紀念。


    岑閬義正辭嚴:“小江醫生,你想歪了。”


    “是麽?”


    江傅實在難以拒絕岑閬“一周年”的借口,隨便點了下頭。“我去收拾東西。”一些消毒用品是必須的。


    岑閬:“不用。”


    江得:“那我不去。”


    岑閬:“我已經準備好了,你想要的都有。”


    江傅默了一下,原來就算他沒有易感期,一周年還是要在地下城過啊。越看越像一個圈套。


    不過,江傅想知道岑閬的風暴症還能不能控製得更好一些,上床次數多了會不會改善。這個念頭他壓在心底沒說,他一個科研人員,試圖用上床解決醫學問題,聽起來很不正經。江傅先貼上抑製貼,有些心虛地吃完了晚飯。


    岑閬把小崽子哄睡,江雋臉頰發燥,不好意思地跟爸爸提出:“爸爸,晚上我要跟岑閬出去一下。”


    江挽瀾看見他後頸的抑製貼,心情複雜道:好。


    嬰兒床上方安裝了自動分析監控,一旦小崽子出現危險行為,會向大人發出警報。江挽瀾決定晚上在江傅房間睡覺,幫忙守著。


    岑閬和陸京加起來一共請了四個專業保姆,別墅外圍少說十個保鏢,但江挽瀾喜歡親自盯著。


    地下城雖然遠,但岑閬把飛行器開出了戰艦的架勢,風馳電掣,十分鍾就到了。


    />入口黑漆漆的,江得又見到了緘默寡言的保鏢隊長,少了個王望。


    幸好沒有王望,江雋默默拉高一點口罩,否則對方一定會親切地叫“夫人”,並且說出讓江得覺得社死的話。


    岑閬在門口按了一下,整個地下通道突然亮堂堂,像通向海底水晶宮的長廊。岑閬牽住他的手:“安了燈帶,這次不會讓你一個人在黑暗裏走。”


    一年之前,江傅忐忑地站這裏,沒有親人,一貧如洗,帶著上台恐懼症的心理疾病,推開了這扇未知的門。


    他遇到了岑閬,摘到最亮的星星。


    一年之前,岑閬困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城,忍受無休止的痛苦風暴,幾乎以為了此殘生。江傅出現在這裏,如皎皎明月奔他而來。


    一年以後,岑閬重新布置了地下城,長長的通道像一條璀璨的銀河,波光流動,月亮在懷。走到通道最裏麵,岑閬停住,對江聘道:“推開看看。”江傅伸手一推,門扇比上次更好打開了。


    眼前竟然像個婚禮現場,有浪漫的鮮花、喜慶的紅燭、成堆的喜糖,鋪著地毯的婚慶台,還做了水晶吊頂。


    “向左邊看。”岑閬提醒。


    br/>


    江傅扭頭,看見類似來賓登記台,不同的是,上麵擺滿了市麵上的免洗洗手液,包裝都很可愛,按個頭站著,後麵較為高個兒的是消毒水,比如高錳酸鉀稀釋液。


    岑閬按了一泵消毒液擦手:“參加小江醫生的婚禮,一定要消毒。”


    江眼睛一亮:“是的。”


    難怪岑閬說他想要的都有,這裏消毒液如此齊全。江傳看了看岑閬,心道,原來我真的想歪了。


    江偶:多久前布置的?


    看頭頂上價值連城的水晶吊頂就知道,非一朝一夕之功。整個風格冷硬的金屬地下城,現在充滿粉紅泡泡。


    岑閬:三個月之前。他從逐鹿星迴來就著手安排了,誰知道後來還要再出差,設計師完工得不錯。


    因為江傅有上台恐懼症,很難想象舉辦婚禮當主角,但是岑閬又很想給小江醫生一個婚禮。哪怕隻有他們兩個人。


    江傅的恐懼症好像治愈了一些,岑閬試探地問:“你對婚禮的接受度是——”


    br/>


    岑閬悶笑著從兜裏掏出一個戒指盒,“我好像還沒有求婚。”還沒有求婚,就享受了一切權利,是江傅慷慨給予的。


    “做實驗不能戴戒指,偶爾帶帶就行。”岑閬拿出一枚素戒,一枚鑲嵌鴿血紅紅寶石的鑽戒,紅寶石足足覆蓋了半個指節。


    江傅的手指戴什麽都很好看,岑閬在一眾傳家寶戒指裏挑了挑,選了十九克拉的紅寶石,紅色寓意好,襯膚色。


    江傅先生,你願意跟我共度餘生嗎?岑閬一邊說,一邊套戒指。江傅想,地下城確實有圈套的,他被套住了。


    “願意。”


    岑閬一笑,將兩枚戒指同時推到指根,偏頭吻了吻江傅的唇角。


    “那……婚禮要開始了。”


    岑閬牽著江傅的手來到一架衣服前,“要換正式的西裝,你喜歡哪一套?”


    江傅找來找去,沒找到一套西裝,隻有琳琅滿目的睡袍。圖窮匕見了是吧。


    岑閬:“咳,出去的時候再穿西裝吧,寶貝,我們直接進入洞房的流程吧。”


    江抬頭看中央,原先那裏放的是一張很硬的板床,現在看著很軟很舒服。紅色的被套一個鑲金邊的角垂到地上,羊毛地毯是純白的。


    床在……台上……中央。


    江傅有點走不動道,輕聲道:不怕從床上掉下去嗎?岑閬:“掉下去也隻有二十公分高,還鋪了羊毛地毯。”沒床,就一個床墊的高度。江傳不講道理:“太高了。”


    岑閬:“您更喜歡在地上是嗎?”“那不如我們從門口一直滾到——”


    江傅捂住他的嘴:“不高,行了吧。”


    岑閬伸手摘掉江傅的抑製貼,其實早就沒用了,江傅沒有味道的信息素早就攻陷最強alpha的防


    禦。


    整個地下城都是消毒水兒的味道,濃烈到江傅不需要再次消毒,產生已經完全消毒過的錯覺。江得忽然覺得,岑閬分化出的信息素味道,豈止是因為omega需要,也是他本身逃脫消毒的障眼法。


    江傅自願地,被欺騙,短暫忘記自己的潔癖。好吧,條件怎麽樣惡劣都可以,隻要是岑閬。


    因為我也很喜歡你。


    一正


    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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