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易枝習慣穿睡衣睡覺,這會兒喝多了迷迷糊糊,覺得不舒服,小手胡亂扒身上的衣服。


    安靜的房間裏,細瑣的聲音分外清晰,因為扒不開她不耐煩地歎氣,引得梁邵行頻頻側目。


    他盯著她胡作非為的手,扯得襯衫扣子鬆散,露出白皙滑嫩的鎖骨。


    梁邵行本能地別開目光,打著非禮勿視的原則,起身往玄關走。


    可僅僅那一眼,何易枝黑色的蕾絲文胸邊露出來,明顯凸起的曲線,更是讓他喉嚨發緊,緊到雙腿站在玄關,再也無法抬起離開。


    他不可能被何易枝誘惑到,無非是那些夢擾亂了他的心思。


    她喝多了,他不能趁人之危。


    這樣的念頭剛剛生出,很快覺得可笑。


    “她是我老婆,談什麽趁人之危?”他吸了最後一口煙,將煙灰撣幹淨,轉身想迴來。


    何易枝的襯衫被丟到床尾了,正在脫褲子,兩隻腳丫蕩在床邊,不斷晃呀晃。


    可按照現在她說的,想離婚了。


    他都答應了,而且離婚一直都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這個時候不應該發生逾越的事情。


    梁邵行又停下了,薄唇緊繃,指縫裏的煙被捏扁,卻總是無法把腦子裏兩個念頭合二為一。


    就算是現在離了婚,睡一次兩次跟三次,也沒什麽區別,隻要還合法,算什麽逾越?


    可一旦發生關係,搞不好她又要纏上來,這個婚……還怎麽離?


    “梁邵行!”突然,何易枝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句,“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是男人,你就……你就……”


    她做夢了,夢裏找梁邵行離婚,結果梁邵行拖著不離,說要把她給他戴的綠帽子還給她,然後帶著唐星冉的姐姐到處遊山玩水。


    但那終歸是夢,她的話沒等說完,就被闊步而來的梁邵行堵住嘴。


    他吻技並不好,再加上氣在胸口,吻上來的力度很大,唇齒磕碰,何易枝軟綿的唇瓣立刻就出血了。


    血腥味兒在兩人鼻腔裏蔓延,何易枝疼得嗚咽,還被他壓得快要無法唿吸。


    肩帶滑落,他帶著溫度的手遊移而來,不過片刻,他的吻變得溫柔緩慢,吮吻著她唇瓣,一路向下,蔓延至他在夢裏,看過無數次的光景。


    何易枝對這種事兒沒概念,但喝了些許酒,矜持全無,被勾得抓心撓肺,無力癱軟在他懷裏。


    “離不離婚?”梁邵行僅存一絲理智,他捏起何易枝下顎,嗓音淡漠,“說清楚,你跟周霖祥到底什麽關係?”


    下顎痛感令何易枝小臉皺成包子,想躲卻躲不開,她淚眼朦朧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隻知道疼,實話實說,“我們沒有關係,我不想離婚,但是梁邵行太過分了,我再也不喜歡他了……嗚,忘記梁邵行,壓榨梁邵行,踹掉梁邵行!”


    口號一聲比一聲響,吵的梁邵行耳根子嗡嗡的。


    若睡,這個婚他就不會再離。


    但睡之前,他必須確認好,何易枝是否有外心,跟周霖祥究竟什麽關係。


    酒後吐真言,他信她說的。


    捏著她下巴的手下滑,順延著天鵝頸向右,將她滑落的肩帶扯下——


    何易枝覺得自己是做夢,夢到梁邵行了。


    夢裏她被折騰的不清,男人的手仿佛帶著魔力,寸寸劃過她的身體,欲仙欲死。


    欲仙欲死的後果,就是醒過來時,渾身像被碾壓過一般。


    昨晚的梁邵行是失控的,被夢折磨許久終於能釋放那股情緒,若非最後何易枝哭得快昏死過去,他還收不了手。


    何易枝眼睛腫脹難受,身體酸痛,迷迷糊糊的時候想,自己該不會是喝多了被車撞了吧?


    睜開眼睛,入目是璀璨繁複的水晶燈,柔軟的大床,空氣中彌漫著酒店慣用的香水味。


    微微轉身,薄被下她寸縷不著,腰間橫著男人緊實有力的胳膊。


    向右,是梁邵行熟睡的模樣,他下顎淡青色的胡茬剛毅英朗,薄唇緊閉,挺拔的鼻梁宛若雕刻般精致。


    她幾乎沒有看到過他睡著的模樣,為之悸動。


    不過片刻,猛然迴神,心髒‘撲通撲通’狂跳。


    她……又把梁邵行給睡了?昨晚喝多了,硬撲的?


    但怎麽在酒店呢?她撲也該把他撲倒在福利院啊!


    想不通怎麽到酒店來的,但她心裏清楚,絕對是她主動,搞不好……梁邵行也喝多了,他們倆都喝大了才跑到酒店來的?


    不論是哪種原因,梁邵行清醒之後,絕對會第一時間追責。


    她屏住唿吸,把他的手拿開,翻身下床,胡亂把衣服往身上套。


    “昨晚你還是不累。”梁邵行早已被吵醒,隻是躺在那兒沒動,連眼睛都沒睜。


    他聲音嘶啞性感,翻了下身,平躺著,眸子睜開一條縫。


    何易枝剛穿好文胸,正在套襯衫,頭低得很,他說話的腔調明顯不對。


    八成是還沒醒酒,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你繼續睡,我先走。”她抓了褲子套上,鞋子顧不上穿,提溜起來就往門口跑。


    梁邵行怔愣,沒一會兒開關門聲響起,他眼睛漸漸睜大。


    她就這麽走了?


    他甚至已經想好,如果她借此哭著鬧著糾纏,不肯離婚,他該找什麽借口順理成章。


    “何易枝!”欲擒故縱的把戲玩兒多了,可就變味了!


    他坐起來,薄被滑落,胸腔被撓出的抓痕顯而易見,拿了床頭的手機,通知秦宋送衣服過來。


    ——


    何易枝打車迴得福利院,直奔林綿綿那兒。


    門推了一半,一雙男士皮鞋七扭八歪地放在那裏,她又迅速把門關上了。


    現在都快十點了,林清越還沒走?


    那她找誰問問,昨晚發生了什麽?


    算了,昨晚林綿綿帶林清越迴房之後就沒再出來,八成不知道。


    她隻好給蘇元岸打電話,鈴聲是在她住的那個房間裏傳出來的。


    她循著聲音找過去,半開的窗戶窗簾被吹散,何勝華七扭八歪地睡在床上,蘇元岸則在椅子上蜷縮著。


    鈴聲一響,蘇元岸被吵醒,腿剛動了下就在椅子上掉下來了。


    “哎呦——”他齜牙咧嘴地哀嚎。


    何易枝繞到門口進去,彎腰扶了一把蘇元岸,“你怎麽睡在這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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