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歌在一旁心急如焚,眼淚止不住地落下,她聲音帶著哭腔問道,“白神醫,阿辭他怎麽樣?有沒有生命危險?”


    白無塵沒有抬頭,專注地處理傷口,“別慌,我會盡力的。但這箭傷棘手,箭鏃可能傷到了髒腑,我得先取出箭鏃,再用藥止血生肌。”


    說罷,白無塵拿起一把鋒利的小刀,小心翼翼地探入傷口,試圖取出箭鏃。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滾落,房間裏氣氛緊張得讓人窒息。終於,隨著一聲輕響,箭鏃被成功取出。白無塵趕忙用藥粉敷在傷口上,又迅速拿出針線,開始縫合傷口。


    在白無塵緊張施救的過程中,陸朝歌緊緊握著慕九辭的手,仿佛這樣就能給他力量。夜鳳則站在一旁守著,他一臉的自責,“都怪我沒保護好將軍,如果我能再警覺些……”


    半夏見他如此責怪自己,輕聲說道,“此事不能怪你,要怪就怪那些暗中使壞的奸佞小人,如今將軍重傷昏迷,你最需要做的便是守好將軍府,以免給敵人可趁之機。”


    夜鳳聞言驚訝的抬起了頭,他沒想到半夏會安慰自己,更沒想到半夏竟能說出如此有見地的話,讓他刮目相看,夜鳳的眼神更加柔和了,“你說的對,我這就下去布防。”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白無塵處理好傷口,擦了擦汗,說道,“暫時穩住了傷勢,但他失血過多,還需精心調養。接下來這幾日至關重要,若能熬過,便無大礙。”


    陸朝歌微微點頭,輕聲道,“多謝白神醫,我會親自守著他,直到阿辭醒來。”


    接下來的日子,陸朝歌寸步不離慕九辭的床邊,親自為他煎藥、擦拭身體,不斷輕聲唿喚他的名字。夜鳳則加強了將軍府的守衛,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人。


    另一邊,那群黑衣人撤退之後,偷偷進了八皇子府,為首的一人撤下帷帽,竟是陸朝歌的師兄周澤。


    周澤來到八皇子的書房,躬身行禮,“殿下,我們按計劃重傷了慕九辭,隻是援軍來的早,未能如願取了他的性命。”


    南宮辰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指的扳指,“無妨,我本來也沒打算取他的性命,不過是禍水東引罷了,安插在丞相府的眼線可有送迴情報,司馬弘昭不是想和北狄合作嗎,我不妨給他個機會。通知眼線,北狄太子一旦迴信,立馬前來稟報。”


    周澤躬身領命,然後離開了書房。


    而慕九辭在昏迷中,腦海裏不斷浮現過往的記憶,那些模糊的畫麵逐漸清晰,母後的音容笑貌、血煞宗中辛苦求生、在戰場上的金戈鐵馬、與陸朝歌的點點滴滴……他的意識在黑暗中掙紮,似乎在努力抓住這些記憶,衝破昏迷的枷鎖。


    終於他衝破了黑暗,走向了光明,慕九辭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陸朝歌趴在床邊熟睡的容顏,歌兒這些時日擔心壞了吧,都怪自己竟然會失去了記憶。


    慕九辭伸出手,小心的撫摸著陸朝歌的臉龐,陸朝歌感覺到臉上的癢意,微微蹙了蹙眉,接著她猛然睜開了雙眼,發現慕九辭已經醒了,急忙詢問道,“阿辭你醒了,傷口還痛嗎?你渴不渴?久未進食你肯定餓了,我這就讓人去給你準備米粥。”


    陸朝歌正準備去叫人,就被慕九辭拉住了手,他張了張嘴,聲音有些沙啞,“歌兒,對不起,這些日子讓你擔驚受怕了,我不該忘了我們之間的過往,讓你傷心了。”


    陸朝歌怔了怔,眼眶突然變得通紅,淚水忍不住的滑落,“阿辭,你是說你恢複記憶了?”


    慕九辭輕輕點頭,眼中滿是深情與愧疚,“嗯,在昏迷中,那些過往如潮水般湧入腦海,我全都想起來了。”他抬手,輕輕拭去陸朝歌眼角殘留的淚痕,“想起你我一起經曆的點點滴滴,歌兒,我發誓此生再不會忘了我們的過往。”


    陸朝歌眼眶再次泛紅,淚水奪眶而出,不過這次是喜極而泣。她緊緊握住慕九辭的手,“想起來就好,隻要你平平安安的,我什麽都不在乎。”


    夜鳳聽到屋裏的動靜,急忙走了進來,一看見慕九辭醒來,臉上立馬綻放出驚喜的笑容,“將軍,你可算醒了,這幾日,陸小姐衣不解帶的照顧你,可累壞了。我這就去叫白無塵,讓他來給你診脈。”


    夜鳳話音剛落,便急匆匆轉身出去了。不多時,白無塵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屋內,手中拎著他那從不離身的藥箱。他神色依舊淡然,卻難掩眼中見到慕九辭醒來的一絲欣慰。


    白無塵徑直走到慕九辭床邊,抬手搭上慕九辭的脈搏,手指微微跳動,仔細感受著脈象。


    片刻後,白無塵眉頭微微舒展,臉上浮現出欣慰之色,“脈象平穩,恢複得不錯,看來是度過難關了。不過剛蘇醒,身子還虛,需好好調養。”


    陸朝歌聞言,一直懸著的心總算徹底放下,她感激地看向白無塵,“白神醫,阿辭已經好幾日未曾進食了,現在可否用些清粥小菜?”


    白無塵溫和地點點頭,“可以的。清粥小菜易於消化,對他目前的身體正好。但要注意,一次不可食用過多,少食多餐為宜。”


    陸朝歌趕忙應下,轉頭吩咐身旁的半夏,“你去廚房,讓他們準備些清淡的米粥送過來。”半夏領命後,匆匆離去。


    這時,慕九辭微微動了動身子,想要坐起來,陸朝歌見狀,連忙伸手攙扶。慕九辭轉頭望向夜鳳,“此次刺殺我們的人可有何線索?”


    夜鳳搖了搖頭,“迴將軍,屬下查探過那些人的屍首,並沒有找到什麽線索,就連刀劍箭矢也隻是尋常的兵器,實在不知從何查起。”


    陸朝歌聞言說道,“那日你們去酒樓赴約,是受司馬弘昭相邀,難不成這場刺殺是他安排的?”


    慕九辭沉思片刻搖了搖頭,“這批殺手的身手跟當時截殺我的那批殺手完全不同。我未曾說過,當初截殺我的殺手有兩批,第一批殺手被我們殺光了,第二批殺手我們未謀其麵,是趁我們力竭之時放的冷箭。我覺得這次的殺手不像是司馬弘昭安排的,倒像是有人栽贓陷害,想讓我們將矛頭指向丞相府。”


    陸朝歌蹙了蹙眉,她突然想起了當時的匆忙一瞥,那背影著實熟悉,莫非當真是有人禍水東引,她抬頭望向慕九辭,“阿辭,你說的有理,當日我看見為首之人的背影,總覺得莫名的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既然此事陷入了僵局,我們不如先放放,等你徹底養好身子,再來算賬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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