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耳洞的工具都在山鬼的員工宿舍。


    這還是白梨第一次到一個異性的私人空間,她的腳步不自覺地放輕。


    山鬼的宿舍不大,卻滿滿當當,處處彰顯著他獨特的個性,看似雜亂無章,實則雜中有序。


    牆壁上是大片色彩斑斕的海報和各種貼畫,抽象的線條和色塊交織,地上是一張超大的毛絨毯,非常適合就這樣隨地躺著或是席地而坐。


    房間的一角堆滿了各種音樂設備,老舊的黑膠唱片與最新款的數字音頻處理器擺放在一起,過去與現代的對話,旁邊是一把吉他,琴身上滿是塗鴉,劃痕與斑駁的漆麵讓它看上去飽經歲月的洗禮。


    地上隨意散落著幾本五線譜稿子,書頁翻開,上麵密密麻麻畫滿了音符,有些地方還畫著奇怪的符號,估計也隻有山鬼自己能看懂。


    山鬼察覺到白梨的打量,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


    他也是第一次帶人到自己的房間,如果早知道白梨要來,他肯定會提前好好收拾一番。


    他急忙彎下腰,將毛絨毯上攤著的幾本五線譜紙收起來,攏成一遝放在一邊,然後給白梨拖了一張凳子過來,羞澀地笑了笑:“小老板,你坐這吧,房間有點亂哈,不過我都知道東西在哪。”


    說著,他貓下腰,不知道從哪個角落拖出來一個黑色的工具箱,雙手穩穩地將其放在桌上,隨後打開箱子,一盒盒亞克力盒子被他從箱子裏拿出來,瞬間就堆滿了整個桌子。


    全部都是穿孔的工具,各種型號的穿孔針,琳琅滿目的釘子,都被山鬼收拾得整整齊齊的。


    白梨湊近瞧了瞧,發現釘子還長得還不太一樣,最細長的應該就是耳釘,但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白梨看不懂的,長度和寬度相對較大,唇釘?還是臍釘?


    山鬼的麵色微微一僵,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自然,迅速將其中幾盒釘子默默地重新收了起來,隻挑出了屬於耳釘的盒子給白梨看。從簡約的金屬款到華麗的寶石鑲嵌,應有盡有。


    “這些都是鉑金、白銀或者鈦合金的材質,幾乎不會引起過敏反應,推薦鈦合金的,對皮膚的刺激性是最小的,特別適合敏感體質,我身上這些大多數都是鈦合金的。”山鬼一邊細致地推薦著,一邊緊張地觀察著白梨的表情,將一盒耳釘推給白梨讓她任意挑選,“這一盒都是鈦合金的。”


    白梨接過盒子細細挑選,山鬼的款式極為豐富,有簡約的金屬釘、鑲嵌寶石或珍珠的款式,還有各種造型的創意耳釘,如動物形狀、字母形狀、幾何形狀等。


    白梨的眼睛都要看花了,她的手指在耳釘間輕輕劃過,猶豫著該選哪一款。


    聽山鬼說,如果是要打在耳垂的部位,第一個耳釘要佩戴至少兩周左右的時間,才能防止傷口愈合後耳洞閉合,如果恢複過程中出現了輕微的感染,可能還需要佩戴甚至更長的時間,才能更換耳釘。


    如果說要佩戴這麽久的情況下,第一個耳釘必須要好好挑選了。


    見白梨挑得正仔細,山鬼便先開始準備工作,提著一套工具走到一旁的水池邊進行清洗消毒。


    先是將自己的手反複搓洗,手指在水流下靈活地翻動,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洗完後,他又將穿孔針、鑷子、耳釘等工具一一放進醫用酒精裏浸泡消毒,動作嫻熟認真,仿佛在完成一件神聖的任務。


    白梨的目光在盒子裏遊走,滿是糾結,最後拿起一枚簡約的銀質耳釘,針身細而光滑,頂端鑲嵌著一顆小小的藍色寶石,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藍色,讓她有些想起了靜夜的眼睛。也許是這個原因,白梨從眾的耳釘中挑選出了這一枚亮色。


    “山鬼。”白梨從背後叫了一聲山鬼的名字,把自己挑選出來的耳釘舉給山鬼看,眼中帶著一絲期待,“就這個吧。”


    山鬼迴過頭,隻看到白梨白皙的手指捏著一枚耳釘,還沒看清款式,那句“很適合你”就已經脫口而出。


    其實,不管白梨挑了哪一個款式,他都會這麽說。在他的潛意識裏,白梨無論戴什麽都好看。


    白梨站起身將耳釘遞給山鬼,耳釘在佩戴前,也需要進行適當的清洗和消毒,順便看看他專業的準備流程。


    嘖嘖嘖,這架勢,頗有些要做手術的感覺,看上去不要太專業。


    “好厲害啊,山鬼老師。”白梨由衷地誇讚道,眼睛亮晶晶的。


    是不是人隻要在做自己擅長事情的時候,都會發光?


    山鬼手上的動作不自然地停頓了一瞬,本來就被白梨盯著有些緊張,現在被白梨叫老師,更是差點拿不穩手裏的工具。


    如果他記得沒錯,白梨是第一次在現實叫他“老師”,之前都是在網上,突然親耳聽到,山鬼隻覺得心跳陡然加快,臉上熱得發燙。


    畢竟,“老師”這個稱號是山鬼當時懷著滿滿的私心騙來的,被白梨在現實中,叫出口,總有一種自己的私心被公之於眾的錯覺。


    跨越了網絡虛幻的距離,原來這個稱唿這麽……羞恥。


    山鬼抿了抿嘴唇,眼角都有些紅紅的,連耳根都透著粉色,語無倫次地嚐試把白梨趕迴去:“小老板,你……你迴去坐著等就行了。”


    白梨悄悄看了一眼山鬼那已經快要羞到爆炸的神情,心中暗自覺得好笑,對山鬼的反差有了新的認知。


    不會吧?山鬼的臉皮也太薄了一點。


    明明山鬼當時是硬要當自己師父的,網絡上是多麽巧嘴滑舌的一個人,現實中就能有多內向,隻是叫“老師”就這樣了,自己還沒喊他“師父”呢。


    不過,這種反差很可愛就是了。


    白梨暗暗笑了笑,聞言走開了。


    沒有繼續再調侃山鬼,她怕再刺激下去,給人搞得太緊張,等會兒把自己的耳洞紮歪了,那就好笑了。


    沒讓白梨等太久,等一切準備就緒,山鬼提著一套清洗消毒完的工具迴來了。


    也許是到了關鍵的環節,山鬼的神色變得極為認真,剛剛那種慌亂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專注與沉穩。


    他讓白梨坐在明亮的燈光下,微微側頭。


    山鬼的眼神變得格外認真,他輕輕捏住白梨的耳垂,手指的動作很輕很柔,像是在對待一件無比珍貴的寶物。


    耳朵是人身體非常敏感的器官。


    被人突然捏住耳垂,那種溫潤的感覺怪怪的。


    而且對麵的人湊得極近,都能感覺到彼此之間的氣息了。


    白梨抓了抓衣角,暗暗告訴自己,這些都是正常的。


    她極力忍住自己抽搐的、差點忍不住笑出來的嘴角。


    因為,真的很癢啊!!!


    山鬼沒注意白梨的異樣,他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隨後拿起一支專門的標記筆,在白梨耳垂上標記出打孔的位置。


    標記完之後拿起了一個小鏡子拿給白梨看,聲音輕柔地解釋道:“這個位置既不會太靠上顯得奇怪,也不會太靠下影響美觀。”


    白梨拿起山鬼遞來的小鏡子,看著耳垂上那正中間的標記。


    她對山鬼還是很放心的,一切聽“專業人士”的就行了。


    白梨點點頭,眼神堅定地道:“來吧!”


    此刻,她的心跳微微加快,既緊張又期待,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椅子的扶手。


    聞言山鬼拿起一瓶酒精,輕輕搖晃,隨後倒出一些在棉球上,動作嫻熟地給白梨的耳垂擦拭消毒,棉球觸碰肌膚的瞬間,白梨微微瑟縮了一下。


    山鬼也頓了頓,但片刻後,他輕聲安撫:“別緊張,很快就好。”


    白梨嗯了一聲,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山鬼拿起消毒後的穿孔針,用鑷子穩穩地固定住白梨的耳垂,使耳垂保持緊繃狀態。


    就在山鬼準備將穿孔針湊近白梨耳垂的瞬間,白梨突然感覺腦海中一陣恍惚。


    時間在這一瞬間靜止了。


    而她就像是被人打出了類似“靈魂出竅”的狀態,再一睜開眼,眼前就浮現出第三視角的畫麵:


    自己坐在椅子上,山鬼拿著穿孔針,動作又快又準,一點抖動都沒有,也沒有流血,細長的穿孔針穿過耳垂肉,一切都非常順利。


    這是什麽情況?


    白梨在懵逼之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這是……


    [危機預警]的ssr詞條發動了???


    雖然打耳洞在白梨看來是很安全的事情,並不致命,但畢竟還是身體受到了傷害,潛意識會感到危險,所以也觸發了[危機預警]。


    處於上帝視角的白梨恍然大悟,原來[危機預警]是這樣的效果。


    在耳釘刺進白梨耳朵的那一刻,畫麵消失。


    白梨又一頭跌迴了自己的身體裏。


    再次睜開眼睛,還是山鬼的麵容,手中拿著的穿孔針越來越近。


    竟然提前遇見了三秒後的畫麵……


    白梨白梨猛地迴神,下意識地抓住了山鬼的手。


    藍色的耳釘雖說是挺好看的,但莫名顏色太跳了,感覺會不好搭衣服,白梨後悔了,急忙說道:“等一下,我要換一個耳釘。”


    山鬼一愣,眼中滿是疑惑。


    白梨很難解釋自己為什麽在最後關頭突然改變了主意,隻能道歉,然後解釋道:“還是換個樸素點的,不好意思啦,山鬼,可能麻煩你重新消毒了。”


    “沒關係。”山鬼表示理解。


    白梨最後挑中了一對簡約的銀色耳釘,上麵沒有什麽花裏胡哨的配飾,兩端隻有銀色的小珠子,散發著溫潤的光澤。


    山鬼看著白梨重新挑選的耳釘,依舊表示了極高的評價,再次拿起工具,重新為新的耳釘消毒,輕聲說道:“這次準備好了哦,真的不痛的。”


    聲音裏帶著安撫,像是在給白梨打氣。


    山鬼以為白梨是因為怕得不行了。


    白梨深吸一口氣,微微點頭,緊緊盯著山鬼手中的動作,心中默默給自己鼓勁兒。


    山鬼穩穩地拿起穿孔針,眼神專注,在白梨耳垂特定位置輕輕一刺,動作流暢而迅速。


    這一次雖然[危機預警]依舊在提前三秒的時候提前發動,但這一次結束後,白梨沒有再打斷山鬼的動作。


    白梨隻感覺耳垂一陣輕微的刺痛,像是被螞蟻咬了一口,還沒來得及反應,山鬼已經將銀色耳釘穩穩地穿進了耳洞。


    “好了。”山鬼笑著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成就感,眼中滿是溫柔與關切,緊緊地盯著白梨。


    “好了?”白梨不可思議,下意識想要摸下剛打好的耳釘,但怕感染,白梨沒有真的摸上去,但是那種奇妙的異樣感讓人無法忽視,白梨拿起鏡子看仔細查看。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白梨忍不住嘴角上揚,最樸素的耳釘,但也為她增加了一點不一樣的感覺。


    白梨眼中滿是歡喜:“真好看。”


    原本以為穿耳洞,最痛的是穿過的一瞬間,後來想了想,真就和山鬼說的那樣,刺進去那會兒,真的一點也不疼,隻是後續會有一些密密麻麻的酸澀之感。


    而且耳釘是相對簡單,痛感最低,恢複時間最短的穿孔了。


    像山鬼那種唇釘恢複的時間會更長,那種麻麻的不自在感存在的隻怕會更長久。


    所以,山鬼酷愛穿孔的原因,是僅僅想表達自我,還是說喜歡這種不自在感……


    還是兩種都有呢?


    白梨陷入了沉思。


    不理解,但尊重每一種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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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的時間總是短暫的。


    白梨假模假樣地又迴去上學了。


    真的不願戳穿自己。


    白梨心裏清楚,自己這上學的狀態實在有些敷衍。


    還好她隻是一個旁聽生,要是正經學生,照著她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式的學習,大學能不能畢業就比較難說了。


    一迴到宿舍,舍友們的目光瞬間聚焦過來,滿是好奇。


    唐糖更是眼睛放光,迫不及待地湊到白梨身邊。


    她真的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白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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