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柳眉輕蹙。


    可以?


    可以什麽?


    開著視頻一起洗?


    你小子!


    白梨咬了咬下唇,心中暗自想著,自己對應向陽的印象果然一點沒錯,在這種事上,就屬他最“髒”了!


    她腦海中迅速閃過一連串的念頭。


    不會從下午就開始布局了吧?


    白梨越想越覺得可疑。


    說什麽要視頻聊天,在這等著她呢。


    其實應向陽說出口後,瞬間就後悔了。


    剛剛白梨說太晚了,要去洗漱,眼看著就要掛視頻電話。


    但他還不想說再見,心裏一慌,腦袋一熱,臨時起意,明明洗漱什麽的也可以帶著電話一起去的,把電話放一邊就行了。


    嘴比腦袋快,脫口而出:“我也還沒洗,浴室……可以一起嗎?”


    話一說出口,他自己就先凝滯了。


    好怪啊。


    好像哪裏不對勁。


    應向陽暗叫不好。


    腦海中浮現出可能出現的場景,臉上瞬間湧起一陣滾燙的熱潮,那熱度迅速蔓延到耳根,連耳朵都變得通紅通紅的。


    他慌亂地把鏡頭移開了一點,滿是不安與緊張,心裏七上八下的。


    不會被白梨誤會了吧?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應向陽連忙為自己辯解,聲音都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極力證明自己的清白。


    白梨一副看透了你的表情,眼神中帶著調侃,再次問道:“那是哪個意思?”


    應向陽“咳”了一聲,努力把自己跳得越來越快的心跳咽了迴去,義正言辭地說了一遍自己的心路曆程。


    然而,他剛剛把自己的鏡頭移開了一半,導致白梨現在看不到他的臉了,隻能看到他那通紅的耳朵,在屏幕的一角顯得格外醒目。


    果然還是很可疑!


    “你在哪裏?”白梨再次問道。


    這個問題剛剛應向陽沒有迴答。


    沒有迴答就很有問題。


    應向陽沒多想。


    女朋友查崗再正常不過了,他也很樂意被白梨查崗。


    他就一個人,行得正,坐得端,一派坦蕩,幹脆地把手機鏡頭反轉過去,給白梨看他空空蕩蕩的房間:“我一個人,在酒店。”


    白梨的目光掃視。


    心中直唿好家夥。


    這酒店房間的曖昧燈光,柔和的光線灑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營造出一種別樣的氛圍。


    大床房,落地窗,透明浴室……


    好啊!


    更可疑了!


    這家夥是不是早就知道晚上會發生點什麽,所以特意不在學校,早早地就定好了這個酒店房間?


    白梨現在懷疑連剛剛那些吃醋什麽的,都是故意裝的。


    “你幹嘛要住酒店?”


    白梨狐疑的語氣讓應向陽心裏一緊。


    應向陽才發覺自己住酒店的行為算得上錦上添花,不是,火上澆油了,好像是起到了反效果。


    他急於洗白自己:“我……我是想著和你聊久一點,如果住學校宿舍,不方便,所以才出來酒店。”


    說完應向陽自己都覺得這理由好像確實牽強了一些。


    不方便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不想讓宿舍裏那些家夥聽到自己和白梨的通話。


    宿舍裏人太多了,他不好發揮。


    本來初衷是沒有錯的,但放在此時好像越描越黑了。


    白梨不想聽應向陽的“狡辯”了,給他下了最後的通牒:“你想看我身子。”


    “你放……胡說八道!我……”


    應向陽平日裏極其擅長詭辯,此刻卻有些語無倫次,他試圖強裝鎮定,還想著用語言反駁迴去,可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


    他發現自己不舍得和白梨說重話。


    而且對於這件事,他根本就不清白。


    何解啊?


    這他媽的根本沒法理直氣壯地反駁,反駁不了!


    白梨見應向陽這般反應,揚眉吐氣地笑了兩聲。


    哼哼,讓我抓到小辮子了吧!


    她開始翻舊賬:“你不僅想看我身子,你還想摸我,那天你兩隻手都進去了!都碰到了!大色魔!”


    想起那天應向陽的舉動,白梨的臉微微泛紅,心中又羞又惱。


    那天應向陽都摸到她衣服裏麵去了,他不會以為自己沒感覺到吧?


    就是因為這個,白梨才越來越不敢和應向陽私下見麵了。


    他太饑渴了!白梨真的怕哪天擦槍走火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占據了道德的上風,思緒有些不受控製,開始胡言亂語:


    “你不僅想摸我,還想透我,想和我拍小視頻。今天晚上根本不是視頻聊天吧?你就是想和我視頻do。”


    “你會偷偷錄下來,想見麵了以此玩弄我。”


    “變態色情狂!”


    一下子信息量太大,槽點太多,應向陽不知道從哪裏反駁,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被白梨說得頭皮發麻。


    聽完白梨部分莫須有的指控,應向陽感覺自己全身血液都沸騰起來,又害羞,又委屈,然後還有點被戳中的尷尬,已經是一個易燃易爆炸的狀態了。


    他也是第一次談戀愛,而且還是和自己第一個喜歡的女生談戀愛。


    空寂了這麽多年的心,第一次被愛澆灌。


    並且他是個有正常情感需求的成年男性,憋了這麽久的情感終於有了宣泄的出口。


    所有的表現都是他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一切都是情難自已。


    但現在卻被心愛的人說成是變態色情狂,應向陽隻覺得心裏一陣委屈,眼眶瞬間紅了起來,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反駁不了,那就不反駁了。


    明明情侶之間有親密接觸是很正常的事情,為什麽在白梨口中好像是天大的錯?


    他的聲音帶著一點哭腔,顫抖地問道:“你不喜歡嗎?”


    白梨聽到哭腔,一下子愣住了,沒看到屏幕裏應向陽的樣子,但白梨知道他這聲音不太對勁了,瞬間心中一緊:“怎麽還哭了?”


    她一時間也有點不知所措。


    怎麽說兩句就掉眼淚了?


    站在道德製高點的白梨又被區區幾滴眼淚給擊退了,氣勢瞬間弱了下來。


    她連忙又是哄,又是騙:“我喜歡!太喜歡了!”


    聽到白梨的迴複,應向陽在屏幕外用胳膊把幾滴不爭氣的眼淚胡亂擦掉了,當做無事發生的樣子,把鏡頭轉了迴來。


    但他還是微微抬著腦袋,不讓更多的眼淚掉下來的樣子,就那樣又是斜視著眼睛、又是俯視地盯著白梨。


    也就隻有應向陽這種骨相能撐得住這樣的死亡角度了。


    五分倔強、五分可愛。


    ─━ _ ─━?


    剛剛還站在道德製高點之下的應向陽,此時又硬氣了起來,理直氣壯地控訴白梨:“你也饞我的身子,你把我發給你的腹肌照都保存了。”


    “一開始也是你先親我的,而且明明是你摸我更多,摸我的腹肌,還要摸我的……上半身都被你摸遍了,你也是色情變態狂魔!”


    白梨這下真是無話可說,隻能無奈地迴道:“啊對對對,我是!我承認!”


    假裝道德標兵,結果被眼神雪亮的人民群眾告發了。


    白梨臉上也一陣白,一陣紅的。


    她心裏暗暗納悶,應向陽是怎麽發現自己保存了腹肌照的?


    應向陽看著白梨也不清白的臉色,心中的委屈和難以言說的羞憤才消散了一些,不禁嘴角上揚,露出了一絲得意。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白梨有沒有保存自己的照片,但看著白梨的反應,應向陽就知道自己說得沒錯。


    白梨也是喜歡他身體的。


    這個事實又讓他立刻明媚起來。


    白梨見自己被應向陽反將一軍,還是有些不服氣。


    她看著屏幕對麵應向陽“小人得誌”的表情,總覺得自己虧了。


    可能真的夜深了,腦袋有些糊塗了,或者也許是氣氛使然,在兩人你來我往的對弈間,全身上下的荷爾蒙和腎上腺素都被調動了起來。


    總之,白梨腦袋靈光一現,就想出了一個大膽又荒唐的鬼主意。


    她挑了挑眉毛,眼神裏閃過一絲狡黠,紅唇輕啟,說出了那句話:“你剛剛的那個提議,我可沒說不同意,帶我去浴室,我要驗貨。”


    話一出口,白梨的臉頰微微泛紅,眼神中卻帶著一絲挑釁與期待。


    應向陽聽到這句話的瞬間,隻感覺一陣強烈的電流從脊梁骨躥過,整個人都僵住了,手中的手機差點滑落。


    魔音貫耳。


    簡直是在和魔鬼對話。


    應向陽當下隻有這個念頭了。


    因為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


    雖然他的內心裏麵還在糾結,但身體已經先一步執行了來自白梨的命令。


    應向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這個行為無疑是給白梨留下了更多調侃自己的把柄。


    他親手把自己交了出去。


    不僅照做了,還樂在其中。


    甚至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感在心底悄然蔓延。


    白梨原本以為按照應向陽剛剛臉皮薄到掉眼淚的發展,他是不會答應自己這個糟糕提議的,但她怎麽也沒想到,應向陽竟然答應地那麽快。


    而且行動力滿滿。


    等她迴過神,場景已經變換了。


    霧色繚繞,水汽彌漫。


    一切都是朦朧的,又曖昧,又神秘。


    厚實的肩膀,寬闊的胸膛,流暢的線條,壘塊分明的腹肌。


    唿吸間的微微起伏。


    在水汽的氤氳下,透著一種朦朧的美感。


    水流順著皮膚的紋理,緩緩滑落,一道道晶瑩的水痕,肌肉的走向,一覽無餘。


    隻聽得到,濃重的水聲,強烈的唿吸聲。


    性感得嚇人。


    男人的嘴裏還老叫著自己的名字,時不時就要和她確認一下存在感。


    仿佛在這個虛幻的空間裏,隻有白梨才是他唯一的真實。


    臨近末了,應向陽才微微抬起頭,正視著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好看嗎?”


    白梨隻感覺自己全身上下燙得嚇人。


    好一場酣暢淋漓地視覺盛宴。


    明明這一切都是自己提議的,但為什麽好像又讓應向陽爽到了?


    白梨差點脫口而出“好看”,但她又想起自己剛剛不小心看到的,有些嚇人的尺寸和形狀,語氣慌亂地留下一句:“醜死了!”便手忙腳亂地快速掛斷了電話。


    心跳在這一瞬間快得嚇人。


    她的唿吸急促而紊亂,眼神中還殘留著一絲未散盡的羞澀與慌亂。


    睡意全無。


    嗚嗚嗚,遇上真變態了,眼睛不幹淨了。


    過了許久,白梨好不容易才稍稍調整好心情,拖著有些發軟的雙腿走進浴室洗漱。


    等白梨好不容易調整好心情,洗漱好。


    在洗漱的過程中,她的腦海裏卻像放電影一般,不斷迴放著剛剛看到的畫麵。每一個細節都像是被刻在了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她的手微微顫抖著,拿起毛巾擦拭身體,可那毛巾觸碰皮膚的感覺,卻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身上那水流滑落的樣子,臉上又泛起了一陣紅暈。


    躺到床上,腦子裏竟然又開始迴放。


    記憶力強,肯定有強的好處。


    但這個時候記憶力特別強的話,就不太妙了。


    白梨又開始後悔為什麽要給自己加這麽多[智商]。


    剛剛的一切都太過於震撼,簡直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


    忘不掉,根本忘不掉!


    總覺得自己就算睡著了,說不定還會在夢裏再次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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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應向陽同樣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不過他睡不著的原因和白梨有些不一樣。


    房間裏一片漆黑,隻有窗外透進來的幾縷月光,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他是有些傷心得睡不著。


    自己隻給白梨看過,而且也隻會給白梨看。


    他是獨屬於白梨的。


    但白梨竟然說醜。


    這讓他有點自尊心受損了。


    真的很醜嗎?


    這個問題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盤旋,揮之不去。


    沒辦法求證的應向陽幾乎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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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白梨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眼皮也像被膠水粘住了一樣沉重。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已經快中午了。


    睡了一覺醒來,白梨的理智逐漸迴籠,這才驚覺自己昨晚到底有多荒唐。


    她迴想起昨晚的種種,臉頰瞬間變得滾燙。


    自己昨晚到底是怎麽了?


    那個大膽得有些離譜的人真的是自己嗎?


    白梨匆匆洗漱完畢,頂著一對濃重的黑眼圈,慢悠悠地走到餐桌前準備吃早飯。


    雖說這頓飯已經接近午飯時間了,但對她來說依舊是早飯。


    好在,後廚的人一直細心地把早飯在灶上熱著,不管她什麽時候醒來,後廚都會及時端來溫度剛剛好的食物。


    雖說不耽誤吃早飯,但白梨的晚起還是獲得了靜夜的關注。


    白梨剛坐下,靜夜就走了過來。


    此刻,靜夜看到白梨這副疲憊的模樣,眼神裏流露出一絲關切:“昨天決賽到很晚嗎?”聲音輕柔,帶著幾分心疼。


    決賽到很晚嗎?


    好像確實挺晚的。


    白梨眼神空洞地點點頭。


    靜夜看著白梨的樣子,心中的心疼更甚了,還以為是決賽的事情,讓白梨操勞到了。


    “下次有這樣的比賽,還是安排到白天,晚上太晚了對身體不好,或者幹脆交給其他人,不要太累了。”


    白梨聽到這話,心裏一驚,差點沒拿穩手中的勺子。


    哇塞,竟然有一天能聽到來自工作狂魔的勸說。


    白梨心虛地點點頭,艱難地把早飯咽了下去。


    天菩薩,根本不是比賽的原因。


    而是一些別的不能啟齒的。


    理智迴籠後就是深深的罪惡感。


    白梨默默地歎了一口氣,繼續吃著早飯,可思緒卻早已飄遠。


    接下來一段時間,她恐怕都沒辦法直視應向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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