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水選擇了在學校寄宿。


    白梨得知這個決定後,神色未起波瀾,隻是微微仰頭,看著時水那雙清澈的眼睛,不疾不徐、有條不紊地和他約法三章。


    三章的內容也沒別的,就是記得按時吃飯,多吃,好好吃。


    不能因為學業,就忘記吃飯,每頓飯都要吃,隻能長胖,不能變瘦。


    變瘦了就剝奪他的寄宿權。


    雖說時水如今已經接近正常體重,但整體看上去依舊偏瘦,那件寬鬆的t恤穿在他身上,顯得空蕩蕩的,仿佛裏麵沒有身體似的。


    真衣服架子。


    其實這也不怪時水,這段日子也不知是怎麽迴事,他的身高蹭蹭地往上冒了好幾公分,一下子就突破了一米八的大關。


    人長高了,可這身上的肉卻沒跟上生長的速度,所以乍一看上去,似乎還是沒長幾兩肉的模樣。


    但實際上,時水真的每天都有在努力地運動鍛煉,試圖讓自己增肌,看起來強壯一點。


    可惜短時間內看上去沒什麽效果。


    此刻聽著白梨這仿若對待小孩子般的悉心叮囑,時水白皙的麵龐漸漸泛起了紅暈,清冷的麵孔在這一瞬間也仿佛被注入了生機,表情變得生動鮮活起來。


    漂亮的眼睛滿是難為情,好像會說話似的。


    白梨卻佯裝沒有看到。


    她知道時水很努力,有在慢慢進步和變好。


    乖孩子往往無需太多訓誡。


    這隻是她的惡趣味。


    ——時水是她養的,說兩句怎麽了?


    那些養植物,養寵物的人,不也是整天抱著說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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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飛逝,轉眼間,便到了時水上學的日子,這也意味著時花要迴家鄉上小學了。


    分別的那個清晨,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離愁。


    時花緊緊地抱住白梨,小身子哭得一顫一顫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劈裏啪啦地往下掉,那副模樣,仿佛這一別就是生死離別,好似這輩子都難以再相見一般。


    臨走前,哽噎著對著白梨道別:“姐姐!!!嗚嗚嗚嗚,小花會想你的!你也要記得想小花!嗚嗚嗚嗚!”


    時水站在一旁,一臉的無措:“小花,不會想哥哥嗎?”


    然而時花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壓根沒聽到哥哥的話。


    一個妹控默默地碎掉了。


    最終,時花一步三迴頭,小臉皺成一團,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跟著母親緩緩離去。


    可憐蛋的。


    又可憐又可愛。


    小模樣給白梨稀罕壞了,走之前忍不住揪著時花的小臉蛋親了又親。


    時水的母親在離開前,眼神中也滿是不舍。


    但她的心底卻非常清楚地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等待時水的將會是一片極為光明璀璨的未來。


    雖說心中有著諸多的不舍,但卻沒有絲毫的擔心憂慮之意。


    畢竟,就這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時水就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整個人的精氣神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不正是他在這裏生活得幸福快樂的有力證明嗎?


    時水留在這裏是命運最好的安排。


    最後的最後,這位母親拉著白梨的手,嘴唇微微顫抖,千言萬語在這一刻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都無法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白姑娘,我這兒子平日裏不太擅長言辭,你可千萬別怪他,他是個心地善良的,也很會照顧人。以後的日子,你們要好好的。”


    白梨聽到這話,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神情,怎麽感覺時水母親話裏有話?


    ——或許隻是自己的錯覺吧。


    白梨微笑:“放心吧,您也要多注意身體。”


    對於把時水悉心照料好這件事,她的內心依舊很堅定。


    還沒等到花兒開,白梨是不會放棄養花的。


    生在種花家,永世種花家!種花精神永不散!


    時水是自己領養的花,自己會把他養得漂漂亮亮的。


    在送別時水一家後,家裏似乎又重新迴歸到了一種近乎完美、極為平衡的寧靜狀態之中。


    此時家中隻剩下三個活物和一群npc。


    三個生物分別是她自己,靜夜,和三毛。


    三毛不知又竄到哪個角落裏去了,不見蹤影。


    一時間,隻剩下自己和靜夜。


    靜夜今天竟沒有去公司,而是陪著白梨送別時水一家,此時站在一旁,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整個人看起來格外開朗。


    白梨側目看了他一眼,想起前些日子他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行色匆匆,也不知在忙些什麽,不禁心生疑惑,便隨口問道:“你今天心情很好哦?”


    靜夜聽到這話,嘴角的笑意愈發燦爛,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


    (n_n) --> (^v^)


    然而,他卻沒有直接迴答白梨的問題,而是答非所問地說道:“今天天氣很好呢。”


    說完,便迅速跳過這個話題,轉而問道:“白小姐,您應該不是寄宿學校吧?”


    沒錯,與此同時,也到了白梨要去上學的日子。


    隻是她不用參加軍訓,所以比時水晚幾天入學而已。


    白梨輕輕搖搖頭,應道:“我是寄宿,怎麽了?”


    在白梨看來,大學不住宿,不等於白來?


    聽說華旦大學的宿舍條件還不錯呢。


    若不住宿,豈不是少了一番別樣的體驗?


    靜夜的笑容瞬間像是僵在臉上了,原本明亮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


    (^v^)-->(???)


    他的心中暗自思忖著:“怎麽會是住宿呢?”


    這確實是靜夜萬萬沒有想到的情況。


    但既然是白梨已經決定好的事情,難以輕易更改。


    他微微垂下眼簾,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眼底深處悄然藏起了幾分落寞,隻是輕聲地說道:“沒什麽。”


    從開心到失落,隻需要一瞬間。


    靜夜的失落情緒實在是太過明顯了,就連白梨也察覺到了,她笑著調侃:


    “我的執事大人這麽大了,難道還害怕一個人住家裏不成?”


    靜夜聞言,深深地凝視著白梨,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靈魂,眼中的深情好似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水,仿佛要溢出來一般。


    對於高敏低防的靜夜來說,白梨的這句話,和調情已經沒什麽差別,這讓他的心湖泛起層層漣漪。


    他不斷確認白梨臉上的細微表情,似乎是想發現什麽特別的東西。


    但他仔細端詳了白梨的表情,確認她並無其他特殊情愫後,便隻是用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眸飽含愛意地繼續盯著白梨,緩緩開口,說出了屬於他的情話:“不害怕一個人住,隻是怕會想你。”


    白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隻覺得自己全身上下仿佛有一股電流穿過,麻麻的,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靜夜說如此肉麻的話。


    是啊,靜夜的好感值是79分……


    其實隻棋差一步,就能達標小豪的係統任務了。


    自己當時到底是為什麽沒有接受靜夜的示好呢?


    對了,當時小豪的任務還隻是需要好感值滿50分而已。


    那現在要接受他嗎?


    一瞬間,白梨的腦海中如同閃電般閃過無數的假設與可能,各種各樣的情景在她的腦海中一一浮現。


    然而,最終理智還是占據了上風,結果走向是否定的。


    靜夜現在是她身邊最為親近、值得信賴的人。


    而親密關係這種東西,往往是非常虛無縹緲、難以捉摸且毫無定性的,充滿了太多的變數與未知。


    所以,不和靜夜發展出親密關係,才是最為明智、穩妥的選擇。


    僅僅隻是一瞬間的功夫,她的大腦就清醒冷靜地給出了最佳的理性答案。


    於是,白梨隻是輕輕地微微側過頭,避開了靜夜那熾熱而深情的視線,輕聲說道:“有事call我就行了。”


    其實白梨也並沒有打算在學校長期居住,隻是想體驗體驗而已。


    畢竟,從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


    雖說學校的宿舍環境相對來說還算不錯,但與家中舒適奢華的環境相比,終究還是差了好幾個檔次。


    白梨早已住慣了自己那寬敞明亮、裝飾精美的大 house,也過慣了24小時有人服務的生活。


    她心裏清楚,自己可能沒過幾天,就想迴家了。


    但這些想法,她還是決定先不告訴靜夜了,她裝作不為所動的樣子離開了。


    天哪!和靜夜保持距離感實在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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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學分配到一個宿舍,其實就是被迫和陌生人住一起。


    就跟開盲盒一樣,充滿了不確定性,好壞都有,就看運氣了。


    可能會開出令人驚喜的“寶藏舍友”,如果有幸遇到合拍的舍友,大家畢業了之後,彼此或許還能成為一生的摯友。


    但如果運氣不好,也可能遭遇讓人頭疼不已的“奇葩室友”,那這大學四年的宿舍生活,將會猶如一場揮之不去的噩夢,其帶來的痛苦甚至可能需要用漫長的一生去慢慢治愈。


    五個剛剛結束了兩周軍訓的女生結伴朝著宿舍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她們嘰嘰喳喳地分享著趣事。


    走在最前麵的是舍長周悅,她身材高挑修長,猶如模特般引人注目,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隨意披在肩頭,在陽光下閃爍著光澤。


    精致的瓜子臉鑲嵌著一雙明亮有神的大眼睛,眼神中透著自信與幹練,她突然挑起話題:


    “咱們宿舍不是還有張空床嗎?輔導員剛跟我說那張床有人,等會兒迴去都把放上麵的東西收拾下,給新舍友騰地方。”


    她的話音剛落,其他幾個女生便紛紛炸開了鍋。


    “啊?原來那張床有人啊,我都把行李箱還有一些雜物啥的全放上麵了。”蘇瑤紮著高高的馬尾辮,瞪著眼睛,滿是驚訝地說道。


    她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更顯健康活力,身形健美勻稱,一舉一動都透著滿滿的朝氣。


    走在一邊的葉琳皮膚白皙,和蘇瑤形成了極強的反差,經過兩周軍訓暴曬,也依舊保持得極為白皙。


    她輕聲附和了一句:“我也是,還以為沒人呢。”


    葉琳身形纖細,瓜子臉配上櫻桃小嘴,眉眼間透著溫柔,一頭柔順的齊腰大波浪,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顯得格外優雅。


    戴著眼鏡的沈詩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思索,疑惑問道:“現在才來嗎?軍訓已經結束了。”


    沈詩,聽聞高考成績在某省文科前十,她五官清秀,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為她增添了幾分書卷氣。


    身形略顯單薄,卻散發著一種文靜睿智的氣質。


    “舍長,她也是新生嗎?軍訓都能不來?!”身材最為嬌小的唐糖也好奇地看向帶頭的舍長周悅,眼睛圓溜溜的,靈動俏皮,笑起來時嘴角會露出一顆俏皮的虎牙。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在經曆了這兩周艱苦的軍訓後,她們每天都在熾熱的太陽下站軍姿、踢正步,身體和心理都承受了不小的壓力。


    此刻,聽聞竟然有人能夠避開軍訓,等到軍訓結束才來報到,頓時羨慕不已。


    帶頭的舍長周悅看著大家七嘴八舌的樣子,無奈攤手搖搖頭,她也不太清楚新同學的情況,隻是按照輔導員給的一些信息進行了一些推測:


    “確實是新生,至於為什麽沒參加軍訓,輔導員也沒跟我詳細說,不過有可能是身體不適,參加不了軍訓吧。”


    “什麽?!身體不舒服就能不參加軍訓啊,還能這樣?”紮馬尾辮的蘇瑤瞪大了眼睛。


    戴眼鏡的沈詩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有的,比如對紫外線過敏什麽的。”


    “那也太慘了吧,不能參加軍訓,感覺會錯過好多和同學們熟悉的機會。””葉琳微微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一絲同情的神色,眼神中滿是惋惜。


    一邊激烈討論,一邊迴到宿舍的女生們,打開宿舍的一瞬間,驚呆了。


    隻見宿舍的所有牆麵和地麵煥然一新。


    她們宿舍其實並不髒,每天都有人排班進行打掃。


    那地麵此時幹淨得能倒映出人影,那是一種極致的光滑。


    這種光滑度,說實話,她們隻有在酒店大堂看到過,好像重新打了層特殊的膠質。


    牆麵上本來還有一些上一任學姐們留下來的殘留膠布等髒東西,如今全都不見了,隻剩下大白牆,煥然一新。


    “這…… 這是怎麽迴事?有人來過我們宿舍打掃過了?”


    “可學校應該不會派人來打掃得這麽幹淨吧?”


    蘇瑤迴過神來,一邊說著,一邊快步走進宿舍,走到屬於自己的床邊,看到床麵上擺著一個高檔的禮盒,驚喜地“哇”了一聲:“這是什麽?


    她是最先迴到自己床位的人,其他人也紛紛將目光投向自己的床位。這才發現,每個人的床上都擺放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禮盒。


    禮盒上貼著一張寫了字的小字條。


    上麵標注了三行字:


    “新舍友們多多指教 (?*?*?)


    一點見麵禮,不成敬意


    大家友好相處吧~”


    ——白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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