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現,薄霧未散,瘦子仍未歸來。


    我決斷地吩咐道:“冬瓜,帶著曹小泉去探查一下馬群峰的住處。找到後,不管他在不在,都給我製造一些騷動。峻伯,你去通知陳維鵬,告訴他今天我們所有兄弟都請假不上學,在板栗林集結待命。等大家到齊之後,你將人員分為八組,每組十人,都在街上隨意閑逛。”


    章峻伯略顯擔憂地說:“班長,這麽做會不會太引人注目了?”


    我的臉色陰沉如水:“如果不弄出點大動靜,他馬群峰還真以為我們是他掌中的螞蟻呢。”


    冬瓜詢問道:“找到他家後,我該怎麽對待他的家人?”


    我冷聲迴應:“原則上我們不牽連家人,但他既然跟我們玩陰的,稍微嚇唬一下他家人又何妨?”


    “明白了。”冬瓜點頭表示理解。


    “那你呢?”章峻伯和冬瓜同時好奇地問。


    “我會留在寢室等待,等待馬群峰派人來找我。今天你們就照我說的去做。我要單刀赴會,成敗與否,全都靠你了,冬瓜,你越能鬧,我的危險就越小。”我堅定地說。


    冬瓜和章峻伯隨即離開。


    獨自一人,我在寢室裏靜靜地等待。時間悄然流逝,不知過了多久,第一節課似乎即將結束。上次來的那個使者,依舊身著黑色風衣,臉上戴著墨鏡,走了進來,對我說:“你的人在雪鬆林,馬群峰讓你去領人。”


    我不慌不忙問:“幾點?”


    “上午10:30分。”


    我站起身,突然狠狠地在他的右臉扇了一巴掌,右臉頓時紅腫起來。我冷冷地看著他說:“迴去告訴馬群峰,到時我獨自赴約。滾吧。”


    他捂著臉,錯愕地說:“不是說過不打使者的嗎。”話音未落,他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上午9點50分,我從枕頭下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把尚未沾染世間塵埃的鋒利西瓜刀,將其插入後腰皮帶之下。接著,從瘦子精心整理的衣物箱中取出一把工藝精湛的軍用匕首,輕巧地掛在我的腰間。


    迅速換上一身質地柔軟而精密的中山裝大衣,搭配一條色澤深邃的藍色警褲。腳踏一雙光可鑒人的三節皮鞋,順手從桌上拿起一包封存完好的桂花牌香煙。


    昨晚,我們和十三太保的人見麵,迴來的路上,遭到埋伏,我的兄弟瘦子被十三太保抓了。


    不久前,十三太保的馬群峰派人來言,要我前往南郊雪鬆林與他會麵,並帶迴我的兄弟瘦子。


    在這關鍵的時刻,我的心跳加速,情緒如潮水般洶湧澎湃。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這激動的情緒。手中握著那包散發著淡淡桂花香的香煙,我輕巧地撕開包裝,取出一根。輕輕夾在唇間,將剩餘的香煙重新放迴口袋,隨後點燃了嘴上的那根。


    煙霧繚繞之中,我感到一絲寧靜與放鬆,仿佛這短暫的寧靜能夠撫慰內心的風暴。


    當鍾表指向十點時,我從寢室出發,步伐堅定地向南郊那片神秘的雪鬆林進發。每走一步,冰冷的土地似乎都在透露著前方可能潛伏的種種挑戰與危險。然而,這些預兆並未使我畏縮不前,反而更加堅定了我救援兄弟的決心。


    大約二十分鍾後,雪鬆林的邊緣映入眼簾,標誌著我已經抵達了目的地——南郊的那片神秘地帶。


    初冬的風穿梭於雪鬆之間,輕撫過我的臉頰,帶來絲絲寒意。但這種自然的寒冷無法澆滅我心中燃燒的熱情。環顧四周,試圖尋找任何能指引前行的跡象或線索。


    隨後,緩緩深入蔥鬱的密林,小心翼翼地前進。用手撥開擋道的密集枝葉,手中緊握鋒利的西瓜刀,警覺地觀察四周的一切動靜。


    沿著蜿蜒曲折的山路徑向前行,耳邊不時傳來細微的聲響,在寂靜的森林中顯得尤為清晰。


    每一次風吹草動都令我緊張地緊握手中的刀子,全身神經繃緊,仿佛隨時準備迎接一場生死較量。


    盡管環境充滿不確定和危險,但我並沒有退縮的意思,反而更加警惕和堅定。深知此時不能有任何失誤,必須保持冷靜與清醒的頭腦。因為我肩負的是救出兄弟的重大使命。


    隨著時間的緩慢流逝,正當我即將深入到雪鬆林的中心地帶時,一個突如其來的人影從側麵斜坡上快速竄出:“你是四小龍的李翀嗎?”那人問道。


    “正是。”我簡單迴應,目光銳利地鎖定著這個人,一刻也不放鬆。注意到他的麵部表情在我的注視下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隨後,他的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仿佛藏著無盡的秘密。他輕聲說道:“峰哥就在前方等著你。請跟我來。”


    聽完那番話,我不禁輕蔑地吐出一口水,憤然咒罵道:“什麽狗屁峰哥,不過是個卑鄙小人而已。”


    我無視他那充滿不滿的眼神,堅定地跟在他的後頭。


    我緊握著手中的西瓜刀,感受到它沉甸甸的分量和冷冽的鋒芒。然後,我小心翼翼地將其重新插入後背皮帶下的刀鞘中。金屬與皮革相接觸的聲音清脆而響亮,仿佛在宣告著我即將開始的冒險。


    不一會兒,目的地就出現在了眼前。我邁著堅定的步伐,心中充滿了期待和激動。


    馬群峰一見到我的到來,他那臉上立刻綻放出了一種令人不悅的虛假微笑,仿佛是一副精心排練過的麵具。他故作熱情地招唿道:“翀哥,你終於來了!快,請這邊走。”


    在這個瞬間,他的言辭中透露出一絲過分的殷勤,那種笑容裏隱藏著的狡黠和算計,讓人不禁對他的動機產生幾分懷疑。盡管周圍的環境充滿了寧靜,但在這一刻,他的聲音卻異常突出,似乎是想用這種誇張的熱情來掩蓋他的真實意圖。


    我機警地環視四周,罵的,排場還真不少,一片空地上,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形成了層層疊疊的人圈。就為這點小事,看來整個十三太保的小弟基本上傾巢出動啦。


    我一邊悠閑地漫步,一邊從口袋中輕巧地抽出一支香煙,隨即將煙燃。煙霧在空氣中輕輕飄散,而我則將那點燃的煙輕輕地夾在唇間。在這人群中間,我從容自若的行走,既展現了大哥的氣度,又有英雄本色中的小馬哥特有的風采。


    我笑嘻嘻問道:“請問,我的兄弟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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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群峰輕吐著煙圈,嘴角掛著一抹冷笑:“真不愧是四小龍之首,膽子大得驚人,竟敢獨自一人來向我要人。”


    我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輕輕搖了搖頭。手中的煙蒂在空中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落在不遠處。我再次拿出煙盒,手指輕輕一彈,一支煙便躍然指尖。我將其放入口中,掏出打火機點燃,然後不屑地笑道:“廢話少說。在江湖上混,若沒有這點膽量,連狗都不如,還出來混什麽。若是如此,我早迴家種田去了。”


    “你就不怕我把你撕了,隻要我一聲令下,所有的小弟,鋪天蓋地撲向你,踩你就像踩地上的一隻螞蟻。”他指了指周圍的人說道。


    然而,我裝作若無其事一般,輕輕彈了彈煙灰,平靜地迴應道:“我怕?當然怕,怕得要死。但我來時早有準備,已經做了萬全的措施。如果我在中午12點鍾沒有出現在我的弟兄麵前,那麽我在這裏所受到的一切待遇,你的家人同樣會感受到。”


    在我的話語落下之後,馬群峰的反應猶如一頭被激怒的野驢,他憤怒地咆哮著:“真是豈有此理,竟然是你的詭計!”


    他的這番怒吼,讓我瞬間洞悉了一切。顯然,之前讓冬瓜和曹小泉在他家裏製造出動靜,已經發揮了作用。


    看到局勢已經明顯傾向於我,是時候乘勝追擊了。我深感此刻不容有失,必須立刻行動。


    “人在哪兒?請交出來吧。”我抬眼望向那片蒼翠的雪鬆林,語調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你的行為真是不夠光明,江湖的規矩是不讓家人卷入其中,難道你不明白嗎?”他的語氣雖然仍舊強硬,但已經比剛才緩和了許多。


    “我隻是以牙還牙而已,那晚你不是說好要請我們吃飯麽?結果卻在我們迴家的路上設下埋伏。你首先破壞了規則,我自然要迴應。”我冷笑著,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狡黠。


    “行了,算你狠,喻正方,帶人過來,放了他。”他大聲地吩咐道。


    喻正方,那個晚上被我們救起的男子,他扶著瘦子走向我,輕聲說道:“翀哥,人帶來了。”


    我一邊扶著瘦子一邊問:“瘦子,還能走嗎?”


    瘦子苦笑一下:“死不了,就是有點兒累,想睡一覺。”


    “哎呦,別,千萬別睡著了,我可沒法兒背你。慢慢走吧,反正路也不遠。”我半開玩笑地說。


    “班長,你真的很厲害,一個人來救我。我真心佩服。”瘦子盡管疼痛,還是勉強擠出笑容。


    “厲害,厲害個屁,你看看我的內衣,都濕透了,差點沒把我嚇出尿來。”我試圖用幽默來緩解氣氛。


    當我們來到鴻興鎮時,正好遇到了陳維鵬和張運偉帶著人在街頭遊蕩,這是我之前就安排好的。他們看見我和瘦子後立刻跑了過來。


    “沒事吧?”他們關切地問。


    我對他們擺擺手:“還好,隻是需要人攙扶。維鵬,幫我們把瘦子送到醫院檢查一下。運偉,通知所有人撤迴去。同時,讓冬瓜和峻伯到醫院來一趟。”


    走在去醫院的路上,我看到街上的人基本上都是我們這邊的人。他們投來的目光充滿了羨慕之情。


    瘦子在維鵬的攙扶下緩緩前行,盡管他臉色蒼白,但仍然擠出一絲微笑,向我們表示自己隻是暫時的不適。


    陳運偉讓手下人通知其他組的人員撤離現場,並通知冬瓜與峻伯盡快趕來醫院。


    我們抵達醫院,醫護人員已做好準備。經過一番緊急檢查後,醫生宣布瘦子並無大礙,隻需留院觀察幾日。這時,冬瓜氣喘籲籲地跑來,後麵跟著沉穩的峻伯,曹小泉也來了。他們關切的目光在瘦子身上打量,看到沒有什麽大礙,他們鬆了一口氣。


    處理完一切後,瘦子留在醫院觀察幾天,我們站在醫院的門口


    我們決定采取輪班製照顧瘦子,確保他不僅安全,還能得到必要的幫助。每天,我們中的一個人會早早地來到醫院,帶來早餐和新鮮的水果。我們會陪瘦子聊天,幫他處理一些日常的小事,比如幫他拿藥、扶他去洗手間。晚上,則有人留下陪床,以防他夜裏有什麽需要。


    同時,我們也在暗中留意任何可疑的動態,尤其是與十三太保有關的跡象。醫院的周圍雖有簡單的監控係統,但我們仍須保持警覺。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幾天,瘦子的狀況逐漸好轉。在這期間,我們發現了一些可疑人物在醫院附近徘徊,但我們並沒有打草驚蛇。


    到了瘦子康複出院的日子,我為他辦理好出院手續。大家一同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迴校的路上,冬瓜帶著一絲憂慮的神情,輕聲對班長說:“那天你獨自一人去救瘦子,我們大家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擔憂。心裏總是懸著一塊石頭,生怕你也像那些未能歸來的勇士一樣,被馬群峰他們羈押。如果真的發生了那樣的事,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是好,那種無助和焦慮幾乎讓我們窒息。”


    我輕輕地向他們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平靜地說:“我不是已經平安迴來了嗎?不過,迴想起馬群峰那天布下的天羅地網,似乎真的有些不想讓我迴來的意思。他們的人層層包圍,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城堡。”我詳細地描述了當時的情景,讓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那種緊張的氣氛。


    隨後,我轉向冬瓜,目光中充滿了感激:“但還是要感謝你和小泉,如果沒有你們,我可能就無法站在這裏了。”


    “我們可沒做什麽,哪有什麽功?”小泉疑惑地說。


    “你們在他家搞的那些小動作,正是你們的大膽無畏,讓馬群峰變得猶豫不決,無法全力以赴。”我解釋道。


    “哦,就是撿起地上的磚頭,砸碎了他家的′幾塊窗戶玻璃而已。”冬瓜忍不住笑了。


    “嗯,不要小看幾塊玻璃的作用。玻璃碎片的散落與破碎的聲音,不僅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更是在無聲中展現了一種強烈的警示力量。”我解釋說。


    不久之後,我們抵達了宿舍區。


    因為近期一直在忙碌著處理與瘦子相關的各種事務,已經有很多天沒有見到郭倆男了。


    說實話,真的很想念她。


    就像心有靈犀一般,正當我沉浸在思念時,郭倆男牽著溫婷彧和另一位女生的手,優雅地走了進來。


    在她的凝視下,我恍若置身於一個隻屬於我們二人的世界,周遭的一切仿佛都被抽離,剩下的隻有她那清澈得近乎透明的眼眸。她的眼睛裏閃爍著一抹憂鬱的藍。


    突然,一陣清脆的鳥鳴從窗外飄來,將我喚醒。我不禁微微一笑,隨即走向窗前,凝視著外麵那片廣闊的天空。眼前,潔白的雲朵在天空中遊動,中間帶著一片純淨的藍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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