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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了一陣﹐他們終於來到了森林的邊緣﹐前方也出現了巨大的城影﹐由於南相城覆蓋了整個朱雀高地﹐離魔息森林的地麵相差至少在百丈以上﹐遠遠望去像是一座天空之城﹐與其他地域完全不在一個層麵。


    「好高好大的城啊!恐怕比人界的一個國家還要大。」


    「是啊!」終於看到了目的地﹐耶律雲有些興奮﹐也有些忐忑不安。


    宇文慧忽然指著後麵驚叫道﹕「雲哥﹐你看後麵。」


    耶律雲低頭一看﹐一些黑影正在茵綠的大地上狂奔﹐數目雖然不多﹐但速度非常快﹐再望向後方﹐數目龐大的魔獸像潮水一樣湧出魔息森林的邊緣﹐密密麻麻的身影幾乎如同黑幕把大地覆蓋了﹐在空中的感覺非常震撼。


    「壞了﹐魔息之眼把魔獸變得狂暴﹐看來他們真想圍攻南相城﹐而且被困在魔息森林成百上千年﹐內心的怨氣一定非常多﹐南相城的大軍都隨雀凝出征了﹐城裏必然空虛﹐不知能不能應付這批魔人魔獸。」


    宇文慧噘著嘴道﹕「是我們惹了禍﹐現在怎麽辦呀﹖」


    「快!到南相城通知守城的天兵﹐南相地勢極高﹐地麵的攻擊應該可以抵擋住﹐隻要拿住製空權就行了。」


    抱著贖罪的心情﹐耶律雲瘋狂地衝向白色大道所指之處﹐大約半個時辰之後終於奔到了南相城的門口﹐看到南相城城門的地形﹐他終於鬆了口氣.


    南相城在建城之初似乎就已經想到可能受到魔獸的攻擊﹐南門建在朱雀高地的邊緣﹐門前長長的斜坡﹐兩側都是高峽﹐仿佛一塊巨大的麵餅被砍開了一個小口子﹐形成一條峽穀﹐穀中黃土大道寬約二十丈﹐長達十數公裏﹐北高南低﹐從百丈高的高地一直伸到低地﹐在峽穀出口建有一個高大城門﹐峽道之內還有十幾道門。門外是一條寬約三十丈的河流﹐繞著高地外緣流動﹐形成天然的護城河。


    「南相果非常人﹐如此布局﹐地麵的魔獸極難攻上高地﹐如果有她的那支朱雀神兵守住半空﹐魔獸根本無法對於南相城形成實質的威脅。」想到這樣的布局可能出自一位嬌滴滴的美人之手﹐耶律雲又是一陣驚歎。


    峽穀之門有天兵在地麵和空中同時看守﹐很快就察覺到耶律雲﹐立即提高了警惕﹐一名天兵踩著一片白色飛羽迎了過來﹐手裏還提著一把九環刀。


    「你是甚麽人﹖」


    耶律雲指著西南方神色急切地道﹕「魔息森林的魔獸大舉來攻﹐快去稟報。」


    天兵吃了一驚﹐上上下下打量了耶律雲一陣﹐又朝他身後望了一眼﹐並沒看到任何動靜﹐不禁懷疑地道﹕「魔息森林有天帝布下的赤羅大陣﹐邊緣完全被封印住了﹐魔獸不太可能出來吧!」


    耶律雲這才明白封印魔息森林的人是天帝﹐暗自歎了口氣﹐這禍闖得更大了﹐天帝這關隻怕不好過。


    「你沒騙我吧﹖」天兵又問道。


    耶律雲氣得差點翻起了白眼﹐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此處是南相駐守之城﹐我縱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此說謊﹐魔息森林的封印被打破了﹐魔獸魔人正往這裏狂奔﹐很快就會趕到城下﹐你還愣著幹甚麽﹐還不快去通知﹐若是魔獸攻到城下﹐城外這幾名天兵如何據守﹖」


    天兵也知道天人從不說謊﹐再也不敢遲疑﹐轉身高速衝向地麵﹐還沒停穩就大聲嚷了起來。


    「隊長!魔獸大舉進攻。」


    守著城門的是一支五十人部隊﹐隊長是一名壯漢﹐身著深紅色盔甲﹐頭盔插著一支孔雀彩羽﹐聽叫聲音大踏走到天兵麵前﹐道﹕「確認了嗎﹖」


    不等天兵迴應﹐耶律雲衝到地麵搶先答道﹕「我親眼所見﹐魔獸已經奔出魔息森林﹐直往東北而來﹐數量之大如海如潮﹐若我沒有猜錯﹐牠們必是往南相城而來﹐請隊長小心。」


    「你是何人﹖」守門隊長好奇地打量了他幾眼。


    耶律雲最討厭這種問題﹐卻也不得不耐著性子應道﹕「我是初入天界的新人﹐因為妖軍入侵天門﹐無法登記﹐南相大人叫我來此處登記﹐路過魔息森林之時發現魔獸大舉出動。」


    「初入天界的新人﹖」隊長愕然看了看風獸﹐實在無法相信一個新人能有如此實力。


    耶律雲催促道﹕「隊長﹐我的事小﹐魔獸事大﹐無論牠們是否來攻南相城﹐如此大舉出奔必有所圖﹐城中還是及早做好準備﹐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隊長倒是個明理之人﹐轉身喝道﹕「發出警報﹐快!通知全城進入戰備狀態。」


    一名青衣天兵從城門內走出﹐拿出一支玉色長簫嗚嗚地吹了起來﹐蕭聲如鴻鳴一般直穿天際。


    耶律雲驚訝地看著天兵手中之蕭﹐知道必然不是凡品﹐但他此刻已無暇理會其他事情﹐朝守門的天兵們抱了抱拳﹐說了一句「我先進城了」﹐然後催動風獸就往城內飛去。


    「明額﹐你跟他一起進城去見主事大人﹐南相大人不在城中﹐大軍也隨她出征﹐此時應戰隻怕不易﹐隻能請城中的天武院高手相助﹐還要通知南相、天庭以及周邊的城市﹐盡量調齊大軍守城﹐魔獸的實力非同尋常。」


    「是!」明額應了一聲﹐踩著飛羽急追耶律雲﹐卻發現隻這一句話的工夫對方已經飛至了內門之上﹐不禁為之咋舌。


    成功引起了守城天兵的重視﹐耶律雲心中的大石總算是落了下來﹐一顆心又迴到姬娉婷身上﹐在魔息森林耽攔了不少時間﹐一直擔心姬娉婷被送往鎮魂海﹐不願與南相官員過多糾纏﹐何況有許多事情都說不清楚﹐越說麻煩越多﹐唯有救出姬娉婷之後才有心情應付﹐因此飛入城中後立即落迴地下。


    街上倒是有不少天人﹐慢悠悠地走在廣廣整齊的大街上﹐他們都見慣了奇人奇獸﹐耶律雲和風獸的出現並未引起太多注意﹐許多人看了一眼就不再關注了。


    耶律雲看了看左右﹐街道整齊寬廣﹐兩側的建築也非常精致﹐就像是用模子套出來的﹐把南相城輝宏的氣魄完全展現出來。街上之人的衣著打扮也遠比無夜城華美﹐許多衣服還有特殊效用﹐或能飛翔﹐或能滑行﹐顏色材料和款式也別然不同。


    觀察了一陣﹐他拉住一名白發老人﹐恭敬地問道﹕「老人家﹐我初到南相城﹐請問鎮魂司在甚麽地方﹖」


    白發老人與一般天人毫無分別﹐對耶律雲十分友善﹐含笑指著北方道﹕「官衙都在正中央的內城裏﹐從這裏一直往北走就看到了。」


    「謝了!」耶律雲抱了抱拳﹐跳上風獸高速往前衝。


    南相城實在太大了﹐他不敢飛得太快﹐擔心會引起不必要關注﹐因此飛了一頓飯的工夫才看到南相城正中央碩大的內城﹐朱紅色的高大城牆既氣魄又高貴﹐還有一種威嚴﹐讓人看著就有尊敬之心。


    耶律雲忍不住歎道﹕「恐怕這個內城就比人界的都城大了﹐天界的氣魄果然不同風響啊!」他不敢直闖內城﹐在城邊迴到地麵﹐然後步行走向城門。


    守內城的都是青一色的女兵﹐與雀凝身邊那支「霓裳英騎」的裝束一般無二﹐一個個明眸皓齒﹐烏絲雲鬢﹐在盔甲和寶劍的襯托下顯得英姿颯爽﹐精神奕奕。


    耶律雲走到一名女兵的麵前﹐問道﹕「我想去召引院﹐請問是在內城嗎﹖」


    女兵打量了他一眼﹐對他頗有些好感﹐指著內城門含笑地道﹕「穿過此門沿街往東走﹐再往北拐﹐在東北區﹐不難找。」


    「謝謝!」耶律雲笑了笑﹐大步踏入了內城﹐沿著女兵所指找到了召引院設在南相城的司監所。


    召引院是天界重要機構之一﹐因此司監所的麵積也相當大﹐單是大門就有五丈寬﹐門前裝飾得相當典雅﹐一對紅色的朱雀像懸在門上格外顯眼。


    門口站著兩名天兵﹐聽明來意後﹐很快就帶著耶律雲進入了衙府大門。


    這是司監所第一次直接幫初入天界之人登記注冊﹐又逢妖兵入侵的非常時期﹐因此司監所內部顯得十分關注﹐司監使薄仲凱親自接下了事情﹐在正堂召見了耶律雲。


    第一眼看到耶律雲﹐眾天官的感覺不禁相同﹐都被他身上那股氣質震撼了﹐其實倒也不是甚麽特別的東西﹐隻是耶律雲沒有經過洗身池﹐少年時又縱橫山林之間﹐養成了特別的氣質﹐舉手投足都透著瀟灑不羈﹐與拘緊守禮的天人截然不同﹐因此在眾天官的眼中顯得頗為特殊。


    薄仲凱也在打量他一眼﹐卻沒有放在心上﹐翻了翻手中的冊子﹐一本正經地問道﹕「你叫甚麽名字﹖甚麽時候進入天界﹖」


    被帶著在召引院走了一大圈的耶律雲早已有些不耐煩﹐見他還是一副慢條斯理的樣子更是不快﹐淡淡地道﹕「耶律雲﹐不久前剛剛收到召引戒﹐然後就到了這明遠天﹐因為妖軍入侵殺死了天門的召引使者﹐所以沒有登記﹐進入無夜城後又遇上妖軍大舉進攻﹐也沒有機會登記﹐後來遇上南相大人﹐她叫我來此登記﹐我就來了﹐有甚麽手續就快辦吧!我還有事要做。」


    躁動不安的口氣讓在場的天官們都愣住了﹐天界是等級森嚴﹐普通天人說話做事很有禮貌﹐絕不可能用這種口吻對天官說話。


    薄仲凱詫異地又看了他一眼﹐低頭翻動冊子﹐翻到一處時眉頭忽然皺了起來﹐喃喃自語道﹕「隻有名字沒有細目﹐這是怎麽迴事﹖難道此人竟有特殊來曆﹖」


    「大人﹐怎麽了﹖他的來曆有問題﹖」


    薄仲凱搖頭不答﹐目光移迴耶律雲的臉上﹐沉聲問道﹕「看你說話的口氣﹐沒有進過洗身池吧﹖」


    耶律雲淡淡地反問道﹕「為甚麽要進洗身池﹖」


    「這是天條所定﹐你必須遵守﹐沒有經過洗身池的天人不能登記﹐現在我無法為你登記!」薄仲凱放下手中的之筆﹐麵無表情地看著耶律雲。


    耶律雲氣得忍不住笑了起來﹐天條的死板早有預想﹐可親身體會又是另一番感受。


    「雲哥!忍一忍﹐別再和天官發生衝動了。」宇文慧感受到他的怒氣﹐連忙在心靈中柔聲安撫。


    耶律雲堅定地迴應道﹕「慧兒﹐這該死的天條其實都是滅絕人性的東西﹐要我去洗身豈不是要我忘了你和姬娉婷﹐忘了蕭伯伯和蕭老弟﹐還有投胎轉世的文嫣﹐要我吃點苦無所謂﹐但要我忘了心愛的人﹐哪怕隻是淡化感情我也不願意。」


    宇文慧如同喝了蜜水一般甜美﹐喜得心花怒放﹐整個人都浸泡在幸福之中﹐同時也在為耶律雲擔心﹐他的強硬會給他的天界之旅帶來許多可以避免的麻煩。


    一名天官插嘴道﹕「耶律雲﹐既然你已經進入了天界﹐就必須遵守天條﹐這是天人第一要務。」


    「我不是還沒登記嗎﹖似乎還沒有資格遵守天條吧﹖」耶律雲並不想惹事﹐隻是自由慣了﹐忍不住調侃了眾天官一句。


    薄仲凱倒真是把脾氣練到了極點﹐毫不動怒﹐還是板著臉一真正經地說道﹕「拿到召引戒就已是天界之人﹐如果你拒絕進入洗身池﹐我會讓天兵押你前去完成儀式再迴來登記。」


    「押我﹖隻怕我們都迴不來了。」


    薄仲凱這才想妖兵入侵的大事﹐頓時語塞﹐半晌後板著臉又道﹕「既然如此我們必須把你關押在這裏﹐沒有天人的身份你無權在天界自由行動。」


    「押在這裏﹖就憑你們﹖」耶律雲不是驕傲的人﹐但麵對普通天官還是信心十足﹐扛著銀槍放聲大笑﹐張顯自己的信心。


    「你笑甚麽﹖」


    「你憑甚麽關我﹖南相我尚且不懼﹐何況你們這些一小小的召引院天官。」


    「狂妄!」天官們脾性雖好﹐卻不是全無脾氣﹐僅存的怒火也在一刹那被激了起來﹐紛紛怒目相向。


    耶律雲其實不想與這些人翻臉﹐隻是對方的條件太苛刻了﹐根本無法接受﹐不想出手就隻能震攝對手﹐迫使他們不敢動手。


    「你要不怕我們就出去試試﹐不過我要提醒你們﹐現在有更重要的問題擺在你們的麵前﹐魔息森林的魔獸大舉出動了﹐快攻到南門了﹐如果你們有興趣﹐不如我們比一比誰殺得魔獸多﹖你們覺得如何﹖」


    最沉穩的薄仲凱也忍不住拍案而起﹐沉著臉喝道﹕「耶律雲﹐你在胡說甚麽﹐魔息森林被天帝的力量封印住了﹐怎麽可能有魔獸逃竄!」


    「逃竄﹖」耶律雲淡淡一笑﹐反諷道﹕「如果你覺得成千上萬的魔獸撲向南相城隻是逃竄的話﹐我也無話可說﹐你自己出去看看好了﹐我可沒空陪你在這裏浪費時間!」


    薄仲凱見他這副神色﹐不禁也懷疑起來﹐天人雖然不說謊﹐但一個沒有經過洗身池的人就難說了﹐不得不小心應對。


    「無論是不是有魔獸來侵﹐你都必須留在此處。」


    耶律雲冷冷地掃視一圈﹐扛著銀槍大步走向堂外。


    「站住!天兵﹐給我攔下他。」


    隨著薄仲凱大喝一聲﹐堂外的兩名天兵同時挺槍攔住了耶律雲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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