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金玥抬手,要將帶毒的銀針刺入他的脖頸之時,腦海裏閃爍出那日與楚王在榻上的纏綿。


    以前的她從不怕死更不懼死,隻要殺了楚珩,她解脫,威武侯府也會跟著安全。


    可她現在怕死,她怕再也見不到那個毫無理由完全信任他的男子,舍不得那個不苟言笑渾嚴肅,卻將唯一溫柔給了自己的男人。


    她藏起帶毒的銀針,慢慢將仇恨再次壓入心底。


    平心氣和道:“我從未騙過你,隻是你不要我的真罷了。”


    晉陽王不解:“你給本王說清楚,你從小到大對本王的愛到底是不是真的?”


    金玥想說,自己已經說的清清楚楚,那不是愛,隻是從小到大的一種執念。


    可她不能說,因為此刻的晉陽王受不得半分刺激。


    “記不記得武王落水之事?”


    晉陽王皺眉送開金玥:“你為何又提這個?”


    金玥被鬆開的一瞬間,一直注意這邊動向的林輝瞬間出手,手中長鞭纏住晉陽王的腰,將他扯離金玥。


    楚珩身邊的黑衣侍衛剛要動手,金玥就道:“答案已經給你,楚珩迅速帶著你的人離開。”


    晉陽王被這一摔,頭腦清醒幾分。


    他站起來衝著金玥拱手,一副禮貌摸樣:“今日醉酒,剛剛失禮之處並非我願,還請包涵。”


    金玥再不多看他一眼,轉身迴到房間。


    借著醉酒找茬生事為達目的之人,真讓人惡心。


    出來看熱鬧聽動靜的人,見沒事了,也紛紛迴屋,看著那些殺氣十足的侍衛,就連打聽的心思都不敢有。


    驛丞迴到房間,這才拍拍受了驚嚇的心髒,一直提著的心終於落下。


    他道:“真是神仙打架我們這些小鬼遭殃啊,真是嚇死我了。”


    驛卒也嚇的臉色煞白:“那兩位神仙怎麽好像有深仇大恨一般。”


    驛丞拿過驛卒手裏提著的油燈道:“什麽深仇大恨,那分明是愛恨情仇。


    幸好沒出事,不然我們官驛所有人員的腦袋,都不夠砍的。”


    “是是。”


    驛丞笑道:“你迴去吧,等我隨王妃走後,會上書上峰推介你為驛丞。”


    “多謝頭爺,小的以後定會好好孝敬您。”


    驛卒走後,驛丞房間的門被人推開。


    女子妖嬈的身姿,半露的香肩,在微弱油燈的照耀下格外誘人。


    另一邊,晉陽王迴到自己所住的房間,黑風接過婢女送來的醒酒湯遞給晉陽王。


    楚珩一口喝掉,腦海裏還在想楚蕭落水之事?


    為什麽金玥老提這個,他與金玥的事究竟跟這件事又有什麽關係?


    “王爺,您今日差點被楚王妃殺掉。”


    晉陽王被這句話拉迴思緒,他皺眉:“你什麽意思?”


    黑風將自己所見說了出來:“楚王妃手裏捏著毒真,鬼醫所配之毒,無解。”


    晉陽王內心咯噔一下:“你的意思是,就差一點,那毒針就刺入本王的脖頸中。”


    “是。”


    這一會晉陽王才生出後怕之意,可當他坐下來細細去想,所有的後怕突然就沒了。


    接著就是他帶著愉悅開心的笑,那笑將他渾身上下的陰沉都打散很多。


    黑風不解:“王爺您笑什麽?”


    晉陽王道:“她還是愛我,即使她偽裝的討厭本王,也無法抵擋她內心對本王的癡心。”


    晉陽王這沒頭沒腦的話,讓黑風很是不解。


    一陣風刮進來,黑風直接被那有力的勁風給甩了出去,房間裏多了一個白袍男子。


    “你是如何想的,本尊要知道一切。”


    楚珩王心情很好,直接道:“不用在金玥身上下功夫,她不會傷害我。”


    “何以見得?”


    楚珩道:“她若想讓我死,剛剛那一瞬間就能要了本王的命,可她並沒有,證明她不舍。”


    “哼。”白袍尊主冷哼一聲,說道:“若她真是重生呢?”


    “不可能,之前本王試探過她。”


    “那這次宛州雨災之事如何解釋,就那麽湊巧被她找到有力的挖渠工具?”


    晉陽王沉默了,他也不信湊巧之事。


    想了想他竟然更加開心,若是如此,金玥就更動不得。


    白袍尊主臉色更沉:“怎麽說?”


    “按照言若姝所說,前世金玥全家都被我所殺,那她對我更是恨之入骨,既然抓住機會怎麽可能不殺死我這仇人?


    既然她沒有動手,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愛我入股,即使麵對滅門之仇,她都舍不得動手傷我。”


    白袍尊主的臉色已經不能看了,他聲音低沉暗啞:“或許她隻是怕死,那個情形下,她殺了你她也活不了。”


    晉陽王隻堅信自己所認為的,他道:“換做你我若遇到滅門仇人,哪怕同歸於盡也要將其殺死,你說呢?”


    這話白袍尊主並沒有反駁,不反駁就是讚同。


    楚珩起身道:“更何況金玥是否重生我們根本不知。”


    白袍尊主起身壓住楚珩的肩膀道:“金玥遠離皇城,現在是我們動手的最佳時機,若錯過這次機會,將很難再尋。”


    晉陽王跪下:“師父,金玥不能死。”


    白袍尊主看到晉陽王如此,藏在衣帽中的眼睛裏帶上了殺意。


    “依你。”


    晉陽王瞬間開心起來,眼見著白袍尊主像一陣風似的離開。


    此刻,外麵夜幕沉沉。


    遠離館驛的白袍尊主,一顆大樹下停下。


    神奴一身黑袍,在這黑夜的襯托下,完全看不到半分影子。


    “尊主,少主下令不準我等傷害楚王妃半分。”


    “聽少主的,殺金玥之事,不需要我們的人動手。”


    “是。”


    ——


    “死人了,死人了,驛丞死了。”


    已經坐上馬車,準備離開的金玥,聽到這喊聲皺眉。


    林輝走近馬車道:“王妃,屬下讓人去驛丞房間喚他離開,發現他昨夜已死。”


    王珂兒氣道:“王妃,這分明就是衝著您來的。”


    金玥掀開車簾:“可查是怎麽迴事?”


    “探查的人說,昨夜秦郡主身邊的丫鬟,前去驛丞房間要求換房之事,卻被色迷心竅的驛丞趁機欲要玷汙,被那丫鬟用磨尖的發釵刺入脖頸而死。”


    “可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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