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的嘴角也是跟著一抽,她萬萬沒想到,性格向來深沉穩重的兒子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有點一言難盡的看著這個優秀的兒子,想再說點什麽勸勸,可話到嘴邊竟然找不到勸說的借口。


    “您要的開枝散葉玥兒都行,您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金玥抬頭,她一張臉爆紅,很想說我不行,可女人怎麽能說自己不行?


    帝後緩和了一會心態,終於說服了自己,說道:“三年的時間,三年內本後要看到效果。”


    生孩子的效果麽?


    金玥內心微微鬆了一口氣,三年的時間足夠了。


    從鳳儀殿出來,就看到一直等在外麵的晉陽王。


    鳳儀殿的大宮女采薇正在勸說:“王爺您還是迴去吧,帝後還是不肯見您。”


    晉陽王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打算,他道:“你去告訴母後,今日母後若不見我,我便不會離開。”


    說完這句話,晉陽王撩起長袍就跪在鳳儀殿外。


    見到金玥與楚王,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尷尬,反而衝著他們倆微微點頭。


    “走吧。”


    金玥懶得多看晉陽王一眼,走下台階頭也不迴的離開。


    晉陽王這邊,從白天跪著直到黑夜,帝後才答應見她。


    走進鳳儀宮,帝後就坐在簾子後麵,晉陽王哪裏看不出母後這還是不想看到他。


    “你有什麽話現在就說吧,本宮乏了。”


    晉陽王跪下,眼睛已經濕紅,他道:“母後,您怨怪孩兒?”


    帝後聽到這句話,一雙手都是顫抖的,她問:“難道不應該怪你麽?為了那個位置你連自己親哥哥的性命都不顧。”


    晉陽王抬起頭,銀製的麵具遮住他半張臉,他根本覺得自己有錯。


    他苦笑搖頭:“從查清楚太子皇兄的死亡真相,所有人都說我立了大功勞,可帝父與母後卻刻意疏遠我。”


    “今日終於聽到母後親口說出,孩兒才知道,原來帝父與母後的心裏是怨怪我的。”


    帝後一直以來都不願意提及,今日被說明,內心十分的痛苦與難過。


    她猛然拍桌子站起來,怒道:“楚珩,你皇兄對你不好麽?你知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想當這個太子,他死之前就求本宮多次,要將太子之位讓給你。”


    晉陽王有一瞬間的呆滯,竟然還有這種事麽?


    帝後憤怒的掀簾而出,臉上已經布滿淚痕。


    她指著楚珩惱怒道:“可是你呢?你是怎麽做的?你明明知道有人會害死你太子皇兄,你竟然袖手旁觀隻等結果。”


    楚珩這一瞬間心慌了慌,他確實提前知道,當時他沒有直接說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沒有提前阻止,或者從一開始知道太子能夠病愈的時候,他的內心並不像表麵上那樣歡愉。


    “啪”的一聲,帝後一巴掌打在晉陽王的臉上,將他臉上的銀質麵具給打落。


    瞬間露出被燒傷的全貌,配上另一邊完好的容顏,可以用一半天使一半魔鬼來形容。


    帝後還是第一次見到晉陽王被燒傷的臉,下意識被嚇到了。


    晉陽王看到母後眼睛裏露出來的恐懼,一顆心直追下垂。


    他感緊撿起麵具帶上,說道:“母後也嫌棄現在的兒臣對麽?”


    帝後這才從驚恐中迴神,她心疼的想要去撫摸晉陽王被燒毀的臉,被晉陽王後退一步躲開。


    他低著頭不看帝後,他怕自己再看到母後嫌棄自己的眼神,他說道:“這就是報應吧,是我沒能救太子兄長一命的報應。”


    帝後一聽這話一顆心都跟著顫抖起來:“果然,你果然早就知道。”


    楚珩轉身:“若不知道又如何能夠抓出殺害太子的真兇。”


    帝後瞬間哭的泣不成聲,伏在案上痛苦道:“混賬,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晉陽王抬頭望天,強行將自己要流出來的眼淚憋迴去。


    然後冷酷道:“現在你們都來怪我,我變成這樣都是你們造成的,我又該去怪誰?”


    帝後不可置信的看著晉陽王的背影仿佛從來就不認識這個兒子一般。


    晉陽王調整好情緒,轉身又用那堅定的眼神看著帝後,眼角的笑意都帶著陰狠邪肆。


    “母後,是您告訴我,將來我一定會榮登大統,您說我將來會榮耀加身,延續大楚父輩榮光,您難道都忘了麽?”


    帝後搖頭:“那個時候是......”


    “是因為什麽?因為您知道太子皇兄帶著太弱之症出生,所以他活不了太久,您還知道您有一個兒子死了,所以我才是您唯一的寄托。”


    帝後被他的話懟的無言以對,當初對他寄予厚望,確實是這個原因。


    “然後呢,你與帝父對我精心栽培,對我寄予厚望,給了我無限希望,可等太子能夠恢複健康,你與帝父就將我一腳無情的踢開,你們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有沒有想過我內心的落差。”


    帝後搖頭:“不,追根究底還是因為你貪。”


    晉陽王絲毫不因這句話而生氣,他反問:“我貪麽?你們所有人都將一件東西捧在我手上,所有人都告訴我這件東西就是我的。


    讓我從小到大都認為這件東西就是我的,可現在你們又來將這件東西拿走,告訴我這不是我的。”


    他說道這裏眼眸赤紅,顯得有些瘋魔了,他湊近帝後看著她的眼睛。


    “母後,告訴我,這件東西他到底是不是我的?”


    大楚後整個人都被小兒子的狀態給嚇蒙了,她顫抖著唇道:“不,不一樣,這不是東西。”


    晉陽王後退,笑的略顯淒涼,他道:“我知道,母後有了更優秀的兒子,終究是不需要我了。”


    帝後坐在那裏痛苦低哭,她說道:“傻孩子,你隻記得母後說那東西是你的,可你難道就不記得母後也說過,屬於自己的一切都來之不易,你要珍之重之,否則到頭來都是一場空麽?”


    晉陽王轉身,帝後想要去抓晉陽王的衣袖,可晉陽王已經毫不留戀的離開。


    ——


    “小姐,晉陽王喝多了,在王府門外叫囂著要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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