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的殘忍程度,晉陽王最清楚不過。


    先不說別的,光是那裏惡臭的氣味,就讓人難受。


    還有在寒涼的髒水中,餓著肚子被整整浸泡七日,再加上水裏的各種寄生蟲咬。


    他無法想象,一個女人如何承受。


    “不可能,我不會那麽做,你說謊。”


    晉陽王再次掐住言若姝,她無法唿吸,那種窒息感襲遍全身,怎麽努力都掙脫不開。


    直到看到言若姝眼睛充血,晉陽王才放手。


    他整個人都毫無精神的坐在那裏,呆呆的,一整天都沒有任何動靜。


    ——


    帝後的寢宮內,金玥親自扶著她喝下湯藥。


    帝後的額頭上帶著抹額,整個人都顯得十分沒有精神。


    喝完藥,她就用力抓住金玥的手,眼神裏全是詢問。


    金玥懂,她道:“娘娘,我對天發誓,沒有放火。”


    帝後緊抓金玥的手,這才放開。


    她半靠著,淚水流出,露出一些脆弱:“我生個三個兒子,死了兩個。”


    金玥拿手帕幫她擦拭眼淚,此刻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金玥,你說是不是我當了惡人,就能保全一切。”


    “啊?”金玥沒明白。


    帝後的眼神漸漸變冷:“禍害遺千年,為什麽她還不死。”


    這下金玥徹底愣住,帝後這話是什麽意思?


    “瀟慧妃這個賤人,一切都是她在暗中操控。”


    金玥:“……”


    見金玥不語,帝後不悅:“你不信我?”


    “娘娘,沒有證據的事,還是慎言。”


    “誰說沒有證據,本宮手裏當然有證據。”


    帝後說完,就將枕頭下方拿出一份證詞。


    “這是什麽?”


    “十多年前,我追查殺害三皇子的兇手,查到一個丫鬟頭上。”


    提到三皇子,金玥趕緊去看帝後的臉色。


    實在是,每次提到三皇子,帝後肯定會頭痛發作,然後昏倒,醒來就不記的昏倒之前的事。


    “不用看我,我沒事。”


    帝後竟然沒有頭痛昏倒,這病是治好了?


    她打開那份證詞,上麵寫明,一切都是瀟慧妃暗中指使。


    金玥臉上的表情有些疑惑,她道:“帝君沒告訴您?”


    “什麽?”


    “真相,三皇子的死亡真相。”


    “不,他知道的一切都是假的,金玥你相信我,我查到的才是真的。”


    這一瞬間,金玥陷入迷潭之中。


    “啊啊啊啊!”帝後捂著自己的頭,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金玥站起來,趕緊叫來太子。


    不出意外,等帝後再次醒來,對於剛剛發生的事全忘了。


    ——


    冷宮內。


    秦太妃心疼極了,她想伸手去撫摸晉陽王臉上的傷,可又怕他疼。


    晉陽王顯得很頹廢,他道:“母後不肯見我,她不想見我。”


    秦太妃的紅唇動了動,差點就脫口而出,帝後不是兒子的生母,自己才是。


    她的年紀,跟帝後相仿,雖被稱為太妃,可看起來顯得十分年輕。


    “孩子,你錯了。”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認。


    “太妃娘娘,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金玥比言若姝聰明,若娶了金玥,她能助你。”


    “您也覺得我錯了麽?”


    “錯了就是錯了,可錯了又如何,誰也不能阻擋你的路。”


    秦太妃眼神倏然一變,那種堅定感十分明顯。


    “給你這個。”


    “這是什麽?”


    晉陽王低頭一看,竟然看到了黑金令牌。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竟然是白虎。”


    秦太妃趕緊捂住晉陽的嘴,低聲道:“小聲點。”


    晉陽王絕望的眼睛裏,此刻又迸發出了希望。


    “這白虎令,是小秦國的隱沒在暗中的軍隊,也是小秦國最後僅剩的兵力。”


    晉陽王心裏高興,他紅著眼睛:“謝謝,謝謝。”


    太妃娘娘拍拍他的肩膀:“你我之間何必用謝字,趁著沒人發現,你快走吧!”


    等晉陽王沒了身影,秦太妃看著窗外的月亮。


    “無論是誰,都不能阻止我複興秦國,我兒必須登上帝位。”


    說完,她走出冷宮院落,一頭就撞在冷宮內的宮牆上。


    “不好了,太妃娘娘自裁了。”


    大半夜,宮裏燈火通明。


    宮內所有的太醫,紛紛往冷宮這邊跑。


    就連帝君也被驚擾。


    “怎麽迴事?”


    值夜的公公,進來稟報:“太妃娘娘自裁,奴才已經派人出宮報信了。”


    大楚帝臉色難看:“死了沒有。”


    “沒有,太醫正在救治,太妃娘娘說皇上若不見她,她還會再次自裁。”


    大楚帝還是來了冷宮,畢竟秦太妃明麵上是楚王的母妃,所以麵子必須過得去。


    “帝君。”秦太妃躺在那裏,一副奄奄一息的駕駛。


    看著她額頭上滲出血的傷口,大楚帝皺了皺眉。


    胡太醫趕緊道:“帝君放心,沒有生命之憂。”


    總管太監很有眼力勁,給大楚帝搬來一把椅子。


    坐下的大楚帝問:“為何自裁?”


    秦太妃道:“我知道,我做錯了事不該求得原諒。”


    “可個秘密,我想說。”


    大楚帝皺眉,實在摸不清楚,秦太妃這是何意。


    “你想交換什麽?”


    “自由,放我離開,我被這大楚皇宮困了將近三十年,我受夠了。”


    “那就要看你交換的東西,值不值。”


    秦太妃是小秦國的公主,當初小秦國快要覆滅,所以才來大楚國尋求庇護。


    她不知使用了什麽手段,讓先帝納她為妃,按照祖製,先帝死後她就要陪葬。


    可因為楚王,所以秦太妃被免去一死,可一生隻能留在宮中或楚王府。


    “關於三皇子,這個秘密帝君您想知道麽?”


    帝君的手微微握緊,真相不知與他猜的如何。


    “說。”


    “除非帝君答應讓我離開,否則我半個字也不會透露。”


    帝君站起來,在冷宮裏來迴走,默默沉思。


    現在這是唯一能夠證明楚王身份的辦法,失去這次機會,恐怕這一輩子都……


    想到這裏,帝君下定決心,又坐下道:“孤,答應你的要求。”


    秦太妃鬆了一口氣,這才道:“其實您可以放心讓我離開,如今我孑然一身,沒什麽可讓你們忌憚的。


    因為,楚王根本不是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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