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金龍拿開楊慧芳嘴裏的手絹,想要嚐嚐她的味道。楊慧芳卻被重新燃起了希望,大聲地嚎叫了起來。


    “救命啊!救命啊!”


    向金龍上去就給了她一個巴掌,“給老子閉嘴!”


    “嗚嗚……”


    準備離開的楊誌剛頓住了腳步,這聲音……聽著怎麽這麽像慧芳的聲音。


    他的心狂跳不止,身體像是被激發了某種力量,他關掉手電筒,拎著菜刀朝著屋子走去。


    而正沉浸其中的向金龍根本沒有發覺有人進來。


    楊誌剛再次打開手電筒的那一刻,看到了讓他這輩子都難以忘記的一幕。


    自己的女兒赤裸著半身躺在桌子上,眼角都是淚痕,楊誌剛全身都在發抖,氣血猛地湧上了心頭,拎著菜刀朝著向金龍砍去,一刀接著一刀,就像是殺紅了眼,一言不發。


    向金龍痛苦地嚎叫,楊誌剛的速度太快了,讓向金龍瞬間就失去了還擊之力。


    直到向金龍咽氣許久,楊誌剛都還沒有停下來,他的臉上、身上都是冒著熱氣的鮮血,最後楊慧芳帶著哭腔的一聲“爸!”才讓他逐漸恢複了理智。


    楊誌剛扔下手裏的菜刀,用最後的力氣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女兒的身上,癱軟地坐在地上,嘴裏一直念叨著,“自作孽!不可活!”


    外麵響起警笛的聲音,楊誌剛還沒緩過神,公安來得怎麽會這麽快……


    他踉蹌地站起身,沒來得及帶著女兒出去,公安就將這裏團團圍住。


    那兩個小混混在公安的盤問下什麽都招了,直接帶人來了現場,隻是誰都沒想到,現場會這個樣子。


    跟著一起來現場的人還有孫雅琴和秦向東,她和秦向東站在後麵,孫雅琴隻看到地上躺著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她嚇壞了,直接迴過身,躲在了秦向東的懷裏。


    孫雅琴知道,第一次見麵就這樣的確有些唐突,但現在的情況……合理啊……她現在不過是一個十八歲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況且她是真的被嚇到了。


    二舅是財政局的小領導,三姨的公公是市裏的老領導,自己不緊緊地抱住秦向東的大腿,怎麽給家人報仇。


    在秦向東的眼裏,孫雅琴的反應也是正常的,卻撩撥得他心跳加速。


    孫雅琴的頭剛好靠近秦向東的胸口,她抬眸,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秦向東,將人輕輕推開,欲拒還迎……


    沒錯就是這樣,電視劇裏就是這麽演的。


    “對……對不起……”


    秦向東遲疑了一下隨後有些結巴地道:“沒……沒事……”鬼使神差地又將她的頭給按了迴去。


    跟著一起來的派出所所長,看到這一幕,輕咳了一聲。


    秦向東尷尬道:“小姑娘年紀小,嚇壞了。”


    林所長鄭重地點了點頭,“秦老弟,現在這裏發生了命案,這兩件案子有關聯,還得辛苦二位跟我們去一趟所裏,我們現在要將現場保護起來,你們在外麵等一下。”


    “應該的!”


    “所長,我姐姐還在等著我迴家,她現在自己在家肯定著急,我能不能迴去跟我姐姐說一聲?”


    林所長有些為難,“這……”


    “林所長,你們處理現場還要等一會,不如我陪這小姑娘先迴去一趟,等會兒我親自帶人去所裏。”


    “既然秦老弟都開口了,我自然是相信秦老弟的。”


    言外之意是出了什麽岔子是由你秦向東擔著。


    孫雅琴的腦海裏都是剛剛地上那血淋淋的一幕,雖然距離很遠,那股血腥氣濃得仿佛在她的鼻腔裏揮之不去。


    她很想知道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出人命,但是眼下沒人比她二姐更重要,自己要是遲遲不迴去,二姐一定會擔心,萬一再出去找自己出什麽意外……她不敢想。


    秦向東見小姑娘眼神呆呆的,應該是太害怕了,他把自己的手朝著衣袖裏縮了縮,將自己的袖口遞給了孫雅琴。


    “別害怕,有我在。”秦向東的話讓孫雅琴怔愣了片刻,秦向東的臉頰有些通紅,一時間讓人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因為害羞。


    “那……那個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秦向東解釋了一句,但說完又有些後悔。


    “嗯!謝謝!”孫雅琴拉著他的袖口,二人一前一後地朝著前麵走去。


    秦向東察覺到自己的步子可能太快,小姑娘要牽著他的袖子一路小跑,他漸漸地放緩了腳步。


    過了十幾分鍾,二人就走到了孫雅琴家的院子,房間裏的鎢絲燈散發著暖黃色的光芒,透過窗戶上的冰晶,依稀能看到一個身影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孫雅琴鬆開秦向東的衣袖,朝著房門口跑去。


    “二姐!二姐!”


    聽到聲音,孫雅琳連忙從屋子裏走了出來,“雅琴,你終於迴來了,你可擔心死二姐了!”


    孫雅琳還想再說什麽,就見孫雅琴眨了眨眼睛。


    這才發現她身後還有一個高大的身影。


    孫雅琳立刻將妹妹拉到了身後,“你是誰?這麽晚為什麽跟我妹妹在一起?”


    一向沉穩的秦向東竟有些心虛,像是偷了人家的姑娘被抓現行一般,真是見了鬼了,戰場上以一打十他都不怕,這會兒怎麽變成啞巴了。


    “二姐!這位是秦向東,今天多虧秦連長救了我。”


    孫雅琳的臉色更難看了,“救了你?發生什麽讓二姐看看!”


    孫雅琳拉著孫雅琴原地轉了個圈,發現她身上沒有傷,鬆了口氣。


    孫雅琴將今天的事簡單跟孫雅琳說了一下,孫雅琳恍然大悟,心裏將今天妹妹讓她直接迴家的事情猜了個大概。


    但礙於秦向東還在這,她也不好多問。


    “秦連長,剛剛實在是不好意思,誤會你了。”


    “沒事,二姐!”秦向東連忙捂住了自己的死嘴,孫雅琴卻在一旁低著頭偷笑,心想這個秦向東還挺有趣。


    好在孫雅琳心裏有些著急,並沒有發現秦向東的話有什麽不對勁,“雅琴,你等二姐穿好衣裳,跟你一起去派出所。”


    孫雅琴知道二姐性子倔,就沒阻攔,三人一起朝著派出所的方向走去。


    派出所審訊室內的燈光昏暗,一張破舊的桌子橫在中間,楊誌剛的雙手被拷在了鐵製的椅子上,剛剛的血跡還在,整個人顯得頹喪又恐怖。


    “楊誌剛!說!你為什麽要殺向金龍?”


    平日裏總是笑眯眯的楊誌剛再也笑不出來,他冷著臉想到剛才的一幕,渾身顫抖著。


    “向金龍強暴了我的女兒!”他像發瘋一般地嘶吼著。


    “你過去認識向金龍嗎?”


    “認識!”


    “那你知道為什麽向金龍今天會埋伏在你餐館後麵的廢棄工廠嗎?”


    審訊室內一陣沉默,“不知道!公安同誌,我是一個父親,任誰看到自己女兒被人強暴都不會無動於衷的,我今天殺人是有苦衷的!”


    “楊誌剛!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要是還不說實話!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楊誌剛似乎是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不會說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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