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璃去而複返,站在包間門口,冷冷地看著沈柔表演,顧炎一臉著急想要阻攔顧璃,卻又一副兩邊都惹不起的樣子。


    “嗬嗬,我們,我們是擔心二哥,才跟過來的。”顧炎看著顧倫麵無表情的臉,撓著頭道。


    “璃姐姐,我知道我犯的錯不值得被原諒,二哥原諒我隻是可憐我,璃姐姐才是二哥的親妹妹,這次也多虧了璃姐姐……”沈柔趕緊站起來解釋,聲音越來越小,眼淚洶湧而出,硬咽不能自語。


    顧倫出手阻止了沈柔接下來的話,將沈柔拉到自己身邊:“小璃,小柔剛才已經同我解釋過了,都是沈夫人逼她做的,還對她動了粗,小璃我們原諒小柔吧……”


    顧炎也看到了沈柔手臂上的傷,立刻大唿小叫地衝到沈柔麵前,抓起她的袖子看了看,大聲道:“沈將軍怎麽能這樣對你!小柔,跟三哥迴家,不迴那什麽勞什子將軍府了。”


    看到顧璃探究的目光望過來,沈柔慌忙遮起了青紫的胳膊,要知道,這傷是她為了施苦肉計自己弄出來的,如果顧璃真帶著她去將軍府和父親母親對質,她就要露餡了。


    顧璃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隻是她不屑於將此事鬧大,作為女主,沈柔頭戴女主光環,是不可能因為一件事就崩人設的。


    但,這次二哥原諒你了,下次呢?


    顧璃看了看已經被沈柔的可憐收買的顧倫和顧炎,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她這笑容明麗大方,和哭唧唧的沈柔成鮮明的對比:“這件事情的受害者是二哥,原不原諒當然二哥說了算,我沒意見。”


    說完,顧璃轉身就走,顧炎在她後麵大唿小叫:“喂,你這女人等等我,生什麽氣嘛!”


    顧倫看向顧璃離開的方向,微皺起眉頭,站起身來,正要去追,這時一個怯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知道我不值得原諒,璃姐姐這是生氣了,二哥,你快去追璃姐姐吧,她好像生氣了,我一個人在這裏就好,等下我就自己迴將軍府就可以了,我認得路。”沈柔低下頭,眼淚落在了顧倫的手背上,“今天能見到二哥,我就很開心了。”


    顧倫緩緩地坐了下來,伸手摸了摸沈柔的頭,柔聲道:“沒事,小柔餓嗎?我給你叫點好吃的吧?”


    “好,謝謝二哥!”沈柔開心道。


    顧倫看向樓下,顧炎正追在顧璃的身後,不知為何,他也想這樣追過去,離開這個包間。


    兩家武館武鬥之時發生的事情轟動了整個乾京。


    而顧倫在武鬥場上的表現又成為了各大茶館說書人的原型,被編成各種故事流傳。


    作為輸的一方的太和武館三天後在乾京消失,太和武館的館主願賭服輸,倒也令人敬佩。


    不久,又傳出來一則秘聞,乾京有名的地下龍頭秦輝似乎被人殺死,屍體就扔在城外荒山的亂葬崗上。


    正當大家唏噓的時候,最大的瓜終於爆了出來,乾京的大財主耿世仁突然休妻,將妻子和嫡長子趕出了耿家,原因不詳,有猜是他妻子害死了他的寵妾的,有猜是他妻子給他戴了綠帽子的。


    綜合他將嫡子也趕了出去,後麵的一條可能性比較大。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顧璃從錢莊出來,懷裏揣著一疊銀票,心裏真是美滋滋,馬上她就可以為家人在乾京城裏買一處院子了。


    再給爹娘買個門麵,做個小生意,還可以送小萌去最好的學堂上學。


    正想著,腳步卻突然頓了一下,前麵一群人圍在一起,大家互相談論著,似乎有什麽熱鬧。


    顧璃一向不愛湊熱鬧,正要轉身繞開,抬頭卻看到一輛明黃的馬車從街道的另一頭緩緩地駛來,聽到馬車聲,人群的中心,那道哭泣的聲音便更大了一些,這種刻意,讓顧璃心生警惕。


    不對,這太像是一個局了。


    顧璃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在人群外麵左擠右擠,便擠到了人群的中心。


    一個身穿孝服的少女正跪在一具屍體麵前,地上寫著賣身葬母。雖然她長相也算清麗,但可能是她要二十兩銀子的價錢過於昂貴,以至於到現在她還沒有將自己賣出去。


    少女的長相雖隻是清麗,算不上傾城,但她卻有著一雙細白修長的手指,那手指柔軟幹淨,那是琴師的手。


    顧璃突然想起書中一個角色,是位名為嬰寧的頂級殺手,擅用琴音殺人,是太子手下之人,至於她是如何成為太子手下的,書中並未寫到,難道此人便是嬰寧未成名之前的時候?


    “你抬起頭來。”顧璃出聲。


    少女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看向顧璃,眼神平淡無波,顧璃卻從她的眼底深處看到了滔天的戾氣。


    此時太子的車駕剛好經過這裏,因為人多,而行駛緩慢了起來。


    顧璃身影微動,突然快速移動到了嬰寧的身旁,出手快如閃電,按住了她要抬起的一隻手。


    少女麵色微惱,但她已經失去了最好的出手時機。


    眼看著太子的車駕離去,嬰寧一把掙脫顧璃的鉗製,一雙眼睛如刀子般看向顧璃,低聲道:“多管閑事。”


    顧璃卻微微一笑,在眾目睽睽之下掏出了一錠20兩的銀子,大聲道:“既然賣身葬母,便跟我走吧!”


    於是,在眾人的目光中,嬰寧隻得讓人將母親的屍首抬上,跟上了顧璃。


    顧璃不慌不忙地往前走著,來到了郊外,讓人將嬰寧母親的屍首放下便遣散了抬屍首的人,這時,她才抬起頭,看向嬰寧:“你叫什麽名字?”


    “嬰寧。”


    “嬰寧,你可知道,今日你得謝謝我。”顧璃開口道。


    “謝謝你給我的銀子。”嬰寧沒好氣地看著她,要不是本能地察覺到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她幾乎要動手了,今天這麽好的機會,就這樣錯過了。


    “我說的不是這件事,我知道你很惱怒我阻止了你出手,但你不得不承認,我救了你一命。”顧璃在嬰寧憤怒的目光中悠然道,“我救你,並不是可惜你這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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