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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即害怕又好奇,一步一步走近冰箱。


    插頭還插在插孔裏,隻是這座大樓早就不供電了,所以這冰箱其實就跟擺設一樣。


    我看著這台足足有一人多高的冰箱,心跳突然加快了速度。我伸出手,指甲碰到冰箱上麵,又不由得縮了迴去。


    這台冰箱為什麽會放在這小房間裏?小房間為什麽沒上鎖?還有,將冰箱放在這裏的人為什麽走的時候不把冰箱帶走?


    這台冰箱一定有問題!該不會……裏麵真的存了屍塊之類的東西吧?


    我倒不是覺得看見屍塊害怕,在地府那幾天我什麽樣恐怖的鬼都見過了,屍塊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蝶。我隻是在想,這棟大樓裏以前都是人來人往的,誰會殺到在這裏殺人、肢解屍體,然後再把屍體存到冰箱裏,並且一直都沒有被人發現?


    我越想心跳越快,手再一次觸到冰箱上,“嘩”的一下將門打開。縱使我已經在紫薇那裏見識過了那麽多的作品,但都沒有一副可以和眼前的“作品”相媲美的。


    冰箱裏的格擋都被掏空了,形成一個很大很寬敞的空間。一張完整的男性的皮掛在冰箱裏,但不隻是普通地掛在那裏,那張皮的形狀和活人的一模一樣,隻是中間被掏空了。他還保持著微笑的樣子,隻是這微笑在此刻顯得一點也不溫暖,反倒很詭異。更令我難以理解的是,這台冰箱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運作了,這人皮居然還保持著新鮮的樣子,就像剛從活人身上剝下來的一樣。


    而接下來,更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那張人皮居然說話了,嘴唇一張一合,就像機器人一樣:“是雅欣嗎?”


    “鬼、鬼……”我忘了自己也是鬼,並且還是鬼差,竟然被一具人皮嚇得花容失色。我想趕緊離開這裏,但雙腳卻像是長在了那裏,怎麽也動不了。


    “雅欣,你為什麽要走?”人皮的聲音突然變得很生氣。


    我搖頭擺手地說:“不、我不是雅欣。”


    “你不是雅欣,那你是誰?”人皮的語氣變成了質問。


    “我、我是……”我是鬼差啊,我怕什麽?我深唿吸幾口氣,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我是地府之家的鬼差,你是鬼嗎?”


    “地府之家?我是鬼?”人皮反問,“地府之家是什麽?我是鬼?我怎麽可能是鬼?我明明是人……”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激動,與此同時,那副巧奪天工的作品居然在動,但人皮的手腳被固定在冰箱的四個角上,他想離開冰箱是不可能的。


    “喂,你別激動。”


    “不、我不是鬼,我還要等雅欣呢,雅欣,雅欣,你在哪裏?”


    “砰”的一聲,小房間的門被某個鬼一腳踹開,我突然能動了。


    一下子湧進來一大群鬼魂,他們七嘴八舌地問:“秦鬼差,你沒事吧?”


    “秦鬼差,這……”沈禪看著冰箱裏的人皮,“這鬼的怨氣好重啊!秦鬼差,離他遠一點。”沈禪說著,張開雙臂擋在我麵前。


    我把他的手拍了下去:“別那麽誇張,他要是想對我怎麽樣的話,剛才就對我下手了。”說完,我又抬頭看著人皮鬼,隻見他不斷地扭動,發出“嗚嗚”的哀鳴聲。


    “他好像在哭。”不知為何,我竟生出幾分憐憫。“他的魂魄好像被困在人皮裏麵了,你們把那副皮取下來吧。”


    “不行啊,那副皮囊就是用來束縛他的,把皮囊取下來,萬一這曆鬼要傷害你怎麽辦?”沈禪說。


    我左右思量:“那不如你們把這台冰箱抬下去,我們去找曆鬼差,看他怎麽辦?”


    “行。”


    群鬼合力將冰箱連同人皮鬼一同抬到了三樓----曆優和我居住的樓層。


    曆優正站在某個房間的出口負手而立,我火急火燎地跑進來:“曆鬼差曆鬼差,快來……”


    曆優緩緩地轉過身子,一句話也沒有說,而是以眼神詢問我“什麽事”?


    我把如何被群鬼追到小房間,以及在小房間裏遇到巧奪天工的人皮鬼的事情說了出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所以想請你……”


    “請我替你收拾爛攤子?”曆優打斷我的話。


    我在心裏狠狠鄙視了他一番,心想剛才我被群鬼追的時候你怎麽不說幫我收拾爛攤子?


    “就算是吧。”


    “不去。”


    我無語。


    “為什麽啊?”


    “你剛才說那副人皮還保持著很新鮮的樣子,那是因為那鬼的怨氣全部凝聚在那副皮囊裏。你知道什麽是怨氣嗎,就像空氣一樣,看似無形,但卻可以左右活人的生命。怨氣也一樣,它可以左右一些鬼魂的生存。那個鬼就是靠著巨大的怨氣,才在沒有長期吸收到人氣的情況下存在這麽久的。你們所看到的那副皮囊,不是那副皮囊真正的樣子,而是那個鬼憑著巨大的怨氣,想讓它保持的樣子。你明白嗎?”


    我聽的雲裏霧裏,隻好搖搖頭:“不明白。”


    “真是蠢!”


    真是無語。“哎呀你說簡單點。”


    “簡單點說,就是那個鬼想讓那副皮囊一直保持那個樣子。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難道是為了等什麽人?”最後一句話,曆優在自言自語,但被我聽到了。我立刻叫起來:“你太厲害了,那個鬼好像是在等一個人,叫什麽雅欣的,聽名字就知道是個女人。你說這會不會是一段虐愛的故事?”


    曆優白了我一眼,朝外麵走去。我對著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才跟著他一起出來。


    曆優來到那個鬼的麵前,張口就問:“雅欣是誰?”


    “雅欣,雅欣……”那個鬼一直喃喃念著雅欣的名字,像個神誌不清的患者,連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在陽間的時間太久了,他的記憶已經僅剩一點點了。”曆優問了半天,就得出這麽個結論。


    “嗯,然後呢?”我等著他迴答。


    曆優負手而立:“然後你把他帶迴你房間吧,別讓他跑出來了。他的名字不在地府之家的名單上,要是被其他陰差發現他的話,我們兩個都得受罰。”


    “為什麽要我把他帶走?為什麽不是你?”


    “因為,他是你帶下來的。”


    我竟無言以對。


    “喂,你總不可能一直讓我看著他吧?”


    曆優已經轉身走遠,空靈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在我沒有想到辦法之前,你就得一直看著他。”


    我還想再說什麽,曆優的身影一眨眼卻已經消失不見。“該死的曆優。”


    “秦鬼差,我可以幫您看著。”


    “還有我。”


    “還有我。”


    “還有我呢。”


    ……


    曆優一走,鬼群登時沸騰起來,一個個爭著搶著要為我效勞。


    我“嘿嘿”一笑:“考驗你們的時候,來了!”


    也不知道曆優什麽時候才能想出辦法,我先安排幾十個鬼輪流看守人皮鬼,自己則跑到曆優的房間外,觀察曆優的一舉一動。


    也不知道曆優把出門陰證藏在哪裏了,怎麽就從來沒見他拿出來過?


    正當我想的出神的時候,有鬼突然叫了我一聲:“秦鬼差,您還監視曆鬼差呢?您不用擔心,這裏就您一個女鬼,曆鬼差想出----軌也沒機會的。”


    “小屁孩,你懂什麽,別跟著那些鬼魂瞎起哄。”鬼會永遠保持死前的樣子,這鬼魂很年輕,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我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但見他容貌嬌小,便叫他小屁孩。


    沒想到,“小屁孩”卻說:“秦鬼差,我都當了三十幾年的鬼了,按活人的年齡算,都可以當你爸了,你怎麽能叫我小屁孩?”


    我狠狠地踢了他一腳:“占我便宜啊,趕緊走,要不然今晚讓你去守那個人皮鬼。”


    “好啊好啊,能為秦鬼差效勞,是我的榮幸。我叫亞訣,別忘了,您剛才說過,今晚讓我看守那個人皮鬼哦。”


    我被煩的不行,揮揮手:“知道了知道了,趕緊走吧。”


    亞訣滿心歡喜地離開。


    我再往裏看時,窗戶前卻沒了曆優的身影。糟糕,該不會是剛才說話被聽見了吧?三十六計,走為上。我腳底抹油,趕緊溜之大吉。後來我才知道,這個房間裏有兩個窗戶,曆優隻是從這個窗戶跟前踱步到了那個窗戶跟前。他想事情想的太認真了,以至於都沒有發覺我身上的陰氣一直徘徊在外麵。而剛才,他聽到一聲“咚”的響聲,終於把他的思緒從冥想中拉了迴來。他走出去一看,隻見一條破凳子橫躺在距離他門口不遠處的地方,四周連個鬼影也沒有。


    他不記得那裏什麽時候放了一條破凳子,嘀咕一句“奇怪”,便又轉身走了進去。


    而正對著這條破凳子的牆邊,站著大氣也不敢出一下的我,以及被捂住嘴巴的沈禪。


    剛才我溜之大吉的時候,剛一轉身,就和手裏拿著一條破凳子的沈禪撞了個滿懷。破凳子掉在地上,發出“咚”的響聲,驚擾了曆優。我將沈禪推出去做替死鬼,沈禪卻怎麽也不願意。我們兩個你推我擋,眼看著曆優走了出來,我眼疾手快,一把將沈禪的嘴巴捂住,和他躲在一處被擋住的牆後。


    “真是太----險----了!”我鬆開手,長舒一口氣。


    然而下一秒,我就愣住了----曆優突然出現了,並且用一雙冷冰冰的眼神看著我。對,是看著我,一個人。曆優的眼神,從始至終,都沒有瞅沈禪一眼。


    沈禪屏住唿吸,趕緊溜走了,獨留下我手忙腳亂,半晌,“嘿嘿”傻笑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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