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愜意,一曲結束,圍觀的聽眾熱烈鼓掌。


    她也跟著輕輕拍手,附和。


    coolboy定稿後,她便準備旅遊散散心。


    兜兜轉轉,卻還是來到了這裏,曾經溫湛呆過的地方。


    溫馨的景物,總是會觸及起人溫暖的迴憶。


    他們曾經相處過的點點滴滴,如同幻燈片,在她腦海中放映。


    最終停留在,他沒有感情地將利刃刺入她腹中。


    同歸於盡的宿命感,現在想起,她仍覺得心悸。


    “wow!尤渙小姐!”


    史密斯先生驚訝大喊,在人群中一眼發現尤渙,上前熱情地打招唿。


    “史密斯先生,您好。”


    尤渙應道。


    “好久不見,您這次國,是有什麽別的安排嗎?”


    史密斯先生溫和有禮地詢問,將手中的冰激淩遞給尤渙一個。


    “謝謝,我沒什麽安排,隻是來旅遊。”


    平日裏相處的時候,她和史密斯先生的相處,更像是朋友。


    再加上史密斯先生也沒什麽架子。


    自然算是聊得來的好夥伴。


    “ok。”


    史密斯咬一口冰激淩,尤渙點點頭,也沒再說話,安靜的額吃冰激淩。


    藍色奶蓋圓球,入口是冰涼的桑葚口感,還添了原汁原味的桑葚果肉。


    不知怎的,尤渙又想起了溫湛。


    那是炎炎夏日,他們跟隨著學校組織的郊遊活動,去到一處僻靜孤寂的小村莊,自由活動時,和同學們走散。


    隨著午後氣溫的升高,他們被烈日灼燒的口幹舌燥。


    她在小小的陰涼地上躲避著燥熱的太陽,溫湛越過炙烤的大地,去給她找水。


    迴來的時候,他手裏拿著一個融化掉大半的冰激淩。


    他看著她吃完,像是完成什麽心願,重重的摔倒過去。


    很久很久,他們才被人發現,後來溫湛告訴她,說那個冰激淩,是他搶了人家小朋友的…還有他撒謊騙她,說他已經吃掉一個,也都是假的…


    “尤渙小姐,按理來說,這是你的私事,我不便多問。”


    “但受人之托,是要完成約定的。”


    史密斯先生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荷包,遞給尤渙。


    “這是在芸城時,溫湛托我轉交給你的。”


    “他還有沒有說什麽別的?”


    尤渙著急的問,那些淩亂的記憶,在她腦海中開始拚湊起來。


    但又雜亂無章,看不出一點波瀾。


    “他說,如果有一天他發生了意外,或者做了傷害你的事情,就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史密斯邊迴想邊說,“這是他在托馬斯小鎮住址處的房子,送給你,或者也可以算作對你的補償。”


    尤渙攥緊手中的荷包,分量之重,她無從衡量。


    他的心裏,還是在記掛著她的,那麽為何,會變成那個樣子……


    從前的時候,無論他發病再嚴重,也會被她哄好。


    從來沒有一次,傷害過她。


    他寧肯傷害自己,也不會對她動一下手的……


    “您,為什麽,會接受他的囑托?”


    尤渙聲音發顫,雙手開始顫抖。


    如果她當時,對他多一點在意,現在的情況,會不會不一樣。


    “生意場上,溫湛確實不是個好的合作夥伴,但在生活上,我們還算聊得來。”


    “總之,goodluck(祝你好運)。”


    史密斯吃完最後一口冰激淩,將包裝紙扔到旁邊的垃圾桶,轉身離開。


    尤渙餘光看到,史密斯先生身後,暗處跟著不少的人。


    那些人,是在跟蹤他?


    尤渙抓緊手中的荷包,離開原地。


    慶幸沒人上前阻攔。


    依循著上次來這裏時的記憶,加上路人的指示,她順利找到溫湛的別墅。


    開門,關門,鎖門。


    無人打理,龐雜的花園顯得落敗頹廢。


    不遠處的桌子和椅子,被太陽曬得有點舊了,幾個月前,他們還在那裏談天說地,轉瞬即逝、物是人非,如今隻有她一人,倍感淒涼。


    光影折射在地平麵上,勾勒出她的影子。


    她一步步走過去,打開樓下的門,緩步走進去。


    門內茶幾上放著一封未拆開的信。


    她拆開。


    【渙渙。


    很抱歉,以這樣的方式和你做最後的道別。


    其實,我或許知道我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但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如果我傷害了你,對不起。


    我不奢求你的原諒,因為我原本就對不起你。


    我也不會去怪別人。


    這場局中,多的是無辜者。


    渙渙,真希望,當初我們不曾分別。


    渙渙,我愛你。


    渙渙,好好過接下來的生活,你我注定要走上對立的路,你不必感到難過。


    這是我唯一,能保護你的方式。


    渙渙,再見。


    渙渙……】


    墨跡已經幹掉,尤渙眸中的淚,啪嗒——


    滴落在信紙上,暈染一圈圈重疊交合的墨跡。


    心如撕裂般的痛。


    醫生說,“幸虧送來的及時,幸虧刀口的力度偏了5毫米,幸虧……”


    世界上,怎麽會有那麽多的幸虧……她早該想到的,不是嗎。


    如果真的要殺掉她,又如何會那般湊巧的…


    或許溫湛預測了很多可能,卻唯獨沒有預測到王洛會迎難而逃。


    慶幸上天給了他一個選擇-雲暮。


    他篤定雲暮會出手相助,所以自導自演這出戲……


    “嗚……嗚嗚……”


    淚水不要命的往下掉,尤渙癱坐在地上,理智全無,僅殘餘一點神誌。


    痛苦的哭泣,尚未換取來半分的心靈的解脫。


    她捂住胸口,是淒慘,是凜冽,是心冷。


    漸漸地,尤渙蜷縮在地上,緊緊抱住自己,團成一個小團。


    心如刀絞。


    她想起,她知道溫湛傷害商煜後,除了不可置信外,便是冷漠。


    再到溫湛刺傷她後,她打著名為為自己維權的正義旗幟,和溫湛抗衡。


    卻一次都不曾去看過他……


    她是恨的,但更是在意的。


    種種錯綜複雜的情緒摻雜在一起,她像個被設定特定程序的機器人,隻知道掉眼淚,全身麻木的疼……


    夜色涼涼,她痛並喜著。


    第二天史密斯先生順路來探望的時候,找到的,便是發高燒的尤渙。


    他喊來醫生救治,索性是晚夏時節,她病的不是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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