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試試怎麽知道。”景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臉上隨即覆蓋上了一層陰狠,“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當錢麟開始腹背受敵的時候,他的機會便來了。


    周承肆似懂非懂的點著頭,笑道:“你這算是借刀殺人吧。”


    景霄勾唇笑了笑,沒說話。


    而後,他們繼續朝前走去。


    可當快到休息室的時候,周承肆卻在隔壁房間門口停了下來。


    雖然他早就給餘柚夕發了消息,心想她已經下去了,但不知為何,他卻莫名想要進去確認一下。


    景霄見狀,看了一眼那緊閉著房門,故意道:“怎麽了?”


    “沒事。”周承肆搖了搖頭,有些尷尬的笑道,“我就不去打擾你跟嫂子了,還是在隔壁待會兒吧。”


    說著,他便伸手準備開門。


    下一秒,門鎖毫無意外的被扭動了,那也就表示,裏麵的人已經出來了。


    得到這個結果後,他居然愣了一下,心裏莫名不暢快。


    景霄見他一副失落模樣,頓時明白了什麽,輕嗤一聲後,徑直進了隔壁的休息室。


    看著他進去,周承肆輕歎了口氣,很快也推門進去了。


    當門被關上後,站在門後的餘柚夕便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


    周承肆屬實被嚇了一跳,整個人直接被嚇得靠在了門上,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著,眼底滿是驚恐,連唿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餘柚夕見他這副鬼樣子,不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真被嚇到了?膽子這麽小啊?”


    “你是鬼嗎?站在這裏幹什麽?嚇死人了,你怎麽還沒走啊?”周承肆有些不悅的瞪著她,毫不客氣的埋怨了起來。


    “叫什麽叫。”餘柚夕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眼底滿是嫌棄,“你以為我不想走啊,外麵剛剛全是人,我怎麽走啊?”


    原本她換好衣服就想下去的,可一開門,卻看到走廊上忽然多了不少人。


    有守在唐暮梔休息室門外的,有在走廊兩端盯著的,嚇得她連門都不敢出,隻好一直躲在這裏。


    剛剛她本想再出門看看的,卻聽到周承肆跟景霄在門口說話,情急之下,她也就隻好躲到門後麵了。


    周承肆聽完她的話後,深吸了口氣,站直身子,努力讓自己恢複平靜,斥道:“你沒下去不會跟我說一聲嗎?非要躲在這裏嚇人。”


    聞言,餘柚夕立馬不滿的嚷嚷了起來,“我憑什麽跟你說啊?再說了,是我要躲在這裏嚇你的嗎?明明是你自己非要進來的,我看你就是個臭流氓,明知道我在裏麵換衣服,還開門進來,你居心叵測,心懷鬼胎,不懷好意……”


    說著,她還雙手環胸的抱緊了自己,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色狼,警惕萬分。


    周承肆被她的話給惹惱了,雙手叉腰的反駁了起來,“你這人說話能不能講講理啊?你換衣服的時候,明明是鎖了門的,我剛剛開門的時候,門沒鎖,我以為你已經走了,所以才進來的,怎麽就是不懷好意了?”


    “你看,你連我換衣服時鎖門都知道,果然是個臭流氓,你那時候是不是想要開門進來偷看,不然你怎麽知道我鎖了門?”


    餘柚夕說到最後,臉上的憤恨和鄙夷越發明顯起來。


    周承肆被她氣得夠嗆,急促的喘息著,“你……你這個女人腦子有問題吧。”


    這種話,她是怎麽說得出口的呀。


    明明自己是好心站在門口幫她守著,之所以知道她鎖門了,不過是湊巧聽到了而已,怎麽就變成想進去偷看了呢?


    餘柚夕此刻也氣得不行,直接抬腳,將高跟鞋的鞋跟,踩在了他的皮鞋上,罵道:“掃把星,臭流氓。”


    周承肆後退了好幾步,整個人背靠在牆上,弓著腰,疼得呲牙咧嘴的。


    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餘柚夕卻直接一把將她推開,奪門而出了。


    等到周承肆反應過來追出去的時候,她早已跑遠。


    看著空蕩蕩的走廊,他忍不住在嘴裏低罵道:“莫名其妙的瘋女人。”


    幾秒後,他一瘸一拐的重新走迴房間,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他整張俊秀的臉龐,黑得不能再黑了,心情糟糕透頂,卻偏偏拿她沒轍。


    如此大的動靜,隔壁休息室的唐暮梔和景霄,自然是聽到了的。


    他們對視了一眼,彼此從對方眼中皆看到了詫異。


    “這是……”唐暮梔望著門口,有些不解,“是出什麽事兒了嗎?”


    景霄的目光也同樣落在門口,語調淡然道:“沒事,應該是風吹了門。”


    “哦。”她微微點頭,沒再多想,隨即將視線移向了窗外,不由得感歎了一句,“這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沒事,我們一會兒就迴家了。”景霄安慰了一句,順勢轉眸,朝窗戶邊看去。


    此刻夜色越發深了,窗外的雨仍未停歇,霧氣蒙蒙的,連遠處的霓虹燈都有些看不清了。


    ……


    樓下宴會廳。


    餘柚夕下去後,餘佑繁立馬就朝她走了過來。


    “去哪兒了?”他沉著一張臉問道,視線在她身上掃了一眼,臉上愈發難看了,“你這衣服是怎麽迴事兒?”


    餘柚夕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低聲解釋道:“我衣服弄髒了,所以去換了一件。”


    說完,她又急忙岔開了話題,問了一句,“媽呢?怎麽沒看見?”


    餘佑繁一副淡漠模樣,視線在她的臉上停留了片刻,然後才迴道:“爸有些喝醉了,媽先帶他下去了,走吧,我們也該迴去了。”


    話落,他便直接轉身朝門口走。


    餘柚夕雖然不想跟他一起,但更不想繼續留在這裏,於是隻好咬牙跟了上去。


    “真倒黴。”她跟在他身後走著,輕聲嘟囔了一句,聲音細若蚊蠅,生怕被他聽見一般。


    餘佑繁沒理會她的嘀嘀咕咕,臨上電梯時,才忽然看向她,問道:“一會兒你要坐我的車迴去嗎?”


    聞言,餘柚夕微微愣了一下,急忙搖頭拒絕,“不用了,我自己有車。”


    “嗯。”餘佑繁淡淡應了一聲,也沒說別的話了。


    兩人下樓到了停車場後,發現此時已經有不少賓客,陸陸續續從酒會離場了。


    餘柚夕本想自己開車的,但此時她穿著高跟鞋不方便,加上餘佑繁那滿是警告的眼神,使得她隻好坐到了車後座。


    上車後,她瞪了一眼駕駛座上的符玠,有些不爽的埋怨道:“就不能換個人開車嗎?”


    她這車,自己都沒開多長時間呢,這家夥倒是一直再開,真是氣人。


    符玠聞言,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沒急著開車走,像是在詢問她,是不是真的需要換個人開車。


    見此情況,餘柚夕哼了一聲,靠在椅背上,雙眸一閉,悶聲道:“行啦,走吧。”


    得到答複後,符玠這才啟動引擎,將車子慢悠悠地駛離了停車場。


    就在他們出去時,一輛車與他們的車擦身而過。


    而那輛車在駛入停車場後,繞了一圈,最終停在了一個堆放垃圾的角落。


    等到車窗降下,車上男人擔憂的麵容便露了出來。


    他看向不遠處的一道門,輕喚了一聲,“漫漫……”


    此人正是不久前,給過唐暮梔名片的林淮序。


    上次,他出現在醫院停車場,故意跟唐暮梔碰麵,為的不過是替錢漫漫去打探消息而已。


    幾秒後,錢漫漫便從裏麵走了出來,看向他,哼了一聲,埋怨道:“你要是再來晚些,可就見不到我了。”


    聞言,林淮序立馬下了車,替她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滿臉歉疚的道:“對不起啊,景家對這裏盯得很嚴,要不是已經有人開始離開了,我也不好混進來。”


    錢漫漫對他的解釋並不領情,畢竟她給他打電話,已經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他現在才過來,屬實讓人生氣。


    見她沒有要上車的意思,林淮序急忙握著她的手,神色變得緊張起來,“漫漫你別生氣,我保證,我下次一定用最快的速度過來。”


    錢漫漫抽迴自己的手,看向不遠處的垃圾堆,緩緩道:“幫個忙吧。”


    林淮序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直到走近後才注意到。


    此刻錢麟正躺在垃圾堆裏,沒什麽反應,也不知道是暈了還是死了。


    他脖子上的血跡似乎還沒止住,滲出的血,已經染濕了他的襯衣。


    “非要這樣嗎?”他蹙眉問了一句,顯然是有些遲疑的。


    “他沒死。”錢漫漫白了他一眼,冷聲道,“你要是不想幫我,現在就走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淮序急忙搖頭否認,很快便幫忙把錢麟弄上了車。


    車子駛出停車場的時候,他看了身旁的錢漫漫一眼,眼裏滿是擔憂,卻欲言又止。


    錢漫漫自然是注意到了他此刻的表情,輕笑了一聲,冷冷的譏諷道:“怎麽?你怕了?”


    “我……”林淮序張了張嘴,正要解釋,卻被她截斷了話。


    “你要是怕,現在就可以走,不過你要記住,當初是你說過要幫我的,不是我求著你來幫我的。”


    說完,她收迴視線,扭頭看了一眼後座依舊沒反應的錢麟,眸光愈發狠厲起來,像是淬了毒般。


    車外,淅淅瀝瀝的雨滴落在車窗玻璃上,就連空氣中,都透著一股濕涼潮濕的氣息,車內的氣氛,更是壓抑沉重。


    他們兩個認識,是在多年前,錢麟強製送錢漫漫出國的時候。


    在林淮序看來,那時候的錢漫漫,是個很漂亮,笑起來很甜的女孩。


    除了她對景霄有著執念般的喜歡外,她可以說是個很完美的人,一點都不像是個精神病。


    後來,他們也算是朝夕相處了一段時間。


    林淮序對她越了解,也對她越來越愛,那種愛,不亞於她對景霄。


    於是,錢漫漫也是從那個時候,便求著他幫忙,帶自己迴國。


    當時,林淮序在得知,她要迴國重新搶迴景霄的時候,心裏是不願意的,可英雄難過美人關,後來他沒立場的妥協了。


    甚至在後來,錢漫漫迴國後,他也還幫著她做了不少的事情。


    連春節前,唐暮梔在群裏看到的,那則幫忙布置場景的活兒,也都是他故意安排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錢漫漫才能成功把唐暮梔騙去酒店。


    隻是他沒想到,那件事情會鬧得那麽大,還讓她因此受到了景赫的刺激,被錢麟直接送去了精神病院。


    後來,等到他好不容易,把錢漫漫接出精神病院後,她卻又約了景霄見麵,還說了當初錢麟參與過的車禍案一事。


    此事一出,錢麟氣惱不已,再次強行將她送出國,還讓人嚴加看管。


    原本一切到此就該結束的,連林淮序也已經打算去國外陪她了。


    可錢漫漫不甘心,她哭著求何瓊帶自己迴去。


    但因為婚姻的失敗,何瓊越發覺得虧欠她,因此不願意帶她迴國。


    在被母親拒絕後,錢漫漫又跟林淮序見了一麵。


    她跟他保證,自己這次迴國,不是為了景霄,是為了母親,為了她自己,所以,她要報仇,要錢麟受到懲罰。


    林淮序當時在聽完她的話後,是直接拒絕的。


    可在臨走前,錢漫漫卻告訴他,她懷孕了,那是他的孩子。


    所以,他不得不再度妥協,答應幫她這最後一次。


    後來,他幫她躲開錢麟的監視,安排她迴國,為她打探景家的消息,籌謀之後的複仇計劃。


    在路口的時候,林淮序再次看向她,擰眉猶豫片刻後,才語重心長地說:“漫漫,這件事情結束後,我們就帶著瓊姨離開這裏好不好,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忘記這裏的一切,過平淡的日子。”


    對於他的話,錢漫漫佯裝沒聽見,闔上眼睛,顯然是不想聽他說這些。


    “漫漫……”見狀,林淮序又喊了她一聲,卑微道,“我不求你是為了我,但我求你,為了瓊姨,為了你自己,為了我們的孩子。”


    一聽這話,錢漫漫細眉微蹙,不耐煩的睜開眼睛,冷冽的目光掃向他,拳頭更是不由自主的攥緊了。


    但幾秒後,她卻深吸了口氣,鬆開拳頭,傾身湊近他,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甜甜一笑,柔聲道:“阿序,我會考慮你說的那些,等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就走,但前提是,我要做完我該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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