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這樣啊。”唐暮梔擰緊了眉,隨即便給錢漫漫打了電話,可得到的結果卻是,明天的場地不用她布置了。


    至於原因,對方沒說,她也沒好意思問。


    對於這個結果,景霄自然是滿意的,可唐暮梔卻有些鬱悶了,如今她訂金收了,東西也買了,可臨到門前卻取消了,這叫什麽事啊?


    景霄見她愁容滿麵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安慰道:“每件事情都會有變數的,別不高興了。”


    “我知道,但我東西都買了,布置的圖紙也畫了好幾版。”唐暮梔低低的歎息一聲,語氣中難掩失望。


    雖然對方不用她退錢,可這種辛辛苦苦準備半天,最終卻沒有派上用場的失落感,讓她覺得太糟糕了。


    迴去的路上,她一直都是悶悶不樂的,即便是到家後,她也不開心。


    景霄見她如此,遲疑了許久,忽然開口問道:“梔梔,之前有人給你寄過一個快遞到家裏,你還記得嗎?”


    聞言,正在衣帽間換衣服的唐暮梔,側過身子看向他,眨了眨眼睛,在腦海裏想了想,點頭道:“我確實在我爸出事那天,收到過一個快遞,那東西有什麽問題嗎?”


    說起這個,她忽然變得緊張了起來,快步走到他的麵前,眼裏滿是焦急。


    景霄看著她這個樣子,伸手將她的手握住,緩緩道:“梔梔,我也不過是聽說,聽說那東西,是你爸讓他朋友寄給你的,裏麵的東西你看了嗎?是什麽呀?”


    一聽這話,唐暮梔的臉色一白,瞳孔驟縮了幾分,雙手也猛然攥成了拳,“你說,那是我爸寄給我的東西?我好像記得,那裏麵是一把鑰匙,但我當時沒在意,就把它隨手放在了……”


    她思索了片刻,卻一時間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將那鑰匙放在了哪裏。


    看著她慌張的樣子,景霄眼裏滿是擔憂,將她攬入懷裏抱著,寬慰道:“梔梔,沒事的,應該不是什麽要緊的東西。”


    如果隻是鑰匙的話,那也就是說,唐鴻是把東西放在某個地方鎖起來了。


    不過,眼下就算是有鑰匙,他們也不知道,唐鴻藏東西的地方在哪兒,所以,這還是個死局。


    看來,事情的突破口,已經不在唐鴻的身上了,看來,還是得從別的地方下手才行。


    唐暮梔在他懷裏一個勁的搖頭,心底越發忐忑起來,喃喃道:“他絕不會平白無故的讓人寄東西給我。”


    說著,她便從他的懷裏掙脫,大步往客廳走,她之前是在客廳拆的快遞,那東西即便是被她隨手一放,也一定是在客廳裏。


    景霄見她腳步急匆匆的,趕忙追了過去,“梔梔……”


    唐暮梔站在茶幾前,指著沙發上的某處位置,“我上次就是在這裏拆的快遞,那東西一定在客廳裏。”


    她一邊說著,一邊蹲下身子來找。


    景霄看著她認真尋找的模樣,眸光微動,走上前去幫她一起找。


    曼姨在廚房聽到動靜,於是便出來看了一眼,問道:“梔梔,你們是在找什麽呀?”


    唐暮梔看向她愣了一下,急忙問道:“曼姨,上次你幫我收了一個快遞你還記得嗎?”


    “記得呀,怎麽了?”


    “那你有沒有看見,我把裏麵的鑰匙放在哪裏了?或者,你有看到家裏什麽地方有鑰匙嗎?”她一臉急切的詢問著,眼底閃爍著期盼的亮光。


    曼姨蹙眉思索了一下,搖頭道:“這個我倒是真沒看見,我這幾天收拾家裏,也沒看到有什麽鑰匙啊,不會是你放在盒子裏沒拿出來吧?但是,你那快遞盒子,我都扔出去好久了。”


    聞言,唐暮梔的表情漸漸凝固,眼底浮出濃濃的失望,腿一軟,膝蓋直接跪在了地毯上,如今的她,像極了泄了氣的皮球。


    “沒事的。”景霄蹲下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


    曼姨見狀,也沒再說什麽,轉身進了廚房。


    忽然,唐暮梔拽住他的手,喃喃道:“不會真的被丟出去了吧?”


    她的眼眶紅紅的,顯然是急了,景霄輕撫著她的長發,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扶到沙發上坐下,“梔梔,隻是一個鑰匙而已。”


    聽著他的話,唐暮梔垂下了眸子,遮擋住內心深處的自責和煩悶,良久後,她才喃喃自語般說道:“也對,隻是一個鑰匙而已,而且現在他都已經死了,那東西,應該也沒什麽用了。”


    景霄伸手將她攬入懷裏抱著,溫聲道:“梔梔,別多想了,是我不好,我不該問你這件事情的。”


    “你為什麽會知道,那東西是我爸朋友寄給我的?”唐暮梔仰起小臉看著他,眼底帶著一絲困惑。


    “律師在處理他事情的時候發現的,然後告訴我的。”景霄下意識的說了謊,摟在她後背上的手臂驀然收緊了些。


    唐暮梔對他的解釋沒懷疑,重新靠進他的懷裏沉默著。


    “梔梔,別胡思亂想了,隻是個小插曲,忘掉吧。”景霄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心裏倒是舒了口氣。


    至少她是因為不知道那東西的來曆,所以才沒告訴自己,而不是故意不說,這便已經足夠了。


    他們就那樣在沙發上相擁著,直到曼姨叫吃飯,兩人才鬆開。


    吃飯的時候,唐暮梔的情緒還是比較低迷,她低頭扒著碗裏的米飯,神色淡漠的看不出任何情緒,就連咀嚼食物時,也是稍顯木訥的,感覺不到任何味蕾上的觸碰。


    景霄見她如此,心裏真的要悔死了,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他打死也不會問她那件事情。


    一頓飯,唐暮梔吃的食不知味,而景霄也是吃的難以下咽。


    另一邊,餘家別墅。


    餘柚夕從迴到家開始,便一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著來自父母的嘮叨。


    後來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不耐煩的皺起眉頭,冷哼道:“我都跟你們說過很多遍了,這件事情不關我的事,我都已經很慘了,你們就不能讓我安安靜靜待會兒啊。”


    說完,她便掙紮著要起身,眼下,她就算是單腿蹦,也要蹦著離開這裏。


    餘廉謀被自己這個女兒氣得夠嗆,氣唿唿的瞪著她,正準備開口罵她,卻被一旁的妻子阻止了。


    “好啦好啦,夕夕向來吃軟不吃硬,你就別說她了。”華靜護女心切,連忙拍了拍他的手勸說了兩句。


    餘廉謀重重的哼了一聲,扭頭不搭理她們母女倆了。


    見狀,華靜也懶得管她,上前去扶住女兒,哄道:“夕夕,你爸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們都是擔心你,要不然,你就趁著這次受傷,搬迴家裏來住吧,正好養病,順便過春節。”


    “媽,我一個人住挺自在的,你就別操心我了。”餘柚夕不悅的皺眉,拒絕了她的提議。


    她可不想迴來聽他們天天嘮叨結婚生子的事情,想想都覺得煩。


    就在這時,一道嘲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你一個人住的確是自在,這次受傷不說,難道要等下次死了再來通知我們嗎?”


    餘柚夕聽了這話,心裏愈加生氣,抬頭瞪了他一眼,憤憤道:“哥,有你這樣咒自己妹妹的嗎?”


    “我可沒咒你。”餘佑繁冷哼一聲,雙手環胸,不以為意道,“我這是實話實說。”


    餘柚夕對這個大自己不過兩歲的哥哥,又厭惡了幾分,衝他翻了個白眼,懶得再搭理,繼續往前蹦躂。


    她好不容易迴到房間,好說歹說勸走母親,都還沒來得及緩口氣,房門就再度被敲響。


    “幹嘛呀?”她不耐煩的吼了一聲。


    門外的人卻沒理會她的怒意,兀自推門而入。


    餘佑繁站在門口的位置,嗤笑了一聲,譏諷道:“一天天氣性這麽大,今晚怕是都不用吃飯,氣都氣飽了吧?”


    “哥,你知道你為什麽一直找不到女朋友嗎?”餘柚夕毫無預兆地拋出了一個令他震驚的問題。


    “嗯?”餘佑繁挑高尾音反問,示意她說下去。


    “就是因為你長嘴了。”她毫不留情的吐槽,嘲諷道,“你這嘴除了損人還會幹什麽?所以活該你找不到女朋友。”


    聞言,餘佑繁臉色一黑,眯了眯眼睛,朝她逼近了兩步,咬牙切齒的斥道:“你個死丫頭,是不是活膩歪了。”


    餘柚夕揚起下巴,毫不畏懼的與之對視,冷冷的勾起嘴角,“你看你看,你這嘴裏就沒一句好話。”


    兄妹倆針鋒相對著,誰也不肯服輸,不過這也是常態,這麽多年來都是如此。


    餘佑繁盯著她看了片刻,最終還是先敗下陣來,無奈的歎息一聲,道:“行了行了,懶得跟你廢話,我來是通知你,你的車鑰匙被沒收了,未來一個月,你都碰不了車了。”


    “憑什麽?”餘柚夕聞言,立馬炸毛,怒目圓睜的瞪著他,要不是腿不方便,她現在都要直接跳起來了,“馬上就要過春節了,我怎麽能不開車呢?又是你慫恿爸媽的對不對?餘佑繁,你這人怎麽這樣啊?”


    “餘柚夕。”他冷喝一聲,眼底滋生出了些許怒意,“是你自己不聽話,所以爸才要罰你是,你不好好反思,還在這裏怪我?”


    他的話剛落,房門口便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華靜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她掃了一眼屋裏的兩人,擰著問道:“夕夕,繁繁,你們怎麽又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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