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鴻絲毫沒覺察到死亡在逼近,依然喋喋不休道:“我養大的女兒,她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橫屍街頭的。”


    景霄手裏的刀正在不斷加大力度,嘲諷道:“你養大的女兒?我怎麽聽說,你已經十多年沒有管過她了呢。”


    麵對突如其來的問題,唐鴻怔愣了片刻,隨即他不屑一顧的哼道:“不管怎麽說,她都是我的女兒,我的事情,她不會不管的,昨天她還給我拿了錢呢,所以你們讓麟爺放心,我欠他的錢,我女兒一定會幫我還的。”


    景霄聽著他的話,眼底盡是譏諷和厭惡,握著刀的手都有些顫抖了,他真的恨不得直接弄死這個禽獸。


    良久後,他收斂了神色,低垂著眼眸,掩蓋住了眼中的殺意,將手裏的刀收了迴來,重新坐迴到沙發上。


    刀從脖子上移開後,唐鴻長長的舒了口氣,哆嗦著聲線求饒,一臉誠懇的道:“你們放我走吧,我保證,三天內我一定能賣房子還錢的。”


    景霄懶散的靠在沙發上,修長白皙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膝蓋,眼眸微眯的望向他,著實不想再跟這種人說話,揮了揮手,示意人把他帶出去。


    “你們要帶我去哪兒?放開。”唐鴻不斷掙紮著,一個勁的大喊大叫。


    但無論他如何掙脫,仍舊無濟於事,最終隻能被人強行拖了出去,他聲音越來越遠,直至消失。


    “景爺,唐鴻要怎麽處理?”石謙站在一旁,滿臉擔憂的問著。


    景霄沒有立即說話,冷漠的盯著某處,眼睛一眨也不眨,過了半晌才開口,“你去弄清楚,他為什麽那麽肯定,可以在三天內賣房子?另外,這幾天多安排些人保護梔梔,不要讓這種禽獸出現在她麵前。”


    “知道了。”石謙點頭領命,轉身欲走。


    然而剛邁開步子,他就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停住腳步,遲疑的開口,“景爺,真的就這樣放了他嗎?”


    這種混賬東西,難道不該揍一頓,然後直接丟進警察局嗎?


    景霄抬眸睨向他,深邃的黑眸裏充斥著冰寒之氣,冷聲道:“還不是時候。”


    若不是時機未到,他剛剛絕不會手下留情。


    “是。”石謙應了聲,隨後便出去了。


    待包廂裏再次恢複安靜,景霄這才點燃了一支煙,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霧。


    他眯緊了眼睛,眉頭越擰越緊,整個人散發著一股駭人的戾氣,仿佛要將空氣凍結一般,腦海裏不斷浮現唐鴻說的那番話。


    若是他沒有安排人跟著唐暮梔,又或者,唐暮梔沒有遇到他,那如今這個禽獸,是不是就真的毀了她了呢?


    那樣的假設太過可怕,他真的不敢細想下去。


    許久後,他掐滅手中的香煙,站起身,慢條斯理的將西服扣子扣好,然後才朝門外走去。


    中午時分,唐暮梔考完試後,看見了手機上那許多的未接來電。


    那些都來自同一個人,唐鴻。


    她皺了皺眉,不用猜都知道,唐鴻找她,準沒好事。


    於是,她果斷選擇不迴撥,裝作沒有看見。


    傍晚時分,她到家的時候,客廳裏放著一個箱子。


    唐暮梔認得那是景老夫人的東西,於是一邊往屋裏走,一邊問道:“奶奶,你這是做什麽呀?”


    景老夫人笑嗬嗬的拉過她的手,慈愛的拍了拍,說道:“梔梔,你爺爺生病了,我得迴去看看。”


    一聽這話,她瞬間擔憂了起來,語氣急切的問道:“爺爺生病了?嚴重嗎?我陪你迴去吧。”


    “你別擔心,不是什麽大毛病,隻是普通的感冒,吃點藥就好了。”景老夫人解釋完,又頓了頓,繼續道,“你現在先好好考試,等考完了,你再跟著阿霄一起迴去看他就好。”


    “現在時間還早,我完全可以陪你迴去看看爺爺的。”她還是不放心,於是便再次提議。


    “梔梔,沒事的,你聽話,現在先好好考試。”景老夫人耐心勸慰著,在她的手上溫柔的拍著安撫。


    見狀,唐暮梔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能點頭答應。


    晚上七點鍾左右,景霄迴來了。


    聽到他與曼姨說話,唐暮梔連忙從臥室出來,詢問道:“爺爺生病了你知道嗎?”


    見她是從次臥出來的,景霄愣了一下,心裏莫名有些不舒坦,她這是迫不及待的要跟自己分房睡了嗎?


    “我去看過爺爺了,他沒事兒,你別擔心。”他淡淡的迴答著,努力掩住眼底的暗芒。


    聞言,她鬆了口氣,喃喃道:“那就好。”


    “今天考試怎麽樣?”景霄抬眸望著她,語氣柔和的問著。


    “還行。”她微微頷首,走到沙發上坐下,由於不想討論這個,她便岔開話題,“現在這個時節最容易感冒了,你自己也注意些。”


    “嗯。”景霄低沉著嗓音應了一聲,然後便轉身迴了房間。


    臥室裏沒了她的氣息,床上的小熊貓也不見了,就連床單都被換了新的。


    景霄煩躁的扯掉頸間的領帶,赤紅著雙眸,隻覺得心裏一陣煩悶。


    她的動作還真是迅速啊,迅速到,都不肯給他留片刻挽留的機會。


    以前,他不喜歡自己的房間裏有她的氣息,可是現在,他卻不喜歡這個沒有她氣息的房間了。


    他站定腳步,在房間裏凝視了片刻,然後又邁開長腿,進了衛生間。


    浴室裏她用過的東西,如今也都不見了,仿佛這兩天,她從未在這個房間裏出現過一樣。


    這種感覺讓景霄極其難受,像是失去了什麽珍貴至寶一般。


    他閉了閉眼睛,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壓製住胸腔內那股鬱結的濁氣。


    晚上吃飯的時候,他的臉色極差。


    唐暮梔雖然看出他有事,但也沒多問,隻當他是因為爺爺生病心煩而已。


    安安靜靜吃完飯後,他們沒什麽交流,直接各自迴了臥室。


    今夜的他們,注定是難眠的。


    之後的兩天時間裏,景霄每天早上還是會送唐暮梔去學校。


    一起吃飯時,偶爾閑聊兩句。


    明明他們之間看起來跟之前一樣,但唐暮梔卻能察覺出,有一股壓抑之感正在他們之間蔓延。


    考試結束那天,她接到了檀州那邊打來的電話。


    說是唐鴻已經聯係好了人,準備賣房子了。


    雖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了,但唐暮梔覺得,自己有必要馬上迴去,於是她立馬就訂了晚上迴檀州的動車票。


    她迴家收拾行李的時候,屋裏沒人,曼姨好像是出去買菜了。


    等她收拾完,剛拎著箱子走出臥室,門口便傳來了動靜,她以為是曼姨買菜迴來了,卻不曾想進屋的人是景霄。


    看著她拉著行李箱,他微微蹙眉問道:“你這是?”


    聞言,唐暮梔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忘記提前通知他這件事情了。


    想到此,她頓時有些窘迫,握著行李箱的手微微收緊,咽了咽口水,解釋道:“我今晚要迴檀州。”


    “今晚就迴去?為什麽非要這麽著急啊?”景霄邁步走近她,眼裏滿是不解,甚至還有絲絲不悅。


    “有些事情要處理。”說著,她便準備繞過他走。


    可是,景霄卻抬手拽住了她的胳膊,目光深邃的看著她,眼底的情緒很是複雜,但卻遲遲不說話。


    唐暮梔抬眸迎上他的目光,同樣抿唇沉默著。


    良久後,她敗下陣來,淡淡的啟唇,“我真的要走的,不然就趕不上車了。”


    景霄眉頭越擰越緊,連唿吸都變得粗重了幾分,深吸了口氣,佯裝平靜道:“我送你。”


    話落,沒等她開口,他便拎過行李箱,徑直往門口走。


    見他執意如此,唐暮梔無奈的搖了搖頭,也隻好隨他。


    “謝謝。”進入電梯後,她忽然開口吐出這兩個字來。


    “不客氣。”景霄目視前方,語氣裏透著幾絲冷漠。


    上車後,唐暮梔發消息給了餘柚夕,告訴她自己提前迴去了,還說,她不用跟著去,也別擔心。


    景霄瞥了她一眼,隨後,那略顯陰沉的質問聲,便在車裏響起了,“如果我沒提前迴來,你是不打算告訴我,要提前迴檀州的事情嗎?”


    聞言,她放下手機,扭頭看向他,解釋道:“我忙著收拾行李,一時間忘了。”


    “忘了?”聽到這話,景霄突然加重了語氣,顯然是不高興了。


    與其說是忘了,她還不如說,是自己於她而言,沒那麽重要罷了。


    “對不起,我不是不告訴你,是真的忘了。”唐暮梔再度解釋,有些委屈的看著他,心裏很不是滋味。


    “那你告訴我,到底為什麽要提前迴檀州?”他並未因為她的解釋而消火,反倒更加嚴肅的追問了起來。


    “我……”她一時間有些詞窮了,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景霄見她遲疑,又問道:“是有什麽不能讓我知道的嗎?要迴去見初戀?”


    當初戀兩個字說出口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他明明知道她迴去的原由,卻還是說了這般不過腦子的話。


    “當然不是。”唐暮梔急忙矢口否認,末了又補了一句,“我之前沒喜歡過別人。”


    她在跟他結婚前,沒和別人談過戀愛,哪裏來的什麽初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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