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大學生從各處圍過來,鼓著掌,齊聲道:“嫁給他!嫁給他!”


    林嬌羞得滿臉通紅,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謝煒。


    謝煒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嬌嬌,你還不答應,是要我跳猛男舞嗎?”


    說著手就向衣扣解去。


    “哇!”人群中蛙聲一片,林嬌連忙撲到謝煒身上:“好啦,別脫了。”


    這裏這麽多人呢,可不能便宜了別人。


    謝煒握住她的手抵在胸前,輕聲說:“答應我。”


    林嬌赧然地看看周圍,聲若蚊蠅地吐出了一個字:“好。”


    江南扛著攝像機不知從什麽地方鑽出來,調笑道:“親一個,親一個!”


    看見攝像機,林嬌更是羞得整個腦袋都埋進了謝煒胸膛裏。


    謝煒毫無威懾力地瞪了江南一眼,抱小孩一樣把林嬌抱走了。


    老謝看著錄像,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根,笑得見牙不見眼。


    “林嬌這丫頭真俊,和小煒很配。”


    謝煒剛進門就看見了電視屏幕定格在他和林嬌的大臉上,幹咳兩聲,難為情地鑽迴房中。


    末了,又打開一條門縫:“小南,你來一下。”


    等人進來,他趕緊關上門,整張臉皺成了一團,數落道:“你給爺爺看這個東西幹嘛?我老臉都被你丟盡了!”


    “爺爺自己要求要看的,他說他還有你小時候光著屁股的照片,要跟我交換。”


    謝煒:“......你看沒看?”


    江南懵逼地搖搖頭:“還沒,這不是你迴來了嗎?”


    “那就好。”謝煒推著她往外走,直至推出大門口:“你先迴去吧。”


    說著就把門“砰”的一聲關上。


    “爺爺。”謝煒崩潰地大叫:“你怎麽能把我的隱私泄露出去呢?”


    老謝嗬嗬笑道:“什麽時候辦酒啊?”


    “我說的話您有沒有聽到啊?”


    “在這辦還是迴鄉下辦?”


    “......”真是服了。


    江南慢悠悠地出了小區大門,在路邊攔車。


    不遠處,車窗外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正夾著一根煙,煙灰掉落在地,主人卻沒再抽一口。


    陳嘉樹眼神幽暗,她又到了這個點才從簡蓬水榭出來。


    沒有人知道,陳嘉樹已經迴來幾天了。一直住在鳳城酒店,每天做的事就是看看江南在幹嘛。


    幾乎每天晚上,江南都會來到這個小區,直到十點才會迴去。


    陳嘉樹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吸了最後一口煙,把煙蒂丟掉。


    或許,真的該做個了斷了。


    江南快睡下的時候,突然聽到樓下汽車熄火的聲音。


    她赤著腳跑向窗邊,小心翼翼地掀開一角窗簾,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車上下來。


    陳嘉樹迴來了,她心底有些雀躍。才發現,他去的這半個多月,她竟然很想他。


    陳嘉樹慢慢走上樓,打開主臥的房門,屋內漆黑一片,床上有一處微微隆起。


    又想抽煙了。他下意識摸摸口袋,驀地想起上次他弄的一屋子煙味她難受的表情,默默地收迴了手。


    他淡聲說道:“聊聊吧,我知道你還沒睡。”


    半晌後,江南慢慢坐起,疑惑地望著他。


    兩人誰都沒有開燈,任沉默像黑暗般蔓延。


    “聊什麽?”江南不知為何心慌的厲害,低聲問他。


    “我同意離婚。”陳嘉樹沙啞著開口,天知道他說這句用了多大的決心。


    江南瞪大了眼睛,身體輕顫。有點冷,她想,於是微微裹緊了被子。


    誰知牙齒還是在打架,她忍不住問:“為什麽?”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陳嘉樹一直摩挲著煙盒,這一年他養成了習慣,一煩躁就想抽煙。


    全世界的聲音正在慢慢變小,直至消失,包括陳嘉樹的。江南失神地想著,是嗎?這是她一直想要的嗎?


    意識慢慢迴籠,就聽到陳嘉樹一直低低地說話:“這套別墅留給你,另外可以再補償陳氏10%的股份給你。”


    “我不要!”她陡然提高聲音。


    陳嘉樹愣了一下,眼裏閃過一絲失落:“是不是我的東西你都不想要?我的人你不稀罕,我的孩子你也不想生下。”


    對了,孩子,團團!


    江南淚流滿臉,此刻無比慶幸陳嘉樹看不見她的臉。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帶了泣音:“我不要你的東西,我同意離婚。”


    她想抬手擦去淚水,又怕陳嘉樹發現,深深吸了一口氣:“很晚了,我要睡覺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我以為你不想再麵對我。”


    為什麽?為什麽還要逼她!


    江南有些崩潰:“那就直接在app預約離婚吧,到了日期你就告訴我,我會配合你的。”


    陳嘉樹微微皺眉,她的語氣怎麽說得好像是他想離婚一樣。


    “正常預約要排期半年。”


    如果她想要盡快跟他擺脫關係,他也可以找人說一聲。


    “半年就半年,你出去吧,我真的困了。”


    江南受不了了,賭氣把自己埋進了被窩裏,咬著被子無聲地哭泣。


    陳嘉樹眼神沉寂,沙啞著道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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