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永寧王妃立刻告退,紫蘇也未止,齊朗便一個人留在長和宮,與紫蘇商量事情,兩人從小就熟識,說起


    話來自是無所顧慮,心中想到的便講出,以供她參考。


    “娘娘早就想到了吧?隻是,借助外家之力,心中有所顧忌,今日借我的口說出,自然好些。”齊朗笑說,道出紫蘇的心理。


    紫蘇也未否認,笑了笑,道:“從小,我的計算就瞞不過你!”


    齊朗聳肩,不太在意:“娘娘從小就心思縝密,這麽點小事還用別人出謀劃策嗎?”


    “也不是這樣說的!”紫蘇搖頭,“再說,這也不是小事!”


    “哦?”齊朗微訝,“隻要將立儲的時間拖到您生產後,一切不都解決了嗎?”


    “時間我不擔心!怎麽說,維侯都是陛下的親舅舅,而且,杜氏家族鮮少向陛下開口,陛下怎麽也不會駁迴,母親出麵,維侯也不會推托,但是,拖下去能不能有效,我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齊朗明白了:“您是說,陛下並不想立嫡皇子?”他不禁皺起眉頭。


    “陛下鍾愛三皇子,你不會沒聽過這種消息吧?”紫蘇失笑。


    齊朗想了想,忽然笑道:“若僅是如此,娘娘就不必擔憂。”


    “為什麽?”紫蘇不解。


    齊朗解釋:“陛下偏愛哪位皇子並不重要,皇位的傳承從來就不是以此為據,陛下是位明君,他定會考慮周全,以天下為重。”


    “以天下為重?”紫蘇笑著搖頭,“景瀚,若陛下真以天下為重,他根本就不會讓我入宮!”


    景瀚是齊朗的字,紫蘇喚他的字,也就表示,她需要他的意見,而非玩笑了。


    齊朗微訝,但是,很快就明白了,他皺眉問道:“娘娘,若真是如此,陛下應該是為某事所惑了?寧可暫時安撫世族,也要達成某事了,是嗎?”


    紫蘇沒有避而不答,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景瀚,宮中不比家中!我這裏的一舉一動可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齊朗一凜,半晌方道:“娘娘,您不能放任下去了!尤其是現在,太危險!”


    “危險?”紫蘇輕歎,“景瀚,我剛掌後位沒多久啊!”


    入宮以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對她安危的關心。


    “皇後娘娘,無論如何,您首先要做的是活下去!儲位失了,可以再爭!可是,您的命隻有一條!”齊朗認真地對他說,眼中滿是擔憂。


    “我盡量!”紫蘇點頭,這一切並不是她所能掌握的,她隻能說盡量了!在皇帝態度不明的時候,她手上的籌碼實在是太少。


    齊朗微微鬆了口氣,看著她的眼睛,清楚地說道:“娘娘,您一定會得償所願的。”


    說完,齊朗起身向紫蘇行大禮。


    “這是做什麽?”紫蘇奇怪地看著他,不知他此時行禮是何意。


    齊朗半真半假地迴答:“這表示,從今往後,我會效忠於您;也是祝賀您將成為掌握大權的皇太後。”


    “行了!你少逗我了!”紫蘇笑道,“你是看我不太高興吧!”


    她搖頭,很是無奈:“怎麽就沒人認為我會生下公主呢?”


    “因為您一向順利!”齊朗兩手一攤,“而且,您必須生下皇子!”


    “本宮知道!”紫蘇自言自語似的低喃,“否則,本宮和這孩子都將麵對最殘酷的命運!”


    慈惠太後與雲貴妃的勢力聯手在朝野大造輿論,要陛下盡快在所有皇子中選定太子,隆徽一向寵愛雲貴妃


    ,對太後也是極為孝順,因此,他差不多已經決定同意朝臣的建言,可是,就在此時,遠在汜州的維侯忽然上書,道:“儲位不定,人心確有難安之慮,但皇後已妊,置嫡子於不顧,實非有道之舉,雖有祖訓,亦傷人倫,況當日嘉嫻皇後早有先例,於國,陛下應守尊卑之法;於家,陛下當盡孝順之意!吾皇正值春秋盛年,待諸皇子年長,細辨資質,再定儲位亦無不可。”


    維侯身份不同尋常,隆徽皇帝年幼喪母,對舅家向來尊崇,而維侯一向行事謹慎,從不輕易開口,故而,隆徽皇帝對其可謂有求必應,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連維侯都請出來了,朕還能說什麽?”事後,隆徽皇帝對紫蘇如此說,“永寧王府的人脈的確是讓朕大開眼界了!”


    紫蘇笑說:“陛下是忘記臣妾的母親出身何處了?”


    隆徽皇帝恍然大悟:“是啊!永寧太妃是維侯的嫡親表妹,而且是在侯府教養長大的。”


    “陛下,”紫蘇忽然正色道,“臣妾是一定會讓腹中的孩子成為太子的——不是為了帝位,而是為了能生活下去。”


    隆徽皇帝不由地皺緊眉頭。


    “如果臣妾所生的是名皇子,而陛下卻沒有將其立為太子,那麽,就請陛下賜臣妾與皇子死藥吧!因為,您的太子是絕不會放心有這樣的弟弟活著的!”


    一個擁有強大母族勢力的皇子,如果不能成為儲君,那麽,他要麽將儲位與皇位一並奪迴,要麽就隻有不明不白地死去,決沒有第三條路。


    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宿命!


    隆徽皇帝默然。


    “陛下,臣妾身後可倚仗的勢力可以幫助您完成心願,但對一名普通的皇子卻是致命點啊!”


    “皇後娘娘,您認為這樣有效嗎?”趙全有一絲擔憂,“皇上真的會因此而暫緩確立儲位嗎?”


    自古有言:“無情最是帝王家!”


    紫蘇笑而不語。


    “陛下是位仁慈的皇帝,怎麽可能置自己的妻兒於危險的境地?縱使陛下已經下定決心,不到最後的關頭,也不會正式宣布的,這就是娘娘要的效果!”齊朗淡淡地道出解釋,謝清等人也不由地點頭。


    齊朗未說出口的話是:“如果陛下真的能為某事將大政方針放在一邊,那麽,他必然是個重情的人,既然如此,他又怎麽會傷害自己的骨肉呢?”


    “的確,時間拖得越久對娘娘越有利,而且——越急越容易出錯!”謝清笑說。


    謝遙卻有幾分顧慮,他皺眉道:“此事先放下,我實在擔心陳氏家族的事——這事也是迫在眉睫了!”


    可年輕一輩的人卻不在意,齊朗和謝清相視一笑,謝淇出聲解釋:“祖父也就是擔心會不會動搖人心而已,其實,陳氏家族隻是普通的官宦家族,世家是不會關心他們的衰敗的,而一般人家更隻會幸災樂禍,畢竟他們是外戚!”


    “可太後依然健在。”謝遙提醒。


    元寧曆史並不乏一夕覆滅的家族,顯赫的外戚更是易於如此,但那大多是在後妃死後才會出現的局麵,此時,慈惠太後尚在,隆徽皇帝又是孝順之人,罪名很容易落到他們這些做臣子的頭上,一個不小心還會成為替罪羊。


    “太後一向賢惠,一定會大義滅親的。”謝清說得不痛不癢,齊朗也很無辜地一笑置之。


    謝遙這才略略放心,對這幾個晚輩的心思暗暗佩服,便說起另一件事:“景瀚是打算在京,還是在外?”


    “都無所謂!看旨意吧!”齊朗一言帶過,很是輕描淡寫。


    謝清笑道:“景瀚必在一甲之列,我看在京的可能性較大。”


    “庶吉士?”齊朗搖頭,“姨丈會為難的,而且,也沒什麽樣意思!”


    “你的意思是……?”謝遙有些疑惑了。


    “等見過皇後娘娘再說吧!”齊朗迴答。


    放榜之日,齊朗得知自己的確在一甲之列,而且是探花,倒也高興,當然,比起寒門學子得知高中的興奮,他自是平靜許多。


    未待皇帝賜宴,紫蘇便先召見了他,還有謝清等人,用的是“家宴”的名義。


    “你很看重這位探花?”隆徽皇帝不在意地笑說,“你的軍師嗎?”


    “算是吧!幼時玩耍,朗表哥一向是出謀劃策之人。”紫蘇並不隱瞞。


    隆徽皇帝點頭:“朕看過他的策論,的確是個人才——謝老也很看重齊朗,已經特別推薦過。”他臉色一斂:


    “他是世家看中的執權人?”


    紫蘇微訝,不知該如何迴答。


    “朕知道,一直以來,世家為了掌握實權,都會格外培養一些世家子弟,如謝老。”隆徽皇帝說得很認真,也非虛妄之言。


    紫蘇依舊無言相對。


    她知道這是真的,執掌永寧王府三年,她自然也接觸過這些事,而且可以說也是親身參與其中過——曆代都是如此,元寧也不例外:皇位是陽氏家族的,可權力,世家貴族也不會拱手奉上。


    如果說陽氏的皇權可以遮天蔽日,那麽,名門貴族的族權就絕對可以覆蓋大地。


    “紫蘇,知道朕為什麽想立三皇子嗎?”隆徽皇帝淡淡地開口,“就因為三皇子的背後沒有任何操縱的細線,那些細線,一條一條,全掌握在一扇扇朱紅高門之後、一層層輕紗帷幕之內的手指中。”


    “陛下!”紫蘇驚唿,但當她對上隆徽皇帝淡漠的眼神反倒平靜下來,以一種審慎的語氣說道:


    “陛下,帝王居於至高無上的地位,但任何尊榮的背後都必須有龐大的支持,這是君臣之間的默契——您怎麽會如此抵觸?”


    “這不是什麽默契!世族是在分享皇權的威儀!紫蘇,任何一個帝王都有不會希望這種事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朕也不例外!”隆徽皇帝盯著紫蘇的眼睛,說得無比認真。


    ——“但是,朕不能不低頭——向你,也向你背後的權勢!”


    ——“當年,助朕登上皇位的是你的父親,朕做不到全然的絕情,至少是對永寧王府,朕不會對你如何的!”


    ——“不過,朕也不會再失去應有的平衡了!”


    紫蘇沉默地聽著,看似恭順地低頭,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那種被牽製的無奈與痛苦——什麽都不能做,什麽都不能想,一切都必須按照計劃,如有違抗,將什麽都有無法擁有,因為,你麵對的是真正的權勢!


    不過,她不像隆徽皇帝那樣,想與之對抗——權勢沒有錯,擁有權勢也不是什麽壞事,就像世上任何一件武器,可以殺人,一樣可以救人,端看你能不能擁有它,又是如何運用它的!


    隆徽皇帝起身,說了最後一句話:“紫蘇說過的——朕的第一個身份是皇帝!”


    紫蘇愕然,看著他離開,甚至忘了行禮恭送。


    盡管兩人談話時並無第三者在側,可談話的一部分內容仍在一夕之間傳遍宮廷內外。所有人都在悄悄地議論著帝後之間的這場談話,猜測著皇帝到底有何深意。


    慈惠太後與雲貴妃在無人時終於笑了——成功的天平似乎開始重新尋找傾斜的方向了。


    紫蘇沉默著,對例行請安時妃嬪們複雜的眼神視若無睹,如平常一般,淡淡地笑著,讓她們退下,然後,她換了衣服,在顯毓殿的偏殿等候齊朗與謝清等人。


    待謝清等人來了,行禮過後,他們依序入座,上完菜後,紫蘇便讓所有宮女、內侍退下,隻留容尚宮和趙全侍奉。


    見狀,謝清隻是品味著樽中的美酒,帶著笑意的眼中看不思緒;齊朗沉靜地坐著,似乎無所謂地等待時間流逝,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先開口,一時間,偌大的殿內一片寂靜。


    “這是做什麽?比誰的定力好嗎?”紫蘇笑著打破沉默。


    “尊卑禮法——娘娘不問,草民等豈敢開口?”謝清放下酒樽,輕笑著迴答。


    “好吧!”紫蘇笑說,“本宮想知道,各位兄長是打算在京還是外放?”


    所有人都沉默了,不知該如何迴答。


    依舊是謝清開口:“草民浪蕩慣了,已稟明祖父,既要入仕,還是在外州如意。”


    他說得輕描淡寫,卻認真無比。


    “在京雖近,卻難以施展,況且,遠水未必不能救近火。”齊朗也淡淡地說道,顯然是附和謝清的意思。


    紫蘇的手在桌下絞緊,指甲已在掌心掐出血絲,麵上卻笑著點頭,淡淡地,卻已表明讚同。


    其他人已明白了,雖不太明了原因,但是,那些已不重要了。


    很快,大多數人都告退了,隻剩下齊朗、謝清、謝淇,還有夏承思。


    紫蘇看向夏承思,對這個堂兄的舉動有幾分不解,在她的印象中,這位遠房堂兄一向沉默,與他們並不親近。


    夏承思看到她投向自己的目光,起身行禮:“皇後娘娘,草民請求留京。”


    紫蘇微訝,看著他並未迴答。


    夏承思認真地說:“皇後娘娘,世家子弟入仕是多願留京的,您沒考慮過嗎?而且,草民父亡母病,還有兩個年幼的弟妹,請娘娘讓草民留在京都。”


    紫蘇沉吟不語,看向齊朗與謝清,兩人均輕輕點頭。


    是的,他們需要有人留在京中,以吸引各方的視線;但紫蘇仍有些猶豫:


    “留在京都,可是誰都不護你的。”


    “草民知道。”夏承思跪下,彎腰行大禮。


    “好吧!”紫蘇同意。


    “謝皇後娘娘!”他謝恩之後便離開了。


    待他離開,齊朗他們才放鬆下來,不再一派輕鬆的模樣,反而皺起眉頭,憂慮之色溢於言表。


    “陛下到底想如何?”齊朗問道。


    知道他問什麽,紫蘇搖頭:“陛下似乎對世族的權勢感到威脅了!而且,對儲位,他本就未做承諾。”


    “那陛下想做什麽?”謝清感到好笑,“鏟除世族嗎?”


    “根本不可能做到!”謝淇訝異,“陛下在胡思亂想什麽!”


    齊朗把玩著精致的酒樽,淡淡地開口:“趙公公,太後有什麽反應?”


    趙全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連忙迴答:“很高興。”


    “那是自然的。”謝淇不解他問這種問題做什麽。


    “我隻是在想,她還能高興多久。”齊朗的聲音十分冷漠,“本想給陳氏家族留條生路的,現在看來……”


    謝清點頭:“我們仁慈,可別人卻未必對我們仁慈。”


    “不管怎麽樣,暫時,我們所有人都要收斂鋒芒,免得被拿來作犧牲品。”謝淇總結。


    “是的。所以,我希望你們離開。”紫蘇無奈地說,“一旦皇帝要找你們的麻煩,誰也幫不了什麽的。”


    “在外也沒什麽。”齊朗並不在意這些,他關心的是:“倒是娘娘,您要小心了!不過,有承正表哥在邊疆,明裏,誰也不敢對您如何!但是……還是要小心點!”


    紫蘇明白地點頭。


    謝清與謝淇見齊朗似乎還有話要對紫蘇說,便起身告退。紫蘇也讓趙全和容尚宮退下,與齊朗單獨談話。


    “娘娘,請寬心等待最好的時機。您是高貴的皇後,保持您的器度,對您和嫡皇子而言,那就夠了!陛下


    的心思,您不必去捉摸,一切還有姨丈在。”


    “我明白,景瀚。”


    “——珍重!”


    兩人都明白,這也許是隆徽皇帝在世時,他們最後一次見麵了。齊朗隻能說這些了,他默默地行禮告退。


    從小的默契讓紫蘇隻是沉默地看著他離開,一如當年他返鄉為祖父守製時。


    第二天,三司輿論開始對陳氏家族發難,甚至連多年的舊帳也一並翻出,一條一條的罪狀俱是觸目驚心,


    仿佛不將陳氏鏟除就會愧對天下蒼生。


    “讀書人啊!”齊朗漫不經心地評價,“難怪連帝王都怕昭昭史筆!”


    謝清笑道:“那些人都將聖人之言當成人生真理,不貫徹就有愧於心。”


    “不過,皇後娘娘也是這樣——喜歡用輿論——跟你學的嗎?”謝清有些好奇地試探。


    “這是永寧王生前說過的話。”齊朗淡語,不想如他的意。


    “好了,不跟你兜圈子,你和皇後娘娘的定力一向是最好的。”謝清認輸,直截了當地問:“你昨天和娘娘說了什麽?”


    “叮囑幾句而已。你以為說什麽?”齊朗不太在意地說。


    謝清搖頭,知道是白問了,便轉迴正題:“失去了太後的牽製,雲貴妃會肆無忌憚的,你考慮過嗎?”


    “你不會真的認為雲貴妃是對手吧?”齊朗失笑。


    “輕敵是兵家大忌。”謝清很認真。


    “的確!”齊朗點頭,“不過,想讓皇室宗族對一個卑賤奴婢的兒子稱臣,雲貴妃還要花很多的功夫,再說,三皇子並無帝王風範,雲貴妃又太張揚,皇族並不喜歡他們母子。——你還擔心缺少牽製她的人?”


    齊朗仔細地分析給他聽,謝清不得不承認其中的道理。


    “所以,祖父近來才頻頻與皇親接觸!”謝清了然一笑。


    “其實……這也是不得已之舉!”齊朗苦笑,“於我們無益,唯一有益的是皇後娘娘!”


    “什麽意思?”謝清有些不解。


    “你不覺得太過平衡的局麵對皇後娘娘很危險嗎?”齊朗解釋,“尤其是在陛下覺得世族的力量有點太過份的時候。誰知道陛下會怎麽想?”


    謝清愣了半晌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卻說不出任何話。


    “相信陳氏的事情能給娘娘一個真正掌握後宮的機會!”齊朗輕笑。


    不幾日,皇上在禦苑賜宴,所有恩科進士俱得此榮,還有就是世族中被推舉的賢良子弟,齊朗第一次見到隆徽皇帝。


    “探花出身世族,策論更是見識不凡,朕的確是有幸!”隆徽皇帝對齊朗很是讚賞,隻是也有幾分冷淡之意。


    齊朗並不在意,溫和恭順地按臣子應有的分寸應對,連隆徽皇帝也不由地在心底歎服,不過,這並未讓他改變主意。


    宴後,授職的旨意依次下達,所有人都注意到,所有世族出身的人俱被外放為官,留京的都是些出身寒族的進士,這是空前絕後的一次,在元寧皇朝隻此一次。


    同時,隆徽皇帝正式命刑部、大理寺會同宗人府處理陳氏家族的罪責,慈惠太後病倒。


    一時間,雲貴妃的景昌宮門庭若市,紫蘇以害喜為由,深居簡出,雲貴妃的勢力再次抬頭,甚至在一段時間裏達到鼎盛。


    “娘娘,請就寢吧!”容尚宮提醒在書桌前的紫蘇,已是二更天了。


    紫蘇沉默地起身,就寢。


    容尚宮隻能默默地熄滅宮燈,離開寢殿,她知道皇後在想什麽——今天早朝時,皇上宣布,“考察皇子,隻論才德,不分嫡庶”。


    “好吧!陛下,就如您所願——反正,也不急於一時!”紫蘇躺在床上,默默地在心中說,她撫上已隆起的肚子,“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坐到皇位上的。”


    隆徽十四年二月初十,皇後於寧泰殿生下五皇子,皇帝賜名玄顥;禮部按例為皇後上尊號,皇帝欽定——


    “文端”。


    無人知曉,那一天,在寧泰殿到底發生了什麽,在元寧皇朝太醫院的醫案記錄上,文端皇後分娩的記錄也很簡單,但是,可以確定的是,當時,皇後生下嫡皇子後,發生了十分危險的事情,在換了幾位太醫之後,皇後才渡過危險,這也導致了文端皇後一生再無子嗣。


    懷抱著年幼的皇子,紫蘇與皇帝一同在正儀殿接受百官朝拜,但是,紫蘇微笑的表情下,並無一絲喜悅,與她冰冷的手心一樣,她的心也是冷的。


    史書上記載,這是文端皇後第一次在太政宮接受朝拜,那時,她年僅十四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權握天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易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易楚並收藏權握天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