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您故意的。”


    蘇祺安臉上一窘,從先前那半死不活的狀態迴過神來。


    “哼哼……本王懂了,你說的的百試不爽。”


    鳳塵絕輕笑,笑的有些意味深長。


    “不,您不懂,主上,不是您想的那樣,哎呀,末將家中全是女孩,她們就是那麽對我的,要啥給啥,根本讓人說不出半個不字。”


    鳳塵絕張了張嘴,又閉上,拿出匕首轉了轉,懶得看他。


    “本王真是腦子灌了水,病急亂投醫。”


    “不不不,有些事它萬變不離其宗,肯定有用,越是長得好看的人,做起來才更有用,主上,您不懂……”


    蘇祺安剛要得意,被鳳塵絕一記眼刀給逼停,他慫了慫。


    “哎呦主上,您別在意細節,您先前除了對帶兵打仗手到擒來,沒去了解過,這書上說啊,烈女怕纏郎,持臉殺人,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它得有個前提,長得好,一切皆有可能。”


    “再者,德才兼備,您少了啥?末將要是女的……喔,您不喜歡女的,不對,您隻喜歡小師弟。”


    見鳳塵絕一記眼刀又要過來,他趕緊改了口。


    “您不知道,皇城多少閨閣女子傾慕澈王殿下,她們哪見過您長什麽樣,所以您放心,該有的您都有,您若願意,誰逃得過?”


    鳳塵絕低喃:“他是本王小師弟,本王隻是希望他不要那麽孤冷,本王隻是心疼,隻是……”


    蘇祺安一愣:“等等,主上,您不是一直就對小師弟有那種想法嗎?”


    鳳塵絕皺眉:“你是何意?”


    “說起小師弟,主上滿心歡喜,加上您從未對一個女子有什麽想法,好不容易對小師弟上心,末將和老薛都是默認您撩撥小師弟呢,不是……嗎?”


    蘇祺安好像發現了件了不得的事,小心翼翼提醒。


    “主上,您自己不會不知道吧?”


    鳳塵絕抿唇不語,匕首轉得飛起。


    蘇祺安一看這情況哪有不清楚的,主上一有煩心事就轉匕首,他都替主上急。


    “小師弟呢?他什麽意思?”


    “本王自己都搞不明白,如何知道他怎麽想……”


    鳳塵絕說完像是反應過來什麽:“這話今後不必講了。”


    他看了帳簾一眼,看似說給蘇祺安聽,更多的像在說給自己聽。


    蘇祺安簡直要急死,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主上,您怕過什麽?感情的事如上戰場,未戰先退,大忌。”


    鳳塵絕捏捏眉心,打定主意不去理他。


    蘇祺安知道,有些事當事人不想明白,任憑外人苦口婆心也不過是徒勞。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千年老光棍,難得開了竅,下迴不知猴年馬月,怎能讓他縮迴殼裏。


    蘇祺安突然就想自爆一下,讓他當迴旁觀者。


    “主上不是問我和莽牛怎麽迴事嗎?”


    鳳塵絕聞言放下了捏眉的手,挺直身子,挑眉等他下文。


    蘇祺安一對上鳳塵絕的眸子,就感覺有種即將剝了衣服供人欣賞的羞恥感,瞬間就有些蔫。


    鳳塵絕眯眼:“忘了?可要找莽牛來提示一二?”


    “那傻子能說明白啥啊!”


    蘇祺安一聽急了,豁出去老臉不要也好過那傻子突然的語出驚人,他眼神躲閃了下:“烈女怕纏郎,末將就是那個烈女,那傻子就是那纏郎。”


    鳳塵絕輕喃:“傻子?”


    蘇祺安捂臉:“主上,您別在意這種細節,那傻子是纏郎,纏郎不一定是傻子……主上您想不想聽了?”


    鳳塵絕瑞風眼一挑:“繼續。”


    “主上,末將之前也是喜歡嬌滴滴的姑娘,可那傻子腦子不好使,卻也沒幾個心眼子,氣人歸氣人,雖惱他倒也不討厭。”


    “他為何心悅你?”


    “他說末將長得好看,喜歡看……”


    蘇祺安實在難以啟齒。


    “看什麽?”


    “喜歡看末將哭……末將不活了!”


    鳳塵絕一臉不可置信:“他腦子確實不好使。”


    蘇祺安這麽一聽又有點不樂意了。


    “主上,您換過來想一想,如果是小師弟哭,你是不是會心疼?心動?”


    “你以為都像你?你見他哭過?”


    鳳塵絕突然想起暗庫那日,小師弟哭著讓父親不要走,有點懷疑莫非自己那時便……


    “末將是天生愛流淚,一激動一高興,甚至氣急都會流淚,那傻子說看到末將眼睛一紅,就心疼,主上您心疼過末將嗎?”


    鳳塵絕給他一記匪夷所思的眼神就差上腳給他踢出去。


    “看吧,絲毫沒有,可那傻子有,因為他心悅於末將。”


    蘇祺安見鳳塵絕作為局外人,思路都清晰了,拋開那貨的語出驚人,反倒覺得也沒什麽難以啟齒了,盡心盡職言傳身教。


    “先前被他氣死,關了他幾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就變了,末將也會開始在意他,那傻子小傷不斷,自己從不在意,末將總得想著給他送點傷藥。”


    “你們現在是以身相許了?”


    鳳塵絕語氣淡淡的,盡量顯得自己像不經意間隨口一問。


    蘇祺安搖頭:“心照不宣,隻差一層窗戶紙,那傻子不懂何為低調,總歸影響不好。”


    “主上,看的出小師弟很關心您,您何不試探試探?”


    鳳塵絕身子往後一靠,雙臂環胸。


    “弄巧成拙,本王等得起。”


    蘇祺安差點吐血:我王果然是我王,撬不動那萬年玄武殼。


    這迴屬實白爆了,他那老臉不值錢。


    他得迴去躺一下。


    迴營帳經過軍營大門時,蘇祺安眼神一瞥,看到一個漢子蹲在軍營五米處,一動不動。


    “這什麽情況?”


    兩名軍營守衛迴過頭來,趕緊稟告。


    “蘇將軍,這人說是有人讓他來投軍的,指名找蘇將軍,我倆去找您兩迴沒找到,他就不肯走,說要等您迴來。”


    “喔?指名找我?我去看看。”


    蘇祺安走得近了,見這人差點被曬成人幹。


    “你找我?”


    漢子抬頭:“俺找蘇將軍。”


    “我就是,何事?”


    “俺來參軍。”


    “參軍你不去報名?”


    “昨日恩人讓俺直接找蘇將軍。”


    一聽昨日,蘇祺安便猜到了幾分,直接讓他跟自己走,邊走邊問。


    “你會什麽?”


    “俺什麽也不會。”


    蘇祺安腦子裏還在想剛才那事,聞言瞬間一起爆發,眼睛都要紅了:“你耍我呢?什麽都不會你來找我?”


    “……就是力氣大。”


    蘇祺安壓下眼底的水汽,緩了緩情緒:“證明一下,那邊……”


    “嘭!”


    蘇祺安被自己落地的聲音震得心都跟著顫了顫。


    他剛指了練武場的方向,自己便被這人拎起來朝那方向丟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祺安感覺自己骨頭哪裏響了下,他趕緊自查了一番,幸好沒事。


    壓了壓火氣,他咬牙問道。


    “你……叫什麽。”


    “俺叫大牛。”


    大牛一臉期待求指教的憨樣。


    “你什麽毛病啊?叫牛的果然沒一個正常的。”


    莽牛突然竄了出來:“蘇將軍找我?”


    蘇祺安氣得白了他一眼:“把你兄弟領走,交給獨狼。”


    莽牛過來想扶他,被他一把甩開。


    “別讓我看見你倆,趕緊走。”


    莽牛一頭霧水將人帶走,路上悄悄問他:“你惹蘇將軍生氣了?”


    大牛大眼睛一眨巴:“沒有啊,俺表現還行,你比那將軍壯,要不要再證明下?”


    “證明?怎麽證明?”


    大牛二話不說,直接拎住莽牛腰帶,將他丟了出去。


    “啊……混蛋,你丟他了?”


    莽牛起身追著他攆。


    兩人滿場跑,大牛邊跑邊喊:“恩人,俺來了,恩人,你在哪?”


    蘇祺安緩了緩,就朝這邊過來了,他也想看看獨狼準備怎麽安排這個牛。


    大牛見蘇祺安過來,趕緊躲他身後去:“蘇將軍,他追我。”


    莽牛一見蘇祺安,上下檢查了一遍:“沒事吧?”


    蘇祺安一腳踹了過去:“做什麽呢?還不去找獨狼。”


    夜桑離看了場鬧劇,自動現身出來:“蘇將軍,怎麽樣?”


    蘇祺安扯了扯嘴角,指了指腦袋:“除了沒這個,堪稱一絕。”


    “流星錘。”


    “可。”


    莽牛一頭霧水:“你倆在說啥?”


    大牛笑嗬嗬撲上去:“恩人。”


    莽牛和蘇祺安往他身前一攔:“別動。”


    莽牛擔心的是獨狼那小身板哪經得住這麽一砸。


    蘇祺安擔心的是主上若知道獨狼被砸,高低得找人出氣,首當其衝就得是自己。


    大牛一愣:“恩人,俺該幹啥,你說。”


    夜桑離拍了拍莽牛的肩膀:“你帶他去安頓好,弄點吃的給他。”


    她撥開兩人,交代大牛:“大牛?就這名吧,你先跟著每日晨訓跑十五圈,其它的再安排,有事找莽牛。”


    說完她朝澈王帳走去。


    “恩人。”


    大牛想跟上,被莽牛卡了脖子攔下:“你恩人叫你跟我走,還有,別動不動用你那蠻力。”


    “……”


    夜桑離進去鳳塵絕帳內時,他環胸翹腿,垂眸,手裏轉著匕首,不知道在想什麽。


    聽到有人進來才抬眸看來,呆了片刻,突然迴過神來,收起了匕首。


    “阿離你吃了沒?”


    鳳塵絕從旁邊拿了個食盒過來,裏麵是一些幹果肉脯,蜜餞果子等小食。


    夜桑離拿起一顆蜜餞丟進嘴裏。


    “你在想一個人?”


    鳳塵絕聞言一愣,耳尖肉眼可見地紅了,眼神有些不敢看她,忍不住擔心會不會是蘇祺安跟她說了什麽。


    “想她為什麽不去找她?你拿個匕首睹物思人,能把她搖來?”


    夜桑離意有所指,看了他胸口一眼。


    鳳塵絕臉色一頓,看向她。


    “什麽睹物思人?”


    “不想說?嫌丟人?”


    鳳塵絕一頭霧水,但他感覺這中間的誤會好像跨了一條河那麽寬。


    “所以,阿離知道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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