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任務完成。”


    白雀一臉慶幸,隨即昏了過去。


    夜桑離眼見著對方要倒下去,一把接住,另一隻手將一把飛刀甩向放出蟲子的人。


    幹淨利落,命中心髒。


    她眼神盯向黑袍方向,黑袍一驚,躲向護衛身後,後退了幾步,朝眾人大喊。


    “攔住他們。”


    夜桑離將戒指裏麵收著的初生靈獸招出來,跟白雀結了契約,隨即將他放置一旁。


    結了契約的靈獸,對主人身上中的蟲蠱類傷害,能起到暫時製衡的作用。


    她大吼一聲:“全都過來,速戰速決。”


    說完眼神緊緊盯著黑袍。


    既然要活捉黑袍,總要給他落單的時機。


    原本留守的幾位看了眼蘇祺安,蘇祺安臉上閃過一絲遺憾的神色,卻還是點了頭,眾人齊齊衝了過來。


    刹那間現場一片亂鬥,再沒人管那車上的東西。


    黑袍朝護衛使了個眼色,護衛一聲口哨,招來兩匹快馬,兩人跳上馬去便打馬狂奔。


    夜桑離眼神示意蘇祺安照看好白雀,一個閃身衝上前去,待兩人馬匹速度分了前後,一柄飛刀直入護衛大腿。


    護衛大腿一抽,翻下馬來。


    夜桑離加速幾個飛躍,翻身上了無主的馬,朝黑袍追去。


    “窮寇莫追,獨狼,迴來!”


    蘇祺安急得牙都要咬碎了,他一把上前,將掉馬的護衛捆了,前方早已沒有了人影。


    他有些後悔自己對主上出的餿主意。


    再看身後戰場,對方人心惶惶,加上己方士氣大漲,少了主心骨的情況下,戰鬥立分高下。


    打鬥到最後,對方護衛全滅,捆了黑袍兩護法,和兩個使流星錘的護衛。


    蘇祺安看著在場的一眾屬下,除了白雀之外,其他人隻是不同程度掛了點彩,沒有嚴重傷亡,可謂大勝。


    但他臉上的愁怎麽也解不開。


    “蘇將軍,你們先迴,我去找獨狼。”


    莽牛上前來稟一聲,就轉身朝剛才縱馬的方向跑去。


    蘇祺安大吼一聲:“你別搗亂,迴來。”


    他有些無力的低喃:“實在不行隻能告訴主上了。”


    就在他恨不得以死謝罪的時候,那方盡頭響起了交織的馬蹄聲,約莫兩匹。


    在停下打鬥的夜間特別清晰,仿佛一聲聲往人的心頭踏來一般。


    蘇祺安立刻令眾人進入戒備,這個時候若是對方再來援手,情況可就大不妙了。


    “獨狼,蘇將軍,是獨狼迴來了。”


    先前跑出去的莽牛揮著大刀又跑迴來,那樣子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蘇祺安卻顧不上去嘲笑他,眼神巴巴往後仔細瞧去。


    一匹載人的高頭大馬,和一匹空馬齊齊奔來,等夜桑離勒馬後,那匹空馬也一起停下了馬蹄,一副唯其馬首是瞻的模樣。


    夜桑離將捆了雙手的男子從馬上拎下來,隨後把韁繩遞給蘇祺安。


    “蘇將軍,你帶白雀先迴。”


    “莽牛帶上他那護法上另一匹馬。”


    蘇祺安看了看現場,有些放心不下。


    夜桑離看了眼莽牛,莽牛會意。


    “蘇將軍,走吧,我們趕緊將人帶迴去,等會兒出來接應。”


    蘇祺安想了想,也隻能如此,他將白雀扶上馬,自己翻身上去坐好,莽牛更幹脆,直接拎小雞崽似的縱身上了馬。


    兩匹馬不離不棄,順著拉韁繩的方向,奮力往前。


    夜桑離讓大家檢查下現場,將還有氣的全部帶走,自己則四處迴顧。


    銀狐走了過來,遞上三把飛刀。


    “找這個嗎”


    夜桑離點頭,將飛刀收了起來。


    銀狐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什麽,轉身去收拾這方戰場。


    夜桑離自然是發現了他的欲言又止,不過當務之急,是趕緊將車裏的東西,和活口押迴軍營。


    車裏的東西,她微微掀開一角看了看,竟然是滿車的玄鐵,這龐大的量,沒有一個礦點,根本出不來。


    加上剛才那隊列陣的護衛,看起來更像是來自軍營。


    夜桑離眸子一垂,有些明白了為什麽蘇祺安想要捉活口,隻是可能他也沒預料到,對方一群押車人的實力竟然那麽高吧。


    要說獸營裏確實也是人才濟濟,大力士有好幾位,全部整理好後,各個就位,幾輛堆滿礦的車重新穩穩上路。


    其他人能幫忙的主動上去幫忙推,真幫不上的就乖乖圍攏去押解活口。


    反倒是夜桑離跟在旁邊無所事事,眾人說什麽都不肯讓她花蠻力。


    隻肯讓她壓陣。


    夜桑離也不強求,腦子裏正好翻翻關於蠱蟲的解法。


    其中一種是將母蠱殺死,子蠱自然死去這種廣為人知的解法。


    這也是為什麽獸營一眾留兩護法活口的原因。


    但她猜母蠱肯定沒在兩護法身上。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停。”


    夜桑離走到被押解的兩護法身側,雙手一抬卸了兩人下巴。


    “撬開嘴裏看看。”


    銀狐一聽上前來,稍顯惡心地捏住其中一人下巴,往他嘴裏查看,後邊馬上有人舉過火把。


    “牙裏藏毒!死士?竟然是死士。”


    銀狐臉色都變了,一把拎過另一個護法,同樣掏出了一粒毒珠。


    原先眾人以為就隻是一出普通的圍剿任務。


    可普通人豈能擺出陣法?飛蠱,死士?


    銀狐突然想起什麽,一步衝上去卸了兩個流星錘護衛的下巴。


    這速度快的讓夜桑離一愣,不過也沒說什麽,謹慎點總是沒錯。


    銀狐掏了掏,沒掏出什麽,瞬間感覺更惡心了,他甩了甩手,往兩人身上擦了去。


    “真他娘惡心,趕緊迴營。”


    不知是不是銀狐有意加快速度,這一次比之前快了很多。


    莽牛帶了普通營的兄弟出來接應,隻趕了幾裏就碰了頭,見銀狐臭了個臉,再看夜桑離孤立在一邊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樣子。


    “銀狐,出什麽事了?你……”莽牛眨眼,朝夜桑離方向使了個眼神,一臉你倆幹架了的詢問表情。


    銀狐沉默,將手抬到他鼻子前麵。


    “嘔……”


    莽牛翻白眼:“你中途跑去掏糞了嗎?”


    銀狐氣急,不理他。


    莽牛趕緊讓新來的兄弟接手,這麽一來,速度又提快了不少。


    夜桑離這一路,已經想了兩種方法,其中一種用靈藥釣,但靈藥不好找。


    需以鮮活血參誘蠱到身體某處,再以刀挖出。


    鮮活血參,指的是那種剛從土裏挖出來,不超過半個時辰的,光這項條件便有些苛刻了。


    還有一種就是易蠱,將蠱蟲轉移到另一人身上,條件就是那人得甘心情願,不能有反抗的心思,否則就是易蠱失敗,蠱還會狂躁。


    夜桑離摸了摸懷裏的極品傀儡散,實在不行控了那護法,讓他自食其果。


    可她也不確定在傀儡散下的人心底會不會有反抗,一旦他反抗,白雀就遭罪了,這麽一想她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迴了軍營,蘇祺安將人提走,讓眾人迴營。


    夜桑離快步跟上蘇祺安。


    “白雀在哪,我去看看?”


    蘇祺安急著去從護法嘴裏挖母蠱的消息,沒想太多,指了指自己的營帳。


    夜桑離進營帳時,白雀已經醒了,正蹲在那逗靈獸,一見到她來趕緊衝了上來。


    “獨狼,你沒事吧?”


    夜桑離一愣,也就忘了避開。


    白雀圍著她看了一圈,滿意地點點頭,隨即又想起什麽來,臉色一澀,有些別扭。


    “獨狼,你說你把這麽珍貴的靈獸給了我,也拿不迴去了,我……”


    “這是防禦型靈獸,我用不上。”


    “那也太珍貴了,蘇將軍都沒有……”


    夜桑離不擅長煽情,拍了下白雀的頭:“別廢話,坐下,給你查看下蠱。”


    白雀趕緊坐下,臉上還是一副拿人手短的尷尬樣。


    夜桑離走到他身後,吞下一顆血參成分的藥丸,割破手臂,捏了個訣,那血絲環成了線圈,在白雀頸側越繞越快。


    不久,白雀頸側皮膚底下凸起,子蠱循著血絲探到了頸側,卻遲遲不肯動作。


    這狡猾的東西,一旦入了皮膚,絕不肯見光。


    這頸側又馬虎不得,一旦刺激子蠱,鑽去腦中狂暴,白雀不死也殘。


    夜桑離認命將手臂伸了過去,貼近白雀頸部。


    幾乎是瞬間,子蠱就完成了易主的動作。


    白雀不知發生了什麽,他隻知身上的異樣不見了,滿臉崇拜地看著夜桑離。


    “獨狼,你太厲害了,你簡直無所不能,我好了,哈哈……好了!”


    夜桑離將他拉住:“別吵,蠱還在,隻是暫且被壓製了,你先迴營去休息。”


    說完她率先出了營帳。


    迴到獸營帳內時,大家也剛處理完身上掛彩的地方,正在擔心白雀。


    見白雀好像個沒事人一樣,抱起結契的初級靈獸,朝大家嘿嘿笑。


    那小模樣有點欠揍。


    莽牛跟銀狐相視一眼,逼上前。


    “我們也要。”


    夜桑離這一路過來,子蠱幾乎往她身上遊了一圈,她用玄氣慢慢推送著子蠱停留在一個對自己影響稍小些的位置,做完這一切,她身子脫力,晃了晃勉強站定。


    剛要開口,莽牛和銀狐嚇得退開一步:“開玩笑的,你不至於這樣吧?”


    白雀有些擔心:“獨狼,沒事吧?”


    夜桑離倒也省口水了。


    兩大老粗沒發現什麽,就當是自己體力不支吧。


    她將白雀推去床板那邊。


    “都不累麽?睡覺。”


    眾人幾乎是下意識的,齊齊上了床板,可說是秒睡,不多時就鼾聲四起,連那靈獸也打起了唿嚕。


    白雀也不嫌熱得慌,睡覺還抱著靈獸崽。


    夜桑離旁邊找了個空床板,就和衣躺了上去,這是她第一次與這麽多不用防背後捅刀子的夥伴共處一室,卻睡不著。


    這些人好得仿佛就像是她夢裏虛構出來的,也傻得可以。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哪有像他們這樣的。


    好像還真有,她曾經被一個傻子救過,那傻子說,相信我,我死都能將你救出去。


    她不信,哪有一個陌生人會用自己的命救另一個陌生人。


    那人,與獸營這些人很像。


    夜桑離有時候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進入了一個自己造的夢裏,而不願醒來。


    突然一聲窸窣聲響起,營帳簾子輕微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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