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鸞來慢悠悠地從小巷中的網吧中走了出來,他一邊走,一邊下意識地翻了翻自己的口袋,結果發現口袋裏已經空空如也,連一個硬幣都沒有了。他停下腳步,迴頭看了一眼身後那略顯破舊的網吧,臉上滿是憤怒和不甘。


    “狗仗人勢的東西。小爺不就是錢用完了,都不讓老子把這個副本玩玩,就把我趕了出來。你等著!”說完,他憤憤地向地上吐了一口痰,那口痰在地上濺起一小片塵土,仿佛也在宣泄著他心中的不滿。


    隨後,他轉身向著白楊路走去。一路上,他溜溜噠噠,毫無目的地閑逛著,踢踢路邊的石子,偶爾還對著路過的流浪狗罵上幾句。等來到了虎王 ktv 的後麵,就看到後門處,一名身穿保安製服的保安筆直地站在那裏。


    胡鸞來臉上立刻堆滿了嬉皮笑臉,快步來到了保安的身邊。他從口袋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支煙,遞給了保安,討好地說道:“楊哥。今天又是您值守後門啊。來抽支煙。”


    “又是你小子。又沒錢了來找你姐姐要錢。”叫做楊哥的保安斜瞥了一眼胡鸞來,接過了他遞過來的香煙。


    胡鸞來見狀,趕忙從口袋中掏出打火機,殷勤地幫楊哥點上。那火苗在風中搖曳了幾下,才終於點燃了香煙。


    “楊哥說的哪裏話?我這不是想姐姐了嘛?來看看她。”胡鸞來說著臉上的笑容越發諂媚。


    “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拉什麽屎,少在我這裏胡說八道。”楊哥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圈,那煙圈在空氣中漸漸消散。


    “哈哈哈。楊哥,能不能幫我叫一下我姐姐下來?我真有事找她。”胡鸞來訕訕地搓了搓手,眼神中滿是期待。


    楊哥瞥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然後拿起了手中的對講機。對著那頭的人說道:“六子。你看看胡麗娟在不在。他弟弟來找她了。讓她下來一趟。”


    “收到收到。那小子又來了,還要不要臉?等著。”對講機中傳來一個小年輕不耐煩的聲音。


    “去那邊等著吧。別在這擋道。”楊哥用手指了指另一個拐角,驅趕著胡鸞來。


    胡鸞來也不敢反抗,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畏懼。他慢慢的向著那個拐角走去,腳下的步伐顯得有些沉重。


    他是半年前來到的這裏。當時他還待在家裏,日子過得也算悠閑。可是有一天,他和幾個一起混的朋友出去玩。晚上在大排檔喝酒的時候,與另一桌的年輕人吵了起來。當時幾個人都喝多了,沒吵幾句,胡鸞來就衝動地抄起桌上的酒瓶,朝著對方一個人的頭砸了下去。隻聽見“砰”的一聲,那人當場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這一下,大家的酒都醒了一半。也沒有查看倒下的人到底怎麽樣,隻知道闖禍了,便作鳥獸散。


    胡鸞來匆忙跑迴了家中,收拾了一些衣物,又在父母那裏強行要了些錢,就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因為他知道姐姐在這裏工作,所以就一路跑到這裏來投靠姐姐。


    胡鸞來轉過拐角,來到他經常等待姐姐的這一個角落。他背靠著牆,從兜裏掏出打火機,“啪”的一聲點燃了一支香煙。深吸一口,嘴裏一邊在低聲咒罵著什麽,煙霧從他的口鼻中噴出,模糊了他那充滿戾氣的臉。


    當這根煙快要抽完的時候,一個靚麗的身影緩緩地走了過來。胡鸞來看到這一道身影,眼睛就是一亮,瞬間將手中沒有抽完的香煙扔在了地上,用腳狠狠踩滅,就迫不及待地向著那道身影走去。他伸出手,一把把那個靚麗的身影拉進了拐角。


    “胡鸞來,你幹什麽。”胡麗娟被這突如其來的拉扯嚇了一跳,奮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她抬起頭,一臉憤怒地看著眼前自己的弟弟,眼中滿是失望和傷心。


    “你瞪什麽瞪。快點拿錢來。”胡鸞來看到胡麗娟對他的態度,心中也是無名火起。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噴出火來。


    “不是才給了你錢嗎?這麽快你就花完了。”吳麗娟聽到胡鸞來兇狠的話,身體微微一顫,聲音中帶著一些膽怯。她怎麽也想不到,曾經那個乖巧的弟弟如今會變成這副模樣。


    “少廢話。你每次都給那麽一點錢,跟打發要飯的似的。”胡鸞來說著,眼中滿是貪婪和不滿。他不再多言,伸手就向胡麗娟身上背著的小背包抓去,動作粗魯而急切。


    “你幹什麽?”吳麗娟見胡鸞來來搶自己的小包,拚命地躲閃。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試圖保護自己身上僅有的一點財物。


    胡鸞來見胡麗娟躲閃,怒火頓時冒了上來。他一把抓住了胡麗娟的頭發,用力一扯,胡麗娟吃痛,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就這樣,他輕易地從她身上把小包扯了下來。鬆開了她的頭發後,還覺得不解氣,重重地賞了她一個耳光。


    “啪!”清脆的巴掌聲在拐角處迴蕩。胡麗娟捂著臉蹲在地上,淚水奪眶而出,“嗚嗚”的哭泣起來。她的肩膀不停地顫抖,心中充滿了痛苦和委屈。


    胡鸞來卻沒有管蹲在那裏的胡麗娟,隻是一心翻著手中的小包。他把包裏的東西一股腦地倒在地上,急切地尋找著錢財。化妝品、紙巾、鑰匙等物品散落一地,他看都不看一眼,隻是專注地翻找著現金或者值錢的東西。


    “怎麽就這麽點?”胡鸞來不滿地嘟囔著,他把小包扔在地上,又狠狠地踢了一腳。


    胡麗娟蹲在地上,哭泣聲漸漸小了下來,她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弟弟,心中充滿了絕望。她不知道自己的弟弟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盡頭。


    胡鸞來看著她哭哭啼啼的樣子,心中那暴力的因子又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兇狠,抬腿就向著胡麗娟身上踹去,每一腳都用足了力氣。“哭哭哭,就知道哭。天天在這麽好的地方上班,就搞這一點錢,你還有理了。身上別的地方還有沒有錢,快點拿出來。”他一邊踹,一邊惡狠狠地罵著,仿佛眼前的不是自己的姐姐,而是有著深仇大恨的敵人。


    “沒有了,這幾天的錢都被你拿走了。你也不想想,一個月你來兩三迴。我哪有那麽多錢給你啊?”胡麗娟用雙手抵擋著胡鸞來的拳腳,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無奈和絕望。她的手臂被踢打得青一塊紫一塊,卻依然倔強地抵抗著。


    “媽的,一點用都沒有。怪不得爸媽說你是賠錢貨。”胡鸞來罵罵咧咧地俯身抓住了胡麗娟的頭發,粗暴地把她提了起來。他的手臂青筋暴起,眼中滿是猙獰。抬起拳頭就想給胡麗娟的肚子來一拳,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不滿和憤怒都發泄在她身上。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


    “媽的,打女人,快給我住手!”王胖子剛從監控室出來,準備迴去休息。從後門一出來,就見到了這幅令人發指的場景。他的聲音如同洪鍾一般,充滿了憤怒和威嚴。


    胡鸞來迴頭看向王胖子,臉上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又被蠻橫所取代。“你他媽誰呀,管什麽閑事。”他嘴上依然強硬,試圖用兇狠的態度來掩蓋自己的心虛。


    王胖子一聽他這樣說話,氣就不打一處來。他二話不說,衝上去就是一拳,這一拳又快又準又狠,直接將胡鸞來擊倒在地。“狗東西。毛還沒長齊,就敢在這裏亂叫。”王胖子身材魁梧,力氣極大,這一拳打得胡鸞來眼冒金星,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胡鸞來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怒目而視的王胖子,心中的恐懼瞬間占據了上風。王胖子那高大的身軀和憤怒的表情,讓他一下子就慫了。他不敢再多說一句,將掉在地上的錢迅速撿起,指著胡麗娟惡狠狠地說道:“你等著。你找人來打我。我要告訴爸媽去。”說完,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迅速跑走了,轉眼就消失在拐角處。


    王胖子本想去追,看著這小子跑得比兔子還快,也就作罷了。他轉過身,看著地上哭泣的胡麗娟,心中滿是同情和憤怒。他彎下腰,伸出手,輕輕地扶起了地上的胡麗娟。“麗麗,這是你什麽人啊!這樣對待你。”王胖子的聲音充滿了關切。


    胡麗娟隻是嗚嗚地哭泣著,身體不停地顫抖,仿佛還沉浸在剛才的恐懼和痛苦之中。她的頭發淩亂,臉上滿是淚痕,卻並沒有迴答王胖子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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