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一個男子泡在盛滿暗紅的液體中的大木桶中,男子麵色蒼白毫無血色就像是一具屍體。


    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進來,將手中的黑色球塊扔進了木桶,黑色球塊剛接觸那綠色的液體就融化了,黑色的物質向四周擴散開去很快就鋪滿了整木桶。


    女子割開手掌一連串的血珠滾落至木桶中,黑色物質就像被什麽喚醒了一樣,細看就會發現這些黑色物質都是針眼一樣大小的黑紅螞蟻,它們齊齊撲向血珠落下的區域。血珠被一掃而空,血食沒了他們並未就此沉睡,反而更為瘋狂地撲向血腥味的源頭。女子不急不緩的拿起一塊泛黃的白布裹住傷口,螞蟻們頓時失去了目標四處亂竄,但還是有不少異常的兇猛將目標放在那些吃過血食的同類身上。


    狼多肉少的道理在這群螞蟻身上完美體現出來了,食物的缺乏也激發了它們貪婪的一麵,周圍一切的東西都成了它們的食物,泡著的男子也不例外。


    淡淡的血腥味足以將這群完全蘇醒的螞蟻吸引過來了,鮮血對他們來說有著無法抵擋的誘惑,連皮帶肉一塊被吞下。男子就像一尊表皮破損的雕像,一塊塊表皮被螞蟻吞食,但螞蟻自身也渾身爆裂而亡,屍體也被桶中的液體融化。雖然有螞蟻死去了,但剩下的依舊撲了上去。


    “他這樣被你弄,等他醒來你打算怎麽跟他解釋?慕容師妹。”葉閑看著桶中躺著的陳珂,好奇地問道。


    “師姐需要向師弟解釋嗎?我這可是在幫他,普通人我可不會用這麽珍貴的藥材。大師兄,你看我這個藥方沒什麽問題吧?我可不想把這個剛入門的師弟玩壞了。”慕容怡反問道。


    “藥方倒是沒有什麽問題,但這藥方藥效怎麽樣我們不知道,有沒有副作用我們也不知道,隻知道這藥不會毒死人。當了你的師弟還真是倒黴,才來幾天就成了你新藥方的實驗品了。”葉閑嘴上雖然這麽說著但卻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


    陳珂當時為了治療體內的暗傷來到了天火峰,但慕容怡沒有第一時間對他進行治療,而是將其拉入了練武場,在練武場上直接被自己的師姐打到全身大部分骨骼開裂,還被用來實驗新的藥方。


    “啊!”一聲巨大吼叫聲從屋子裏傳來。


    一個眼冒紅光,渾身隻能看到血肉的怪物從屋子裏走出,嘴中一直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看到葉閑和慕容怡兩人,眼中兇光乍現,憑著直覺本能的撲向了較弱的慕容怡。


    兩人看到陳珂變成這個樣子也隻是愣了一下,手裏的動作可不慢,一兩招就將失去理智的陳珂製服。


    重新將陳珂放入木桶中,藥液也從原本的碧綠色變成了血紅色。


    “大師兄,剛剛陳珂失控像不像血紅蟻發狂的樣子?”


    “有點像,應該是血紅蟻的毒素讓陳珂出現了發狂的現象。現在還是趕緊進行治療,再這樣下去就真的死了。”葉閑說道。


    “好的,大師兄你幫我按住他,治療過程中比較痛苦,不知道他挺不挺得過去。”慕容怡比較擔心的道。


    “明明可以用死囚,你卻偏偏要讓自己的師弟進行試藥。這個世上沒有比你更狠心的師姐了,也沒有比他更慘的師弟了。”葉閑嘴上在抱怨著手裏卻拿著束縛重犯用的鐵鏈。


    “這一件事隻有陳珂才能做到,就算不能成功也可以將他體內的暗傷全部治療好,這對他來說可是一件穩賺不賠的事情。”慕容怡反駁道。


    一條條宛如白玉的蜈蚣被扔進木桶,蜈蚣剛接觸那血紅色的藥液就被融化了,藥液的顏色也成了火紅色。


    “師兄將他的骨骼全部打碎。”慕容怡出聲喊道。


    “你想鍛骨塑皮一起來,是不是太急躁了。這種痛苦又有幾人可以承受得住。”葉閑雖然有疑問但卻老老實實的將陳珂全身骨骼打碎。


    骨骼碎裂的疼痛讓陳珂再次蘇醒了過來,吼叫連連,身上的鐵鏈加上不斷碎裂的骨骼讓他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陳珂隻能張大嘴巴宣泄自己的痛苦,但嘴中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藥液不斷被陳珂吸收,眼中血色開始褪去,原本的黑色浮現,陳珂的意識終於清醒了過來,但劇烈的疼痛讓陳珂再度暈了過去。


    隨著材料的放入,陳珂也被葉閑弄醒了,幾根銀針插在陳珂身上防止他再次暈過去。眼睛看著葉閑仿佛在問為什麽,無聲的嘶喊,眼中的痛苦與絕望出現在陳珂身上。


    看到這葉閑知道最關鍵的來了,這個藥方需要人在絕對清醒的情況下才能達到最大效果。現在陳珂明顯是要撐不住了,剛剛自己給陳珂紮了幾根銀針保證陳珂清醒,但鍛骨塑皮過程中會產生難以想象的疼痛,意識不夠堅定甚至會痛死。


    “陳珂我們這是在給你鍛骨塑皮,這個過程中你將會承受巨大的痛苦,隻要撐過去就會擁有銅皮鐵骨刀槍不入。那時候你實力大增,要什麽沒有,金錢、權利、美女還不都是你的囊中之物,你所想的事情也將一一實現。”葉閑一番話倒是讓陳珂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神有了點顏色。


    葉閑一喜,知道這番話對陳珂起了作用。葉閑不斷地描述將來陳珂會擁有什麽,增強其對生的欲望。疼痛宛如潮水般向著陳珂湧來,一刻不停。陳珂心中不免有放棄的衝動,什麽責任,什麽大義,什麽利益,這些對自己來說真的這麽重要嗎?隻要眼睛一閉什麽煩惱都會煙消雲散。


    葉閑的話對陳珂來說就像一個想睡覺的人耳中的蚊子聲,不大但煩。每次想睡著的時候這隻蚊子就會叫的更大聲,倒是讓陳珂一直處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中。


    “你這師弟有什麽特別想要的東西嗎?或者特別喜歡的東西?”葉閑看著自己畫的大餅對陳珂的作用越來越小時,急忙詢問慕容怡陳珂對什麽感興趣。


    “錢。”慕容怡愣了一下,倒是想到陳珂一進山就開始敲詐的事。


    “錢?這不是最沒用的東西嗎?他要錢幹嘛啊?”陳珂現在這個狀態和死了也沒什麽區別了。


    “陳珂,陳珂。你想想你還有一件事沒有完成,你決定放棄嗎?你為了這件事遭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這一睡你的一切都白費了,你甘心嗎?就這點疼痛就能擊倒你嗎?寧楊兩家依舊好好的活在重焱城,他們的仇你還沒有報,你不能就這麽放棄。”葉閑忍不住的嘶吼道。


    蚊子又叫了,但這不影響自己睡覺。事情沒有完成?事情?


    對了自己還有一件事要去做,現在還不能睡。陳珂想醒來,又被這劇烈的疼痛重新壓下,如此反反複複,直到疼痛最終褪去陳珂才真正的醒來。


    “你醒了,恭喜你。你現在擁有銅皮鐵骨,尋常刀刃無法傷及你分毫。”葉閑看著這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撐過了這地獄般的磨難,不由得感歎一番。


    “為什麽是我?”陳珂沒有搭理葉閑倒是看向了慕容怡。


    “你符合要求,一般的清水境沒有你這麽強大的神識。時間不多,我沒那麽多時間去找比你更合適的人。這個答案你滿意嗎?而且你身上的暗傷都被修複好了,我還附送給你了一個銅皮鐵骨,你不應該感謝我嗎?”慕容怡麵無表情地說道。


    感謝?這個詞在陳珂的心中停留的時間不過一息,就被陳珂拋棄了。但陳珂也沒有再問,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去計較原因又有什麽意義。看著自己浸泡在木桶中的身體,與之前相比沒有什麽太大的不同,但陳珂能明顯感覺到自己這具新的軀體充滿了力量。


    “師弟試試看,你現在的戰鬥實力能達到什麽程度。你也不要怪你慕容師姐,她也有自己的苦衷。還是看看這個藥方能不能達到想要的效果,畢竟你這一招不能白挨。”葉閑一看這個情況趕緊將話題引向一旁。


    “我這不是擁有了銅皮鐵骨,這還是慕容師姐的功勞,那藥方中的藥怕是不便宜,我這也是得了大好處,怎麽會怪慕容師姐。”陳珂嘿嘿一笑絲毫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天火峰練武場,陳珂赤裸著上半身,葉閑拿著長劍砍在陳珂身上發出金屬撞擊聲,陳珂摸了摸自己的皮膚卻是軟的,一拳砸向自己的胸口宛如砸到了鐵門。


    “用錘子之類的兵器試試。”陳珂建議道。


    葉閑拿起錘子一錘砸向了陳珂的胸口,陳珂直接被砸飛了出去,嘴中咳出兩口血。葉閑急忙上前查看陳珂的傷勢,發現陳珂臉色蒼白,身上卻看不出任何傷口。


    “這是傷到內髒了,外傷倒是沒有看。慕容學妹你有沒有提升內髒強度的藥方或者思路,現在還存在缺陷,隻要找出能提升內髒的強度的藥方,你的計劃才能實現。”葉閑提出意見。


    “沒有,內髒這一塊極難提升,可以考慮一下武技,師兄你有沒有相關的武技。”


    “武技就不用想了,我這才幾本武技,還想要鍛煉五髒的武技,我是人又不是神。陳珂你感覺好點沒。”葉閑將一枚丹藥送入陳珂嘴中。


    “還好,就是五髒被震傷。銅皮鐵骨也不是無敵的,打到身上的要害部位還是致命的。但這相當於一件內甲,會了這個和其他人戰鬥倒是會占有大便宜。”陳珂緩了一陣說道。


    “總會有些不足,但如果穿上鎧甲,在戰場上活下來的機會會大很多。就是這種藥方在軍中不能普及,倒是可以組建一支全部擁有銅皮鐵骨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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