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房車?”蘇曄有些不可思議,“你們不是在開玩笑吧?我們設置了路卡!誰會把綁架來的人放在旅遊房車上麵?房車充電或者是加油都需要全員下車,這期間不可能沒有人看見,更何況萬一任自閑跑了怎麽辦?”


    “首先,新型房車續航時間更久,行駛一天之後可以在夜間進行充電。”唐婉向他解釋,“你還記得任自閑失蹤的那個錄像嗎?她是自願離開的,那房車遇到檢查的時候她有可能會躲避。”


    “這些都是揣測罷了。”蘇曄道。


    “是揣測,”唐婉點頭,“但是到現在為止,連我和林青鬆都查不到的人,試一試尋找旅遊房車又有何不可呢?”


    蘇曄話到嘴邊停了下來,唐婉和他解釋:“我和林青鬆都懷疑這次任自閑的失蹤是有人想要利用任自閑參加文物修複競賽的身份,所以對方肯定不會威脅到任自閑的生命。”


    “但是具體你們什麽都不知道。”蘇曄小聲嘟囔,“連我都能看出來對手不簡單,難道你和林青鬆不知道嗎?搞不懂你們。”


    “是啊,你搞不懂的事情可多了。”唐婉挑眉一笑,“不過沒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盡力一試。”


    “你和林青鬆剛剛就說了那麽幾句話就想了這麽多?”蘇曄問。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這件事,隻有懷疑還沒有確定。”唐婉道,“今天監控出來我更明確了自己的想法而已。對方如果不是故意預留出這麽長空擋時間,不是想讓我們知難而退,就是想讓我們知道他們是我們動不了的人。”


    “那你們還想追查?”


    “林青鬆不是那種會被這種莫須有的東西恫嚇住的人。”唐婉輕笑,“同樣我也不是。”


    蘇曄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麽,突然轉頭看向窗外:“當然你們一看就是一樣的人,就連之前你們打電話,我也聽得一知半解。”


    唐婉和林青鬆隻需要幾句話就能抽絲剝繭道出事情的關鍵,而他連現在唐婉把事情掰開揉碎講給他聽都不能明白為什麽一定要去追查移動房車。


    “就這樣吧。”蘇曄說,“反正你們一直都聰明,要是能找到任自閑最好。”


    唐婉閉了嘴,她覺得蘇曄說話有些陰陽怪氣,沒有明白蘇曄到底在在意什麽的時候,她最好還是閉嘴。


    林青鬆掛斷電話之後就開始著手讓人去追查移動車輛,特別是從言市出發去豐京的。


    從言市自駕到豐京至少需要十天的時間,如果任自閑真的在車上,那麽車輛行駛的速度就不會很快。


    林青鬆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任自閑失蹤的一些蛛絲馬跡。


    “對,你派人去查旅行房車……”林青鬆一開門就看見了正站在酒店門口的簡昉舒,他聲音有一瞬間的停頓,緊接著繼續吩咐,“所有的全都要查……”


    林青鬆準備無視簡昉舒徑直離開,然而和簡昉舒擦肩而過的時候,卻被簡昉舒伸手拉住。


    林青鬆擰著眉不耐煩地看過去,這種橋段到底要上演多少次。


    “就這樣,我先掛斷。”林青鬆掛斷電話之後,語氣冰冷,“你到底要怎麽樣?”


    簡昉舒被他的話一激,抬頭看著他:“我隻是想……”


    “你想什麽根本不重要!”林青鬆打斷她的話,“我想我上次已經和你說得非常清楚了。我和你已經結束了,我們之間早在四年之前就已經有了結果。”


    “但是我爸說……”


    “你爸說我對你餘情未了?還是你爸說我找了這麽多和你像的,你就一定能嫁入林家?”林青鬆說話很不客氣。


    簡昉舒聽後身形一顫,冰冷的話就像針一樣紮進她的心裏。


    “我隻是過來求你……”她聲音囁嚅,“我爸心髒病發……他唯一的願望就是我過得好,所以我才來找你……”


    “簡昉舒!”林青鬆提高了聲量,眼神銳利如刀,“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麽話嗎?!”


    簡昉舒看著他,眼裏帶著懇求。


    “你上一次求我也是因為你爸心髒病。”林青鬆冷冷地說,“你和我說,因為你爸有心髒病,你不能刺激到他,隻能順著他的意願和我分手。你當時求我的時候沒有想到你現在可能還會來求我複合嗎?!”


    簡昉舒眼眸垂了下來:“我知道之前是我對不起你。”


    林青鬆胳膊一動,將簡昉舒的手掙脫:“當年我成全了你,那是因為我愛你。但是現在我已經從這段感情之中走出來了,你卻還困在你爸的陰影裏,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長大?!”


    簡昉舒抬起頭:“哪怕……哪怕是和我演一場戲,隻要我爸能好……”


    林青鬆退後一步:“簡昉舒,我管不了那麽多。我要是這個時候答應你演一場戲,那下一次是不是就要領證結婚?那再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扶持簡氏公司?”


    簡昉舒剛剛露出來的笑容瞬間頓住,她知道這是非常現實的問題。


    “簡昉舒,你清醒一點!”林青鬆說話不太客氣,“你爸拉攏了我媽,如此策劃周密的人你覺得會因為你在我公司被拒絕而心髒病發嗎?”


    從林青鬆進入林宅看到簡昉舒的那天,他就知道如果不是簡從偉事先和祝景嵐打好招唿,祝景嵐是不可能在林宅見簡昉舒的。


    逼迫簡昉舒來向他示弱這一步是簡從偉和祝景嵐事先就已經策劃好了的計謀。


    他們兩人利用簡昉舒的善良來達成自己的目的,林青鬆不恥這種行為,也絕對不會縱容。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爸死!”簡昉舒嘶吼出聲,眼裏大滴大滴的淚水湧出,“他是我唯一的爸爸!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我做不到像你那樣無動於衷!你爸你媽不愛你,你不會懂的!”


    她說完驚覺自己說錯了話,抬頭就見林青鬆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簡昉舒無措:“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錯,我爸媽確實不愛我。”林青鬆承認,“但是這也改變不了我的想法。簡昉舒,靠著憐憫和同情是沒有辦法在世上立足的。隻要你往後退一步,就會有人前進一步。到最後你會發現你已經沒有容身的地方了。”


    “隻要你幫我一次……”簡昉舒聲音裏帶著祈求,“我不會讓我爸得寸進尺的!”


    林青鬆輕笑了一聲:“小舒,你不要騙我,也不要騙自己。你其實根本沒有想過如果我答應了你演這場戲的後果,我來告訴你,下一步就是簡氏意匯以學習的名義開始介入已經簽署的項目,緊接著就會如同附骨之蛆一樣開始讓祝家給出好的合同,空手套白狼。那些不明所以的公司大概率會看在祝家的麵子上答應合作。緊接著你爸會以心髒病為由讓你向我提出結婚,說不定還會再進一次醫院。而你也會像是今天一樣哭著求我演一場戲給你爸看,哪怕我把情人養在外麵也可以。如果我答應了,那麽婚禮的下一步就是簡氏在祝家的辦成之下開始接觸文物修複和古董市場……”


    他每說一句,簡昉舒的臉色就白一分,不是林青鬆危言聳聽,而是這些都是能預見的未來。


    “我不能看著我爸……”簡昉舒嘴唇顫抖隻能喃喃地說,“他心髒不好……我不能不顧及……”


    林青鬆歎息一口氣:“簡昉舒,我們已經不是一路人了,現在我要去抓另外一個不聽話的人……我不希望因為我們之間的前塵往事而影響到我正常的生活……”


    簡昉舒臉色已經慘白了:“你拒絕我都是因為那個叫任自閑的女孩是不是!你愛她?!”


    林青鬆抿了抿唇,道:“簡昉舒,無論我是否……是否喜歡她,這和我拒絕你都沒有關係。我不可能被人要挾,換做是其他人也是一樣。”


    林青鬆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簡昉舒看著他的背影,就像是多年的信仰瞬間崩塌一樣。


    如果這個時候讓林青鬆走,那麽她會永遠失去林青鬆,這個想法讓簡昉舒渾身發冷。


    她下意識快步追上林青鬆,一把抱住他的腰:“對不起……之前是我錯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的是不是……”


    恐慌從簡昉舒的心底往上湧動,她承認她一直在找一些借口,簡從偉的逼迫也好,秦依依的勸阻也好,都是她不肯放低姿態的偽裝。


    林青鬆照著她的模樣找了那麽多替身,她應該是有勝算的,是哪一步錯了?


    簡昉舒的眼淚止不住:“對不起,我還愛你,不要離開我……”


    林青鬆閉了閉眼,推開了簡昉舒的手:“我不愛你了……從你說分手的那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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