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自閑點了點頭,林青鬆確認她不再發燒之後就出去叫醫生,還是要做個全麵檢查他才能安心。


    任自閑神思飄忽,有些難以分清現實和幻覺,這是使用鎮定劑的後遺症。


    她的手臂縫了針,刺痛提醒著她現在已經不在木屋,而她的眼前還有成堆的陶瓷碎片。


    在失蹤的幾十個小時裏麵,任自閑嚐試了揣摩這些人的意圖,兩隻一模一樣的瓷瓶,是否有一件是贗品。


    任自閑曾經在瓷瓶碎片的截麵發現有一條很明顯的白漆痕跡。


    前隋沒有用漆修補瓷器的技巧,這種技巧是在後明才開始盛行,如果不是這一點她也不敢揣測這兩隻瓷瓶之中有贗品。


    醫生說這兩隻瓷瓶是在林雪棣感染病毒的古墓之中找到的,那也就是說,這個瓷瓶根本不應該現世。


    任自閑坐起來,光著腳走到窗前,因為昨天連綿的陰雨,所以現在外麵陽光正好,她沒有理由去懷疑醫生和她說的是謊話,他們本可以什麽都不說,但是依舊將這兩隻瓷瓶的來曆告訴她。


    如果假定醫生和烏天佑是想要查清林雪棣真實死因的人,那麽讓李尚尚感染到病毒離世的又是誰?


    林青鬆帶著醫生和警察迴來就看見任自閑站在窗前,正望著樓下光禿禿的樹枝發呆。


    他心頭一緊,祝景嵐的模樣突兀地出現在他的腦海,在祝景嵐徹底發瘋之前,她也是長時間呆在窗前不吃不喝不說話。


    林青鬆盡量放緩自己的腳步,走到任自閑的身後攬住她的腰:“病還沒好,別吹風。醫生來了我們先看醫生。”


    任自閑看了他一眼,沒有推開他的手,也沒有戳穿他,隻是很乖巧地被他牽到床上接受檢查。


    “任小姐除了皮外傷,其他的指標都還好,隻是有長期亞健康的情況,需要後續長時間的補足。”醫生說,“體內的鎮定劑不用擔心,最近好好休息,等身體慢慢代謝掉就可以了。任小姐撞到了頭,所以有些輕微腦震蕩的症狀,但是腦內沒有發現明顯的血塊,這幾天出現惡心想吐和偶爾記不清事情的情況是正常的,不適症狀會慢慢減退……”


    林青鬆有意想要讓任自閑配合檢查一下精神狀態,但精神病人一般都很難接受自己患有精神性疾病,更何況任自閑從事過精神疾病藥物的研發對自己的狀態應該更加敏銳。


    林青鬆不想要現在刺激到她隻能從長計議。


    “可以出院,”醫生還在叮囑,“這幾天傷口不要碰水,之後過來拆線就好。”


    醫生出去之後,任自閑才配合警察做筆錄。


    任自閑輕聲道:“有些細節我不太記得了。”


    女警察點了點頭:“您是當晚宴會的重要嘉賓,為什麽會獨自一人出門?是接到了電話還是有人給你發消息?”


    任自閑搖了搖頭:“我隻是因為在酒店睡不好,所以想要迴家休息,才委托前台幫我叫了出租車。”


    女警察擰眉,這情況基本和他們調查的一致。


    她繼續問道:“你和綁匪認識嗎?是不是有人脅迫您出酒店?”


    任自閑搖頭:“我確實是臨時起意出門的,並且酒店的叫車係統也是隨機叫車,應該不存在專門蹲守我的情況。”


    任自閑當時在酒店門口留下的消息表明打車確實是迴言大,她在言大租了一處房產。


    出了這種事,酒店自然是第一個被調查,然而他們的係統顯示確實是隨機聯係附近的車輛,至於為什麽會叫到兇犯車輛,至今為止也沒有個明確答複。


    酒店方麵表示確實是從出租車公司提供的名單裏麵抽取的,然而出租車公司卻沒有那輛嫌疑車輛的登記。


    於是隻能寄希望於任自閑能提供些許線索好追查兇手。


    女警察顯然不甘心這樣的結果,她再次問道:“那您能提供兇犯的特征嗎?什麽都好。”


    這不怪她著急,目前為止對方沒有留下任何把柄,如果到最後真的沒有頭緒,就隻能歸結於一場目標隨機的綁架案。


    任自閑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


    女警察還想說什麽,卻被同事拉住。


    同事道:“任小姐剛剛從昏迷之中清醒,一時之間記不清也是正常的,如果想起任何線索,麻煩和我們聯係。”


    但是由於涉及綁架案件,並且兇手依舊沒有被抓捕歸案,任自閑是警局現在重點保護的對象。


    林青鬆聽著他們的對話,從成婕給任自閑發消息短信打電話再到任自閑出門,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任自閑是被脅迫或者引誘出酒店的。


    所以警察方麵也無從調查,兩名警察隻能一無所獲地離開。


    任自閑看著門外突然說:“我想小簋了。”


    “小簋?”林青鬆愣了一下,任自閑提起他才想起來在任自閑的小窩裏麵沒有看見那隻亂竄的小狗。


    當時他心神都在任自閑身上,自然沒有留意到小簋不見了。


    他問:“它在哪裏?我給你帶來?”


    任自閑輕輕搖頭:“醫院不讓帶寵物,我想迴家。”


    林青鬆站起來:“好,迴家,我去辦理出院。”


    他正要轉身,就聽見任自閑道:“迴言大。”


    林青鬆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他沒敢反對,隻能點頭出去安排車。


    可能是鎮定劑效果還沒有消失,任自閑身上沒有力氣,隻能任由林青鬆把她抱上車,攬在懷裏。


    自閑一直懨懨地望著窗外沒有說話,但是也沒有對兩人現在曖昧親近的姿勢有任何的異議。


    窗外的車流景色一直在後退,林青鬆開口:“我已經叫王琦去接小簋了。”


    任自閑輕輕‘嗯’了一句沒有說話。


    “我們……我們別鬧別扭了好嗎?”林青鬆道,“你一個人在外麵我也不放心,那夥綁匪還沒找到呢,萬一他們報複你怎麽辦?”


    任自閑沒有吭聲,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林青鬆緊緊把任自閑抱在懷裏,他不敢想要是晚一步任自閑能不能像現在一樣依偎在他的懷裏。


    他鮮少有後怕的情緒,然而這次是真的怕了,他和任自閑十指交握,扣住她的手,小聲嘟囔:“能別分手了嗎?你看你都照顧不好你自己,還把小簋都寄養了。會金海我還能幫你照顧照顧小簋,小狗狗哪能沒有主人陪伴呢?它肯定特別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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