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自閑知道他聽懂了她的意思,所以道:“許教授還是別和我有太多牽扯。我再這裏打車迴去就好,我會盡快找其他房子的。”


    她伸手開車門,然而鎖卻落了下來。


    “我送你迴去吧,這裏也不好打車。”許軒銘收起震驚,再次啟動車。


    原本他以為任自閑和林青鬆是普通男女朋友關係,就算是分手了也不妨礙下一任,但是如果任自閑作死把林青鬆當做替身那就另當別論了。


    “這件事你有和其他人說過麽?”許軒銘狀若不經意地問道。


    任自閑搖頭:“沒有。”


    許軒銘了然,眾所周知林氏集團總裁林青鬆的弟弟意外身亡,林青鬆如今是林祝兩家的獨苗,無論他本人如何想,這都是不爭的事實。


    就算是林青鬆本人應該也始料未及。


    誰能想到任自閑的膽子能大到這種地步呢?


    “我不知道你和林青鬆兄弟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是為了你自己,”許軒銘頓了頓,“最好不要和他扯上關係。如今你和他已經分手就當作沒有這迴事,以後也不要再困頓於過去之中就好。”


    任自閑聽著他說的話,半晌之後才迴答道:“好的,謝謝許教授。”


    ……


    林青鬆百無聊賴地給餐盤裏麵的魚肉撥弄到一邊。


    一桌子三個人安靜吃飯。


    雖說是食不言寢不語,但也缺少了不少家庭和睦。


    林青鬆看著一桌子菜,鮑魚龍蝦……都是他過敏不能吃的東西,包括他盤裏的這塊新鮮魚肉也是按照林雪棣最喜歡的做法來做的。


    林青鬆將魚肉撥開,擦了擦嘴就想要起身上樓。


    “坐下,”林凱風嗬斥道,“你這麽久沒迴來連吃飯的功夫都沒了嗎?”


    林青鬆隻能再次坐下。


    祝景嵐難得精神好,張羅了一桌菜叫林青鬆迴來吃一個團圓飯。


    林青鬆吩咐了王琦叫人迴家打掃衛生所以也沒拒絕。


    一年到頭一家三口鮮少聚在一起吃飯,縱然林青鬆食不知味,他也要陪著。


    祝景嵐餐後徑直上了樓。


    “你媽今天難得下了廚,”林凱風看著她的背影,“醫生說她的抑鬱症又加重了,她的注意力不太能長時間集中,晚上睡不著也容易驚醒,吃的東西也少,懶懶地躺在床上什麽也不懂連飯都不想吃。”


    林青鬆沒有接話。


    林凱風歎氣:“之前她總說自己能聽見雪棣和她說話,我知道她是已經開始出現幻聽了。可能是醫生來得太頻繁,她最近不再和我說雪棣,反而是在院子裏一坐就是一整天。”


    “醫生還用之前的藥麽?”林青鬆問。


    林凱風道:“換了一種藥,能十天裏麵有六天能睡好,但是效果越來越差。可能是我年紀大了,覺得你媽是從事古董文物的,可能沾染了陰氣。”


    “怪力亂神。”林青鬆評價道。


    “我也知道,但是我有時候也會不由自主地想到雪棣,祝家雖然鼎盛,但是單代獨苗。當年你外公知道生了雪棣之後別提有多高興了。本以為祝家的香火在你媽那裏就斷絕了,所以就格外重視雪棣,連他的名字也是你外公起的。”林凱風喝了一口茶道,“你也別怪你媽,她太苦了。寄予希望的小兒子死於非命,她怎麽能不難過呢。”


    祝景嵐太苦了,她最喜歡的小兒子先一步離她而去。


    她曾經不隻是一次歇斯底裏地問是不是不該讓林雪棣去學考古。


    林青鬆記得,祝景嵐希望林雪棣繼承祝家,卻又不想幹涉他的自由,所以將林雪棣的興趣按照她的想法去培養。


    國內外的文化展覽藝術展覽一場不落不說,甚至從小就帶著他去祝家古董行耳濡目染。


    林雪棣也不負其所望對文物產生了巨大的興趣。


    林青鬆垂下眼,饒是祝景嵐也想不到,林雪棣會因為開采文物而喪命,這麽多年她應該也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今天。”林青鬆抬頭看了看二樓緊閉的房門,“我迴來的時候你知道她叫我什麽嗎?她叫我乖幺。”


    這是祝景嵐對林雪棣的愛稱。


    林凱風臉色驟變:“青鬆……”


    “我媽肯定後悔過,要是當年讓我去繼承祝家會不會不一樣。”林青鬆輕聲道,“她說不定還想,如果死的是我該有多好。”


    “你不要多想。”林凱風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站起來,“你晚飯沒有怎麽吃,餓了的話就讓阿姨給你做點麵條別硬撐著。你又瘦了,一個人住外麵住也不知道照顧自己。”


    林青鬆笑了笑,他可不是一個人住,他還有任自閑呢。


    他想起之前王琦給過他的文件資料,是任自閑至今為止能找到的所有信息記錄。


    林青鬆對小情人的來曆並不在意,以前也是粗略瞄一眼就放過了。


    對於他來說,小情人的出生成長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小情人是否乖巧懂事,是否可能是被人利用,感情生活是否幹淨。


    王琦會將林青鬆的所有情人資料都詳細調查一次,接下來的事情就是你情我願罷了。


    林青鬆從曆史保留文件裏麵找出來標記著‘任自閑’的那個。


    王琦找資料還是很有一手的,不僅僅是任自閑自己本人的資料,就連她媽媽的舞蹈照片都能找到。


    任自閑溫婉的容貌遺傳了媽媽,照片上麵的女人穿著民族舞的服裝,化著誇張驚豔的濃妝翩翩起舞,裙衣翻擺,能想象當時驚心動魄的美貌。


    翻開下一頁就是任自閑的父親任存的照片,這應該是一個證件照之類的。


    男人有些拘謹,長相並不出眾精神氣卻是極好的。


    林青鬆翻到後麵看到了任自閑的資料,她出生那年豐京正好下著大雪,出生後兩個月就有了她的第一張照片。


    一個奶萌的小娃娃坐在地上往後仰倒,眼裏並未見怕,倒是嗬嗬咧著嘴笑,可愛得緊。


    林青鬆勾起唇角,看來任自閑從小膽子就大。


    任自閑從小活潑,小時候心思沒在學習上麵,成績不算太好,但初中開始就像是開了竅一樣,從中等成績飛速地霸居榜首。


    學校不允許跳級,她就自學了高中的課程,在中考的時候幾乎以各科滿分的成績被當時全國數一數二的豐京第一中學特招,學費全免還補償了獎學金。


    林青鬆看著任自閑初中的畢業照片,這時候已經是個小美人了,明豔又活潑,紮著馬尾青春靚麗的模樣。


    正是年輕追求夢想,單純熱烈的年紀,她就應該是如此意氣風發舒展自己的才情。


    林青鬆從簡單的履曆上麵竟然能想象任自閑是如何一步一步成長成現在的模樣的。


    她也受過老師的批評,懷疑過學習到底有什麽用,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去代表學校參加比賽。


    也曾經被同學暗戀卻渾然不覺。


    林青鬆甚至能想象她穿著幹淨的校服奔跑在校園裏有多麽恣意快活。


    他翻過下一張照片,果然就是任自閑畢業的時候和所有老師的合照,她一定很討老師們的喜歡。


    任存喜歡拍照,他的博客上麵有不少任自閑的照片,王琦都一一搜集起來。


    林青鬆看著任自閑一點一點長大,每一張照片都能讓他補全任自閑安逸閑適的前半生。


    家裏所有人都寵她,任自閑有時候會恣意任性,但大體上還是個乖巧聰明的女孩子罷了。


    他將這些文字來來迴迴地讀,想起了現在還在外麵流浪的‘小貓咪’,任自閑那麽嬌,在外麵肯定沒有在家裏舒服,也不知道傲著性子受了多少委屈。


    林青鬆心中慢慢軟化,不過就是吃了點醋頭腦一熱離家出走嗎?就算是賭氣分手,他服個軟給個台階下,她還能不迴來嗎?


    任自閑對他一見鍾情,那麽喜歡他。


    要她和林青鬆說分手讓她不知道多難過。


    他怎麽能將任自閑放在雨中不管呢?


    林青鬆猛然想起,之前任自閑在雨中慘白的臉色,手上一抖,又翻了一頁。


    兩張照片瞬間緩衝出來,是車禍現場血肉模糊的照片。


    那時候任自閑剛上高二,左不過十六歲的年紀。


    任存夫婦從外地趕迴家,在高速上遇到了司機疲勞駕駛造成了嚴重的連環追尾事故。


    四輛轎車之中,任存夫婦的車受損最嚴重,整個車前半部都被撞變形。


    任存死前將妻子牢牢護在懷裏,造成了脊骨斷裂,而妻子也不能幸免於難,緊急送入icu。


    交警判罰追尾司機全責,然而司機是個貪圖小便宜的民工,沒有買過任何保險,家裏一窮二白沒有賠償的能力。


    任自閑媽媽還在搶救不能沒有錢,奶奶牽著任自閑四處去借,又把自己老宅子掛售,最終也沒能把人救迴來。


    夫婦二人離世之後,奶奶白發人送黑發人,內心鬱結身體漸漸就不大好了,任自閑隻能帶著奶奶搬家,越搬距離城區越遠。


    後來任自閑爭氣考上了豐京大學,選了來錢最快的微生物專業,一邊照顧奶奶,一邊攻讀本科。


    大二時期在導師的引薦之下,開始接項目,大多數選擇了生物製藥相關這種來錢快的項目。


    她更傾向於和一些出手闊綽的藥物公司合作,一旦接了項目,就算是熬著夜也要做出來。


    任自閑就像是幹涸的土地,拚盡全力地去掙紮。


    無論甲方提什麽樣的苛刻要求,任自閑都盡量去滿足,當然也會力所能及地去要錢。


    在最該享受青春的時候,壓在她心底的隻有一個‘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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