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這一句就點燃了燎原的野火,窗外的雨聲越來越大,掩蓋住一切雜音。


    任自閑被欺負得狠了,仰頭露出白皙的皮膚,聲音哽咽帶著哭腔,手上卻越發摟緊了林青鬆的脖子,任由他落下吻痕。


    在林青鬆的麵前她從不掩飾自己的欲念,每一次都勾得他醉生夢死。


    小簋以為任自閑被欺負了,瘋狂在房間裏麵撓門,可誰也沒有功夫理它。


    清早林青鬆被鬧鍾吵醒,一摸身邊冰涼,任自閑不在。


    林青鬆迷蒙地睜開眼,關了靜音的手機不停地閃,是王琦打電話來。


    “林總,老爺想讓您去一趟。”


    “交代你的事情查好了麽?”林青鬆仿佛沒有聽見前一句話。


    王琦頓了一瞬:“林總,他們還在查。”


    林青鬆站在窗前,點了一支煙:“讓他們好好做事,不用管其他的。”


    林雪棣在下地考古發掘的時候,不按照規定防護,吸入屍毒導致感染病菌去世。


    但是種種跡象都已經告知林家人,林雪棣就是死於意外,但是祝景嵐卻不能接受。


    現在林青鬆想要重新調查這件事,動作自然會驚動林父的人。


    林父要見他也是意料之內的事情。


    林青鬆穿戴好,剛要出門但覺隔壁的茶室似乎有人。


    任自閑裹著白色毯子,抱著身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蜷縮在一起靠在沙發上。


    她身邊的小幾上是沸騰的一壺小爐茶,熱氣嫋嫋、滿室茶香。


    任自閑正出神地望著窗外發呆,長發散開落在地上,整個人纖細又脆弱,肩上還有昨晚瘋狂的痕跡。


    如此美景,林青鬆心神一軟,推門腳步放輕走進茶室,任自閑仿若未覺。


    “我走了,你沒睡夠就再睡一會吧。”林青鬆摸了摸她的頭,放低聲音。


    任自閑仿佛此時才迴神,乖順地點了點頭:“你什麽時候迴來?”


    林青鬆眉梢一跳,任自閑的語氣自然得就像是向正要出門的男朋友查崗一樣。


    他們之間是包養關係,任自閑還真的把他當對象了?


    他不知道如何迴答,而任自閑也沒有要他迴答,她的注意力全被嫋嫋升起的茶煙吸引了,眼神茫然像還在夢中。


    林青鬆鬆了一口氣也沒管她,按照林父的要求去了他的住所。


    林父林凱風年輕時候也是坐鎮林氏公司幾十年,如今雖然退居二線,但餘威尚在,就連林青鬆也不能違拗其心意。


    林青鬆是林家的長子,出生在林父林母創業的階段,兩人對他多有期望。


    而林雪棣是林家幼子,生他的時候,林氏集團也已經度過了最艱難的時期,林家父母自然偏寵幼子。


    對比林青鬆,林父林母對林雪棣可以說是縱容。


    好歹林雪棣沒有被驕縱壞,反而繼承了林母的溫和脾氣,正直向上像是個太陽。


    當年林雪棣意外身亡,林家接受不了,傾盡全力追查他的案子,然而卻一無所獲。


    林雪棣的死對祝景嵐是個足以摧毀她的打擊,轉眼間,一個和睦美滿的家庭徹底支離破碎。林青鬆很明白,祝景嵐是偏愛小兒子的。


    調查持續了一年,林凱風最終也接受了小兒子確實死於意外。


    但祝景嵐的精神狀態一天比一天差,甚至在出現幻覺之後,被檢查出嚴重的抑鬱症。


    為了不再刺激祝景嵐,林凱風搬出了林家老宅,大手一揮停了無謂的追查。


    “聽說你迴了老宅?你媽怎麽樣了?”林凱風問。


    “還是那樣。”林青鬆坐下,就有一杯熱咖啡送到他的手邊,“林氏醫藥決定還是將研發特西裏舒。”


    林凱風眼神一凝,片刻後:“也好,既然決定了就好好去做。”


    四年前林氏醫藥開發新的神經性藥品特西裏舒,正當和豐京大學合作之時,林雪棣出了意外。


    因為林雪棣是豐京大學的學生,所以和豐京大學的合作也就暫時停止。


    當初特西裏舒從定項目到申請報備走得流程都毫無差錯,隻差東風。


    現在要重開,也是理所應當的。


    “我要重新查雪棣的事情。”


    林凱風一聽這話,瞬間臉色陰沉,厲聲嗬斥:“不要做無謂的事情!特西裏舒是精神類藥物,能給林家帶來收益,你要做我不管你,但是分清主次,不要糾結於前塵往事!”


    管家白叔聽到裏麵林凱風的聲音,站在門口焦急往裏看不敢上前。


    林青鬆立得筆直。


    “我和你說過,這就是個意外!”見他油鹽不進,林凱風站起來踱步,“雪棣也是我的孩子,如果真的有人暗害他,我能放過兇手嗎?如今你媽好不容易有一點轉好的跡象,你不要用雪棣的事情去擾亂她的心神!”


    “那你就眼看著雪棣無法安息嗎?我了解雪棣,他根本不會疏於防護!”林青鬆直視著林凱風,“我不會耽誤項目的。我會派人自己查。”


    林凱風長籲一口氣:“我實話和你說,這件事如果我查不到,那麽就說明事情根本就沒有問題。林氏不可能再給你提供任何的幫助,對外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了嗎,現在如果再翻出來,不隻是在公司內部會引起動蕩,更加會讓林氏的信譽受損。”


    林青鬆垂著眼聽著,林凱風繼續說:“你當時沒有在國內,能查到的我都查了,就算你現在再查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心照不宣的意思兩人都明白,林凱風不是沒有疑慮。


    祝景嵐明顯有隱瞞,當年的事情若不是真的對她打擊太大,就一定是有蹊蹺。


    林凱風竭盡力氣去查過了,才確認這是一個意外事件,而現在再去查,很大概率也不會有結果。


    “可是,你甘心嗎?”林青鬆抬眼。


    林凱風沉默下來,隨後轉身迴了二樓:“你要是一意孤行,那你就別讓你媽再擔心。”


    等在門口的王琦見林青鬆走出來,兩步迎上來:“林總,您的臉色不太好,需要叫醫生嗎?”


    林青鬆這才驚覺自己渾身的無力感可能是因為生病了,或許是昨天淋了雨,今天發起燒來。


    連王琦都發現他不對勁,林凱風竟然沒有發現。


    林青鬆心中苦笑。


    “還是去醫院?”王琦見林青鬆沒有說話,試探地問道。


    林青鬆坐在車裏,看著窗外濕漉漉的柏油路。


    因為親人的離世而精神失常的人屢見不鮮。


    可祝景嵐作為和林凱風白手起家的女強人,她本身就是一個極其理智的人,並沒有那麽脆弱。


    更何況林青鬆心中也總有一絲疑慮。


    哪怕是為了祝景嵐安心,林青鬆都要將林雪棣的案子查得明明白白。


    “迴公司,去林董那裏把關於林雪棣和特西裏舒的資料拿迴來。”林青鬆吩咐道。


    王琦隨之神色凝重,看樣子林董已經同意林青鬆的要求了。


    當年因為林雪棣的事故,讓林氏陷入不小的動蕩之中。


    如今還安穩沒有幾年,林總要再查林雪棣的事故,不管出於什麽目的都會把稍微穩定的局麵打破。


    任自閑接到王琦電話的時候正在實驗室調修補漿糊。


    根據修複的文獻,所用到的漿糊的粘稠度是不一樣的,任自閑拿著毛筆蘸取漿糊觀察水流下的情況。


    這次需要修補的資料邊緣脆薄,需要選用稍微偏薄的漿水,若是選用過厚重的漿糊就抓不住纖維。


    任自閑憑借經驗調製漿糊的時候,王琦的電話就打來了。


    “你說誰發燒了?”


    “林總發燒了。”王琦悄聲道,像是怕打擾誰休息,“應該是昨天淋了雨的緣故。”


    林青鬆是林凱風的長子,又是個倔性子,執意從最難的一線做起,一步步爬上現在的位置。


    曾經下過工地,熬夜修過方案,也通宵陪過客戶,為了一筆訂單在酒桌上喝到不省人事。


    所以年紀輕輕落下腸胃的毛病,如今一天沒有吃飯,又在老宅淋雨,自然受不住,臉色都有些發白。


    任自閑聽王琦在對麵滔滔不絕,看了一眼正在對著光看古畫的莫文教授:“我這邊走不開沒法早迴去,他能去醫院嗎?”


    “額,醫生已經看過了。我的意思是,您可以幫忙照顧一下。”


    王琦說的話有些急,任自閑雖然已經被林青鬆包養了兩年,但是兩個人的關係卻一直是這種不溫不火的狀態。


    林總對情人一向大方,若是心血來潮給套房給輛車也不是沒有過的事情。


    若是其他小情人恨不得無時無刻不粘在林青鬆身邊刷好感度。


    單單就是看任自閑對林總那種態度,這麽好的噓寒問暖的機會也不該放過啊。


    莫文教授注意到她的視線:“怎麽了?”


    任自閑隻能迴答:“一個……朋友生病,送到了我家。”


    莫文教授眉毛一豎:“那你趕緊迴去,好好照顧照顧。”


    教授年紀起來了對這些親友關係的事情看得重,聽說任自閑家裏有病人生病立刻就批了假。


    任自閑不得已抱著自己的資料迴了別墅,就見王琦帶著林青鬆的助理守在客廳。


    一見任自閑,王琦立刻上前:“林總吃了藥,正在裏麵休息,就麻煩您好好照顧一下了。”


    王琦自然知道任自閑對林青鬆到底有多上心。


    當年的那個晚會,王琦可是全程目睹了任自閑落入情網的全過程。


    在以前他也不信有一見鍾情,隻能說是美色誤人,原來男色也誤人。


    任自閑竟然在林青鬆身邊死心塌地地呆了整整兩年,就連王琦也覺得不可思議。


    見任自閑如此不上道,王琦也有些恨鐵不成鋼。


    任自閑不知道王琦內心的想法,自顧自往樓上走,轉頭見王琦和助理還站著。


    “還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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