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莊內,王夜正接待著一位不速之客。


    “皇叔,我可沒記得給你下請帖,你這是來混席麵的?”


    李二陛下當即佯裝生氣,瞪了他一眼:“就知道你小子狗嘴吐不出象牙,朕可是剛給你送了一份大禮,吃你頓飯怎麽了。”


    “大禮?這麽說我不用給你換軍備了?”對於李二陛下的無恥他早已領略,什麽禮物,明明就是等價交換。


    “去你的,真是一點虧不吃,我可是你皇叔。”李世民沒好氣地說道,臉上卻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他心裏清楚,這小子粘上毛比猴精,一提到宮女就眼睛放光。


    就他們叔侄二人,也沒給他留麵,毫不客氣地調侃道:“得了吧,混席麵就混席麵唄,找什麽理由呐,虛偽!”


    “混席麵也是混馬周的婚宴,跟你有什麽關係。”


    “都是王府準備的,你說跟我沒關係?”


    “嘿,你小子到是大手筆,這麽置辦下來得不下千金了吧。”


    李二陛下早就收到了情報,這場婚禮用到的東西都是王府的稀罕貨。


    “那是我王府重視人才,皇叔,你就空著手來吃席?”


    他心裏打著小算盤,想看看李二陛下能拿出什麽來應對。


    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算計:“你小子都這麽說了,那朕就給他主婚如何?”


    他覺得這主意不錯,既能給馬周一個天大的麵子,又能顯示皇家的恩寵。


    “盡整些虛的!”撇了撇嘴,臉上露出一絲不屑。


    “臭小子,朕的主婚怎麽就虛了,這天下間有幾人有這資格?”李二陛下有些惱怒,聲音也提高了幾分。


    王夜根本不吃他這一套,淡淡的開口:“皇叔不會是來找我鬥嘴的吧?”


    “侄兒這可是很忙的,如果是這樣就恕我不奉陪了。”


    “哎哎~你小子怎麽就這麽急,正事還沒說呐!”李二陛下一把拉住他,真以為他閑的是來給一個八品的監察禦史主婚。


    “有事您說?”他重新站定,把愛拉拉扯扯的李二陛下弄開,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長樂今年也該訂婚了,你這的聘禮也不用多,怎麽著也不能比給下屬準備的少吧。”


    李二陛下好算計,這次馬周的聘禮讓他有些吃味。


    一個下屬都為其準備了千金,那朕的愛女,怎麽著不得讓這小子吐出點真東西來?


    “我說皇叔,你能不能別整天跟賣閨女似得,有空多下去看看,老百姓過的都是什麽日子!”


    “這不用你操心,朕會去看的,不過長樂這事我不是跟你商量,而是你師父和身為長輩的我共同決定的。”


    李二陛下為自己的機智暗暗欣喜。


    “噗!”聽到 “師父” 二字,這還真是有口難言?


    屁的師父,他哪來的師父。


    對於長樂小表妹他並不抗拒,皇室聯姻是一種必要的選擇,雙方保持長久合作的根基就是成為一家人。


    況且為什麽要抗拒?小表妹不香嗎?


    不過年紀確實是個問題,離結婚年紀還早呢,誰又能保證這幾年會發生什麽。


    至少貞觀五年,就有一件王夜絕對在意的事情發生,他已經收到了消息,小日子使團於去年底就登上了大唐的土地。


    本來要到今年十月才會走到長安城,王夜等不及,已經讓人去疏通了,相信很快就能見到小日子使團了。


    現在的他滿腦子都是刮了好?還是剁了好?


    哪有心思考慮和十一歲小表妹的事情。


    強壓著心頭幾近失控的煩躁,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僵硬笑容,努力讓語氣聽起來平和一些:“長樂年紀還小,這件事就不勞皇叔費心了。”


    “不小了,正是訂婚的年紀。”李二陛下卻好似沒瞧見他的不快,,神色十分認真。


    “你再多說一句,你的武器裝備就別要了。”他雙目緊緊盯著李二陛下、聲音幽幽。


    李世民訕訕地笑了笑,擺擺手:“好好好,朕不說了,改日讓你嬸娘和你說。”


    “噗!”聽到這話,氣得差點笑出聲,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哼” 了一聲,再也不願多看他一眼,袖子一甩,轉身便走。


    “你去哪?” 李二陛下在身後喊道,聲音裏帶著一絲焦急。


    “喝酒去!” 他頭也不迴,隻留下這硬邦邦的三個字,腳步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一起啊!” 李二陛下還不死心,又追了一句。


    “不一起,您自便!” 聲音從遠處飄來,帶著滿滿的不耐煩。


    他此刻隻想多喝幾壺酒,把這些煩心事都拋到九霄雲外去。


    找到常何那一桌,痛痛快快的與老常喝了一頓酒。


    讓他很不爽的是,半路喝酒的氛圍、被沒有自知之明的李二陛下破壞了,常何見他跟老鼠見貓一樣,畏畏縮縮的不敢多說話。


    “袁道長,你也來為馬周賀喜?”


    直到李二陛下問出這句話,他才知道剛才一起喝酒居然是這位?


    也怪他心大,問都沒問就拉著常何開喝,就沒給他們開口的機會。


    “陛下,臣是隨常何一道來的。”袁天罡不急不慌的沉穩開口。


    “嗯,好,王府的酒不錯,多喝點!”


    “謝陛下!”


    見齊王白眼都快翻天上去了,李二陛下沒臉沒皮的笑笑,喝了杯酒就往承乾那去了。


    “齊王殿下贖罪,方才酒宴正歡,老道未向殿下介紹自己。”


    “這事怪我,齊王殿下,常何為您引薦,這位是袁天罡道長,本事大的很,馬周能娶到王娘子,也有他的原因。”


    “歡迎袁道長以後常來!我們喝酒!”他沒有多說什麽,對這神神叨叨的道士表示了歡迎。


    其實心底對袁天罡還是很感興趣的,一些老祖宗流傳下來的東西,即便無法用科學解釋,也有其存在的道理。


    他不信鬼神,卻需保持對未知最基本的敬意。


    就像後世他親身經曆過的一次失魂,也叫驚嚇,醫院跑遍了,治了半個月一直渾渾噩噩的,卻被民間的叫魂一天就好,這種親曆的例子多不勝數。


    他相信,這些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東西,隨著人類文明的進步,總有探明真相的一天。


    不過在那之前,實用則用之,不實用則敬而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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