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敬二位郎君一杯!”青蓮身姿婀娜,蓮步輕移,落落大方地舉起酒杯,那酒杯在燭光映照下,似有流光閃爍。


    李承乾坐在一旁,麵上稍顯尷尬,他心中暗自思忖,這四輪酒令下來,雖也參與其中,可對青蓮著實無意。


    他深知自己身份特殊,未來之路布滿荊棘,與這平康坊女子注定難有糾葛。


    別看王夜說了,隻是想召青蓮皇莊入職,可身處這位置,對此完全就想說倆字:“扯淡!你看我父親那一大堆!”


    所以對有可能和妹妹產生競爭的青蓮,李承乾那是十分警惕的。


    王夜可不在乎李承乾的瞎想,十分自然的舉杯,一飲而盡。


    “我兄長贏了,青蓮小娘子還沒說說你的身價呢?”程處默滿是好奇。


    “這要問假母了,不過青蓮自認不會低於三千貫!”青蓮朱唇輕啟,聲音清脆,似是在證明自己的價值,隻是王夜似乎不為所動。


    “嘶!倒也正常,兄長要為青蓮小娘子贖身嗎?”


    “太貴,考慮考慮!”王夜十分平靜,毫無冤大頭的覺悟。


    青蓮眼中閃過的一絲落寂,朱唇緊抿,有些糾結。


    看的程處默恨不得立馬替王夜答應下來,隻是他也不富裕,平時每月的例錢也不過十貫。


    一萬銅錢和三百萬銅錢差的太遠了!


    “青蓮有一些客人賞的財物,大概千貫多些,若郎君願為青蓮贖身,青蓮願將身價全部獻上。”青蓮目光堅定,不想輕易放棄這難得的機會。


    她心思細膩,並非盲目攀附權貴之人,支持她做出這種決定的原因,隻是這屋內眾人看她時眼神清正。


    尤其是與她對酒令勝出的兩位小郎君,那目光始終清明,無絲毫淫邪,讓她看到了一絲希望,故而想賭上一把。


    青蓮深知自己這般女子,芳華易逝,一旦容顏老去,歸宿不過是嫁給商賈或出家為尼,那些所謂有身份之人,不過將她們視作玩物。


    “兄長,隻需兩千貫了!”程處默有些焦急。


    “若郎君還是嫌貴,青蓮可與假母商量,自降身價!”青蓮再次表明決心。


    除王夜一臉淡定、一言不發外,其他人麵麵相覷,皆露出驚訝之色。何時平康坊頭牌竟落到如此境地,倒貼錢也要跟人走?


    程處亮眼神向程處默示意:“要不哥幾個湊湊?”秦懷道卻白眼一翻,對兄弟倆的想法嗤之以鼻,根本不予理會。


    “我不缺錢,也不差錢!”王夜語氣淡然,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底氣。


    “青蓮小娘子,你身價的事,我們一會再說,我想看看你除了酒令,還會什麽?”王夜目光灼灼,似在審視。


    “郎君這是要考教青蓮的才藝?”青蓮微微欠身,姿態優雅。


    “是!因為我那裏需要的人,需要些才華!”王夜坐直身子,表情淡漠。


    “不知郎君想看什麽?”青蓮輕聲問道,心中隱隱有些緊張。


    “你會什麽就展示什麽,多多益善,若能讓我滿意,為你贖身,小事一樁。”王夜靠在椅背上,雙手隨意搭著扶手。


    “前些日子長安城出了一座禦貢茶莊!茶莊內有朝中大臣和陛下、親自題寫的對聯,諸位可知?”青蓮美目流轉,試圖緩解緊張氣氛。


    “翠韻銘軒!”李承乾幾人都是知道那座茶莊的,也知道是皇莊的產業。


    “不錯,那茶莊將對聯的一些玩法教了出來,因此近日來這裏的文人都喜歡對對聯!青蓮不才,想與諸位郎君對上一番!如何?”青蓮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青蓮娘子,我覺著吧,你還是換一個的好!”程處默提醒道,你這不專挑人會的來嗎,那茶莊可是齊王的,那些對聯都是齊王帶起來的。


    “郎君此言何意?”青蓮疑惑地問道。


    “沒什麽,對對聯挺好。”王夜眼神中帶著一絲警告,狠狠地瞪了程處默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靈魂,讓程處默不禁打了個寒顫。


    “既然是郎君考校,還請郎君出題!”青蓮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風般微微福身,衣袂輕輕擺動,似有暗香浮動。


    “這樣吧,就以青蓮二字為題。我出一個上聯,你來對!”王夜整了整衣衫,坐直身體,眼神專注而深邃,猶如夜空中閃爍的寒星,透著一絲期待與審視。


    “郎君請!”青蓮恭敬地站著,雙手交疊於身前,微微頷首。


    “青波漾處,青蓮綻露,露滴翠盤珠玉碎,碎影搖光涵素誌。”王夜聲音沉穩有力,仿若洪鍾大呂,在這靜謐的室內迴蕩。


    “郎君大才!露與碎相接,此為迴字聯!”青蓮由衷讚歎,心中暗自欽佩。


    她輕咬下唇,稍作思索,隨後盈盈一禮,那禮數周全得如同宮廷中的貴女。片刻後,檀口微張,清脆的聲音如黃鶯出穀:“蓮步移時,粉靨含羞,羞盈秋水月華清,清輝照影寄芳心。”


    “好!”“妙啊!”


    “青蓮小娘子大才!”程處默兄弟和秦懷道紛紛喝彩,掌聲不斷,似要將這房頂掀翻,臉上皆洋溢著驚歎與讚賞。


    “諸位郎君抬舉了!”青蓮臉頰微微泛紅,恰似天邊的雲霞,謙遜地迴應著,眼神卻難掩一絲自豪。


    “對聯一道、到這兒就好,我很滿意,你還會別的嗎?”王夜麵帶微笑,那笑容如春風拂麵,對青蓮的才思敏捷頗為讚賞,心中已對她多了幾分認可。


    “別啊,兄長,你也為青蓮小娘子對個下聯唄!”程處亮興奮地叫嚷,眼睛裏閃爍著熾熱的光芒,像個討要糖果的孩子。


    “你兄弟倆怎麽不對?”秦懷道沒好氣地看著、如發情般的程家兄弟,眉頭緊皺,滿臉嫌棄。


    “你一邊去,這可是展示兄長才華的機會,兄長,你也給青蓮娘子對一個唄!”程處默滿臉渴求的看向王夜,給王夜都看刺撓了。


    “這有何難!且聽:翠閣憑時,翠袖迎風,風拂雲鬢綺思悠,悠情入墨繪韶顏。”王夜出口成章,聲音朗朗,如珠落玉盤。微微仰頭看向青蓮,眼神中透著自信與傲然。


    “高!兄長畫技高超,難道要為青蓮小娘子作畫一幅?”程處默拍手稱讚,雙手都拍得通紅,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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