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是,隻是有更好的,為何要聽一般的。”王夜斜倚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說道,眼神中透著一絲不羈。


    “這難道就是《蓮花雅榭》的待客之道?可是看不起小公爺!”王夜隨意地擦擦嘴,繼續對付桌上的點心,那點心的碎屑落在掌心,他卻毫不在意。


    隻是微微皺眉,似在迴味點心的滋味,“嗯?王府產的,我說怎麽這麽好吃。”


    程處默在一旁暗暗叫苦,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心裏不住地思忖:“您和太子、我那個也得罪不起,我哪有什麽麵子。”


    他眼神遊移,不知如何是好,隻得硬著頭皮說道:“這位是我兄長,去叫青蓮小娘子來吧!”


    “青蓮小娘子可不是陪酒的,諸位若想見青蓮,還請略展才情,若能打動青蓮,她自是願意見諸位。”


    香香昂首挺胸,話語中帶著幾分傲氣。親王都是這裏的常客,區區一個國公之子,可不配讓青蓮親自伺候。


    “怎麽辦?”程處默傻眼了,求助般地看向王夜,王夜卻毫不在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這位小娘子方才、可是吟了一首詩!再念來我聽聽!”王夜坐直了身子,目光中閃過一絲興味。


    “既然郎君想聽,奴家便再說一遍:今臨平康桃色新,華堂燭影照羅裙。公子高情來相問,願同詩韻醉花陰。”香香輕聲念道,聲音婉轉。


    “我還你一首,你且聽好!”王夜微微仰頭,眼神中透著自信與玩樂。


    平康坊裏覓嬌娥,卻遇疏嫌意若何?


    頭牌未臨樽酒冷,吾儕豈忍此消磨?


    香閨應有憐才意,雅榭當存待客歌。


    若視吾等如草芥,聲名從此付流波。


    “郎君高才,是我等淺薄了,奴這就去請示假母,諸位請稍後!”名香香的小娘子微微變色,不卑不亢的行禮,退出了王夜等人的房間。


    “厲害啊!這是兄長方寸間做出的詩?”程處默瞪大了眼睛,滿是欽佩與驚訝。


    “作詩罷了,等你開拓眼界、精通詞義,這便是一種文字的遊戲。”王夜端起酒杯,輕抿一口,酒水泛著青色,迴去得釀點酒了。


    “兄長有時間教教我可好?”程處默眼中滿是期待,身子微微前傾。


    “學這幹什麽?勾搭小娘子去皇莊任職,那是本王該做的事,你跟著瞎摻和啥?”王夜放下酒杯,笑著打趣道。


    “噗!兄長這是打算將青蓮小娘子拐走?”李承乾忍不住笑出聲來。


    “廢話,這些一般的都能詩詞歌賦,隨口就來,那頭牌怎麽著也差不了。”王夜眼神中閃過一絲熾熱。


    “拐迴去兄長也不能娶,這煙花之地的女子哪怕是清倌人,也配不上您呐!”李承乾皺了皺眉頭,有些擔憂自己的妹妹。


    表兄不會如此荒淫吧?不應該啊。


    “她們也是大唐的子民,在這的有幾個是自願賣藝的,還不是生活所迫?要是大唐人人富足,不愁吃穿,誰願意去賣笑?”王夜微微提高了聲音,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況且,拐迴皇莊,是因為皇莊缺人,我看好她們的才華,我幾時說要娶她們了?”王夜雙手抱胸,目光堅定。


    “弟說錯話了,可是,這些清倌人都不便宜,兄長可要做好心理準備。”李承乾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你若是花,蝴蝶自來!你若是狗尾巴草,再怎麽隨風搖擺,螞蚱都可能召不來!”王夜目光深邃,語重心長。


    花錢算什麽本事?這平康坊隻看才華,史書說的。


    “兄長這話怎麽說?”程處默一臉疑惑,眼神中滿是求知欲。


    “都好好學著點吧!”王夜輕輕歎了口氣,不再言語。


    大堂內,跑出去的香香、把王夜這個房間的事稟與假母。


    假母聽聞後,微微一驚,心中暗自思忖:“那人當真如此敏捷?不是提前準備好的?”


    “假母,你還是小心的好,我看那程公子在他身邊,更像是跟班的,你說他會不會是哪位皇子?”香香小心翼翼地說道,眼神中帶著一絲惶恐。


    “你可真敢想,皇子能來這?不過~即便不是皇子,這人的身份也不一般,我去與蓮兒商議一番吧。”假母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衫,緩緩向青蓮的房間走去。


    “蓮兒~”假母輕輕推開房門,臉上帶著一絲關切。


    “假母!”青蓮正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的夜色,聽到聲音轉過頭來。


    “宿國公之長子,帶來了幾位不明身份的客人,地位不低,指名要你去,你看!”假母走到青蓮身邊,輕聲說道。


    “假母,再過半個時辰,我就要大堂獻藝了,這時候去會私客?”青蓮微微皺眉,心中有些猶豫。


    “哎!那人做了首詩,怨我們慢待,聽香香說,那國公之子都像是個跟班,假母怕又是我們得罪不起的人物,你還是去見一見吧!”假母輕輕拍了拍青蓮的肩膀,眼神中帶著一絲無奈。


    “那青蓮就去會會他!”青蓮站起身來,眼神中透著一絲決然。


    青蓮眉似春山含黛,眉峰處轉折自然,恰似遠山上繚繞的輕煙,給她的麵容增添了幾分冷冽與疏離。


    瓊鼻秀挺,唇不點而朱,色若櫻桃。


    身裹一襲綾羅綢緞製成的長裙,裙擺上繡著的蓮花栩栩如生,宛如一朵盛開在塵世中的青蓮,出淤泥而不染。


    蓮步輕移之間,有江南女子的清冷溫婉之感。眼波流轉,又帶一絲秋水晗煙的嫵媚。


    “兄長!這就是青蓮小娘子!快請坐!”程處默一臉的癡迷激動,眼睛緊緊盯著青蓮,幾乎移不開視線。


    “青蓮見過幾位郎君!”青蓮微微屈膝行禮,聲音清冷如泉。


    “不知哪位郎君說的《頭牌未臨樽酒冷,吾儕豈忍此消磨?》”青蓮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最後落在王夜身上。


    “這是我等兄長,方才詩句皆出自兄長之口!”程處默連忙說道,臉上帶著一絲自豪。


    “小郎君尊姓大名?”青蓮直視著王夜,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與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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