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兩市並存,競爭不可避免。大明宮和興慶宮位置偏東。


    官員為了上朝便捷,均在平康、宣陽、親仁等坊購房置宅,漸漸形成勳貴住宅區。


    進奏院多在平康坊和崇仁坊,是地方官員雲集之地。


    吏部選院、禮部南院以及國子監等考場教育機構,與東市相鄰。


    唐朝規定:“舉子、新及第進士、三司幕府但未通朝籍、未直館殿者,鹹可就詣。”


    學子赴京趕考,自然惠及東市。


    這是造就東市高端繁華的原因,當然貞觀四年遠遠達不到頂峰。很多東西尚未形成完整的體係。


    而西市多胡商,胡商多金,外來物品交流多集中在西市。大量胡人湧入長安就已經發力。


    因此東西兩市都很有潛力。


    “劉泉,東西兩市哪有賣犬的?”王夜問道。


    現在打獵雖然在唐朝盛行,可到開元年間才有完善的製度。


    甚至為此設立了五坊,專門用來飼養寵物。這其中包括:雕坊、鶻坊、鷂坊、狗坊、鷹坊。


    那完備的寵物律法比後世老美的強多了。


    “迴殿下,兩市皆可,東市百姓買賣居多,西市胡人或許會有難得一見的外來犬,能不能碰上不好說。”


    劉泉很是狗腿的為王夜介紹著,大唐的風土人情。


    “那就先去東市逛逛!”


    來到東市,看到那井然有序的市場,王夜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種自豪感。


    先後看了糧食、紡織品、衣服鞋帽、皮革、蔬菜花果、調料、肉、文化用品、家具、奢侈品等等可謂是瞧了個遍。


    找了半天,才看到一小撮賣犬的,一眼就看到了一隻大黃。


    旁邊還有一位壯碩的大漢,帶著三條成年細犬,和一窩幼犬在賣。


    “這犬怎麽賣?”王夜隨口問道。


    “呦!這位郎君您上眼瞧,我這大黃犬毛色水滑,正值壯年,隻要您八百錢。”


    看到來人衣著錦絹,又帶著下人,趕緊開口招唿。


    殊不知,此時王夜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合著那一馬車錢,也買不了多少犬啊。


    “貴了點!能便宜些嗎?”


    “這位小郎君您打聽打聽去,我這要價真不高。你要誠心賣750文您帶走!”


    “不急,我先看看。”王夜說著。


    轉身對旁邊賣細犬崽子的一位壯漢問道“您這犬怎麽賣啊!”


    “每隻一貫!不二價!”大漢明顯興致缺缺,很是敷衍的迴道。


    殊不知聽到價錢,心都涼了,幼犬啊,一貫?


    知道唐朝時期,犬是按作用分類的。像剛才的大黃屬於看家犬,會便宜些。


    這種細犬屬於獵犬,會貴些。


    可也萬萬沒想到一隻狗崽子都要一貫,那成犬豈不是奔兩三貫去了?


    “500文我全要了,賣不賣!”


    “去去去,一邊玩去,哪來的搗亂的,這可是正八經的獵犬,少一文都不賣!”


    大漢不耐煩的說道,明顯將王夜當成紈絝子弟了。


    聽到大漢如此講話反而笑眯眯的道:“你這有8隻幼犬,7992文賣不賣?”


    大漢明顯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吐出一字:“賣!”


    隻是王夜卻故意不搭理他,反而對劉泉說道:“劉泉,去把這集市的大黃犬全收了!”


    “是,殿下!”在旁邊的劉泉。看大漢的眼神都帶著兇相,故意迴答的很大聲。


    殿下?聽到劉泉的稱唿,大漢瞬間慌了,這是惹到大人物了!


    大漢立馬換了態度,恭敬的對著王夜行禮道:“請恕某有眼無珠,方才某家失言,這幾隻幼犬全當某家賠罪,郎君您隻管拿去!某分文不取。”


    “怎麽?這是將本王當成儀仗身份,欺壓百姓之人了?”王夜本就沒生氣,隻是有些不爽被誤解罷了。


    “不不!這是某家自願賠罪!”大漢依舊心慌。


    “不用你賠罪,買賣嘛!允許你出價,自然允許我講價,談不上得罪不得罪!”看他小心翼翼的,充滿感歎。


    封建王朝下,底層百姓的卑微啊。


    “郎君心胸寬廣,不與我這等粗人計較,就按郎君所言,500文一隻賣了。”


    “不急!”目光掃過那三條成熟獵犬。


    看它們有序的蹲著,眼神盯著自己,明顯是訓練過的。


    他也有些動心了,本著工具人越多越好的原則,試探開口問道:“我觀你身形壯碩,又帶獵犬,可是獵戶?”


    大漢看這位貴人確實沒有生氣,才小心的迴應道:“不瞞郎君,某曾是一名府兵,也隨陛下征戰過,原本家境也算殷實。”


    “可前年家鄉大水,田地房屋盡毀,才逃難到長安,如今憑著一手打獵的本事,勉強糊口罷了。”


    “家中還有何人呐?”王夜心中一歎,語氣透出一絲關切。


    “家父早些年隋末戰亂死了,老娘逃難路上,身染重疾也沒救過來。如今家中就剩一個體弱多病的妹子與我相依為命。”


    大漢的聲音平靜,卻難掩目中閃過的一絲悲傷。


    點點頭,心中已有了決斷:“我那皇莊上缺一個訓犬的獵手,你可願意跟我走?”


    大漢不解他的意思,這是天上掉大餅了?


    “皇莊?殿下是?”


    “陛下前些天,剛封我為齊王!”王夜笑笑看著他不在意的說道。


    大漢頓時跪倒在地,激動地說道:“參見齊王殿下,承蒙殿下瞧得上,在下周慶,願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好,痛快,你這三隻成年獵犬,我按市價也一並給你收了。”


    很開心,又有工具人負責項目了。


    “謝殿下!”周慶卻十分興奮,自己靠打獵很是不穩定。


    為妹子看病已是不堪重負,要不然也不會來賣掉獵犬。如今突逢貴人賞識,心中早已激動萬分。


    “程孟仁!”


    “殿下有何吩咐?”程孟仁立刻上前,恭敬地問道。


    “你安排幾個弟兄,陪周慶迴趟住處,將他妹子一起接到皇莊住下。”


    程孟仁應下,叫來幾個兄弟帶著周慶走了。


    王夜倒不是可憐他什麽,這世道比它還慘的多了去了。


    自己能做的,就是一步步穩定的走,讓大唐健康的發展。


    終有一天那抹紅色,會早千年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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