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禮拜,要表示自身的尊敬,穿衣打扮上,大家都很講究。


    包括菲兒,她這迴穿得更為樸素,打扮得嚴嚴實實。


    全身上下,除了臉、手之外,都沒露出來。


    基本一身黑。


    不得不說,菲兒這身打扮,有模有樣,讓人看不出有任何毛病。


    跟在她身邊的徐思靈,反而像教廷的異類。


    他當然沒有專門做禮拜的服飾,剛剛出門,也是挑著舒服些的穿,好在服飾不算豔麗。


    並不是每個過來做禮拜的人民、貴族,都跟菲兒一樣,弄得這麽端正。


    人流最後聚集在會堂,徐思靈和菲兒並行站著。


    菲兒稚嫩可愛的臉蛋上,一臉虔誠。


    要不是徐思靈知道她是個無神論者,光是這副打扮模樣,他就信了。


    信的內容,表示菲兒在做禮拜結束後,會有人聯係她。


    但兩人在路上都有猜測。


    從菲兒出布爾瓦家就能收到信這件事,說明她和徐思靈出門,必然就被人盯上。


    徐思靈進到教堂,就感受到多處刻意的注視。


    他假裝一點感覺都沒有,忽視掉。


    這個教廷說不定有很多教廷人員,都在注視菲兒的一舉一動。


    之前聖女貞德成為聖女,也是受過一段時間不斷教廷審查。


    首先要確定貞德是不是個虔誠的聖教徒,而後再經過層層盤問,才獲得聖女身份。


    徐思靈猜測,從他跟菲兒踏進教廷開始,所謂的教廷審查,就已經開始。


    現在菲兒表現出來任何一點跟聖教徒衝突的行為,都會成為後麵身份被質疑的突破口。


    徐思靈現在很想詢問菲兒一些事,也因為這層顧慮,打消念頭。


    人群聚集會堂。


    台麵上中央,有著個十字架,耶穌正在十字軍上受苦受難。


    一位神父上前,會堂忽然響起一陣序樂。


    序樂的目的,通常是使會場肅靜下來,準備禮拜開始。


    巴黎教堂的規矩,比鄉下的教堂好太多,不單單是環境上,光是參加做禮拜的聖教徒們,素質都很高,就是不知道裏麵有幾個瘋子。


    本就不算吵鬧的會堂顯得更加安靜。


    神父請出唱詩班。


    隨後宣召,宣召完畢,唱詩班開始唱詩。


    唱詩班是由一群聖教信徒組成,以唱詩的形式進行崇拜和讚美上帝的組織。


    他們通過歌唱讚美詩來表達對上帝的敬仰和感激之情。


    這些讚美上帝的詩歌,具有一定的情感和音樂性,能激發信徒們的熱情和敬畏之情。


    更重要的一點,通過唱詩的形式,不單單能夠表達對上帝的敬仰和感激之情,還能增強信徒之間的聯係和團結。


    徐思靈還以為唱詩過程,大家會像電影裏一樣跟隨一起歌唱。


    他發現並沒有,大家隻是一臉虔誠仰慕的聽著,都很安靜。


    果然中世紀的教堂做禮拜,端正嚴肅得很。


    唱詩結束,神父開始禱告。


    說的都是一些屁話,例如感謝主給予的生命和恩賜。


    同時,人們也可以向主祈求幫助和寬恕,表達自己的懺悔、謙卑和感恩之情。


    這些屁話,說得比唱得還好聽。


    讓安莉上來說,說得都不比這個神父差。


    等等,安莉?


    徐思靈想到什麽,立馬在會堂上四處查看。


    果然在人群角落中,看到安莉的身影。


    徐思靈既吃驚也不吃驚。


    安莉本來就是個虔誠的聖教徒,最開始他就知道,做禮拜這種事,安莉怎麽會缺席。


    隻是沒想到她做禮拜,竟然沒跟菲兒一起。


    或許對於安莉而言,做禮拜的時間,是她為數不多一人單獨呆著思考的時光吧。


    禱告結束,後麵就開始讀經證道。


    簡單來說,就是讀《聖經》。


    宣講教義內容,講述《聖經》以及《新約》、《舊約》。


    這是做禮拜的主要內容,持續時間最長。


    徐思靈沒做過禮拜,但聽人說,時間長達一小時之久。


    過程很苦悶,折騰一宿的徐思靈,都犯困想打哈欠。


    要不是這麽安靜嚴肅的環境,他早已哈欠連天。


    他真的難以理解,這麽沉悶的過程,這些人是怎麽呆得下去的。


    有這時間,去做點其他事不好嗎?


    做些生產工作,貼補下家用不香麽。


    當然,這些話都是出自沒有任何宗教信仰的徐思靈。


    他和菲兒一樣,都走的是利益至上的道路。


    看了眼菲兒,菲兒麵色不變,眸子誠懇,令徐思靈看了不由表示稱讚。


    想想每周都要浪費半天時間在教堂受折磨,換作他,他可做不來。


    直到徐思靈快吃不消時,講經證道這環節才結束。


    隨後就是奉獻,指人民為教廷捐錢,可捐可不捐,不影響什麽。


    菲兒早有準備,捐出一些錢幣。


    徐思靈當然沒帶錢出門,以他的身份在巴黎,就算不帶錢,也可以刷臉。


    奉獻結束,神父開始為歸主者、病者禱告。


    很多病人一臉虔誠,期間也沒發生什麽意外。


    直到有個病人,詢問神父。


    “我聽聞,王國中部的拉雅鎮,出現了名聖教聖女,聖女在主的傳授下,學會了如何控製、治療黑死病,不知道神父,這是真的還是假的的。”


    此話讓不少信徒抬眸注視。


    徐思靈忍不住看了菲兒一眼,而菲兒表情鎮定,似乎習以為常。


    看樣子,每周都會有信徒在巴黎教堂詢問這件事。


    事實如徐思靈所想是,神父毫不猶豫。


    “此事有待證實,不過我們相信,當黑死病在折磨善良的仆民,主不會坐視不管,主會心疼我們,終將降臨神跡,挽救我們。”


    “意思這事,可能是真的?”


    “主不可說。”


    此事再次草草了之。


    各大教堂的神父,麵臨這種問題,從一開始的棘手,到現在的敷衍。


    他們不敢承認,因為教皇都沒發話呢,就算是神跡,沒得到教皇的承認,那他就不是。


    但也不敢否認,同樣因為教皇沒有否認。


    昨天蘭斯大教堂的大主教來到巴黎,今天似乎有什麽要事決定。


    神父知曉到一些,似乎有關傳聞的聖教聖女。


    隻要沒得到教皇的承認,神父就不想多聊這方麵的問題,不然說多錯多。


    禱告結束,唱詩班再次唱詩。


    不過這迴是整個會堂的信徒一起同唱。


    徐思靈無奈,啞巴學語,嘴巴先開著,不會唱也張著。


    菲兒唱詩歌的聲音很柔很稚嫩,可以說菲兒悅耳,總算解了徐思靈不少悶。


    唱完詩歌,開始主禱文——眾信徒共同朗誦。


    和唱詩歌一樣,徐思靈依舊啞巴學語。


    主禱文結束,就臨近做禮拜的結束階段。


    後麵便是阿門頌和退堂。


    阿門頌也是唱歌。


    至於退堂則不同。


    退堂是請唱詩班、主禮人、神父等人退場,然後再是一層層信徒離開。


    看起來很簡單,但實則很複雜繁瑣。


    因為整個過程至少需要大半個小時,時間長短取決。


    退堂期間,會有信徒單獨向‘主’祈禱或懺悔,也有為新教徒而單獨準備的教義宣講課堂,一般還要持續半小時左右。


    菲兒當然不會退堂,這讓徐思靈想仰天痛苦。


    好在有名神職人員,上前跟菲兒問好,示意教堂某處地方,有人在等候她和徐思靈。


    菲兒和徐思靈相視一眼,跟隨這名神職人員離開。


    離開教堂,教堂背後有一處小屋。


    看起來很不顯眼。


    小屋門口站著幾名神職人員,他們一臉嚴肅,注視著他和菲兒到來。


    就在門打開,菲兒進去時,這些神職人員攔住了徐思靈。


    徐思靈皺眉,一臉不善看向他們。


    “大主教和拉雅小姐有話說,騎士,你不便在場。”


    “不好意思,拉雅小姐能在的地方,我勢必也該在場。”


    菲兒同樣一臉不悅。


    如果徐思靈不能在場,那她喊徐思靈過來的意義在哪?


    徐思靈在場,菲兒會有很大勇氣去麵對這些神職人員。


    借著上帝之名,欺瞞上帝欺騙世人。


    這種事可不是她一個人能辦到的。


    沒有徐思靈在,這個念頭她想都不敢想。


    且不說勇氣問題,徐思靈就算什麽都不做,站在那,她都有信心不被問倒。


    更重要的一點。


    那就是出現任何意外,假設教皇不準備承認她聖女的身份,雙方談崩,關係破裂,發生衝突。


    徐思靈在場,那菲兒就不會畏懼。


    有徐思靈在的地方,她就是安全的。


    “讓我的騎士進來。”


    “不,拉雅小姐,他雖是你的騎士,也是劊子手!”


    菲兒臉色泛怒,那蔚藍色的眸子,盯著神職人員。


    “你說什麽?”


    神職人員竟然被菲兒這個眼神嚇到,遲疑。


    “拉雅小姐,他是劊子手,本來他就不該出現在教堂,是大主教下令我們才沒阻攔他,他如果還要跟隨伱一起會見大主教,這事不合規矩。”


    “不好意思。”


    徐思靈知道自己現在不該讓步,他伸出手推開神職人員阻攔的手,冷漠道。


    “拉雅小姐能出現的地方,就是我的規矩,你攔不住我的。”


    “你!”


    眼看談判還沒開始,教廷和拉雅就要起衝突。


    這一幕是任何一方都不想看到的,包括王室、貴族。


    小屋拐角處,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徐思靈見到此人心一驚,麵色不改。


    是博格斯侯爵。


    他怎麽會在這?


    雖然有些預感,昨天大主教剛到巴黎,他身為貴族一派去迎接,他就感知雙方會有接觸。


    沒想到教廷和貴族的人,都在這等候菲兒到來?


    難得教廷、貴族的談判,是一起進行的嗎。


    博格斯侯爵深深看了徐思靈一眼,年邁的臉看向菲兒,笑著問候。


    “拉雅小姐,我是博格斯,克麗絲是我的女兒,你應該認識。”


    菲兒麵色不驚,親切問候。


    “侯爵大人,沒想到,我們會在這個地方見麵,剛剛我在會堂,可沒見到你。”


    博格斯侯爵尬笑:“唉,我是虔誠的信徒,無奈做禮拜太早,我身子骨老了,起不了這麽早。”


    “不知道您在這,有什麽指示。”


    “不敢提指示,隻是.”博格斯侯爵看向神職人員,“我是看到兩位出現一點小小的爭吵,我覺得這大可不必,神父,你可以讓拉雅騎士進去。”


    “不,侯爵大人,大主教沒有下令.”


    “誒。”博格斯侯爵打斷,“徐·思靈可是王國完美的騎士,既然是完美,那他的身份,也該是完美的。難道大主教覺得國王陛下的話,不對?還是說,教廷方麵,認為拉雅騎士這個頭銜,有虛假成分?”


    “不不不!”


    博格斯侯爵直接給神職人員扣上忤逆國王的帽子,他哪裏敢接。


    但他說的也沒錯。


    現在徐思靈是國王頒下的完美騎士。


    前麵神職人員說徐思靈的劊子手身份有問題,那也算間接忤逆國王的意思。


    “那就讓那他進去吧,他不會影響拉雅和大主教談話的。”


    “可是.”


    “待會你跟大主教解釋,是我提議的,他會接受的。”


    神職人員見有人接過責任,頓時退了一步認可。


    他上前檢查徐思靈身上有沒有危險物品,而後才放他進去。


    這個行為令博格斯侯爵露出嘲笑之色。


    就連徐思靈也感覺可笑,一看教廷對他的了解就不夠直接。


    對他實力有了解的,都該知道,就算他身上沒有任何兵器,麵對教廷這幫基本沒有反抗能力的人員,算是一巴掌一個,有多少來多少。


    徐思靈真要把這個教堂翻個地朝天,就算身上沒有任何武器,他都能辦到。


    不過在跟隨菲兒進屋的時候,徐思靈看向博格斯侯爵,露出個感激的表情。


    他當然不是真感激博格斯侯爵,單純是做戲做全套。


    直到兩人都進去,博格斯侯爵才摩挲起下班,臉色驚疑。


    “難得是我猜測錯了。”


    “信件丟失,和拉雅騎士無關?”


    “卡塔利諾那孩子說過,如果一定要有個人能夠隨意進出府邸,偷取信件,那巴黎隻有拉雅騎士才辦得到。”


    “但是看他的表現,似乎.不太像啊。”


    博格斯侯爵隨後輕歎一口氣,自顧自搖頭,來到拐角處休息。


    “如果信件丟失真跟拉雅騎士沒關係,也算好事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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