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艾拉又要搞這種小把戲?


    徐思靈坐在長椅上,像昨天一樣拿著書本擋住半邊臉,露著那雙棕色眼眸,看兩個女孩。


    艾拉明知道法琳娜知曉一切,現在還這麽問,到底又想整什麽幺蛾子。


    畢竟今天她就算什麽都不說,徐思靈還是會和她睡一張床的。


    艾拉表情很淡然,灰瞳仿若無神,顯得一點都不刻意,更像是出於主人對客人的關心。


    兩人心懷鬼胎,法琳娜對於艾拉問的話有些猶豫。


    “怎麽了。”


    法琳娜薄荷綠的眸子閃過一絲決意,她確實沒想到艾拉還會像昨天一樣問自己。


    上次自己說要睡擠一點,就獨自一個人睡小床,看著艾拉和徐思靈在一起睡大床,她心裏那個怨。


    那這次要說自己睡寬一點?是不是就能和思靈先生睡一起了?


    她一副開玩笑的表情說。


    “昨天我睡擠的,今天我就睡寬一點吧~”


    艾拉點頭:“那好吧,今天你和我睡大床,讓丈夫委屈下睡小床。”


    嗯?


    法琳娜和徐思靈都有些詫異。


    “怎麽是我和你睡大床?”


    “你不是想睡寬一點嘛,我們兩個人身材不像丈夫,一起睡大床會很舒適的。”艾拉眨巴眼,“還是說法琳娜不想跟我一起睡,想跟丈夫一起睡。”


    此話一出,讓徐思靈連忙把書本擋住視線,不再看。


    而法琳娜的表情也很精彩。


    她麵龐通紅,紅唇微開遲疑好久才迴答。


    “當然不是.我也沒想跟思靈先生睡一起。”


    徐思靈在旁邊聽得內心直唿厲害,甚至想豎起大拇指。


    整個屋子裏的三個人都知道法琳娜對他有意思,可是讓法琳娜像艾拉一樣,親口承認想和他睡一起,這對於法琳娜來說目前根本辦不到。


    哪有當著別人妻子的麵,承認想和對方丈夫睡一起的道理。


    承認自己對艾拉有偏見,不想和艾拉睡一起,那也不行。


    所以說法琳娜除了接受外,沒有其他選擇,不得不說,艾拉依舊把法琳娜拿捏得死死的。


    隻是奇怪,艾拉今天竟然不想跟自己睡,反而選擇跟法琳娜睡一起,這也是她計謀中的一部分嗎?


    徐思靈不懂,法琳娜更不會懂。


    “要不我睡長椅好了,艾拉伱睡小床吧。”徐思靈假裝咳嗽,若無其事道。


    “不行,和昨天一個道理,沒有丈夫睡長椅的道理。”


    麵對艾拉毫不猶豫的拒絕,倒讓徐思靈肯定了,她和法琳娜睡一起,肯定是計謀中的一部分。


    甚至不惜放棄和他睡一起的機會,也要和法琳娜睡在一起。


    徐思靈看了看那小床,他睡上麵有些勉強,但總比睡長椅好。


    法琳娜沒有再反駁,而是開始收拾起床鋪,她還不懂艾拉在拿捏她,隻認為艾拉奇怪。


    徐思靈見此內心輕歎一口氣,他不是沒想過,把艾拉知曉的全部告訴給法琳娜,甚至艾拉昨天明知道她在自己的被窩,依舊選擇不出聲沒揭穿。


    反而故意當著她的麵,說出許多故意給她聽的話。


    昨晚的話像挑釁,也更像艾拉對自己的自信。


    按理說,為了公平,徐思靈應該把一切告訴給法琳娜,不該讓法琳娜蒙在鼓裏。


    隻是想到把一切都告訴給法琳娜的話,這對法琳娜而言,不是一種傷害?


    而且徐思靈到現在都還不懂,艾拉所說的,把法琳娜交給她來處理,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現在反正他就在身邊,也不擔心法琳娜會發生什麽,這倒沒事。


    收拾好床鋪,徐思靈睡在小床上,床上有著法琳娜和艾拉兩人身上淡淡的體香。


    嗅著這股好聞的味道,徐思靈心猿意馬,難以睡著。


    吹去燈火的房間很是昏暗,他瞧見艾拉和法琳娜兩個人在被窩裏,不知道在聊什麽,竊竊私語。


    看得出來聊得還挺火熱,隻是聲音忒小了,明明距離這麽近,偏偏什麽都沒聽到。


    自我折磨了會,徐思靈這才緩緩睡去。


    出發塔木堡當天。


    徐思靈穿戴好一切,騎在馬上,威風凜然,身上幹淨的罩袍,顯得無比精神氣派。


    身邊的士兵身上的罩袍繡著都是拉雅鎮的紋章,唯獨他的罩袍,繡的是拉雅家族的紋章,彰顯出他騎士的身份。


    他騎著軍用大馬,馬背上裝飾著華麗的馬鈴和韁繩,幹淨的馬衣上,也繡著拉雅家族的紋章。


    而跟著他隨行的佛羅芬家族的男人們,他們排成整齊的隊列,洗幹淨的鎖子甲長袍閃爍著寒光,身上的罩袍雖然繡著是拉雅鎮的紋章,但在風中獵獵作響的旗幟,是拉雅家族的樣式。


    馬匹質量參差不齊,很多都是四處借來的農用馬,雖然農用馬不易作戰和長時間行走。


    好在拉雅鎮距離塔木堡並不算特別遠,就算行程不快,當天也是能到達塔木堡的,所以農用馬還算撐得住麵。


    畢竟這次出行並非是上戰場,也沒需要用到農用馬在戰場奔襲。


    本來佛羅芬家族沒有這麽多的鎖子甲長袍,好在菲兒預先猜想這件事,提前送來幾件護甲裝備,讓徐思靈自己決斷。


    送來的護甲兵器,護甲質量雖然談不上多好,有些年份有些久了,發繡的地方難以掩蓋,但總比沒有的好,好好保養一下,穿戴好,拿皮甲在外麵一蓋,再搭配罩袍,立馬顯得精神威武。


    在中世紀,很多士兵還是很喜歡拿皮甲搭配鎖子甲長袍使用,直到板甲的出現。


    隻是現在板甲目前隻有板鏈甲,還比較昂貴,一般的騎士也裝配不起。


    徐思靈身上的鎖子甲長袍是菲兒送的,質量上佳,沒有板鏈甲和皮甲的加持,防護性也極強。


    很多人對於皮甲的印象,都出自於電影裏,精靈族人穿戴的皮革甲,一刀下去就破開,鮮血直冒。


    最開始,徐思靈對皮甲也是這個概念。


    直到他真正接觸皮甲後,才知道皮甲完全沒有想象中那麽脆弱不堪,反而實用性很高。


    皮革甲用特殊的配方浸泡過後,會變得堅硬無比,單手劍劈砍,如果受力不好,頂多在上麵劃出道劃痕,未必會直接傷害到皮甲後麵的肉體。


    將堅硬的皮革甲疊三層,二十米距離下,拉滿弓的英格蘭長弓,都未必能一箭射穿。


    所以很多士兵,還是都喜歡拿皮甲搭配鎖子甲長袍使用,隻是皮甲在罩袍之下,很多人看不到罷了。


    徐思靈對於自己剛建立起來的隊伍很滿意,招唿一聲,特瑞等眾人上馬。


    對於出行塔木堡這件事,大家都很激動開心。


    誰能想到離開塔木堡前在別人眼裏他們還是劊子手,再次出現在塔木堡人麵前的時候,他們已經是拉雅鎮騎士的士兵了!


    徐思靈帶領十人部隊,騎著馬從山坡上下來。


    隊伍的最後麵,還跟著一輛運輸馬車。


    運輸馬車在中世紀,被廣泛用於運輸人員和貨物,馬車多樣且結構簡單,適應了歐洲各種道路條件和需求。


    馬車由木材和鐵件構成,以保證它們的堅固和耐用性。


    車架由橫梁和橫杆組成,類似於一個簡化的框架結構,車輪則是木製車輪,邊緣加固以增加穩定性。


    車廂沒有固定的車門,而是用帆布或皮革覆蓋以防止貨物受到風雨的侵蝕。


    馬夫坐在最前麵,掌控著方向。


    帆布下的尾部,艾拉、法琳娜以及部分隨行仆人在其中,還有些許儲備出行物資。


    說到艾拉和法琳娜,徐思靈就感覺很奇怪。


    自那晚兩人睡在一張床後,隔日起來,兩個人都好像變了個人。


    她們時常湊在一起聊天,法琳娜對於艾拉也少了許多敵意,那綠色眸子裏的溫柔和開心,不是假的。


    而艾拉對於法琳娜也接受了許多,兩人像是好朋友一樣,不管怎樣都經常待在一起。


    甚至法琳娜也跟在艾拉身邊,一起在手工桌上弄手工活。


    這讓徐思靈摸不著頭腦。


    要知道兩個人應該是水火不容才對.


    法琳娜畢竟知道自己是被艾拉利用的,且艾拉是個極其具有占有欲的女孩,怎麽會輕易接受法琳娜的存在?


    她們那晚到底聊了什麽,徐思靈不知道,甚至也不敢問,而法琳娜和艾拉也沒主動說。


    隻知道兩人的關係變好了許多,至少這是件好事,徐思靈懶得打破這一切。


    徐思靈帶著十個人的武裝部隊和輛運輸馬車,來到拉雅鎮城門口候著。


    拉雅鎮這段時間是不會接受新的外來人,所以城牆邊緣建立起一個個帳篷,隻增不減。


    這些人被拉雅鎮的政務人員管理,刻意拉開距離,不許聚集,一些得了黑死病還不算嚴重的病人,拉雅鎮也會拿出部分藥草救濟他們。


    看見徐思靈的旗幟和威風凜然的模樣,他們不敢靠近,隻是遠遠望著。


    城門口亨利瞧見徐思靈,也不顧距離直接跑了過來。


    那熱情熟絡的笑臉,讓徐思靈無可奈何。


    “拉雅鎮的正義騎士,今天的出行看樣子準備好了啊。”亨利朝後麵的佛羅芬家族士兵看了眼,忍不住稱讚點頭:“都很有氣勢,很不錯。”


    徐思靈騎在馬上,看著亨利問:“拉雅小姐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準備出行,待會你和你的士兵開頭,馬車留拉雅小姐部隊的最後麵。”


    徐思靈應聲,亨利則拍了拍徐思靈的大腿。


    “你也真是,需要士兵和騎士扈從,不如找一找拉雅鎮的老朋友,我幫你想辦法。”


    徐思靈看了看背後一臉亢奮的佛羅芬家族士兵,而後看著亨利笑著搖頭。


    “他們還不夠好嗎。”


    “擺樣子是夠”亨利壓低聲音,“徐,你又不是不懂,拉雅鎮等著吃飯的男人太多了,以他們的手藝,不說給你當騎士扈從,當個跑腿士兵,綽綽有餘,總比佛羅芬家族的人好太多。”


    這倒是真話,不是亨利抵觸劊子手,如果真抵觸劊子手,這些年裏亨利也不會和徐思靈關係不錯。


    隻是按照士兵的標準職業素質,拉雅鎮的男人,真比佛羅芬家族的男人強太多。


    中世紀的男人從懂事開始,就是要學習‘君子六藝’的,騎馬砍殺射箭是基礎。


    雖然學習和培訓的方式,各地的質量參差不齊,但至少每年每月都會有硬性要求,所以中世紀的男人們身體素質還算不錯,除了吃不飽。


    而劊子手家族出來的男人,因為和社會脫節,且也不強製他們定期訓練,劊子手家族的孩子,想做什麽都行,和放養沒什麽兩樣。


    所以按照士兵的職業素養,正常的中世紀男人,都會比劊子手家族的男人更加符合標準。


    亨利的話是在告訴徐思靈。


    今天這趟出行,不是為了上戰場,佛羅芬這個劊子手家族,男人充當士兵,撐一撐場麵沒問題。


    可也要考慮到以後。


    王國現在還在和英格蘭出於戰爭階段,雖因為黑死病和克雷西戰役慘敗的問題,導致雙方暫時休戰。


    但王國的所有人都知道,和英格蘭的戰爭是不會輕易結束的,雙方再次碰撞是肯定的。


    徐思靈總有上戰場的那天,身邊的士兵如果還是劊子手家族這幫人,在敵人眼裏和送菜有什麽區別?


    畢竟劊子手家族的男人,在士兵標準下,真不如正常家庭長大的男人。


    徐思靈沒有否認。


    “你說的,我會好好考慮。”


    亨利笑著道:“反正你有想法就跟我說,我肯定給你安排到位,拉雅鎮不知道多少男人想跟著你幹,隻要你肯開口,薪資方麵壓點,他們也樂意。”


    因為部隊停行,洛水和瓦利也在運輸馬車的後麵。


    瓦利從馬車探頭,看到自己的父親,開心的揮手打招唿。


    他很多天沒見到自己的父親了。


    亨利看到自己的兒子,不由欣慰而笑。


    “徐,謝謝你,願意照顧瓦利。”


    “你有沒有想過,亨利。瓦利跟在我身邊,未必是好事。”


    “我知道的,可我不在意,以其讓瓦利這孩子在拉雅鎮當個混混,不如跟你學習,至少不擔心他變壞至於出事,王國現在這個狀態,哪有不出事的角落給人生存。”


    就在兩人閑聊時,城門大開,菲兒的隊伍從中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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