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安莉動容的,隻有菲兒的事情。


    確實如艾布納所說,菲兒能夠用的人太少,她身邊唯一的主要武裝力量,基本就是她一個人。


    而她收到的命令,就是在臥室將艾布納殺死,不讓他逃走。


    按理說菲兒的命令為先,其他都拋之腦後,可聯想到菲兒要獨自一人麵對隨時可能暴亂的士兵,她內心就忍不住擔憂。


    今晚的整個計劃,菲兒並沒有給她說清楚,她隻知曉自己負責的部分。


    安莉握著長劍的左手小拇指在微微顫抖,遲疑了。


    “我很愛菲兒。”艾布納自顧自笑著說,“她是我見過最好的女人,她會裝扮出你最能接受的模樣,我很喜歡,哦對,你同樣是女人,你不會懂我的感受。但你是菲兒身邊最重要的護衛,我也想得到你的祝福。”


    “安莉,你也不想菲兒出事吧?”


    “我對菲兒的感情,你也看得見,我愛她,我要娶她,為了她我甚至可以把我的父親殺掉!”


    安莉深吸一口氣,她到現在沒有說一句話,腦子隻在思考一件事。


    菲兒到底會不會有危險?


    “你可以去跟菲兒說,與我結婚,這才是最好的結果,對她,對我都是如此。我相信菲兒也是愛我的,不然她不會這麽幫我,安莉,你好好想想我跟菲兒未來的生活...”


    “閉嘴!”


    安莉開口了。


    語氣認真堅定,她似乎不再遲疑,劍尖對準艾布納。


    “拉雅小姐不會愛你的,不要這般自大,你配不上拉雅小姐!而且你和約翰士都是小偷,是強盜,不必這般假惺惺裝模作樣。”


    安莉深吸一口氣擺好架勢:“我很聰明,休想騙過我!”


    艾布納見安莉這般狀態,也愣了下。


    “騙,我騙你什麽?你可想好了,如果你真的動手,到時候...”


    話還沒說完,安莉提著武器劈了過去。


    嚇得艾布納連忙閃躲拔武器。


    在艾布納說菲兒也喜歡他的時候,安莉就想清楚了。


    她堅信菲兒的計劃,相信一切都在菲兒的掌握之中,她隻需要聽話就好。


    如果真被艾布納三言兩語擺弄,那她怎麽對得起菲兒的信任?


    殺死艾布納的任務,非她不可!


    劈出去的劍砸在桌子上,頓時狼藉一片。


    艾布納拔出武器後,目瞪看著安莉,滿臉不可思議。


    “你個賤人,真想殺我!”


    他手握著一把閃亮的長劍,他的鎖子甲長袍散發出冷硬堅定的氣息,他的眼神開始銳利氣憤,凝視著安莉。


    而安莉的動作迅捷而敏捷,身穿皮甲的她,身形如同蛇一般靈動,神色透露出堅定和兇狠。


    兩人頓時戰在了一起。


    兵刃相交時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迴蕩在臥室的牆壁上。


    安莉每一次的揮劍、刺擊和格擋都準確而迅猛,她的身體如同一對精確的時鍾齒輪,完美地協調著動作和反應。


    艾布納知曉自己打不過安莉,接二連三吃虧下開始不停閃躲。


    臥室的家具和裝飾品成為劍鬥的障礙和戰場的一部分,艾布納巧妙地利用椅子和桌子等物品來躲避和攻擊安莉。


    房間中的燭光映照著兩人被汗水濕潤的額頭,安莉身上的肌肉緊繃著,唿吸急促而有節奏,血液在她的身體裏澎湃流動。


    眼見安莉越打越兇,攻勢愈發猛烈,艾布納不再堅持,開始在臥室大聲唿救。


    唿救聲後,內堡果然響起雜亂的聲音。


    安莉雙眼冒著火氣,直勾勾看著艾布納,她感覺身體已經開始有些疲憊,這是還未痊愈的弊端。


    她必須要趕快解決掉艾布納,出去保護菲兒!


    將艾布納緊逼沒有閃躲的地步,高舉長劍,氣勢一劈。


    艾布納連忙舉劍格擋,然而剛接招,他猛然震驚,安莉的力氣竟比剛才還要重幾分,他手中的長劍被擊飛到一旁。


    艾布納目瞪看著自己發麻的虎口,然而安莉不會再多等候什麽,踏步上前,舉劍重砍!


    伴隨著掠風聲,長劍重重砍在艾布納的肩膀上。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劍刃與金屬相撞,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


    鎖子甲的金屬環環相扣,形成了一層堅固的保護層,抵擋了劍的力量。


    艾布納的肩膀感受到了劇烈的衝擊力,他的身體稍猛然向後倒去,砸在牆上滑落。


    血液在肩膀的肌肉下湧動,傳遞著疼痛的感覺,他能感受到劍刃劃過皮膚的刺痛,但幸運的是,安莉的劍並沒有完全穿透鎖子甲的防護層。


    但是那股重擊帶來的力量,坐在地上的艾布納感覺自己整個肩膀都已經毫無知覺發麻,甚至感覺不到疼痛。


    他滿臉恐慌,然見安莉再次舉劍朝他的咽喉刺了過來。


    他慌張低頭閃躲趴在地上,可肩膀已經在淌著血發麻,他單手在地板上爬動著。


    “你不能殺了我!菲兒愛我,菲兒需要我...!我死了,菲兒也要完蛋,你不能殺了我!”


    聽著這些話,安莉咬牙氣憤,看著在地麵上爬動,拿後背對著她的艾布納。


    “不要拿拉雅小姐的命威脅我!”


    她呐喊著,舉劍一下下劈了下去。


    艾布納在地板上,從爬動漸漸變成蠕動,而後再也沒了動靜。


    他身上的鎖子甲罩袍,上麵屬於他的家族紋章,被徹底砍碎,染著血。


    ......


    ...


    菲兒和神父站在內堡的二樓樓道,看著內堡裏,艾布納的士兵將其餘犯了死罪的士兵裝備通通卸了下來。


    看著這些人被捆在一起,菲兒金色秀發下的可愛臉蛋很是漠然。


    恩德裏特神父看著艾布納的士兵想提醒點什麽,但是他不敢張口,他覺得自己察覺到的事情,菲兒應該都能察覺到才對。


    原本還算安靜的內堡,忽然某一處地方響起艾布納的唿救聲。


    內堡裏屬於艾布納的士兵頓時麵露吃驚,紛紛再次拔出長劍,反應極快,領頭的人高唿。


    “殺光內堡的全部人,拯救艾布納少主!”


    看著暴亂的士兵,菲兒表情波瀾不驚。


    從小她就明白一個道理。


    那就是不要樂觀的去估計自己在別人心中的地位和價值,要堅定的認為‘虛與委蛇’就是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法則。


    隻有這樣,才不會被人騙。


    隻有這樣,才可以騙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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