琺琅披著深藍兜帽長袍,兜帽快把半張臉遮住了,他雙手手指交叉來迴走動,在木屋門口不遠處等得有些不耐煩。


    其身後兩個痞子模樣的家夥,正百無聊賴依靠在樹幹。


    琺琅現在越來越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和善了,對喬卡斯塔態度太好,導致喬卡斯塔敢背著自己去單獨賺劊子手的錢!


    店鋪的藥草基本都是通過拉雅鎮周圍的女巫幫忙收集的,廉價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但合作次數最多的,就是喬卡斯塔。


    因為女巫多數都是孤家寡人,拉雅鎮周圍的女巫隻有喬卡斯塔有個侄女要養。


    像這種拖家帶口的合作對象,琺琅最喜歡了,因為可以輕易壓價。


    最開始合作的時候喬卡斯塔人還不錯,聽話,交貨也快,他也大發善心讓出了多一點點價。


    不知道最近是不是蹬鼻子上臉了,交貨越來越慢,也越來越拖,或者交出來的貨數量太少。


    如果是平時就算了,但前段時間拉雅鎮山坡的劊子手瘋狂催自己,自己拿出來的藥草太少,一直讓劊子手很不滿意。


    劊子手可是大客戶,這些年自己在他身上賺了不少錢。


    但平時從不出問題的喬卡斯塔,出問題了。


    一直說身體不好在家休息,隻憑法琳娜一個人難以采集過多。


    但琺琅很明白,喬卡斯塔的理由多半就是借口,但一時半會想不出其中的問題所在。


    雖然最後他和劊子手的關係愈發緊張,但總不能逼喬卡斯塔吧,這麽聽話且拖家帶口價格要得還低的女巫可不好找。


    劊子手就不同了,就算是大客戶最後也得看他臉色。


    誰讓整個拉雅鎮就隻有他做劊子手的生意呢?劊子手不找他還能找誰。


    然劊子手找自己采購的次數慢慢降低,再加上喬卡斯塔交出來的貨也越來越少,這兩件事發生在一起讓他愈發感覺不對勁。


    他的不對勁終於在今天爆發了。


    在拉雅鎮內堡他有朋友,上午拉雅小姐取了一大筆錢交給劊子手,讓其采購藥草,這件事他中午就知道了。


    他滿心歡喜的在店麵等著劊子手找自己,直到下午都沒見徐思靈來。


    後知後覺的琺琅,這才把一切的不對勁想通了!


    喬卡斯塔那老寡婦和劊子手那年輕仔有貓膩啊!


    該死,怎麽這時候才想清楚。


    越想越氣,他立馬就去酒館花了點錢雇了兩個無惡不作的酒痞子,直衝衝往喬卡斯塔過來了。


    他決定給喬卡斯塔一點教訓!


    就在他等得愈發不耐煩的時候,喬卡斯塔這才在法琳娜的攙扶下慢慢走出來。


    隻見喬卡斯塔年邁的臉色摸著些許白色粉末,看起來極其疲憊無力的模樣。


    “琺琅先生,這交貨的日子不是還沒到麽...”


    琺琅冷哼一聲:“別演了,喬卡斯塔,我知道你和山坡的劊子手有聯係。”


    喬卡斯塔麵色不變,法琳娜卻稍慌了神。


    “不知道琺琅先生為什麽這麽說,我聽不懂。”


    “夠了!”


    見琺琅怒吼,兩個酒痞子壓身向前。


    喬卡斯塔見此也不再演,將法琳娜拉到身後。


    “琺琅,你知道的。不是我破壞我們的合作關係,是你給的價太低了,我雖然老了,但沒傻,你給的價根本不夠我們生活!”


    “那和我有什麽關係!”琺琅見喬卡斯塔態度這般惡劣,絲毫沒有謙卑的歉意,怒氣蹭蹭往上漲,麵額通紅:“價格可是你接受的,我有逼你嗎?今天不給你個教訓,到時候拉雅鎮的其他人都跟你一個樣,我還怎麽做生意!你賺了我一大筆錢,今天都給我吐出來!”


    喬卡斯塔沒有說話,隻是示意法琳娜後退,從腰間取出一個藥瓶,裏麵混合著綠色的液體。


    “怎麽,叫上兩個年輕人,就以為能欺負我嗎。”


    兩個酒痞子互視一眼,都有些不太願意上前。


    “你們兩個上,把她家給我砸了!”


    “老家夥,你前麵給的隻是讓我們過來撐場子的錢,砸場子的錢要另外給。”


    “錢肯定給你,怕什麽!就算把她們兩個都殺了我也有錢給你們!荒郊野外沒人知道我們做了什麽,就算拉雅鎮的執法官知道了也懶得管,兩個女巫的命算什麽!而且你看看這老寡婦背後的女孩,細皮嫩肉的,你們就不想嚐嚐嗎!”


    兩個酒痞子朝喬卡斯塔身後的法琳娜看去。


    法琳娜很緊張,尤其兩人的視線望來,感覺自己渾身都不是滋味。


    不過不得不說,法琳娜確實好看漂亮,除了瘦了點,基本挑不出什麽毛病。


    酒痞子互視一眼,彼此眼神確認了什麽,不約而同從腰間掏出匕首來,準備上前。


    喬卡斯塔見對方真動了邪念頭,表情頓時凝重起來,後退半步。


    如果隻有一個人就算了,對方三人個確實不太好辦,而且還得照顧到法琳娜。


    “快給我上,她手裏的鬼東西別在意,躲開就好!”


    酒痞子也不再猶豫,握著匕首就衝了上去。


    喬卡斯塔見此剛要把藥瓶潑出去,可眨眼間,隻聽到咻的一聲,一名酒痞子當場倒地吃痛大喊,胸口插著一根明晃晃的羽箭。


    眾人順著羽箭飛過來的方向,徐思靈正持著長弓站在木屋門口,他那雙棕色眼眸顯得無比冷漠,手中的長弓弓弦還在顫抖。


    他迅速拉開新一支箭矢,準備射擊第二個酒痞子,他的動作行雲流水熟練至極,沒有絲毫的猶豫。


    未等其他人反應過來,第二支箭矢飛快地離弦而出,劃破了空氣,直接命中了第二名酒痞子的腦袋。


    連痛哼都沒發出來,人直接倒地沒了動靜。


    這一擊極其殘酷而毀滅性,給在場幾人帶來了巨大的震驚和恐懼,瞠目結舌地凝視著這令人驚恐的景象。


    琺琅看著眼前舉著長弓的男人,身形有些熟悉,但包裹得太嚴實他認不清。


    直到和徐思靈那雙棕色眼眸對視上,那股熟悉感直衝腦門,琺琅這才認出是誰。


    “徐...!是你!”


    “老家夥,一段時間不見,這麽威風了。”


    徐思靈放下長弓,緩緩上前。


    聽著一邊還沒死透的酒痞子痛喊,琺琅渾身都在害怕顫抖,但他沒選擇逃跑,因為他知道自己跑不過徐思靈。


    跑隻有死路一條,所以...


    他啪嘰一下當場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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